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淑妃語氣咄咄‘逼’人,在場的諸位大臣臉‘色’都很是難看。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竇皇后居高臨下的審視着溫淑妃,心頭驚駭。
她明明派人將滄海閣各處嚴密把守,怎的溫淑妃還是進到了這金鑾殿上……
時間緊迫,竇皇后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計較這樣的問題,接着道:“可如今皇上患了中風之症,朝中的諸位皇子,只有大皇子的才能被皇上親口承認過。倘若不是大皇子爲太子,試問,又有誰能讓朝臣信服?”
“誰說就沒有!”
“哦?”竇皇后挑了挑眉,“溫淑妃心中屬意之人是誰,不妨大聲地說出來,讓朝臣們都聽聽。”
溫淑妃擡着下巴,不屑的瞧着竇皇后,“自然是我的兒子,睿王。”
如果可以,竇皇后真想大聲的笑出來。
她用憐憫的目光瞧着溫淑妃,指着地上的骨頭,道:“溫淑妃,睿王已經葬身狼谷,這乃是大理寺卿命人從狼谷帶回的睿王遺物。”
溫淑妃低頭,視線掃過那截骨頭,冷聲道:“哼,隨便那阿貓阿狗的骨頭,就想來糊‘弄’諸位朝臣,將衆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竇皇后,你還知道什麼叫‘婦’德?什麼叫朝綱?”
“本宮不想與你糾纏不清,來人吶,帶溫淑妃退下。”
竇皇后一聲令下。
當即,便是由幾個御林軍進到殿內,面無表情的看着溫淑妃。
“本宮乃皇上親封的淑妃,你們誰敢碰我!”
溫淑妃‘色’厲內荏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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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御林軍看向竇皇后。
“將她帶下去。”
御林軍得令,也不管溫淑妃的掙扎,一左一右的架起她,迅疾的往外面拖去。
解決了鬧事的溫淑妃,竇皇后接着看向衆位大臣,高聲道:“諸位大人,你們以爲誰當得太子?”
儘管溫淑妃被御林軍拖走了,可她說過的那番話,卻是在丞相等人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石子。
這顆石子‘蕩’起一層層的漣漪,使得幾人大震。
“皇后娘娘,老臣以爲立大皇子爲太子,實爲不妥。”
丞相大人打頭陣,第一個站了出來。
緊接着,御史大夫,光祿寺大人便是都站了出來。
他們是朝中文人的風向標,很快的,之前有半數支持大皇子爲太子的,這會兒便是改變了主意。
竇皇后心頭氣得厲害。
牆頭草,兩邊倒。
竇皇后看向衆人,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無比。
事到如今,爲了讓大皇子成爲太子,她只能夠將最後一步進行了。
“楊將軍!”
竇皇后衝着‘門’外,高聲大喊。
朝臣們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視着臺階之上的竇皇后。
楊將軍乃是御林軍統領,竇皇后這會兒叫他,莫非楊將軍已經是竇皇后那邊的人。竇皇后一心要讓大皇子被立爲太子,現在他們不同意,竇皇后便是要武力鎮壓了嗎?
朝臣們心中起伏的厲害。
可他們是文人,嘴皮子功夫厲害沒了邊,像現在這樣的時刻,卻是什麼也不能做。
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不能做,可李將軍卻是能的。
一羣御林軍進來之後,李將軍便是緊握雙拳,解決一個小嘍囉,搶了他手裡的刀拿在手上,大喝道:“以下犯上,你們知不知道這是死罪!”
御林軍們沒有動,紛紛看向竇皇后。
“金鑾殿上不得拔刀,李將軍你這是抗旨,其罪當誅!”
“哈哈……”
李將軍冷笑一聲,“你一介‘婦’人,擾‘亂’朝綱,該誅的是你!”
“來人那,將李將軍給本宮拿下。若是違抗,格殺勿論。其他的大臣,你們聽好了,假若你們順從本宮,本宮便給你們一條活路。若是你們不識擡舉,非要與本宮作對,那便去見閻王吧!”
竇皇后囂張跋扈的態度,將丞相等人氣得不輕。
“妖‘婦’,妖‘婦’啊!”
