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還真別小看咱們這位大嫂。
這麼熱鬧的事情,最近幾日玩瘋了的太子妃自然是不想錯過的。
尤其是得知了最近這些日子自家那小子朱瞻基並沒有前往任何一場大賽的舉辦,並且大賽的舉辦場地很大,他們還可以在簡單的裝扮一下後躲在角落中觀看時,太子朱高熾在跟老頭子商議了一下,認爲在東廠探子的掩護下,可以保證他們身份不暴露後。
這幾個‘無官一身輕’的人,也開始放飛自我了。
當然,這件事之所以能成,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那老頭子朱棣本質上也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閒不住。
最近這些日子在這農家院裡也是待夠了。
若他真的像自己兒子朱高熾這樣耐得住寂寞,也不會說幾次三番的征戰漠北了。
所以在聽到那老大親自過來商議這個事情後,老頭子朱棣便一如往昔般,對自家這位兒媳婦兒的要求是無有不準。
幾個人也開始準備起了重新返回京城觀看這次戲曲大賽總決賽的事情。
當然,說是他們準備,其實說到底還是那些東廠探子們準備。
不管是門票的安排還是其他用以隱藏身份的事情,都是需要他們來解決的。
隨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總決賽開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那些東廠探子們要做的準備基本上是準備好了。
可唯獨一件事的出現,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的。
買不上門票!
在經過前期朱瞻基對這次大賽的預熱宣傳,加上之後那漢王朱高煦以及趙王朱高燧對這次大賽的大力度宣傳。
這一次總決賽的舉辦,幾乎吸引了整個京城所有百姓們的注意。
如此備受關注的事情,自然是受到了無數權貴士族們的青睞。
尤其是他們那些府邸中的小姐夫人們。
更是將擁有一張總決賽的門票當成了他們身份的象徵。
這門票的珍貴程度就越發的提升了一個檔次。
門票的價格,也是在民間被炒到了天價。
可如果僅僅只是票價高,這對於東廠而言還不是什麼大事情。
畢竟一點黃白之物,他們還是能夠搞定的。
問題是,如今這總決賽的門票,已經不是說有銀子就能買到了。
售賣這些門票的人,光是從漢王朱高煦那裡直接購入,其價格已經是達到了兩百兩白銀的價格。
尋常的百姓肯定是不會去購買的。
他們也沒有這個實力去購買。
所以,大部分的門票幾乎都被那些京城當中的權貴們所包攬。
可當這些門票在流入到他們的手中後,想要再出去就難了。
這門票就算是再貴,再珍惜。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都只是一個工具。
一個用來交際人脈的工具。
他們壓根不在乎這門票到底值多少錢。
也就是說,擁有這些門票的人,都不缺銀子。
這樣一來,東廠的探子們就不好辦了。
因爲他們的身份特殊,加上如今要隱藏老頭子朱棣和太子朱高熾假死的事情,所以他們做事更加的謹慎了。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萬衆矚目的時候,他們要去哪裡弄門票?
買是鐵定買不上了。
要說讓他們利用關係搞一些過來,倒不是什麼大事。
畢竟這點本事和權勢,他們還是有的。
可問題是,正因爲他們的身份特殊,代表了皇家,他們一旦出面,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問題了。
首先。
這些門票東廠的人是給誰買的?
衆所周知,東廠是皇家的私有力量。
他們的出現,往往都代表了皇帝的意願。
是皇帝意志的延伸。
如今的皇帝是誰?
雖然還沒有登基,但所有人都清楚是朱瞻基。
這次的大賽,也正是他所提倡舉辦的。
可是,朱瞻基如果想要看這次的大賽,他需要購置門票嗎?
肯定不需要啊。
那這些東廠的人是給誰買的呢?
東廠廠督?
東廠廠督這個職位雖然權力很大,但所有人都清楚正是因爲他的權力大,官職高,所以需要忌諱的事情就更多了。
像這種擺在明面的事情,身爲東廠廠督,黃儼是一萬個不可能參加的。
除非得到了朱瞻基的授權。
況且,這次的大賽舉辦點還是在皇宮中。
在皇帝的眼跟前展示你東廠廠督的權勢?
