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到時我連百分之二十五也拿不出來這麼辦?”
“好辦呀,只要……”說到一半不說了。
“只要什麼?吞吞吐吐的真不像男人。”說是這麼說,心裡知道壞人可是很壞人的,他身上的那股味就惹得自己心慌慌。
手機又響了,是鳳娟。金旗笑得有點邪,說:“就在我身邊,很安全,就是外衣有點髒。小娟,你在小區門口等我們,我們一起去一趟觀東。對,有事。記得給文大律師帶件外衣,我們十分鐘就到,再見。”
聽壞人囑咐鳳娟給自己帶衣服,文昌心是挺舒服的,可是一看到他眼睛裡色色的笑就臉紅,就想狠狠地咬他一口。她輕輕說:“不准你告訴鳳兒。”
“不告訴什麼?”明知故問。
“你!”
“你什麼?話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吞吞吐吐的。”金旗裝得一本正經。
文昌還真怕這傢伙對鳳娟說什麼,所以只能輕哼:“就是那個喊老公,給吻的事。”說完後擡頭看到一臉賊兮兮壞笑的男人,心裡馬上明白自己又上當了。哎,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呀?連黑道三言兩語也能擺平,弄到最後張帥成了他哥?張帥可是個人物,財產分配後還有上億資產呢。
轉眼間已到目的地,鳳娟巧笑盈盈,嫋嫋婷婷地走近車邊開門上了後座。不知爲什麼金旗一見她就覺得丹田生火,兩眼直愣愣盯得發呆。趁文昌下車時,他迅速仰身伸手摸了一把裙下白嫩嫩的粉腿,惹得鳳娟星眸中一片甜笑。兩個女人都擠到後座去了,嘰嘰喳喳地說笑不停,也不知開車男人的心火的難熬,真是!一路行來金旗一直琢磨着阿拉伯護照和兩個老婆的事。
觀前街以居中一座三清道觀分爲觀東、觀西。觀西早年就是河市商業區,熱鬧非凡,相比之下觀東就冷清多了。這兩年觀東古舊建築修舊如舊,並且拆了不少民居開發成新的商業購物區。有名吃一條街,名牌一條街等等引來不少人氣,可是和觀西相比仍有差距。觀東開發辦一直想引進重頭的商品作爲鎮街名片,所以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金銀珠寶。
汪長慶手裡有一條街整整九個商鋪還沒正式售出。這條街在觀東最東頭,一面臨河。對於順路人是繞腳了些,而且整條街十一個向東鋪面全是大戶,上下兩層足足有二千平米。每戶最低價格是三千二百萬人民幣,雖然平方單價是觀東商鋪最低的,可是總價確實嚇人。當時考慮河對面是交通要道司徒街,若搞成一家家小門小戶隔河相望豈不成了小商品市場?爲了觀東商區的檔次才設計成一色黃銅門臉,金碧輝煌的十一家商輔。最北一戶稍小一千五百平來,門前有專門泊車位,正好做咖啡店,已經銷出。最南一戶是分給臺灣投資商的,從資料上看也售出了,房產主是金氏寶藏公司的董事長金旗。看到金旗的名字汪長慶纔想起市公安局王局早些天的囑託,本來他想等所託之人自己找來,可一個多星期也不見人來。一是有王局的面子,二是三千二百萬一戶確實難以脫手,無奈之下只能主動聯金旗了。他心想不管成與不成也算了結王局的面子。
五點半剛過他送兩位客人出來就見到一男兩女走進開發辦臨時辦公樓。男的粗看平常,二十七、八歲,可身後的兩位女子卻一個比一個耀眼,特別是最後一位叫人心裡不得不暗忖:“這纔是國色天香!”一時汪長慶有點情不自禁發愣。
金旗很理解汪長慶的心情,男人嘛,豈有見絕色心都不動一動的?他假咳一聲伸出手去,說:“汪局你好,我是金旗。”
汪長慶一震,返過神來握住對方手說:“金先生好,來,我介紹一下還兩位是上海獨希堂珠寶公司的姚斌姚總和上海採玉坊寶石公司的平常總經理。他們和金先生同行,這次也是來看商鋪的,已經達成五號、六號商鋪的初步意向。”接着也向的位上海客人介紹了金氏寶藏和金旗其人。
兩位上海客人並不在意,因爲從沒聽說過的金氏寶藏,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女性方面。獨希堂的姚總握着文昌滑膩粉嫩的小手久久不願放開,以至腳面被狠狠地蹍了幾下也不覺痛,真是癡情得忘乎所以!也許過後會覺大痛,爲此金旗深深地同情他。
汪長慶帶着金旗他們先到實地參觀,對於典雅又不失現代感的半街商鋪設計金旗佩服得無話可說,特別是臨河依依垂柳,繽紛花草以及藤製涼椅更添幾分舒適優雅氛圍,使得整條購物街擋次立即高了起來。
金旗已經據有的一號鋪位在最南面,正對着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觀前街,是整條街區的真正面臨觀前的商鋪,儘管僅僅半片。二號商鋪正靠着一號,一號二號商鋪成Г型,一號面臨觀前街,二號面臨司徒街。特別是一、二號商鋪和三號商鋪之間有一條通道分割,由此成了獨立單元。通道剛巧過一輛汽車,通道里是一個一、二號商鋪合用的小院,可以停五、六輛轎車。若打通一、二號商鋪二千平來底層鋪面在觀前街確實夠奢侈了,也相當有規模了。前後上下看了一遍,金旗心中決定買下!
