可剛一擡頭,便瞧見自己老孃和那胡善祥正盯着那橡膠樹和橡膠草看。
見她們這麼感興趣,朱瞻基忍不住的再次囑咐道:“娘,您跟善祥兩個可千萬別瞎搞啊。”
聽着朱瞻基的再次囑咐,老孃頓時不耐煩的拍開了朱瞻基的手,說道:“行了行了,都說好幾遍了,知道了。”
見此,朱瞻基也就不再多留。
這一去一回的,也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那宮裡頭正在辦大事,他這個長孫總不能老不在。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是因爲那鄭和所率領的寶船這次可是帶回了不少的好玩意兒和新鮮玩意兒。
儘管大多數東西都入不了他朱瞻基的眼,可指不定能有什麼遺漏呢?
趁機會還是得去拾掇一下好寶貝的。
包括還有之前跟老爺子商討的關於設立獨立衙門的事兒,既然事情已經敲定了,那就得趕緊去落實。
既然入了朝廷編制,總是要去討點官銜之類東西的,也好給自己麾下那一批人有個交代。
在古代這樣一個封建王朝,還有什麼是比給個官職官銜更振奮人心的呢?
另外一邊。
京郊朱瞻墉的山莊內。
整整半個時辰了,那大廳之中的所有人就那麼靜靜的,候在一旁等待着太子朱高熾以及諸多官員們。
可是他們越是不出聲,那太子朱高熾以及這些官員們看的就越是帶勁。
彷彿置身在了那書中磅礴的知識海洋當中,無法自拔。
在場的這些官員,包括太子朱高熾,年紀都大多有了四五歲,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也有了自己獨特的認知。
然而他們面前的這些書,卻彷彿將他們所認爲的這個世界扒掉了外皮,又赤裸裸的呈現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是完全區別於他們原本認知中的世界。
這些知識和信息對他們的誘惑力,完全不亞於21世紀突然有人說修仙是真的。
瞧着他們這些人的模樣,一旁的那些老師們卻非常的感同身受。
曾幾何時,他們在第一次看到這些書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個樣子呢?
那種彷彿自身像一塊海綿一般,貪婪的吸納着這些書本中的知識和信息。
那種滿足感,那種緊迫感,那種獵奇感、那種慾求不滿的貪婪感覺
無時無刻不在催促着他們。
直到那站在一旁,實在忍耐不住的朱瞻墉開口道:“爹,你們差不多看看就行了,這麼多書,你們得看到什麼時候去啊?爺爺他們可還在皇宮裡等着呢,鄭和寶船回來,指不定還要辦什麼宴席呢,你說你們六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和太子都不在,像什麼話啊,鄭和還以爲你們對他有什麼意見呢。”
突然被朱瞻墉打斷的朱高熾,聽着他那番話,也回了回神。
對啊
怎麼將這件事給忘了!
一時間,太子朱高熾趕忙打斷了身邊那些官員們,然後說道:“諸位諸位,宮裡的事要緊,這些書,還是等之後再看吧。”
聽着太子朱高熾的話,周圍的那些官員們也只好戀戀不捨的將手中的這些書籍放回到了桌子上。
但這種捨不得的感覺又何止他們這些官員有,太子朱高熾雖然打斷了衆人,可瞧着眼前這一大堆的書籍,也是難以邁開腿。
想了想後,還是腆着臉對那些老師們說道:“諸位先生,這些書籍,不知道不知道諸位還看嗎?若是不看,不知可否讓我們帶回去瞧瞧後再送回來?”
在聽到太子朱高熾的這個請求後,在場的這些學生們卻面露爲難之色。其中一人開口對的太子朱高熾回話道:“回太子爺的話,這些書籍我們都是從長孫殿下那兒得來的。太子爺是長孫殿下的父親,按說您張口我們是不能拒絕的,但之前長孫殿下三令五申的說過這件事,尤其是對這些書籍的看管,異常嚴格,要我們絕不可外借,也絕不可抄錄。”
“說這些書籍若流傳到外邦,對我大明朝而言是極大的損失,甚至可能威脅到我大明朝的根本。”
“當然,太子爺自然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但我等既然答應了長孫殿下絕不做這種事情,自當按照長孫殿下的意思辦。太子爺若真想看,這回到府中後,是否詢問一下長孫殿下?有了長孫殿下的話,我們自當親自給太子爺送到府上。”
聽着這些老師們的話,太子朱高熾也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身爲太子的他,又怎麼會不懂規矩的道理?
