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率教的隊伍在薛破虜的爆破隊的配合下打垮了鳳凰堡的建虜,可是在鳳凰堡堡內巷戰中趙率教前屯衛的官兵陣亡了上百人,最讓趙率教接受不了的是,參加攻擊自己前屯衛明軍大半都不是建州女真人,而是從薩哈連烏拉(黑龍江)來的非建州女真,以及朝鮮和剃髮遼民,趙率教一時間氣恨交加,把那些參與抗擊明軍官兵的俘虜屠殺一盡,就是那些逃跑回家的人和那些參戰抗擊明軍的建虜家屬也統統沒有放過。
茅元儀聽了趙率教的說話,雖然對趙率教在鳳凰堡的所作所爲不以爲然,不過茅元儀明白這些武將討厭自己的囉嗦,就儘量忍着不管這些閒事情,趙率教雖然是殘暴了一些,可那些鳳凰堡的雜居百姓也自有取死之道。
趙率教說道:“末將從遼陽城一路打到鳳凰堡,發覺我明軍越往南走,這些地方的人對我們明軍越排斥,很多朝鮮人和遼民都死心塌地的投靠建虜了。”
茅元儀、喻安性得知原書遼東東寧衛的遼民背向明朝有些黯然,滿桂說道:“再往南去以前是東江鎮的地盤,建虜處於防範我明軍毛文龍部和朝鮮國,對這裡的雜居各族比較優厚,使得遼民也典數忘祖了。”
趙率教說道:“破虜兄,我們現在到了鳳凰堡一帶了,是去義州府還是去別的什麼地方逛一逛。”
薛破虜說道:“義州府一帶地勢平坦,不如我們先過鴨綠江,再繞道去義州府,這樣可以避免被建虜趕到,在鴨綠江面臨進退兩難的局面。”
喻安性說道:“破虜的意思是,不過鳳凰城的柳條邊去義州府,難道是西去走寬甸進入朝鮮不成。”
薛破虜說道:“對,走寬甸北上,給鴨綠江進入朝鮮平安東道,在轉移到平安西道去這條路最爲保險。”
茅元儀說道:“雙臺子河一線可能還有我們大明的西路軍,我們東路軍一走了之,豈不是置友軍的生死於不顧嗎。”
滿桂說道:“茅先生把西路軍當成友軍,可是西路軍沒有把我們當成友軍呢。”
茅元儀說道:“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躲躲閃閃的跑到朝鮮去,這樣一來不光將來朝廷會怪罪,大軍停留在朝鮮這個苦寒之地,怎麼回到大明去也是一個問題。”
薛破虜笑道:“茅先生,回明朝我們去找登萊巡撫袁可立就是了,難道我們東路軍在鞍山驛堡、遼陽城、摩天嶺、鳳凰堡的戰功還不夠嗎。”
茅元儀搖了搖手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東路軍的戰功可謂彪炳了,只是讓學生眼看到建虜圍殲我西路軍,如果不知道也還罷了,這知道了嗎,心裡怎麼放得下嘛。”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現在敵情不明,皇太極的三旗人馬旦夕可到,留在鳳凰堡和向南走遼東灣,都是死路一條,大家好好想一下吧。”
滿桂說道:“寬甸這一帶以前是毛文龍的地盤,大明軍在這裡有羣衆基礎,情報耳目暢通,不像在鳳凰堡柳條邊裡面,都是被建虜收買了的遼民,大家看看嘛,我們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一刀也不知道周圍的情況。”
茅元儀說道:“滿將軍是準備走寬甸去朝鮮了囉。”
滿桂回答:“對,末將認爲破虜兄的方案最恰當。”
茅元儀問道:“希龍,你的意思呢。”
趙率教說道:“末將,少數服從多數,”
茅元儀說道:“那中卿你表個態,是走義州府去遼東灣,還是走寬甸過鴨綠江。”