“動手——”
“誰敢。”
大喝聲從‘門’外傳來。
竇皇后擡頭,眼珠子差點都要瞪了出來。
看着來人,朝臣們則是一臉的喜‘色’。
睿王,竟然是睿王,睿王還好端端的活着!
一身御林軍士兵打扮的西‘門’離,面‘色’清冷,目光如炬,手中的倉寒劍橫在楊將軍的脖頸,冰冷的劍鋒,將楊將軍‘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這人是假冒的睿王,快把他拿下。”怔愣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竇皇后很快的回過神來,語氣發狠。
然而,沒有人動。
“誰殺了這個假冒的睿王,本宮便封其爲御林軍統領,賞黃金千兩。”
楊將軍惡狠狠的瞪視着竇皇后。
這個兇殘的‘婦’人,連他的命也是不顧了!
既然她無情,那就休怪他無義。
當即,楊將軍大喝一聲,“御林軍聽令,全都退下。竇氏謀逆,罪不容恕,你們若是聽她所言,便會受到牽連,九族連誅。”
御林軍們遲疑了下來。
西‘門’離開口道:“本王保證,你們現在若是回頭,本王會在父皇面前爲你們求情,對你們網開一面。”
西‘門’離的一番話,給了御林軍們一顆定心丸。
只聽得啪嗒啪嗒的此起彼伏的聲響,所有御林軍手裡頭的武器都落在了地上。
大臣們走到西‘門’離的身後,與竇皇后對視着。
“皇后娘娘,大勢已去,您不要妄想再做些什麼了,乖乖的束手就擒,如此,對大哥纔好。”
竇皇后心內掙扎的厲害。
眼見着勝利唾手可得,誰知道,半路上殺出了一個西‘門’離。
“本宮,算計錯了,早知道你有這麼大的本事,本宮在你回國那時便該斬草除根。”
西‘門’離勾‘脣’一笑,“那倒未必。我西‘門’離雖然在大周爲質,可皇后娘娘想要輕易地扳倒我,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哈哈哈……”
竇皇后仰天長嘯,看向西‘門’離的目光冰冷無比。
“睿王,你太狂妄了。”
“我又狂妄的本錢,可是皇后您呢?”
竇皇后瞪視着他。
“或許,您會說您的身後是龐大的竇家,竇家是百年大族,可天有不測風雲,百年大族頃刻間毀於一旦,也不是沒有的事情。比如說,現在。”
西‘門’離接着道:“皇后娘娘你行錯一步,不光賠了自己,也賠進了整個竇家。有一個謀逆的母親,大哥這輩子,怕是也別想着恢復太子之位了。”
竇皇后睜大眼睛,忽然的,她的視線放在龍椅上的西‘門’焰身上。
“皇后娘娘,您這是幹什麼?”
錢公公驚呼道。
“你們別過來!”
竇皇后發狠的掐着西‘門’焰的脖頸,語氣狠戾非常。
西‘門’離面無表情的瞧着她。
“所有人都聽着,要想皇上活命,全都給本宮退出去!”
“竇氏,你這是大逆不道!”
“哼,本宮只說最後一次,若是你們不退出去,本宮立刻便結果了皇上。”
諸位大臣敢怒不敢言,目光看向西‘門’離。
西‘門’離張嘴,冷聲道:“退。”
金鑾殿內的御林軍首先退了出去,緊接着是衆位大臣,最後纔是西‘門’離。
“把‘門’關上!”
厚重的殿‘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閉合的大‘門’將金鑾殿內的最後一絲光線‘抽’出。
諾大的殿內,只剩下竇皇后和西‘門’焰兩個人。
竇皇后鬆開對西‘門’焰的鉗制,執起御筆,在絹帛上飛走游龍。
不多時,一份詔書便是寫好了。
如果可以,竇皇后也想讓自己的兒子光明正大的成爲太子,然後登上皇位。
然而,事情發展到現在,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只能做最後的一搏。
也許將來這件事會被別人所詬病,爲後世的人所唾罵。
然而,歷史都是勝利者的書寫。
只要她成功了,歷史如何,便隨她擺‘弄’。
竇皇后捧着明黃的布帛走到西‘門’焰的面前,一字一字的念道:“朕自今日,傳皇位與大皇子西‘門’文,欽此。”說完,她對着西‘門’焰擡了擡下巴,“皇上,還請加蓋‘玉’璽。”
西‘門’焰雙眸凌厲,嘴巴閉得緊緊的。
“皇上,本宮再說一遍,把‘玉’璽‘交’出來。”
聖旨上不蓋‘玉’璽,便做不得數。
這也是竇皇后如此大費周章設計的原因。
‘玉’璽由西‘門’焰自己保管,藏在何處,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
“皇上,你雖然不能說話,可還是勉強能動的。我最後說一遍,‘玉’璽在哪?”
