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賭石開始(2)

“可以,可以,你請拍。”金旗連聲應着。在他眼裡“春眼”和“妖睛”雖有一拼,還是略遜一籌。“妖睛”是骨子裡的妖,“春眼”僅僅是美,勾人心神的美,兩者不是一條平行線。若說“春眼”是人間寶物,那麼“妖睛”就是仙界靈器了。掏出“妖睛”來不驚死他們纔怪。不過金旗也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在一角不起眼的石角里隱藏着一枚罕見的,令人神往的“春眼”,簡直開了個天大玩笑。

周老闆反映也極大,嘴裡哈拉子也流了下來。“春眼”的寶貴不僅僅是本身的稀有、珍貴,更重要的是吉祥的喻義。玩翡翠的人都知道“春眼”能映水綠,也就是說好的“春眼”不僅一盆水,甚至能把一缸水映綠。做翡翠都稱作這是招財進寶,別說擁有,就是多看一眼也旺財,所以周老闆兩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滿盆綠水愣是不鬆神。

鳳娟也入神地看着,一塊二寸見長的長型石片上像是繪着一隻丹鳳眼,瞳仁是一團濃豔綠色、眼簾處綠意漸淡、眼眶和眼簾是很深,近似墨綠色的線條,清晰地勾畫出雙眼皮和俏皮地挑起的眼角,活靈活現一隻丹鳳眼。一想到這隻丹鳳眼是他的,心裡覺得有隻小鹿在撞。

“金先生,出售嗎?”徐老闆試探着。

“賣啊。你願出多少價。”居然一口答應出售。

“我出六十萬。”徐老闆搶先說。

“我出八十萬。”這是周老闆怯怯的聲音,看來臉皮真厚。

“我出一百萬。”是肖雅仙在輕呼。

徐老闆一狠心喊:“我出三百萬!”

周老闆不甘示弱:“我,我出四百萬。”

“我出一千萬!”居然是何文豪的聲音。他開始還忍着不出手,但是當他想到2002年香港國際珠寶展上一枚比這小下一半的“春眼”標價三千萬港幣時,再也忍不住了,張口就喊出了一千萬。喊完後發現大家都眼睜睜地望着自己,像望一個怪物似的,他氣惱地重重哼了三聲。

金旗笑着連連擺手,說:“別爭,別爭,我本人並不太愛錢(注意:這是假話!)既然朋友要就放了。一百萬賣給肖姐了。”

話音剛落濺起一片驚聲,肖雅仙真地一下子投入金旗懷抱,香脣當衆在金旗的臉頰上熱烈地吻上……

金旗暗忖這一吻值九百萬呀,以後還得想法多吻凢次,否則太虧了。

有人笑有人嘆、有人忿恨有人哀怨,碰上一千萬不售寧賣一百萬的神經病,衆人的心態能平靜麼?徐老闆還算知趣,只是一個勁地拍照,甚至還弄了一張手捧“春眼”的特寫,第三天居然登在陽州日報頭版,標題是:春眼照陽州。在報上春眼估價高達三千萬人民幣,這些全是後話不提。

徐老闆樂在其中,其餘幾位都高興不起來。肖雅仙當衆把何文豪的八十萬支票以及周老闆的二十萬支票交給了金旗,並且自己也親簽了一份百萬支票遞過去,說:“金弟,姐佔了大便宜該怎麼謝你呀。”

怎麼謝?以身相許嚒。這個念頭只能心裡想想。

周老闆總的來說只是少賺而己,最虧的是何文豪何帥哥。所以周老闆訕笑着說:“對不起何老闆了,下次一定補上。”

何文豪哈哈長笑,說:“沒關係,賭嘛總有輸贏,今天連輸兩場,說不是明天連贏兩場呢。周老闆不必犯難,不必不好意思。鳳妹,我看你的那塊毛料就讓給我吧,我們公司正在找淺豆綠色的翠料,我還給鳳妹五十萬可好。”

很仗義、很風度,這是反敗爲勝的奇招。鳳娟切垮二十萬由他擔當,二十萬買了女人心,而且把金旗樹立的正面形象輕易推倒,標準的危難時刻挺身而出的護花使者形象分外突出。金旗雖然心中渺視,心上卻不敢露出來,因爲鳳娟已經珠淚盈眶了,人見猶憐、我見更憐。

鳳娟搖頭,說:“我自己承擔吧,謝謝何總了。”

何文豪臉含微笑說:“公盤時我會給鳳妹再找回來的。”

肖雅仙開口了:“大家肚子餓了吧,走,我請客。”

不過響應者甚少,鳳娟推說頭痛要回去休息,何文豪這位護花使者自然一路相伴。周老闆那有臉蹭飯,笑着甩手走人。何文豪臨走拜託徐老闆暫時保管切開的毛料,待公盤結束後來領取,再帶回河市。交代畢陪着鳳娟離去。看他不時湊近鳳娟竊竊私語的親密樣子,金旗恨不得衝上去踢他幾腳,奈何美人心已去。