想了想後,便對着這些老師們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強人所難。本王也是一時瞧的這些書籍頗爲感慨,如果大明朝的孩子都能學到這一些,何愁我大明不興?”
聽着太子朱高熾的話,一旁的六部尚書,包括內閣大學士們也都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
儘管他們學的都是儒學,學的都是聖人教誨。
可這些學識能夠幫助他們的,只是在爲人處事,在思想上的進步。
可他們面前的這一些書籍呢,其中所記錄的內容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知識,是隨時都可以用在專業地方的東西。
比如那數學,就可以幫助到戶部賬目的一些計算。
比如那物理化學就可以幫助到工部研發許許多多的新玩意兒。
還有那些什麼公共管理學之類的東西,都可以幫助到各地衙門,提升他們實際的行政能力。
他們平日裡在管理各自衙門的時候,遇到的很多問題,都可以在這些書籍當中找到答案。
相比之下,他們所學的那些儒學,雖不敢說沒有用,但學這些東西的人太多太多了,每天知乎者也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吟詩作賦的人,這朝廷內一揪一大把。
可若是說找幾個精通數學、賬目處置的人,莫說是朝廷當中了,就是整個天下也是屈指可數。
若是這天下的讀書人才子們,都能在通讀聖人學說的同時再加以精修這其中的任何一門學術,他大明朝何愁無人可用。
尤其是在將這些專業的知識融入到各行各業的生活當中後,整個大明朝的各行各業都將出現快速的發展。
這一點,從那長孫殿下修建的水庫和水渠便可見一斑。
不過就當這太子朱高熾與周圍的那些朝廷官員們爲此而感嘆之際,那些老師們卻是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後笑了起來。
瞧着這些老師們臉上的笑意,正當太子朱高熾等人疑惑之際。
一旁的朱瞻墉便主動解釋道:“爹,您就放心吧,這些事情你們都清楚,我大哥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麼多的老師,您覺得他們在這裡都在幹嘛?難不成就只爲了讀書?”
聽着朱瞻墉的話,就當朱高熾驚訝的準備開口詢問時,一旁的朱瞻墉再次說道:“如今這宅子裡,一共有近千名的學子,他們年齡各異,但所學的,都是從這些書本上看到的知識,一共分爲了小學、初中、高中和大學。”
“而像剛剛在門口與夏大人爭辯的那幾個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所學的已經是初中的課程。”
在聽着朱瞻墉解釋過後,朱高熾頓時喜出望外。
近千名學子!
已經有近千名學子在學習這些知識了嗎?
若等這些孩子都學成之後,可就爲他大明朝提供了近千名的能人啊!
這些人所能發揮出來的作用,朱高熾想都不敢想。
最重要的是以點帶面,這近千名的學子便猶如一顆種在他大明朝的種子一般,若干年後便會生根發芽。
直到開滿大明朝的各地。
這便是教育的意義的啊
一時間太子朱高熾笑的喜不自禁,那臉上的樂就沒停下來過。
“是這樣嗎?那倒是我這個做爹的不夠相信自家孩子了。”
說到這裡,朱高熾想了想後,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操這些心了,倒是我們,日後怕是要經常來這裡瞧瞧這些書籍的。”
對於太子朱高熾的話,衆人自然不會拒絕,反而都是極爲歡迎。
“太子殿下能來,自然是我等的榮幸,如今除了這桌面上的這些教材,還有我們各自屋裡剩餘的那些教材外,這府中還有一處被長孫殿下稱之爲圖書館的地方,那裡面,還存放了更多的書籍,想來就是太子殿下日日來,也是足夠了。”
聞言,朱高熾頓時驚訝的說道:“還有?可能帶我們去瞧瞧?”
衆人自無不可。
隨後在這些人的帶領之下,太子朱高熾以及身邊的那些官員們紛紛來到了這府中最機密的地方,圖書館。
當他們踏入到這圖書館內時,頓時被眼前這書海一般的房間所震驚到。
這麼多!