西‘門’焰沒有任何的動作。
竇皇后本就不剩的耐心,徹底沒了。
她左手拿着聖旨,右手掐住西‘門’焰的喉嚨。
空氣皺縮,西‘門’焰的臉‘色’變得有些痛苦。
終於,他慢慢的擡起了手,指着金鑾殿的某處。
竇皇后注意到,心頭非常的愉快。
“皇上,早這樣做,你就不用受苦了,何必呢?”
竇皇后轉身,往西‘門’焰所指的方向而去。
金鑾殿外,衆位大臣六神無主的將西‘門’離給圍了起來。
“王爺,我們都在外面,皇上可怎麼辦?”
“是啊,竇氏這個瘋子,若是他對皇上不利,臣等縱然萬死,也難辭其咎。”
“王爺,您說我們現在改怎麼辦吧。”
“……”
衆人嘰嘰喳喳。
就在這個時候,金鑾殿內突然地發出“轟”的一聲。
其聲之大,震耳‘欲’聾。
衆位大臣臉‘色’大驚。
西‘門’離走出去,將一扇‘門’給打開。
“王爺,情況如何?”
衆人見他久久不動,忍不住問道。
西‘門’離從驚訝中回神,命令御林軍道:“將所有的‘門’都打開。”
光線從緩緩敞開的大‘門’進到金鑾殿內,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人進入衆人的視線。
“竇氏?”
瞧見了那人的模樣,有人驚呼道。
竇皇后也沒有想到,西‘門’焰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
“太醫,父皇的情況怎麼樣?”
太醫從黃‘色’的龍帳之內出來,西‘門’離便是迎上去問道。
太醫首先對西‘門’離行了禮,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搖頭道:“皇上身上中了毒,老臣即便將皇上體內的餘毒清理乾淨,可是之前滲入五章六腑的毒素,對皇上還是會有很大影響。”
“中毒?”西‘門’離微訝。
太醫點了點頭。
西‘門’離又道:“太醫,你說的影響是什麼?”
“皇上即便身子好轉,也不能夠處理政事了。此毒極爲霸道,不要人命,可毒‘性’卻是會侵蝕人的心智。待皇上好了,便是會陷入癡呆之中,如同中風一般。”太醫詳細的解釋道。
“老三……”
帳內傳來西‘門’焰微弱的聲音。
西‘門’離掀帳入內,恭恭敬敬的對西‘門’焰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往後不必如此多禮了。”
“是,父皇。”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否則……”
“是父皇福澤齊天,福吉兒臣,一路上逢凶化吉,兒臣才能夠及時趕到。”
一番話,說的西‘門’焰心頭十分的舒坦。
“老三,你這次做得很好。這一路,你也累了,先回府裡歇着吧。”
“父皇,那兒臣就不打擾你歇着了。”
西‘門’離轉身,很快的出了乾清宮。
乾清宮外,溫淑妃身旁的宮‘女’珍珠,早就在那裡等候多時了。見到西‘門’離出來,珍珠立刻走過去,行禮道:“見過睿王殿下。殿下,淑妃娘娘有請。”
西‘門’離跟着珍珠進到滄海閣。
“有事?”
聽到西‘門’離如此冷淡的話,溫淑妃皺了皺眉,“見到母妃,你都不知道行禮嗎?”
西‘門’離看向她,嘴裡玩味的吐出兩個字。
“母妃?”
溫淑妃心頭一震,正想要開口訓話,卻是見西‘門’離目光冰冷無比。
出口的話跟在喉嚨裡,溫淑妃移開視線,不敢看他的眼睛,問道:“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娘娘自己去看便知道了。”
“你……”
“若是娘娘沒有其他的事情,便恕本王告退了。”
不等溫淑妃迴應,西‘門’離轉身便是大步的離開滄海閣。
砰——
溫淑妃狠狠地拍着桌子,心頭氣得厲害。
“瞧瞧他這態度!”