他把打算告訴鳳娟、文昌。風娟只是笑笑說:“聽你的。”文昌卻嚷嚷起來:“壞人,這可是六千多萬元呀,加上裝修,備貨,週轉資金,少說也要一億多。爲什麼搞這麼大規模,人家還想平等合作呢。”
“文大律師不是很有錢的嘛,現在怎麼小家子氣了?”金旗調侃着,說實話他不想合作,要麼全給你們,當然全給身份就不同了。
汪長慶緩緩說着:“金先生已經拿了一號商鋪,若再拿下二號就是整條珠寶街真正的一號了。這裡房價是不能動的,一萬六千元一平米是底價。我能優惠給金先生的是一號二號商鋪兩年的物業費,以及房屋設置水電配套費共計一百八十七萬元。對於三千二百萬元來說是小了點,但是汪某已經盡力而爲了。也就是說金先生交清房款後兩年內就不需交一分錢了,包括二號商鋪。金先生覺得可以嗎?”
“十分感謝汪局的優惠,我決定買下二號商鋪。”金旗很高興地說。
“金先生兩間全做珠寶生意?”
“我們強項是收藏級的翡翠、白玉飾品,決不會弱了觀東珠寶街的名頭。當然鋪面大了我們也會考慮做些時尚首飾和流行珠寶的。”
一聽收藏級白玉汪長慶兩眼閃光,忙問:“是和田白玉嗎?”
“當然是真宗和田玉。汪局也喜歡玩玉?”
汪長慶搖頭說:“不是我,我家老頭子是典型的玉癡,收集了許多所謂和田玉,前段時間想參加家庭賽寶大會,不料專家告訴他上百塊玉料中居然沒有一塊是真和田玉,氣得老頭子病了一場。病好後再不敢去買玉了,甚至不敢看玉,一直嘆息今生和美玉無緣,所以我一直想爲老頭子買一塊真正的和田玉。”
金旗拍着他肩膀說:“玉的事交給我了,鳳娟來辦手續時我叫她帶來。你乾脆問問你爸,是想一塊仔料,還是一塊雕刻好所玉佩?若要玉佩還需問清想雕刻些什麼?”
幾人邊走邊說重新回到辦公樓,汪長慶叫人拿出一大疊合同、文本等等給金旗看。金旗全捧到文昌面前,說:“交給你了,房主就寫鳳娟的名字,現在就把合同簽了。”文昌白了他一眼,還是心甘情願地閱讀起文件來。金旗當場打電話通知王玉芳從金氏寶藏賬戶中劃三千二百萬元到觀東房改辦的賬戶。汪長慶覺得對方神情彷彿划過來的只是一百元,他那裡知道打電話時金旗心裡老想着這是雲朵小姐在請客呢。
觀前街也沒什麼可逛,一人不知不覺走到三清道觀的正三間前。始建於清道光年間的道觀歷經滄桑,最後一次重建是文革以後了。金旗記得當時正山門裡的四大金剛全被砸爛了,現在重塑起來的怎麼看都差精氣神。信步踏上正殿前的露臺只見人影攢動還挺熱鬧呢。走近一看,哇賽,竟然是道教法器交易會!
匆匆一圈下來,金旗大致瞭解到河市百公里方圓有道觀三、四十座,香火很旺。自然由此產生了許多製作道術法器的民間手工作坊,製品繁多,桃木劍、銅錘銅鈴、法籤令牌、連黃信紙符全有。繞着青石露臺擺了一圈地攤,交易新舊不一的道教法器成了每月一次的常規,而且都是傍晚開始夜半結束,許多信教之士都來此選購。金旗今天來巧了,隱隱覺得自己的太陰寶鑑以及太陰流都和道教有關,所以看着滿眼的法器覺得分外親切。
他挑人少的攤位看,特別有舊東西看得最來勁,可惜基本沒有什麼心動之物。偶然看到一個小攤上擺着三塊薄磚,有些古樸氣息,不由蹲下身來拿起一塊細看。表面平滑,四邊棱角都磨圓了,大約12×6×2公分大小,無字無紋,看起來根本沒什麼珍貴,就是平平常常三塊窯制薄磚,然而金旗明白這磚大有來歷。
攤主是個小老頭,留着山羊鬍子,含着一支菸正使勁吸着。金旗隨便問:“這磚有什麼來頭嗎?也能買錢?”