在之前看過這些老師們手中教材後的他們,很清楚這些書籍並不像他們各自府中珍藏的那些書籍一般,看似規模不小,但實質卻因爲很多原因,導致書籍本身的內容並不是很多。
正常三四本,甚至是四五本,都頂不上這些老師教材的一本內容。
而如今這麼多的書都堆放在一起,其中又記錄了多少的知識,他們都不敢想象。
他們更想象不到的是,那位長孫殿下,到底是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的知識。
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有了之前的震驚經歷後,這一次他們的接受程度倒是高了一些。
在短暫的沉默後,太子朱高熾還是回了回神,頗有些感嘆的說道:“今日本王還真是漲了見識”
在感嘆之餘,朱高熾瞧着眼前這圖書館,左右的仔細瞧了瞧,隨後對着那朱瞻墉鄭重的說道:“即日起,此地當爲我大明朝的機密之所在,臭小子,此地的安全,定要保障萬無一失!”
“尤其是那火,切不可帶入這室內之中,切記,切記。”
“”
朱高熾的這一連串囑咐,朱瞻墉都全盤應下。
其實這些話又何止他老爹在說,自己的大哥朱瞻基,幾乎每一次見面都會囑咐一兩句安全的問題。
然而當朱瞻墉應下之後,太子朱高熾卻依舊覺得不穩當,仔細想了想,說道:“這樣,等回去,本王會派一支三百人的軍隊駐紮在這山莊的周圍,如此一來,這山莊的安全便能大大提升了。”
聽着自己老爹如此的大動干戈,朱瞻墉頓時無奈的說道:“爹,不用,真的不用。剛剛您在外邊也看到了,這山莊的牆壁光滑高聳,尋常的毛賊根本上不來,安全性還是很高的。至於那派兵的事情,我大哥也說過,不是不能派一些兵駐守在周邊。”
“而是如此一來,一定會引起一些人的矚目,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道理,爹您應當是明白的,就是再嚴密的防備,也抵不過有心人的設計謀劃。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一個山莊,不會引人矚目,反倒是無人在意,也無人惦記了。”
聽到自己兒子的這一番話,朱高熾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這山莊裡要是放着一盒長生不老藥,你就是派十萬雄兵鎮守在周圍,這長生不老藥也一定會被人給偷走。
可相反的,這其中若是什麼都沒有,你哪怕是一個兵都不派,也無人會理會。
想明白這個道理以後,朱高熾也是點了點頭,十分認同自己那大兒子朱瞻基的想法,反倒是自己想的差了一些。
不過,朱高熾還是說道:“派兵可以不派,但這府衙內還是要有護衛的,否則,萬一出個什麼變故,都是些先生和孩子,應付不及的。”
聽着自己老爹的話,朱瞻墉笑而不語,只是從一旁拿出一個哨子一吹,頃刻間,三四十名裝備精良的護衛們,便快速的出現在了周圍。
這些護衛們全身裝備的軟甲,就連腦袋都有防護,而在他們的手中,一人一把裝備精良的小型連弩。
腰間挎着鋼刀。
瞧着他們的出現,還有這些人的行動之迅捷,朱高熾也是頗爲驚訝。
這些人,光從表面看,要比那皇宮之中的禁衛都要訓練有素。
見這裡有了萬全的準備,朱高熾也就不再擔心了。
回頭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隨後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帶人先回去了。”
聞言,在場的這些老師們便紛紛對着太子朱高熾拱手送別。
皇宮之中。
當朱瞻基來到皇宮之後時,各國的使臣都已經在那奉天殿中接見完畢,接下來便是在那御花園中招待各國的使臣,大擺筵席。
不過那是晚上的事情了。
這中間的時間,所有人都停留在皇宮臨時的歇腳之處,等晚上的宴席完畢後,再出宮抵達使臣居所。
而朱瞻基閒來無事,也跑到了那存放保存貨物的地方。
在仔細的瞧了瞧那寶船的貨物清單後,也沒什麼看的上眼的,便意興闌珊的離開了。
正當朱瞻基準備前去老爺子朱棣那裡,跟他爲下面的手下討封時。
那從京郊山莊處趕回來的老爹朱高熾也恰巧來到了這裡。
見着自己老爹,朱瞻基頓時開口問道:“爹,你們怎麼這麼久纔回來?跑哪兒去了?老爺子都接見完各國使臣了。”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朱高熾臉上含笑的瞧着朱瞻基,意味深長的說道:“臭小子,今兒你可是讓你爹刮目相看啊,藏的夠深的。”
說着,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便朝着前面走去。
聽到這話的朱瞻基頓時眉頭一皺,一臉困惑,想問什麼,卻發現自己老爹已經走了。
而在老爹朱高熾的身後,那一個個六部尚書以及內閣大學士在經過朱瞻基面前時都是異常恭敬的行了一禮,那模樣,跟平時對待他家老爺子一般。
讓朱瞻基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些人怎麼了,都一個個奇奇怪怪的。
尤其是那夏元吉,在經過他朱瞻基面前時,原本打算跟那些大臣一般行禮的,可來到近前,卻突然走了過去,好像不好意思見自己一樣。
讓朱瞻基直接傻了眼。
搞什麼啊,,,這一個個的。
瞅着自家朱瞻墉那小子也想偷偷溜走,朱瞻基頓時一把將他給揪了過來,問道:“臭小子,怎麼回事?他們這一個個的犯什麼病呢?”