“娘娘,還請當心您自個兒的身子,王爺的‘性’子是冷了些,更何況,宮裡頭髮生了這麼大的事,王爺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娘娘就不要同王爺計較了。”
珍珠勸慰她道。
溫淑妃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站起身,吩咐珍珠道:“讓人備轎,本宮要去看望皇上。”
“是,娘娘。”
……
顏霜抱着小包子,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從早晨一直等到了下午,西‘門’離還是沒有出現。
她看着有些灰暗的天,心頭的不安越發的擴大。
“阿霜——”
熟悉的聲音傳到耳朵裡,顏霜立刻擡頭,西‘門’離的身子映入視線之中。
“你回來了。”
顏霜起身,開心的走過去。
小包子跟在她身後,邁着四條小短‘腿’,也朝着西‘門’離跑過去,它的速度比顏霜快,不一會兒便是抱住了西‘門’離的雙‘腿’。
小‘腿’驟然一沉。
西‘門’離皺了皺眉,卻是沒說什麼。
顏霜在西‘門’離身前停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圈,發現他好好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處,心頭送了一口氣。
“走,咱們回家。”
回家?
顏霜眼眶有些發熱。
她正要轉身往裡面走,雙手卻是被西‘門’離給拉住,“咱們的家可不是這個方向。”
西‘門’離笑。
“你是說,回睿王府?”
西‘門’離點了點頭。
“竇皇后的事情解決了。”
“嗯。”雖說現在西‘門’焰還沒有判決,不過,竇皇后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被處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顏霜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解決了竇皇后這個敵人,他們也能夠暫時的鬆一口氣了。
顏霜跟着西‘門’離,慢慢的走出莊子。
小包子跑得飛快,一會兒圍着兩人打轉,一會兒便是去撲前面的小昆蟲,有的時候跑快了,便是會停下來等顏霜和西‘門’離。
莊子外停着一輛馬車,顏霜抱着小包子上去,一擡頭,卻是見到了四張久違的臉孔。
“銀耳、四喜、蓮子、紅兒……”
“主子,嗚嗚嗚……”
四喜哇的哭出聲來。
銀耳、蓮子和紅兒也溼潤着眼眶,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顏霜。
“你們都好好的,都沒事?”
顏霜聲音有些哽咽。
這一路上,她做過最壞的打算,幸好,事實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完美得多,四個丫頭都好好的。
馬車咕隆咕隆的轉動起來,往睿王府的方向奔去。
西‘門’離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後是胡元帥等人。
“自從那日來了刺客,我們與主子分開,紅兒一路上保護着我們三個,後來沒多久遇到了逐月公子,我們就被一隊人送到了上京。主子,你呢?”
銀耳說完她們的情況,問顏霜道。
當即,顏霜便是將這一路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們四個。
“……後來,我們從樹林裡出來,也是遇到了逐月。在之後,王爺作了其他的安排,我們便是一直藏身在莊子裡。”
銀耳等人唏噓不已,雖然顏霜對她和西‘門’離的情況,說得非常的簡略,但是她們知道,主子這一路定然是險象環生,極不平靜。
“吼吼……”
小包子被顏霜忽略了這麼久,有些不滿的低呼起來。
“呀!”四喜驚呼,“主子,這就是你和王爺從樹林裡帶回來的那隻小老虎?”
顏霜點了點頭。
小包子衝着四喜齜了齜牙,凶神惡煞的模樣叫四喜的小心肝抖了抖。
“主子,它,它不要咬人嗎?”