和肖雅仙剛走到街口,金旗突然想起般說:“肖姐,你在這裡等一等,我忘了關照剩下兩塊石頭了。”說着轉身跑去。其實金旗是故意的,他一到工坊抱着石頭就走。徐老闆連聲勸說明天叫人送,他也不聽,拐角處偷着把石頭收入天釋戒中。這可是有着非凡價值的石頭呀!自己收着放心。這樣做,徐老闆以爲他把毛料帶走了;肖雅仙以爲他把毛料留下了。總之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好兩塊不起眼的毛料,以後就不麻煩了。他心裡有數,別看外表普通,裡面卻藏着金不換呢。

兩人就近找了家西歺廳,在臨窗卡座面對面坐下。

菜沒上紅酒己斟滿,漂亮的晶體杯中燭光搖曳,曼妙的小提琴聲從天篷中流下,隔開了所有的喧鬧塵囂。品着美酒,欣賞着如玉美人,金旗心裡輕鬆許多。鳳娟的倩影漸行漸遠,對面的女人越發清晰。燈下看去顏如舜華,肌若凝脂,眉畫新月,目似朗星美得大氣、美得舒展。儘管淺笑盈盈中帶幾分女人的狡黠,但是對男人的蠱惑力更大。她正低首品賞着剛剛收入小坤包中的百萬寶貝“春眼”,黑亮長髮中傳來陣陣清香,湊近燭光的一雙柔荑,白如玉、嫩如水,看着,金旗有一種立即握入掌中揉玩的衝動。

似乎感覺到男性赤熱的目光,肖雅仙驀地擡起頭來,丟過一記嗔怒的白眼,斥道:“金弟,看那裡呢。”

“我看肖姐愛不釋手把玩春眼,也瞄上幾眼吧。”

“說得比唱得好聽。不說這些,我問你怎麼能從邊角料堆裡看出寶貝來的?這塊石角可一點也沒有寶像呀?連加工坊的徐老闆都熟視無睹好幾年,你又怎能慧眼識寶的,真叫人費解。金弟能給姐說說嗎?”

“肖姐想知道?”金旗故作神秘,傾着身子輕問。肖雅仙不由也湊過身去,不料金旗深深吸了一口氣,說:“真是氣若幽蘭啊!”

肖雅仙急得纖指直點金旗腦門,說:“你再敢說下去。”

“不說,光聞就是。肖姐呀,你的香氣干擾了我,想說也說不好了。”

正好服務員送上牛排,肖雅仙氣惱地說:“快說吧,再不說小心姐罵你。”

六成熟的牛排爽滑鮮嫩,金旗狼吞虎嚥吃得高興,不一刻一份全下了肚。見此,肖雅仙切了自己盤裡的大半牛排叉到金旗盤裡,說:“我的你也吃了吧。”

“好,全吃了最好。”

話裡有話,肖雅仙怔了一下,哼了一聲:“敢嗎?”

“有什麼不敢,就是肖姐讓不讓了。”

肖雅仙幽幽地嘆了口氣,不出聲了,像觸動了什麼心事,一縷憂鬱浮上臉頰,更添幾分溫柔婉約的迷人風韻。金旗看呆了,叉子伸在嘴邊不進不出,傻鳥一個。

肖雅仙看她一付饞樣,又好氣又好笑。桌下悄悄伸出玉足隔桌踢去,本來只想嚇唬嚇唬這壞蛋,誰知道一腳巧之又巧踢在最不該踢得地方。當觸碰到那團硬東西時,肖雅仙頓時霞染雙頰,嚇得低呼起來。

金旗本能地伸手一撈,正好把剛想縮回的玉足抓個滿握,頓時美美地輕揉慢搓起來。肖雅仙掙了幾掙沒掙脫,無奈只能由着他了。被人揉着玩着,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想拒絕又不忍,漸漸心裡涌起說不出來的滋味,身子都快被弄軟了。肖雅仙只能低聲求着:“金弟,饒了姐吧。”

逼着肖雅仙把盤裡牛排一小塊一小塊地喂入自己口中,並且喊了幾聲“好弟弟”,才最後暢揉了幾下放了對方玉趾。望着肖姐臉紅心跳的俏媚樣,金旗笑得有點壞。

離開西歺廳時已經星綴夜空了,南方之夜,風也是軟軟的。肖雅仙住的賓館和金旗相反方向,當然先送女士回去。兩人挽着,慢慢逛着,不言不語,只是身子越依越緊,完全像一對熱戀情侶。

“金弟,你也是做玉石生意?”