聽着自己大哥的問話,朱瞻墉尷尬的笑了笑後,說道:“大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去了學院”
隨着朱瞻墉這小子的說出口,朱瞻基頓時便明白了。
可想到自己搞出來的學院被老爹朱高熾他們所知曉,朱瞻基頓時瞪着眼睛看向朱瞻墉,問道:“他們是怎麼發現的?你小子帶去的?”
聽到這話的朱瞻墉也是一臉的無奈,他就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後一定會第一時間被懷疑。
“大哥,你想想,弟弟我傻嗎?我好好的帶他們去幹什麼?還不是老爹,從那路口出來後,便立馬發現了那宅子不同尋常,非要進去瞧瞧。”
聞言,朱瞻基有些不明白的問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老爺子可都沒看出來。”
朱瞻墉癟了癟嘴,說道:“老爹說,這條路修建了這麼長,費了這麼大的勁,可到了頭,卻是這宅子,你說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問題。”
聽到朱瞻墉的解釋後,朱瞻基頓時回過味兒來。
想了想後,正想說讓那小子去改一改,可想到現在再改,那纔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便只好作罷。
反正看都看了,發現也發現了,還能怎麼着?
不過想到那夏元吉區別於旁人的態度時,朱瞻基還是忍不住的繼續問道:“那夏元吉夏大人是怎麼回事?剛剛瞧他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
聽到朱瞻基問那夏元吉,朱瞻墉那小子當時便樂了。
隨後將他們進到學院後的事情講了一遍。
而朱瞻基在聽到那夏元吉竟然被自己教導過一段時間的小娃娃們給教育後,朱瞻基頓時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這夏元吉,實在有趣,還真跟那些娃娃較起真來。”
想着那搞笑的場面,朱瞻基也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在放朱瞻墉那小子離開後,朱瞻基自己便笑着朝老爺子的乾清宮內走了進去。
當朱瞻基走進那宮殿之後,便看到內殿中的老爺子正在換着新的龍袍。
宮女們在旁邊伺候的同時,老爹朱高熾、六部尚書以及那些大學士們,則跪在一旁說着什麼?
瞧見朱瞻基進來,老爺子便第一時間出聲,招了招手,道:“兔崽子,進來。”
聽聞,這次朱瞻基倒沒有跑,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反正今兒這一天被老爺子他們知道的也不少了,發現就發現吧,正所謂債多了不愁。
走進內殿,跟老爺子見禮後,老爺子便主動的開口問道:“聽你爹說,你在外邊還搞了一個什麼圖書館?養了不少的學子?”
聞言,朱瞻基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
見此,老爺子便笑着說道:“你小子不老實啊,當着爺爺的面,你是一句實話都沒有。”
對於老爺子的話,朱瞻基自然明白什麼意思,之前在那礦區時,老爺子可是反覆問過他還藏着什麼沒有,他都說沒有。
如此呢。
還是露餡了。
不由的,這臉上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這一次老爺子並沒有追究什麼,而是一邊讓宮女換着龍袍,一邊說道:“你小子也別亂跑了,晚上宴席的時候你陪在爺爺身邊,讓各國的使臣也瞧瞧咱大明朝後世之君的英武。”
聽到老爺子誇讚自己的英武,朱瞻基頓時笑了起來,不過還是恭敬的點點頭,躬身應是。
只是當朱瞻基直起身子來,閒暇無事看向了一旁的那些大臣們時。
卻發現那夏元吉在有意無意的躲避着自己的眼神兒。
想到之前朱瞻墉那小子給他講到的事情,心裡頭那個樂啊。
這件事怕是在那夏元吉的心裡頭留下陰影。
見場中衆人都不再說話,朱瞻基便開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爺爺,之前您雖然答應了給孫兒設立一個獨立衙門來辦事的事情,可這衙門,是不是得有官職和官銜啊?您看,這衙門孫兒辦個什麼標準合適呢?”