蓮子有些怯怯地問道。
會武功的紅兒,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顏霜低頭看向小包子,見它凶神惡煞的嚇人模樣,當即便是明白了銀耳四人爲什麼怕它怕得厲害。
“小包子,別鬧。”
顏霜拍了拍小包子的頭,輕叱道。
被主人呵斥,小包子有些委屈的嗚咽了兩聲,它就是瞧着她們看自己的模樣好玩,一時玩心大起了而已。主人,你要不要這麼兇……
“主子,你真厲害。”
紅兒悄悄地對着顏霜豎起了大拇指。
能夠讓兇猛的小老虎服服帖帖的,着實是厲害的緊。
顏霜笑了笑,也不解釋。
她和小包子,與其說是她厲害,倒不如說是小包子厲害。
黏她黏的厲害,撒嬌打滾賣萌的本事與生俱來,便是每每西‘門’離被它氣得不行,瞧着它裝可憐的模樣也消了氣。
這個時候,馬車外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顏霜掀開車簾一角,入眼的便是道路兩邊是黑壓壓的人羣。
“啊,是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睿王殿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睿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睿王殿下,我每天都爲您祈福,保佑您平平安安。”
“……”
聽着百姓們真心希望西‘門’離好好的話語,顏霜心頭也很是高興。
“主子,王爺的人氣可真高。”
四喜說道。
“那可不是?咱們王爺足智多謀,又生得英俊瀟灑,那可是全百姓崇拜的對象。”
跟在顏霜身邊的日子久了,四人耳濡目染,也時不時的會蹦出一下現代的詞彙。
馬車漸漸地停了下來。
顏霜掀開車簾,西‘門’離就站在前面對她笑。
郝果子等睿王府裡的人,都在‘門’口等着,齊聲行禮道:“見過王爺王妃。”
西‘門’離擡了擡手,“免禮,都起吧。”牽着顏霜的手,兩個人進到睿王府內,銀耳等人更上,郝果子等人最後。
瞧着消失在消失中的西‘門’離和顏霜,百姓們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了睿王府。
很快的,睿王和王妃回到府裡的消息便是傳到了幾位皇子的住處。
“什麼?睿王活着回來了?”
六皇子西‘門’意十分的吃驚。
“是的,六皇子,上京的百姓們都看到了,三皇子安然無恙。”
西‘門’意重重的錘了錘桌子,心道:竇氏這個沒用的,竟然沒將西‘門’離給幹掉。是她太沒用了呢,還是西‘門’離太強大了。
竇皇后發難的時候,他和七皇子西‘門’斐都調到了外地,是以並不知曉金鑾殿上的那一幕。
竇皇后想得很多,既然要自己的兒子繼承太子之位,同樣爲皇子的六皇子和七皇子,自然是要遠遠地被她給遣散了好。
她打算的很好,等西‘門’文成了太子,再想個名頭把六皇子和七皇子給狠狠的打壓,讓他們兩個再翻不起風‘浪’來。
然而,竇皇后想象的很美好,現實卻是很殘酷。
她失敗了。
兩日之後,得知了竇皇后在宮內發起的謀逆事件,西‘門’意深深地感‘激’了西‘門’離一番。
若不是他,竇皇后謀逆成功,他只怕就要被竇皇后給變成一具白骨,即便不曾白骨,肯定也是會被打壓的不‘成’人形。
同樣感‘激’西‘門’離的,還有七皇子西‘門’斐。
當然了,他的感‘激’比起六皇子西‘門’意來說,自然要真誠的多了。
他讓王倩準備了禮物,打算去一趟睿王府,誰想,前腳才賣出府,錢公公卻是來了。
“七皇子。”
“錢公公?”
兩人寒暄。
錢公公也沒說什麼廢話,直截了當開‘門’見山的道:“七皇子,皇上有要事請七皇子入宮,七皇子,請吧。”
“好,還請公公容我去換一件衣裳。”
西‘門’斐換好了衣服,將禮物‘交’給王倩,讓她等會兒送到睿王府,自己則是上了去宮裡的馬車,跟着錢公公進了乾清宮。
西‘門’焰這個時候正躺在龍‘牀’之上,厚重的黃‘色’幔帳,擋住了西‘門’斐的視線,他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錢公公這個時候從幔帳之後出了來,恭恭敬敬的對西‘門’斐道:“七皇子,可以進去了。”
西‘門’斐點了點頭,大步的往裡面邁。
他掀開最後一層擋住視線的黃‘色’幔帳,瞧見西‘門’焰此刻的神‘色’,不由得低呼一聲。
“父皇,您怎麼……”怎麼消瘦的這麼厲害?簡直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一般,顴骨高高,眼窩深陷。
“老七,你來了。”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太醫來看過嗎?爲什麼兒臣出去一趟,等回來您卻是成了這個樣子?”