看你東廠廠督的享樂生活?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東廠因爲其本身的特殊性,他們的任何舉止,都會被人與皇帝拉上關係。
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反倒是最難辦的人了。
當然,通過一些隱晦的手段,比如讓別人替他們購置,這樣的手段自然可行。
也不容易被外人所知曉。
可這件事關係重大,一個弄不好,萬一出個什麼差錯,將老皇帝朱棣沒死的消息給泄露出去,他黃儼非被朱棣一劍砍死不可。
所以,向來‘不粘鍋’的黃儼,並沒有讓人莽撞行事,而是找到了老皇帝朱棣,將這件事給稟報了上去。
想要請示朱棣,是否要使用東廠的能力來獲取門票。
最近這幾日早已經做好準備,返回京城中看最後戲曲大賽總決賽的朱棣,如今突然聽到這黃儼跟他說沒有買到門票,頓時瞪大了眼。
僅對待這件事,他朱棣想到了很多種出現問題的可能。
可偏偏沒有想到過最後出現問題的是門票買不上。
可直到他從黃儼的口中聽到了如今這總決賽門票的價值,以及其稀缺程度時,朱棣才真正的瞭解了這一次大賽總決賽的熱度到底有多高。
同時,在聽到那黃儼的考量後,朱棣仔細琢磨了一下後,說道:“你考慮的也對,這樣,這門票就不用通過東廠來買了,伱以我的名義,暗中偷偷跟那老三聯繫一下,他跟老二是這一次戲曲大賽的主事,這件事他能辦好,也不用擔心被人查出來。”
此時的老頭子朱棣也清楚,如今不是以往了。
現如今這明裡暗裡的大明皇帝都是自家那大孫子,東廠做事雖然隱秘,但如今畢竟不是他老頭子當皇帝的時候了,其他的先不說,就單單那錦衣衛,就已經不在他的掌控當中了。
萬一這暗中此事被那錦衣衛給覺察到了,他還真不好收場。
所以,他也只能是想到了這個辦法。
畢竟他朱棣死沒死,自家那老三是清楚的。
這件事交給他辦,也不需要考慮會不會暴露的問題。
就算是暴露了,那老三也能頂住壓力,將這件事給攬在自己身上。
黃儼在聽到皇上朱棣這麼安排後,心裡也有了底。
不管那趙王爺是否能夠辦好這件事,都跟他黃儼沒有關係了。
他只是一個辦差的。
“內臣遵命。”
在行禮之後,黃儼也開始按照皇上朱棣的意思去辦事了。
與此同時。
京城的趙王府大門口,趙王朱高燧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情,急匆匆的便離開了他的趙王府,朝着漢王府上趕去。
在那趙王朱高燧急匆匆的趕到漢王府後,也沒讓人通報,就急匆匆的趕到了那漢王朱高煦所在的書房中。
“老二!”
還不到門口,老三朱高燧的喊聲便已經響了起來。
隨後便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
漢王朱高煦瞧着衝進來的老三朱高燧,也是沒有搭理他。
像他這麼沒規矩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什麼事兒,說吧。”
坐在椅子上的朱高煦隨口說道。
也在這個時候,趙王朱高燧身後的下人趕忙一臉害怕的跑了過來。
見此,朱高煦卻只是隨便一擡手,示意他離開。
朱高煦也明白,這老三就是這個樣子,壓根也不是這些下人能攔住的。
在那下人離開後,面對漢王朱高煦的詢問,趙王朱高燧仔細的瞧了瞧門外,見確實沒有其他人後,這才小心的將那書房的門給重新關上。
坐在椅子上的朱高煦瞧着老三這謹慎的模樣,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
這老三平日裡在他這裡雖然經常沒有規矩,但像今日這般闖進來的也不多見。
同時,瞧他這謹慎的模樣,似乎還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就當那老二朱高煦疑惑這老三到底有什麼要緊事跟他說時,那老三朱高燧在扭過頭來的一瞬間,便直勾勾的盯着那老二,說道:“爹來消息了!”
伴隨着這老三口中的話說出口,那老二看向老三的眼珠子瞳孔,也在這一瞬間放大了。
“有爹的消息了?!”
