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涌_第五百七十一章火龍

其實濟爾哈朗衝進薛家軍兵營,就知道自己中了薛家軍、朝鮮軍的陷阱,不過濟爾哈朗非常自負,只要薛家軍、朝鮮軍在兵營裡,布的不是炸藥包陣,濟爾哈朗就有信心從薛家軍兵營裡殺出重圍。

濟爾哈朗知道自己人馬的兩翼遭到了薛家軍火器兵的攻擊,無法後退的後金騎兵還在源源不斷的涌進兵營,濟爾哈朗已經快到兵營的東轅門了,除了逃出兵營東門的朝鮮士兵,並沒有看見有什麼埋伏,濟爾哈朗心裡想到快了,就要衝出薛家軍的兵營了。

就在阿山護着濟爾哈朗看到兵營東轅門時,四周突然一片紅光,整個兵營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東轅門門口一下子彈了十道柵欄,把東轅門堵得嚴嚴實實的,幾乎是同時,建虜的前鋒騎兵重重撞在了大腿粗的尖樁上。

濟爾哈朗看着自己前面的親兵一層層的倒在了柵欄上,前面的馬匹和女真勇士,不是撞得頭破骨折,就是被尖樁活活的插死,而後面的親兵重疊在一起,互相撞擊下傷亡無數,濟爾哈朗連忙拐了一下寶馬,才堪堪沒有撞上人馬堆積的牆上。

可是躲過自殺性衝擊的濟爾哈朗,眼裡看見的是一遍火紅,接着就開始響起了“轟”“轟”“轟”的爆炸聲,建虜的戰馬一下子就亂了,開始東撞西碰起來,地下的火苗嗤嗤飛竄,炸藥也開始從四周向中心炸過來。

濟爾哈朗這下子人都快急得瘋了,可是連馬都勒不住,哪裡還能夠從容指揮自己的手下,凡是進入薛家軍兵營的女真韃子被炸成了一鍋粥,阿山剛剛想向濟爾哈朗靠攏,馬肚子下就想起了一聲爆炸,把阿山掀得從馬上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到地上,被炸破肚皮的戰馬,是又蹦又跳,一隻腳還套在馬鞍裡的阿山,被已經瘋狂的戰馬拖着,上下左右的顛簸着,幸得阿山的親兵殺死了那匹受傷的戰馬,不然半死不活的阿山喘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濟爾哈朗對這個局面不知道該怎麼辦,經過短暫的判斷之後,濟爾哈朗還是下令手下的牛錄,搬開堵在兵營東轅門的死人死馬,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執行,濟爾哈朗的周圍也是一陣連環爆炸,濟爾哈朗覺得自己的衣兜裡落下了一個重物,於是伸手抓起來一看,我的媽,原來是一隻胳膊,饒是濟爾哈朗是一個殺人惡魔,手裡拿着一隻炸飛過來的胳膊,還是覺得心裡非常的噁心。

屹立在兵營西門左翼陸要金心情很好,自己的連環計終於得逞了,那些牛羊物資和女人都是現成的,那些朝鮮士兵卻是被瞞在鼓裡,配合着陸要金表演了一出大戲,把一向精明強悍的濟爾哈朗圈了進去。

至於南面的所謂鑲藍旗人馬,是陸要金讓武大海、武洋弄了一批馬牛,套上樹枝一路的轉大圈子,旗幟嗎,薛家軍打了鑲藍旗好幾次,陸要金一直保存着鑲藍旗的旗幟和旗裝,隔得這麼遠的地方,只要數幾面鑲藍旗的旗幟,不怕濟爾哈朗不上當。

除了這些還有近萬的朝鮮民夫雜役,充當了臨時演員,從南邊跑到薛家軍的兵船前,哭爹喊孃的裝着要逃過河,把濟爾哈朗這些人騙的一愣一愣的,還以爲是二貝勒阿敏到了那,這些民夫雜役表現得這麼好,相信打敗了濟爾哈朗之後,陸要金、張晚都會重重的賞賜這些民夫雜役的。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兵營裡只裝了五千多建虜,還有四千建虜被卡在兵營的西轅門處,陸要金在西轅門左翼、左明在西轅門右翼,不斷地向建虜投擲手雷和射擊火槍、火統,兵營外的建虜被薛家軍打蒙了,不過這些建虜知道西轅門不能丟,不然濟爾哈朗貝勒和他的手下就會薛家軍、朝鮮軍聯合消滅。

於是兵營外的建虜表現出了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用手裡的冷兵器同手雷、火器搏擊,在手雷爆炸和聯排槍響過,一排排的建虜倒在了馬下,任由鞚鞍戰馬拖着,在戰場上左衝右突,這些建虜就是沒有被打死,有被拖死或者踩死了。

兵營開始爆炸沒有多久,大量鋪埋硫磺火藥枯草的兵營,就被燒成了一遍火海,陸要金夠狠,這兵營裡除了數千條牛羊,還有一千多建虜婦女,這些婦女除了一些老弱病殘,另外就是一些企圖逃跑或者有反抗跡象的女人,半數以上是薛家軍從江邊朝鮮軍軍營討要來的,算是把這些廢物最大化的利用一番。