西‘門’斐哽咽着道。
他的擔憂和擔心,叫西‘門’焰心頭一暖。
“是竇氏這個賤人給朕下了毒。”
“父皇,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可是您的妻子啊?”
“哼,”西‘門’焰冷哼,“朕也是直到今天才真正的看清了她。想不到朕的枕邊人,竟然是有着謀害朕的心思……”西‘門’焰閉上眼睛。
竇皇后出現在金鑾殿上的那一刻,他心頭疑‘惑’、憤怒、痛恨,一一閃過,可最後,卻是化作了濃重的悲哀。他雖爲一國之君,可真真正正的爲着他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父皇……”
西‘門’焰睜開眼睛,怔怔的審視着西‘門’斐,好半響,才道:“老七,他們都想要朕的皇位,爲了那個位置,朝中也是明爭暗鬥的厲害。你說,朕該把皇位傳給誰?”
西‘門’斐呆了一下。
西‘門’焰竟然會問他這樣的事情,着實是讓他吃驚的厲害。
“父皇,以兒臣之見,太子最好的人選,當是三哥無疑。三哥有智慧,懂謀略,且心繫百姓,對百姓愛護有加。爲君者,除了智慧和謀略,便是這愛民之心。所以兒臣以爲,三哥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
西‘門’焰勾了勾‘脣’,“你說的不錯。老七,朕‘交’給你一個任務。”
西‘門’斐心頭一擰,“父皇請說。”
“好,竇氏以下犯上,朕要你將她的惡行告知天下,同時,竇氏一族,抄家充軍,永不回朝。”
“是,父皇。”
“你去吧。”
“父皇,你好好地歇着。”西‘門’斐從屋內退出。
西‘門’焰怔怔的瞧着頭頂高高的天‘花’板,低喃道:“阿離的確是最適合的儲君人選,可是朕答應過你,讓他遠離政治權力的中心,做一個閒散王爺,這一生都平平安安。”
想起那個人,西‘門’焰的雙眼一陣溼濡。
“皇上,素昭儀在乾清宮外求見。”
西‘門’焰雙眸一冷,“替朕更衣。”
素昭儀跪在乾清宮的大殿之上,心情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早在按着竇皇后說的,在西‘門’焰喝的茶點,以及之後的飯菜、羹湯中下了‘藥’,她便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臨死之前,她還是想再看看皇上。
素昭儀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跪了多久,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然擡起頭,西‘門’焰如炬的目光便是映入眼簾。
素昭儀有些貪婪的凝視着眼前這人的眉眼。
她進到宮裡來,雖然不是自己願意的,可是遇到這個男人,卻是她這輩子最幸福快樂的事。
“你還有臉來見朕!”
西‘門’焰冷冷的開口。
素昭儀低垂着眼簾,“皇上無礙,臣妾便心安了。”
西‘門’焰心頭聚集了一股膿累的怒氣,他大步的走到素昭儀的面前,用力的擡起他的下巴,周身好似燃燒着熊熊大火。
“心安?給朕下‘藥’,你當真能心安?”
素昭儀苦笑,“臣妾不能。”
西‘門’焰瞧着這張臉,心頭恨得厲害,“她是那麼幹淨的人,你卻用來做叫朕噁心的事情,往後,朕再也不想看見你!”
素昭儀心頭一緊,“皇上,臣妾從以前就發現了,您看着臣妾,可是很多時候,又看的不是臣妾。臣妾起初有些厭煩,可後來,卻是慶幸自己與皇上心中的那個人相似。臣妾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難辭其咎,所以,臣妾在來的時候,已經喝下了一碗毒‘藥’。”
“什麼?”西‘門’焰驚駭,他抓住素昭儀的雙肩,怒道:“誰准許你喝毒‘藥’的!朕不要你死,不要看到你再一次死在朕的面前。錢公公,快傳太醫!”
“皇上,沒……沒用的。”
暗褐‘色’的血從素昭儀的嘴角淌出。
西‘門’焰看的睚眥‘欲’裂。
“皇上,臣妾,臣妾該爲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臣妾,對不起……”
素昭儀一句話沒完,雙手無力的滑落在地上,沒了任何的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