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虜對茅元儀、喻安性、滿桂、趙率教四人顧慮進攻遼陽城會被建虜圍殲,薛破虜的解釋是:“我們把步兵和民夫都變成騎馬的,建虜來遼陽我們就去義州府,總之跟建虜打游擊戰,遼東、建州這麼大不會沒有我們東路軍立足之地的,如果你們支持末將,末將準備去努爾哈赤的老寨赫圖阿拉甚至長白山轉轉呢。”
薛破虜的話說得茅元儀、喻安性、滿桂、趙率教他們哈哈大笑起來,茅元儀笑完後問道:“破虜,你具體說說怎麼破遼陽城,以及步兵和民夫的大量馬匹怎麼解決。”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破遼陽城說起來也簡單,就是拿炸藥炸垮遼陽城的城牆,然後我們東路軍進城進行燒殺搶掠,馬匹嘛自然找建虜臣民要囉。”
茅元儀聽了薛破虜的話震驚不已,半響纔對薛破虜說道:“這樣做恐怕不合時宜吧,那我們大明軍豈不是跟建虜成了同一類人了嗎。”
薛破虜說道:“建虜是怎麼對付我們大明百姓,我們大明官軍就應該怎麼對付建虜的百姓,這只不過是以暴易暴以血還血而已。”
茅元儀、喻安性、滿桂、趙率教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薛破虜的激進思想,不過大家還是默認了薛破虜的說法,到時候對建虜百姓要怎麼做,就是靠自己憑着良心看着辦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後,慢悠悠收拾帳篷物資的遼東東路軍官兵們,過了上午纔開始向海州發現前進,不過遼東東路軍輜重大車連了一長竄,天還沒有黑才走了離海州不到一半的路程,遼東東路軍就開始安營紮寨了。
但是遼東東路軍的騎兵隊伍並沒有閒着,滿桂總兵的五千騎兵和薛破虜的兩千多騎兵,對海州方向三十里以內的地盤進行了拉網式掃蕩,到天黑時兩路騎兵回來,斬殺了建虜三百多首級,俘虜建虜一百多人,以及一批牛羊騾馬。
茅元儀聽滿桂。薛破虜彙報,離遼東東路軍三十里以內的建虜基本被斬殺乾淨,茅元儀雖然知道大多數的建虜都是老百姓,建虜的耳目馬甲是極少數,不過爲了遼東東路軍的行動計劃也只有犧牲這些建虜老百姓了。
在帶回來的三百多首級、一百多俘虜中,薛破虜這面佔了快三倍的數目,薛家軍對幾個認爲重要的建虜俘虜進行了審問,獲得了一些關於義州府和遼陽城以及八旗建虜的消息,然後薛家軍把這些俘虜全部殺掉深埋了。
滿桂知道了薛家軍的殺俘行爲以後,滿桂想了想以後,也吩咐手下照着薛家軍依樣畫葫蘆,把捉來的建虜俘虜統統坑殺了。
早早入睡的遼東東路軍四更不到就開始起來,吃了火頭軍提前做的早餐,遼東東路軍趁着剛剛發白的天空向北方出發了,天光大亮以後,大軍已經遠遠饒過了古城屯。
茅元儀對薛破虜進攻遼陽城的瘋狂計劃非常緊張,在薛破虜送給喻安性特的制馬車裡面,茅元儀和喻安性也在商議攻取遼陽城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茅元儀說道:“中卿,你看薛破虜進攻遼陽這着險招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喻安性捻着鬍鬚說道:“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破虜將軍深諳兵法啊,在本撫看來勝算頗大。”
茅元儀嘆道:“可惜袁崇煥、薛破虜都是剛愎之人,若他二人能攜手合作,遼東之事是大有可爲啊。”
喻安性默然沒有說話,茅元儀和喻安性這時候聽到敲馬車門的聲音,於是喻安性吩咐車伕把馬車停在路旁,放敲車門的人居然馬車車廂,進來的是茅元儀的親兵隊長。
親兵隊長看了喻安性一眼欲言又止,茅元儀說道:“本指揮跟喻巡撫親密無間,你有話但說無妨。”
親兵隊長有些激動地說道:“先生,滿桂總兵和薛參將在古城屯附近圈住了八百多建虜軍民,滿桂總兵於心不忍只同薛參將殺了成年男丁,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和被建虜俘虜的剃頭漢人,可是薛破虜以幫助押送爲名,把剩下的近五百女真和被虜漢民全部搠死在一個深溝裡面。”