顯然。
這老二和老三雖然心裡頭都清楚那老頭子沒有死,可自從當初在漠北離開之後,他們便再也沒見到過自家老頭子。
更不清楚對方在什麼地方,又在做什麼事情。
哪怕是他們在那山海關外要造反的時候,也沒有得知過那老頭子的蹤跡。
直到如今,他們纔算是頭一次聽到了那老頭子的消息。
而那老二自然也是極爲震驚的問道:“老頭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面對老二的詢問,老三搖了搖頭,然後小聲的說道:“這我不知道,不過確實有老頭子的消息了,爹他命東廠的人過來,說是要這次戲曲大賽的門票。也沒說其它的,就只說讓我準備好幾張大賽的門票,之後他會親自命人來取門票。”
聽着老三的話,那老二的眉頭也是立馬皺了起來。
這老頭子,自從在那漠北大勝之後就沒了蹤跡和音訊,可如今第一次聽到他的消息,卻是要什麼戲曲大賽的門票
這他朱高煦還真是沒有想到。
畢竟,在他朱高煦看來,這老頭子的消息可要比什麼戲曲大賽來的重要的多。
至於老頭子爲什麼要這戲曲大賽的門票,這倒是不難理解。
如今這大賽的門票一票難求,還真就是他們兄弟倆這裡有多出來的。
在旁的地方,別管什麼身份地位,還真沒有。
可是
“我也沒聽說過老頭子還好這一口啊?”
老二朱高煦疑惑的看向了那老三朱高燧。
老三朱高燧在聽到這話後,也是一臉疑惑的說道:“對啊,我在聽到這個信兒的時候也想不明白,你說這老頭子好好的,聽什麼戲啊。”
“別說是老頭子了,就是老大,我也沒聽說過他有聽戲的愛好啊。”
老三朱高燧這話,雖然說的無心,卻是提醒了他朱高煦。
這老頭子不喜歡聽戲,老大也沒聽說過有這聽戲的愛好。
那他們這次不惜冒着暴露蹤跡的風險,跟他們要門票是什麼意思?
帶着五十萬兵力造反,那老頭子都能憋着不露頭。
如今就爲了一張戲曲大賽的門票,就主動找上門了?
想着這些,老二也開始設身處地的站在那老頭子的角度上思考起問題來。
就當他疑惑不解之時,腦子裡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後立馬看向那老三朱高燧,問道:“太子妃最近是不是去南京了嘛?”
老三朱高燧眉頭一皺,疑惑道:“是聽說有這麼一回事。”
聞言,那老二朱高煦當即一拍手,道:“行了,明白了。”
見老二這麼說,那老三趕忙便問道:“你明白什麼了?快說啊。”
老二朱高煦笑着說道:“以我對那老頭子和老大的瞭解,他們倆要是在一起,鐵定是不會看什麼戲曲的,最多也就是上山打打獵。可你沒有發現嘛,太孫妃最近懷了身孕,那太子妃非但沒有說留在京城中照料,反而是去南京城,她去南京幹什麼了?”
“就爲了給那假死的老大燒柱香?這事兒什麼時候不能辦?非在這個太孫妃懷了身孕的時候去辦?人都死了,燒柱香還能活過來不成?”
“咱們這位大嫂,你別看平日裡吵吵嚷嚷的,可在這種大事的跟前,她還真不會胡鬧。要我說,她那哪裡是去給老大燒香了,分明就是藉口此事去找老大了。”
聽着老二朱高煦的分析,老三朱高燧也漸漸回過味來。
“哦你的意思是說.這戲曲大賽,其實不是老頭子和老大要聽,是咱們那位大嫂要聽?”
聞言,老二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道:“你小子還沒發現嗎?咱們這一家子,誰敢在老頭子的面前胡鬧?除了朱瞻基那小子,也就是他娘了。”
“別看最近這些年咱們這位大嫂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只要是她在老頭子面前央求個什麼事兒,老頭子就沒有不準的。咱們當初在這北平時候的事兒,你都忘了?”
“所以我敢肯定,能讓老頭子辦出這麼胡鬧事情的,除了朱瞻基那小子,也就只有咱們這位大嫂了。”
聽着老二的講述和解釋,那老三也漸漸相信了這老二的話。
“哦,這麼回事啊。”
“那就是說,老頭子這次出來,就單單只是爲了熱鬧熱鬧?”
聞言,老二朱高煦也是點了點頭,也沒了太大興趣,說道:“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