“剛入門,想開個專營翡翠、白玉原材料的公司,已經籌集了一些好材料,也落實了北京如意金店的購貨意向。這次陽州之行就是要採集各種翡翠毛料,回去完全解開再售給熟人。這種經營方式不知行不行呢。”

“憑金弟一眼金的賭石能耐準行!這樣也能解決一些強於銷售、弱於採購的一些金樓銀店的採購原材料問題。比如像姐姐公司盼好的原材料就像旱滅盼甘霖一般,難呀。以前都是從同業手裡分銷一些,一則價錢根本談不上利潤,另外好東西別人也不會給你,自己也要賣呀。去年姐姐去了緬甸,結果四百六十一萬買了一塊半賭料回來足足虧了一半多。氣得我小病一場。”

“肖姐的月朦朧能看上小弟的小公司?我們不在一個檔次。”

“什麼小公司,什麼不在一個檔次?就憑金弟你一句話姐願意立即把月朦朧分一半給你。要不要試試?”

“別,別,以後小弟就把肖姐算在份內了。這次回去就提供給月朦朧各式翡翠明料四十公斤,先湊着用行嗎?”

“太好了,比送姐一千萬都好。是不是春眼正在發揮作用,讓姐碰到你這麼個福星。下面公盤姐不會動手了,回去等你消息,保證現金購料。”肖雅仙興奮地擁緊金旗的胳膊,。她能不激動麼?困境一下子豁然開朗,難題有人代爲解決,天上掉下大餡餅啦。而且對身邊這個銀眼男人,她比相信自己還相信他,爲什麼?說不清,就是說不清!

“肖姐的月朦朧除了翡翠件還經營些什麼?”

“以前黃白金爲主,目前鑽石最好銷。特別是翡翠鑲嵌克拉鑽石最熱門,所以配得上鑽石的翡翠纔是最急需的。否則弄些中低擋的翡翠,連克拉鑽的檔次也拉低了。”

鑲嵌手飾,金旗記住了四個字,這對於自己將來銷售的着重點很有用處。

說着說着,兩人已到了肖雅仙住的賓館,在電梯前兩人同時站住,這是一條分界線。站了好幾分鐘,金旗輕輕抱了抱雅仙軟軟的身子,說:“注意安全,做個好夢。”言罷,轉身離去。

肖雅仙望着漸行漸遠的剛剛認識一天的男人,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直到玻璃門隔斷了追去的視線,她才緩緩舒出一口氣,按下了上摟的按鍵。

一路金旗都在想,是不是應該飲下這杯春色?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

由於提前來,距離明天公盤開幕還有一天空閒,張喚之相邀金旗去逛逛陽州翡翠一條街,順便也可以小試牛刀。張喚之昨夜回來也是很晚,半醉着被女兒護送回來,根本不知金旗的牛刀已經大大見血,賭蠃二百萬元。逛街女孩子最樂意,張韻早早就把金旗叫起,九點不到三人就到了陽州西郊的翡翠一條街。

整條翡翠街足有二公里長,兩旁全是大小不一、琳琅滿目的翡翠專營店。人到了陽州翡翠街就如耗子掉進米缸裡,隨便下手吧。

翡翠街有個怪現象,開店面的大多是外地人,本地人開加工坊多。有名的雕手、拋磨手基本全是當地人。也許翡翠這行當風險大,本地人自然撿相對風險小些的加工行業幹。細想想這種現象的形成和地域文化分不開。正因如此五湖四海集於一處,加大了翡翠集散的規範,從而引成了今日商旅重鎮的繁榮昌盛。

公盤要明天開盤,不少各地客商都提前到來,跑到翡翠街上來碰運氣成了大家共同的選擇。你看看這人,差不多要排着隊走了。金旗他們三人很快溶人車水馬龍之中。

許多店家老闆都和張喚之熟悉,一路被熱情的招呼聲右攔左攔,好不容易來到一家叫“南翠王”的店鋪前,一個矮個老頭迎上前來,喊着:“張總早等着您啦,快進來喝杯茶。”

張喚之呵呵暢笑着和對方握手、寒暄,並對金旗介紹說:“這是整條翡翠街排名前十的唐大老闆,身價過億啊。”

金旗趕忙上前,客氣地說:“小金見過唐大老闆,以後請多多指點。”

“那裡、那裡,別聽張總瞎編,叫我聲老唐就是看得起我,小生意靠各路朋友幫忙。”

“好了,別來虛的了,快帶我們去看看你準備的好貨。”看來張喚之和唐大老闆熟到彼此不客氣的程度了。

唐大老闆邊在前引路,邊說:“還真有幾塊上眼的來料,是從帕敢麻坑搞來的,費了好大的勁。東西絕不比公盤上的差。”

後院庫房前養着兩條狗,見有生人立即狂吠,可沒等唐大老闆喝止卻又不叫了。退在牆邊嗚咽着,一付驚恐樣。唐大老闆奇怪地皺眉,自言自語:“狗東西,碰到鬼了,怕成這樣。”開鐵鎖,推開沉重的鐵門,拾級而下是個地下倉庫。拉開燈纔看見幾十平米庫房裡堆着兩堆,大約十二、三塊大小不一的毛料,基本上全是半賭的料。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