茅元儀聽了沒有說話,親兵隊長知趣的退出了馬車,隨後茅元儀好喻安性坐的馬車繼續上路,過來很久茅元儀說道:“中卿,薛破虜太濫殺了。”
喻安性說道:“止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們這次進攻遼陽城屬於高度機密,薛將軍便宜行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喻安性雖然爲薛破虜辯解,其實他自己內心也不是完全認可薛破虜的行爲,可是喻安性覺得除了殺掉這些建虜百姓和剃頭漢民之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處理這些人。
茅元儀說道:“薛破虜做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們大明是禮儀之邦,有責任教化四夷不開化百姓的使命,可是我們大明軍將士這樣嚼殺,我們豈不是跟建虜一樣了嗎。”
喻安性說道:“破虜將軍處事雖然暴烈,但是本意還是爲了大明好,讓建虜嚐嚐被別人屠殺的滋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茅元儀說道:“不行,中午本指揮要好好的說說他。”
喻安性勸道:“止生,破虜他們身上的責任重大,我們就不要給他們增加壓力了,不然破了遼陽城我們大明軍難道僅僅是進城走一趟不成,所以這些事情就讓武將們去解決,我們文臣只是運籌帷幄就是了。”
茅元儀嘆道:“暫時就這樣吧,進了遼陽城本指揮好好跟破虜談一談。”
天色漸晚的時候,茅元儀、喻安性得到了前鋒拿下鞍山驛的消息,茅元儀、喻安性二人不敢相信滿桂、薛破虜他們這麼輕易就拿下了建虜的軍事重鎮鞍山驛。
不過茅元儀、喻安性二人聽了薛破虜、滿桂派來報信人的說法,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大明軍偷襲成功了。
原來滿桂、薛破虜他們一路清除建虜的遊騎民衆,在到達鞍山驛時明軍的行動還沒有暴露,滿桂就提出等天黑後進攻鞍山驛堡,不過薛破虜認爲不論白天還是晚上進攻鞍山驛堡,憑着鞍山驛堡的高大堡牆,很可能會形成僵持局面,就算拿下鞍山驛堡,也必然會被遼陽城的建虜發現,失去了突然性對下一步進攻遼陽城會帶來非常大的困難。
於是薛破虜提出了偷襲鞍山驛堡的想法,根據薛家軍掌握的情報,鞍山驛堡的守將努爾哈赤的第九子巴布泰,在建虜瀋陽建都之後就沒有回鞍山驛堡,而昨夜薛破虜從俘虜口中得到一個消息,除了巴布泰帶走了一批建虜之外,前些時候鞍山驛堡有好幾百人被調走,估計是兩個牛錄,但具體去向不明。
鞍山驛堡從前是拱衛遼陽城的屏障,隨着遼陽城地位的下降,鞍山驛堡的重要性也相對差了一些,因此鞍山驛堡一直處於被抽調兵力的狀態,現在比鞍山驛堡鼎盛時期兵力下降了一半左右。
最後薛破虜跟滿桂商量偷襲鞍山驛堡,滿桂聽了薛破虜的計劃半信半疑,還是薛破虜開導滿桂,如果偷襲不成功就強取,至於遼陽城就看情況再說了,不過大明軍在遼陽城外逛一圈,相信建虜們一定會瞌睡都睡不着的。
滿桂同意薛破虜的瘋狂計劃之後,把自己的七千人馬圍着鞍山驛堡遠遠地扇形放了出去,對整個鞍山驛堡實行了大包圍,原則上不放一個韃子漏網。
就在鞍山驛堡快要關堡門的時候,鞍山驛堡西南門來了一隊衣甲鮮明的鑲藍旗牛錄旗兵,可能是鞍山驛堡承平日久了,而且明軍從來沒有主動進攻過金國的地盤,看着前來的又是阿敏貝勒的鑲藍旗,守城兵丁知道阿敏貝勒脾氣火爆,不敢給鑲藍旗的旗丁穿小鞋,只好乖乖的等着鑲藍旗的人馬到來,竟然絲毫沒有想到這支鑲藍旗人馬是明軍冒充的。
不過在離鞍山驛堡一箭地的距離時,鞍山驛堡的守將還是喝令這支假冒的鑲藍旗人馬停止前進,只允許帶隊的牛錄上前察驗公文印信,鑲藍旗這邊的牛錄額真帶了兩個手下朝鞍山驛堡城門洞走來。
當假冒的牛錄額真來到鞍山驛堡的城門前時,負責守衛鞍山驛堡的牛錄額真伸手向鑲藍旗這面索要公文印信,而嘴裡有說道:“這位箭主,怎麼看着這樣面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