聽到朱瞻基的詢問,朱棣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這大孫子的潛臺詞是什麼。
頓時笑道:“怎麼,來跟爺爺要官來了?”
朱瞻基笑道:“爺爺,雖然不是朝廷管轄,但本質還是咱們朝廷的衙門嘛,怎麼說也得給個名號不是?”
見朱瞻基說的確實有道理,朱棣想了想後,便隨口說道:“辦衙門,總得有個由頭的,你小子自己說說,找個什麼由頭?你那地方的東西亂七八糟,有土地、有火器,爺爺想不出來,你自己想。”
聞言,朱瞻基還真的仔細考慮了一下,隨後說道:“爺爺,說到底,孫兒那些差事要麼是給爺爺您賺銀子,要麼是給爺爺您研究火器的。這樣,爺爺您聽聽合不合適。”
“賺錢的差事,設立爲朝廷內庫,寓意爲皇家內庫這樣一來,也能與朝廷的戶部職權分明,朝廷戶部專管朝廷的財政之事,而內庫獨立於外,雖一樣受朝廷六部監管,但內部官職自成體系,官位職位由內庫自身安排統籌,不受朝廷吏部直接管理。”
“如犯國法,不可倖免,但內部事務由內庫自身安排。”
“自身官員支出收入,由內庫自己安排,不用戶部支出銀錢。”
聽着朱瞻基的話,老爺子朱棣仔細的思量了一下,隨後頗有深意的瞧了眼朱瞻基。
不過,最終還是在那六部尚書開口之前,直接同意了朱瞻基的要求。
而周圍那些跪着的官員們在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後,想要出聲,卻發現朱棣已然答應了下來。
想要說什麼,卻又憋住了。
這爺孫倆,是他們惹的起的嗎?
就算說了,他們能聽自己的嗎?
見老爺子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朱瞻基的心中也是不由一喜。
大明朝怎麼亡的?
還不是因爲沒有銀子嗎?
可如今這內庫一設立,不就給他們皇家留了最後一個底牌嗎?
哪怕後世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有皇室直接掌握的內庫存在,在那必要的時候還是能救一把的。
同時內庫的存在,也是在爲朝廷開源,但錢財不在戶部的手中,等於是分了戶部的權力。
這樣絕對有利於封建王朝皇室的統治。
而在搞定這內庫的事情後,朱瞻基便再次開口說道:“至於那營造火器的事情,孫兒想將其命爲火器研究衙門,專門爲朝廷研製火器之用,而在旗下分設一些衙門,專門用於製作技術成熟的火器。”
說到這裡,朱瞻基專門提了一句,說道:“不過,先說好了,火器研究衙門是爲朝廷辦事情的,所以這支出的銀子該由朝廷戶部撥款,要造多少的火器,就得戶部撥多少的款項。”
聽到這話的朱棣還沒有開口,從始至終便一直躲着朱瞻基的夏元吉,便第一個蹦了出來說道:“長孫殿下,這可不行,之前殿下與皇上商議時,可是說的由內庫自己賺錢,給皇上置辦火器的。”
瞧着那夏元吉瞪眼睛的模樣,朱瞻基頓時樂了起來。
而看着朱瞻基那一個勁兒笑的樣子,那夏元吉也是臉色一僵。
而一旁的老爺子朱棣也是開口質疑道:“夏元吉說的不錯,之前可是說好的。”
但朱瞻基卻對着老爺子說道:“爺爺您要錢,內庫歸爺爺直接統管,自然可行。只要內庫有,就可以給。至於用到什麼地方,那是爺爺的事情。但咱們這不是先將這道理講清楚嘛,火器研發衙門本就該朝廷支出,如果朝廷戶部沒錢了,但前線又急着用度,爺爺可以從內庫調派銀子,直接給到火器研發衙門。”
“但,凡事得有個章程嗎,不能說這火器研發衙門成了內庫下面的衙門了,那不是亂套了嗎,武器只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中。”
聽着朱瞻基的講述,衆人也理解了這其中的道理。
因爲這衙門設立後不是一天兩天,如果一直設立下去的話,就得考慮很多的事情了。
比如這火器衙門歸入了內庫的手中,這內庫要錢有錢,要武器有武器。
萬一搞點人出來,這踏馬不是直接就能掀翻朝廷了嗎。
那要朝廷還有什麼用。
獨立於朝廷之外設立部門,自然有好處,但絕不可臃腫。
否則便是因小失大。
對此,老爺子朱棣也十分的贊同,隨後說道:“那便按照你說的辦,至於這官職,內庫便照着六部的標準設立,最高設一督事,官銜從一品。”
“但僅限由長孫任職期間,過後督事皆爲正二品,與六部尚書同階。”
“火器研究衙門,最高設督辦一職,正三品。”
“其餘官職官銜,由各自擬寫一份摺子報上來。”
聽到老爺子的話,朱瞻基趕忙躬身領命道:“孫兒遵旨!”
