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在旁邊說道:“王爺,到時間該走了。”
拓跋璟坐上了八人擡的大轎子,至於夏依依和希香則隨侍在轎子的兩旁,一路眼觀鼻,鼻觀心的跟着。
花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纔到了皇宮的宣武門前,那裡早有好幾輛馬車侯在那裡,皆是京中的一二品官員和其帶來的家眷。
看到專屬於拓跋璟的轎子出現,其餘原本有些交頭接耳的女眷都紛紛的閉上了嘴,不過好奇的目光還是焦灼在了夏依依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好奇着夏依依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素來不近女色的晉王破例把她帶進了皇宮裡頭。
這裡京裡頭的貴婦個個都是人精,對拓跋璟身邊出現過的丫鬟小廝自然都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對於突然出現顯得面生的夏依依,心裡自然也是猜測萬分的。
不過拓跋璟在京中積威已久,縱然他的轎子已經到了,也沒有人敢冒冒然然的上前來問候。
他到了,所有人自然也是恭恭敬敬的把位置讓了出來,晉王的轎子根本無需等就直接進了皇宮。
纔剛進了皇宮,迎面迎來了一輛較爲奢華的轎攆,那轎攆停在了拓跋璟的轎子前,轎前的兩名宮女掀簾子,露出了一張挺精緻的臉蛋,至於這張臉的主人,夏依依想不認識都有些難了。
這張臉的主人,不是拓跋清雅還能是誰。
沒想到一別幾個月,拓跋清雅變得更加的漂亮了,舉手投足間端的是皇家郡主的風範,比起當初的任性驕縱,眼前的拓跋清雅至少成熟多了,也有了皇族中的大家閨秀的風範。
“清雅見過九皇叔,多月未見,九皇叔可還好?”拓跋清雅舉止得體的行了禮,道。
轎前的希香伸手撩開了簾子,露出了拓跋璟整個人。
“皇宴就要開始了,你這是要去哪裡?”拓跋璟開口,道。
“回九皇叔,清雅回府中一趟,定會趕在宴會開始前回來的。”拓跋清雅溫婉的笑道。
拓跋璟點點頭,語氣清冷道:“那你早些回去吧,還有,替本王向皇嫂問好,改天得空,本王會親自上門拜訪她一下的。”
拓跋清雅懂事的福了福身,道:“是,九皇叔。”
說完,拓跋清雅看似隨意的掃過夏依依,道:“原來某些人還腆着臉皮跟着回來了啊,就是不知這份恩寵,在奢靡混雜的大染缸的渲染下,還能不能維持初心?”
話畢,她轉身坐進了自己的轎攆裡,命令道:“走。”
等拓跋清雅的轎攆被擡走了之後,拓跋璟道:“走吧。”
轎子被擡起,夏依依乖乖地跟上,只是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她還以爲拓跋清雅變了,沒想到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針對她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啊。
夏依依隨着拓跋璟入場的時候,一眼就見到拓跋睿已經端坐在下首右邊第一個位置上。
而其他依次坐下的官員和另一邊的女眷見到拓跋璟身邊的夏依依的時候,皆紛紛側目,對夏依依這個面生的女子不免產生好奇之心,都在猜測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到底是誰。
可以說,拓跋璟今日帶夏依依進宮其實是一種風險,既讓整個京城的達官貴人都認識了她,但同時也把她推至了風口浪尖上。
拓跋璟這樣做,其實也是存了考量之心的,一來,他知道他對夏依依生出了不一樣的心思,甚至想跟她喜結連理,白頭到老,既然要白頭到老,他就要考量着夏依依是否能夠融入皇宮這個龍蛇混雜的大染缸裡。
他能護夏依依一輩子,可是皇宮裡頭見不得光的一面實在是數不勝數,他總有顧不來夏依依的時候,打從心裡,他自然希望夏依依在他顧及不到的時候能夠獨當一面,所以纔在他回京的這天,迫不及待的把夏依依帶進了皇宮,爲的,也不過是測試着夏依依能否應付着宮中女人的佛口蛇心。
若能,那夏依依通過了他的考驗,若不能,他當然也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好不容易令他動心的女人,只要稍加訓練就是了,至於夏依依想逃,也只有等到下輩子了。
拓跋璟神色如常的坐在位置上,夏依依和希香二人則乖乖地站在拓跋璟的身後。
希香小聲的說道:“姑娘,你別緊張,有奴婢在,你若是有哪些不懂的,奴婢會小聲的提醒你,不會讓你行了錯處去的。”
夏依依嘴角扯了扯,笑道:“希香,你放心吧,我沒事。”