山羊鬍子很技巧地說:“說了你也不懂,還不如去買把木劍玩玩。”
這是激將法。金旗上鉤了,急說:“什麼不懂,你說出道道來,我就買。怕我沒錢?”
山羊鬍子吐出菸蒂,慢吞吞說:“這是古董,四娘山道觀舊址中挖出來的,當時挖到四塊,不小心撞斷一塊,怪事就發生了。當時有七個人在,眼瞅着斷磚中慢悠悠冒出一股青煙,很淡,像人形,向天上飄去。有人還聽到有仙樂聲,青煙一直升得很高很遠才散開。等大夥還沒返過神來發現斷磚沒了,再也找不到了。後來大家想剩下三塊之中會不會還有奇妙,才帶回家。我下鄉鏟地皮發現這些寶貝,好說歹說花了三千多元才收到手裡,真是寶啊!”
“什麼寶?”金旗一臉疑惑。
“小兄弟,這是鎖靈金磚,是道家鎮鎖高人靈魂的法器。若有道家高人施符放靈,讓金磚中的靈魂溶入你的武器之中,嘿嘿,你的劍就有了劍靈,就成了神劍;你的刀就有了刀靈,就成了神刀;那怕是根平常的棍子,只要溶入高人靈魂就是一根神棍。想想,你弄了根神棍,是不是像齊天大聖一般,天下還有什麼可怕的!清楚了吧,這不是凡磚是仙磚!”山羊鬍子大概被自己的忽悠所感動,眼紅紅的,一臉神秘兮兮怪樣。
金旗差點笑出來,拼命忍着忍得辛苦極了,所以臉憋得紅紅的,反倒挺像受感動的樣子,問:“每塊一百賣給我好嗎?”
“你……”山羊鬍子氣得揮手想扇上去,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想我侃了半天神話故事,你只給三百?不過自己二十元買來,一百元脫手也算翻幾番了。氣消了些,說:“你真想要?”
“自然真要!”
“真要給五百一塊。”
“可我就三百元?”
“再摸摸,再掏掏,穿得挺像人樣的,口袋才三百元我不信?”
金旗早習慣討價還價,這是一種滋味,淘貨得人都懂。你有錢不還價是你傻,背身得你錢的人還罵你笨。他裝着掏摸一陣,手裡有三百四十五塊,邊遞給山羊鬍子,邊說:“全給你,我乘車錢該留下吧。”
山羊鬍子還就給留了五元,笑眯眯的把三片薄磚遞給金旗,說:“小兄弟,別嗑了,別跑了一個劍靈、刀靈什麼的。”
用一張舊報紙包上,金旗站起身笑着對攤主揮了揮手,心想要不要告訴他磚裡真有故事,值百萬不至呢?最後決定看在留給自己五元錢的份上就讓他保持好心情,睡個好覺吧。
金旗得意洋洋轉身而去,他還不知道今天自己栽了,以爲價值可觀的古磚卻是人造假貨。山羊鬍子望着又一個“衝頭”漸漸遠去的背影,摸着口袋裡三張嶄新的百元鈔,心是在想明天還得去進些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的貨。
心情好興致就好,夜色中巍峨的三清正殿顯得格外氣概,重檐疊脊、翼角飛翹、殿脊上裝飾得龍、鳳、獅等珍禽異獸造型生動逼真,在月光下透着幾分神秘氣息。正門重檐下一方硃紅大匾上金漆大書“玄妙”兩個大字,給人一種仰首頓悟的感覺。二百多年滄海桑田,世事更迭,、三清正殿也歷盡幾度枯榮、興衰,然而直至今日它仍然冷峻地注視着身下越來越忙碌的衆生,這其中之“玄”、之“妙”就是宗教的魅力和力量。
透過木製雕花長條門,金旗看到三清大殿元始天尊座下香菸飄繞,這麼晚還有香客在敬香?一時好奇,湊近雕花孔細看,剛從蒲團上站起來的香客居然自己認識,正是不久前才分手的綁架者之一言心梅。這女人半夜三更爲何在道觀裡燒香頂禮?莫非在爲自己的婚姻祈禱?金旗暗忖着閃過一旁,眼看一灰衣老道送言心梅開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