聽着這老皇帝朱棣的這些話,在場的這些大臣們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太子爺朱高熾。
如今的太子爺,除了這名字上是他朱瞻基的老爹外,其餘對各部的權力掌控卻完全不同了。
這麼搞下去,雖然太子爺幾十年的監國也不是白監的,但總有種這位長孫殿下才是太子的感覺。
什麼關鍵性的位置都在他的手中。
如今這位長孫殿下的手中,有監國之權,還是那種可以隨意使用尚書房,坐龍椅的監國。
這可是太子幾十年都未有的待遇。
除此外,還統管着錦衣衛這一監察百官的機構。
如今,更是有了內庫以及火器研究衙門。
火器研究衙門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內庫
原本在那礦區的時候,商議出來的結果還沒覺得怎麼樣。
可如今呢。
直接轉變成了皇帝的錢袋子,還是不被六部直接管轄的那種錢袋子。
官制更是直接照着六部來了。
在長孫殿下執掌期間,那督事的官銜更是達到了從一品!
超過他們這些六部尚書。
從一品是什麼概念,是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這個級別。
雖說這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只是虛職,但在名義上就比他們六部尚書高一個級別了。
哪怕沒有皇孫的身份,他們這些六部尚書,朝廷實權最高的官職,見了這位都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大人。
這大人可不是平日裡官員們見了面互相恭維的話,而是實實在在的禮儀。
你不叫,直接按照禮法,就能當場打你棍子。
想着這些,衆人這心裡都是頗爲感嘆。
不過對於這些,太子爺卻什麼都沒說,甚至連一點觸動都沒有。
在老爺子朱棣換好了龍袍之後,就要接見一位番邦的國使了。
這是提前就定好的事情。
所以朱瞻基、朱高熾以及那六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們便紛紛離開了乾清宮。
可剛一出了乾清宮的大門,那些官員們便在老爹朱高熾的身邊商議起了因爲被長孫殿下抓捕了不少官員,那些官員的空缺還如何處置的事情。
在聽到這些人在自己耳邊絮叨後,老爹朱高熾卻是指着一旁的朱瞻基說道:“那孩子是監國,人又是他抓的,你們來問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聽到太子朱高熾的話後,衆人這纔想起來。
在長孫殿下朱瞻基離開京城,前往鎮江府和揚州府推行新政的這段時間,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了有事找皇上或者太子的感覺。
如此被太子這麼一說,頓時才反應過來。
可瞧着這一羣人跟蒼蠅一樣又朝着自己這邊來,朱瞻基趕忙說道:“我爹是太子,我爹在,我就是監國也沒有我說話的份啊,你們怎麼這麼笨啊?”
被朱瞻基這麼一說,衆人也覺得有道理。
可看看長孫朱瞻基,再看看太子朱高熾,他們也不知道找誰了。
不由的,朱瞻基那老爹朱高熾便開口說道:“臭小子,你爹我好不容易歇兩天,別給你爹找事啊。”
可朱瞻基卻說道:“爹,真不是兒子不想您休息一下,可是您也聽到了,那些官員都被抓了,現在出現了空缺怎麼辦?兒子我對那吏部又不熟悉,不管是提拔還是什麼,都不熟悉。這歷屆的科舉可都是老爹您支持的,這天下的考生都算的上是您的門生,這事您說您不幹,誰幹?”