衆人心思各異樣的坐在原位上,直到一道非常尖細的嗓音響起,衆人才幡然醒過來:“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隨着一身明黃的身影出現,文武百官和其帶來的家眷都站起身來,走到正中央,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臣/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拓跋恂在太后和皇后的陪同下拾級而上,到了臺上,拓跋恂振臂,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衆人,臉上閃過睥睨天下一切的傲氣。
他低沉醇厚的說道:“衆位愛卿,起來吧。”
“謝皇上。”文武百官和其家眷從地上起來。
“今日是五皇弟和九皇弟回京的日子,衆位愛卿也知道,因爲他們二人,西北水患才這麼快的被鎮壓住,此二人爲朕,爲皇朝解了如此後顧之憂,此乃朕之大幸,社稷之大幸,朕今日舉行這個皇宴,一是爲他二人接風洗塵,二也是爲了好好感謝他二人爲國分憂。”
拓跋恂站在臺上,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很有渲染力的感染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是,皇上。”文武百官齊聲應道。
拓跋璟和拓跋睿站了出來,抱拳躬身道:“皇上嚴重了,臣弟二人爲皇家的一份子,爲皇上的臣子,爲君解憂當是理所當然之事,擔不得皇上的如此聲譽,實乃折煞了臣弟二人。”
拓跋恂溫和的看着拓跋璟二人,眼裡有着長兄對弟弟的疼愛。
不管拓跋恂的這份溫和是裝出來的,還是發自內心的把拓跋璟和拓跋睿視爲弟弟,隱在人羣中的夏依依都不得不承認,拓跋恂挺適合爲一國之君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給了臣子極大的發揮空間不說,還恩威並施的把臣子的心緊緊地籠在手心裡,如果拓跋恂真如其他人所說的,性情溫和,能力都不如拓跋睿和拓跋璟,那他也不可能穩住帝王寶座這麼多年了。
有些時候,有些人看着人畜無害,其實這種人往往是最難對付的,甚至可以說,這樣的人讓人防不勝防。
“五皇弟,九皇弟,你二人也不必過謙了,你們所創下的功勞,朕心裡都有數着。”拓跋恂道:“衆愛卿都坐吧,西北水患被治,西北地區流離失所的災民能夠被妥善安排,這些全都是兩位皇弟的功勞,大家同朕一塊敬他二人一杯。”
文武百官站起身,同舉起杯子,道:“下官等敬襄王,晉王。”
拓跋璟和拓跋睿同時起身,回敬了一番。
一陣互敬之後,又是千篇一律的歌舞,身段妖嬈的歌姬在正中央跨臀,扭腰,長袖一伸,翩翩起舞。
舞罷,是各名門閨秀大顯神通的好時間,或彈琴,或吟詩,或跳舞,或吹簫,不得不說,這些大家閨秀在良好的教養之下,琴棋書畫真可謂是樣樣精通。
一曲罷,坐在女眷席上的拓跋清雅突然起身,款款的走到正中央來,彬彬有禮的給主位上的拓跋恂行了禮,道:“皇上,清雅有一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拓跋恂笑看着她,道:“清雅有事就說,你在朕這兒,朕何時有拘過你說話了嗎?”
拓跋清雅優雅一笑,道:“清雅聽說九皇叔帶回了一個奇女子,今夜赴宴還特意把人帶了進來,就在方纔,清雅還曾有幸見過一回,那女子端的是貌美如花,不過九皇叔見慣了世間的美人兒,若那女子只是空有美貌內裡空空的草包美人兒,想來也入不了九皇叔的眼,清雅想那女子身上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惹得九皇叔刮目相看,清雅甚是好奇那女子到底有何奇才,皇上何不叫她展示一番,也好讓清雅大開眼界。”
拓跋恂看向了拓跋璟,一臉的興致盎然:“九皇弟,清雅說的可是真的?”
拓跋璟站起身來,拱手道:“回皇上,清雅說的其實有些言過其實了,臣弟確實從清水縣帶回了一女子,不過卻是臣弟買來當丫鬟所用,她原不過是夏家村的鄉野女子,因緣救了臣弟一命,臣弟念她無父無母,孤苦伶仃,爲報救命之恩這才把人帶了回來。”
拓跋恂的興趣不減反增,笑道:“朕知九皇弟向來不太近女色,後院女子這幾年來來去去的也就這麼幾個,未進新人,而且那些女人還未給你添一丁半女的,若九皇弟對人家女子有意思,朕便做主把人放到你的院子裡了,朕也盼那女子能夠早日爲你開枝散葉。”
“皇上的好意,臣弟心領了,只是臣弟現在無意女色,而當務之急也是爲皇上招選秀女,充塞後宮,早日爲皇上開枝散葉纔是正事,至於臣弟,娶妻生子一事當真不急,若臣弟遇到喜歡的,定會許她正妃之位的,要不然,任是出身高貴,猶如天仙下凡的世家貴女,臣弟也不好耽誤了人家女子的良辰美景。”
拓跋璟這話一出,凡是沒有出嫁的世家千金臉色都變了變,握着杯子的手都泛白了。
縱然拓跋璟有殺伐果決的狠辣,可他能力卓絕,外貌又英俊,還是有很多未出閣的千金慕名等着嫁給他爲妃,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個個彷彿都被落了臉,心情複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