喻安性笑道:“止生,還是走寬甸過鴨綠江吧,直接去義州府的話,要是碰上建虜的大隊人馬,我們東路軍不怕,也要提衛所軍、民夫和那些遼民作想啊。”
茅元儀有些泄氣說道:“就依你們的主要行事,不過解了義州府之圍,一旦有機會你們就要立刻回遼東去,不可以滯留朝鮮玩寇自重。”
滿桂、趙率教二人自然滿口應允,薛破虜有點了頭,一場拉鋸式的會議終於結束了,大家紛紛給茅元儀告辭回自己的駐地休息,薛破虜卻被茅元儀叫住了,薛破虜有些無奈的望着喻安性,喻安性拍了拍薛破虜的肩膀隨着滿桂、趙率教一起離開了。
茅元儀示意薛破虜挨着自己坐下,薛破虜也不違拗茅元儀的意思挨着坐了,茅元儀笑眯眯的說道:“破虜啊,學生是看出來了,遼東平建虜非你莫屬,這次回到遼東,以破虜攻破遼陽城的大功,學生一定在經略大人面前力薦,相信一個總兵的位子給你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薛破虜笑笑說道:“先生,總兵不總兵不要緊,只要我們大明的老百姓安居樂業末將就心滿意足了。”
茅元儀讚道:“破虜,你真是深明大義,可惜像破虜這樣忠君愛民又有本事的將領實在太少了。”
薛破虜說道:“先生,破虜就是一個粗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切都是憑自己的良心做事。”
茅元儀說道:“這次救了義州府之後,你也隨東路軍回山海關去吧,經略大人一直都很看好你的,你也沒有辜負經略大人的厚望啊。”
薛破虜點點頭並沒有接話,茅元儀嘆口氣說道:“破虜,遼東籍將領確實排外,當你的官位比他們高之後,這些人在破虜面前還不是隻有夾着尾巴做人了。”
薛破虜已經明白茅元儀的目的是什麼了,薛破虜還是耐着性子說道:“先生,破虜到遼東是來打韃子的,如果這次回去經略大人看在破虜的微功的份上,放我薛家軍返回京營,比給破虜什麼官位賞賜要好。”
茅元儀尷尬的說道:“破虜,你知道的,現在遼東正是用人之際,像破虜這樣能打勝仗的將領,怎麼可能讓你呆在關內納福呢。”
薛破虜說道:“先生,打韃子沒有什麼可以推卸的,末將就是擔心自己人互相內耗,不知先生可有解決的辦法。”
茅元儀嘆了一口氣說道:“破虜,希望你不管做什麼事,都要以大明以朝廷爲重,精忠報國剪滅建虜。”
薛破虜從茅元儀的住處出來,直接奔回薛家軍中軍大營,纔到中軍陸要金就迎了過來,陸要金告訴薛破虜道:“二叔,喻大人在你帳篷裡等你。”
薛破虜聽了三步並作兩步走近自己的帳篷,帳篷裡只有喻安性一人在,薛破虜避退左右之後,獨自一人去見喻安性喻大人。
喻安性說道:“破虜,你跟茅先生談得怎麼樣。”
薛破虜挨着喻安性對面坐了:“茅先生只是希望卑職儘快返回山海關去領功受賞。”
喻安性笑道:“茅先生跟本撫提到,願意向經略大人力薦你出任遼東前鋒正印總兵官一職。”
薛破虜說道:“大人,回去面對袁崇煥、祖大壽他們,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在經略大人手下日日防賊,卑職寧願不當這個總兵。”
喻安性說道:“破虜看得挺嚴重的,其實你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破虜,你真的準備在朝鮮長期呆下去嗎。”
薛破虜說道:“大人,卑職不在朝鮮避禍,難道回到寧遠去跟袁崇煥、祖大壽他們搞內鬥嗎,這樣不是稱了建虜的心意,有機會把我們遼東軍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