兵營裡持續的爆炸漸漸地停止了,可是大火卻越燒越旺,整個兵營就成了一個火紅的大花籃,掙脫了繩索的牛羊和女人,也在兵營裡瘋狂的亂竄起來,雖然沒有炸藥包爆炸了,可是混亂的局面使得馬匹牲口橫衝直撞,濟爾哈朗的手下的傷亡一點也沒有減少。

天漸漸的黑下來了,兵營燃燒的火焰衝起十多二十丈高,經過初期慌亂的建虜們,開始採取自救,他們一邊撲滅明火,一邊隔斷火源,開始整理出無火或過火的空地,而當首領牛錄的,斬殺兩三百驚慌失措和慌亂不聽招呼的士兵,局面纔開始趨於平穩下來。

不過火光卻成建虜當靶子的指路明燈,堅守在兵營外的朝鮮軍,是一陣弓弩齊發,只是在朝鮮軍弓弩射程之內沒有什麼建虜鑲藍旗的士兵,射中多是牛羊和金國婦女,算是替這些苟延殘喘的牲口女人超生做法事。

已經快要被巨大的精神壓力,壓得要崩潰的濟爾哈朗,還在堅持着讓女真士兵疏通兵營西轅門,濟爾哈朗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如果自己一旦失去信心,兵營裡的鑲藍旗勇士,恐怕很難再有人走得出這個兵營。

經過兩刻鐘的努力,建虜們在朝鮮軍的羽箭付出了兩百女真勇士,終於打通了西轅門的道路,濟爾哈朗指揮着手下被薰燒得頭昏眼花烏七八糟人馬,從兵營的西轅門殺出去,迎面就是五千朝鮮軍精銳士兵。

負責指揮這些兵馬的朝鮮兵馬萬戶,是寧邊軍元帥張晚的親信大將,見建虜濟爾哈朗部殺出,居然有了一半步兵,讓這個兵馬萬戶大爲輕視,有不發信號召喚援軍,自己*着自己的士兵放棄陣地,衝上去圍殺濟爾哈朗這些殘兵敗將。

可是朝鮮軍只知道建虜鑲藍旗損失慘重,卻沒有考慮只剩下一半人馬的建虜已經破釜沉舟,決心以命搏命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三千人包括建虜鑲藍旗旗兵和四五百女真婦女,拼死向朝鮮軍衝過來。

兩軍碰撞在一起,雖然覺得勝券在握的朝鮮軍士氣高漲,但是哪裡擋得住一夫拼命萬夫莫敵的建虜,三千男女建虜萬衆一心,直接從朝鮮軍的陣中突破,沒有一個建虜士兵後退一步,倒下一個後面就補上一個,男的倒下了一旦缺人,那些老態龍鍾、要死不活的建虜婦女也自願補上,廝殺起來全然不是女人,更像是一羣母老虎。

朝鮮軍沒有堅持到一刻鐘崩潰了,兵馬萬戶被建虜亂刀砍死,五千朝鮮士兵頓時作鳥獸散,濟爾哈朗率領三千人人馬終於脫離牢籠,殺到了寬廣的草地上,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拼死拼活趕到的一千薛家軍士兵,只是跟在建虜後面甩了一大堆手雷,只炸到了幾十個受傷和沒有馬匹走不動的婦女,然後就只有目送着濟爾哈朗的人馬朝東南逃去了,讓帶兵的左明氣得快吐血了,想找朝鮮軍的將領論理,當得知領頭的兵馬萬戶已經死了,左明也只好孜然倒黴了。

左明沒有留住濟爾哈朗,卻因爲左明支援使薛家軍、朝鮮軍堅守的右翼出現鬆動,堵在兵營西轅門的建虜趁機向北突擊,硬生生在朝鮮軍的陣型中打開了缺口,大約近三千建虜突圍出去了。

陸要金看着離去的建虜嘆了一口氣,只好下令薛家軍加緊把聯軍包圍圈的三四百建虜消滅掉,在右翼指揮作戰的張晚來到陸要金身邊,張晚詢問陸要金還追不追擊逃走的建虜,陸要金看了看黑溲溲的天色搖了搖頭。

包圍中的三四百建虜很快就被薛家軍。朝鮮軍屠殺一盡,兵營裡的火光也黯淡了不少,也看不到有什麼活着的牲口和人在動,倒是聞到一股股燒熟了肉香,可是想到過半的屍體都是建虜,這肉香多半就是這些死人燒熟了散發出來的香氣,讓不少的薛家軍、朝鮮軍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黑暗中士兵們開始點燃準備的火把,就在這時,不知道哪一個士兵喊了一聲“火把,南面好像有很多火把。”

於是幾乎所有的薛家軍、朝鮮軍士兵都順着那個士兵說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東南方向有兩條火龍,只是前面的一條火龍,明顯比後面的一條火龍小很多,明眼人一看就猜到了,應該是建虜阿敏和朝鮮李副元帥的人馬。

不言而喻前面的小火龍應該是李貴的朝鮮軍,後面跟着的大火龍就是建虜鑲藍旗貝勒阿敏的兵馬,這時朝鮮元帥張晚大叫一聲道:“哎呀,不好,陸將軍,達賊濟爾哈朗兵敗南逃,現在達賊阿敏尾隨李副元帥而來,這樣達賊濟爾哈朗和阿敏就形成南北夾擊,這樣李副元帥和他的人馬就危險了,陸將軍,你要救救我們朝鮮軍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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