“對了,母親在家裡還等着兒子送東西呢,爹您勞神,兒子先走了啊。”
說着,便直接耍賴的跑了。
瞧着自己這兒子的舉動,朱高熾着急,可瞧着那孩子已經跑沒影時,無奈搖頭的時候也是心中有些觸動。
到底是自家的親兒子啊
顯然,朱高熾雖然嘴上跟自己那兒子朱瞻基推讓着,他朱高熾也是真的不想管這攤子爛事。
但他心裡明白。
剛剛老爺子當着他這太子的面,將各個衙門的權力都交給了那孩子,那孩子也是顧慮到自己這個當爹的感受的。
所以,才故意如此。
當然,那懶也是真的。
對此朱高熾有百分百的把握。
看了看身邊的這些大臣們,朱高熾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得了,老的不管,小的也不管,最後還是得我來收拾這爛攤子。走吧,諸位,去內閣商量商量吧。”
見此,衆人紛紛跟在朱高熾的身後,朝着內閣走去。
如今距離那晚宴的時辰還早,朱瞻基在那保管寶船貨物的地方隨便拿了點小玩意兒後,便朝着府中返回。
府中。
在靠着花言巧語將老孃給逗的高興後,朱瞻基便來到了自己的小院內。
找到胡善祥讓她準備一身禮服後,要她跟自己去晚上的晚宴。
可聽到這話的胡善祥,頓時說道:“殿下,這樣不好吧,我們還未大婚呢。”
但朱瞻基卻笑了笑說道:“我說大婚了嗎?”
胡善祥不明白朱瞻基這話什麼意思,便急着說道:“殿下,我們還未大婚,那我怎麼能去晚宴啊?”
可朱瞻基卻瞧着她那模樣,笑道:“傻丫頭,誰跟你說,必要以長孫妃的身份去了?不是長孫妃,我就不能帶你去看看好玩的嗎?”
聽到朱瞻基解釋,胡善祥也是恍然明白過來,因爲自己心裡一直心心念念着大婚和長孫妃的事情,所以一聽到要叫自己去參加晚宴,就不自覺的想到這一點。
一時那小臉又變的紅撲撲的。
隨着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在皇宮御花園中舉辦的晚宴也開始了。
不少國度的使臣都派人在這御花園中準備了節目,一個挨一個的等着朱棣觀賞。
此時的朱瞻基因爲老爺子提前就囑咐過,所以一早就來到了這裡,陪在老爺子的身邊。
而老爹身爲太子,自然也與二叔三叔一同陪在老爺子的身邊。
倒是胡善祥那丫頭,則跟老孃太子妃在一起。
就當衆人一同跟着老爺子在這御花園內觀賞之時,在那御花園的一處角落之中,兩名外國人正在偷偷的說着話。
一邊說着,一邊還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
這把手槍的模樣,赫然與朱瞻基當初在奉天殿內擊殺紀綱的那一把一模一樣,都是燧發手槍。
要知道,如今這個時代,燧發手槍可還不存在呢。
朱瞻基手中的那一把,就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一把。
這二人在檢查了一下準備好的燧發手槍沒有問題後,便開始了行動。
與此同時。
老爺子朱棣也帶着朱瞻基等人,從各國的表演中穿行而過。
周圍的這些人中,有抹着白臉跟鬼一樣的倭國藝妓,有黑不溜秋的黑人,金髮碧眼的捲毛
總之是一副萬邦來朝的盛況。
而站在老爺子身邊的朱瞻基,瞧着面前這些人,心中也是感慨。
做了外邦眼中幾千年天朝盛國的華夏人,怎麼就出了後世一大批覺得外國血統高貴的牛馬呢?
管他是金髮碧眼還是黑不溜秋,那都是在下面當舞妓表演的份。
這跟高貴有半毛錢關係嗎?
真說高貴,懂點歷史文化就該明白,華夏後世還存活於世的,哪個祖上追溯過去不是皇親國戚。
什麼商周就不說了,就是春秋、戰國、秦漢這樣的時代。
生存環境之惡劣,難以想象。
你祖上要不是貴族,根本沒有延續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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