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的話,讓南宮潯身體微微僵了僵,旋即輕抿了脣畔。?首發地址、反着念
“那是我欠她的,總歸是要還”低喃一聲,他一雙鳳眸掠過些微的自嘲,與平日裡所見的不可一世,囂張狂傲甚是不同。
對於南宮潯所言,慕容雪大約是再聽不下去了,秀致柳眉狠狠一擰。
“那不過是她秦家罪有應得若非是他爹死,便是我”說到這裡,慕容雪大約是想起了什麼,猛的一頓,復又一字一句道“若非是她爹死,便是你南宮世家血流成河”
“可錯的只有她爹,我卻害得她秦家滿門被滅”南宮潯心一直有道坎兒過不去,瞥了霸道強橫的性子一直糾結多年,這結誰也解不開,他自己也不願意解。
慕容雪原本不願提及此事,但此時此刻,她大抵是再看不慣南宮潯這幅樣子。
“是錯的只有她爹可若那結黨營私勾結外商的罪名落在了你爹身,滅的難道不是整個南宮世家嗎”
對於慕容雪的話,南宮潯估計是再找不到可迴應的,方纔頹然的低下頭,鳳眸噙了抹掙扎。
“可我欺騙了她的感情,騙她將秦牧山的罪證偷來給我那日,那日本該是她及笄的日子”
“那又如何她鍾情於你本是一樁蠢事你已破格留了她的性命,不知道感恩也罷了卻還來時時邪纏於你”慕容雪經商多年,凡塵世事早已看得通透涼薄,此刻說到這裡,只諷刺一笑。
“自古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他秦牧山若不覬覦第一世家的名位,又何至家破人亡”
“此事要怪,便只能怪她秦洛煙太傻,念着旁人半分的好,便以爲可做永世的情殊不知,情之一字原是有深淺的,更何談你對她本無心”說道這裡,她似若想起什麼,悽然一笑。
“這世的傻女人,本沒有什麼好同情的拿我娘說,當年爲着那一點點的好,她毫不猶豫嫁入了南宮府,可最後的結果呢終年獨守空房,遭人冷嘲熱諷,鬱鬱而終相之下,她秦洛煙已經好得太多,至少,你很早讓她清醒了,清醒了你不是她的良人”
南宮潯深諳慕容雪的性子,一般情況下,若非是不得已,她極少提及姨娘,可眼下,爲着開導他
“七姐”吶吶吐出兩個字來,南宮潯一時之間不知要說些什麼好。
他再清楚不過,從前南宮府的過往,於眼前的女子來說並非是什麼好的回憶。
聽得南宮潯喚自己,慕容雪似乎找回了一些理智,一雙眉目憤怒,涼薄盡數斂去,轉而又恢復成平日裡溫嫺靜婉的模樣。
“是我失態了,可你也不能總是這樣便是你欠她什麼,她來來回回已經好些次險要了你的命總歸也該抵清了”話至此,她終是有些愛憐的看了眼前的少年半晌。
“我知你自小性子便極溫良,若非那件事也不至變成現下的樣子可你要記得,這之事本沒有誰對誰錯只有願或者不願秦洛煙鍾情於你,不過是她心甘情願,而秦家之所以會滅,即便不是你,也會有旁人”
慕容雪一番話說得終是太過圓滿,南宮潯眸似是掠過些什麼情緒,終是垂眸抿了抿脣。
“我知道了”
見得南宮潯應了自己的話,慕容雪倒也未在這件事情繼續多言。
這世,許多道理她都看得恨透,有些事,並不是說放下能放下的
“六王府那邊的事,你近來也不要想太多。外界傳聞那人極其受寵,但有些事,並非如傳聞所說”
聽得六王府三個字,南宮潯低垂的眸總算是閃了閃,卻也只有一瞬。
“嗯”悶悶從鼻抿了一個字出來,他便沒有在鬧着要走,乖乖躺回一旁的軟榻之。
手臂橫在雙眼之,他突然覺得此刻心裡很平靜。
如同七姐所說,他如今性子這樣乖張狂妄,想來很不討她喜歡。
從前在南宮府的時候,他不知她是女子,平日裡沒少變着方子爲難她,還有幾次差點沒殺了她,可她卻肯冒着性命危險救自己。後來發覺她是女子,他倒也未再向從前一樣處處與她爲難。再後來,他隨她到了六王府,他又三番兩次誤解於她,她卻還是肯願意爲了他以身涉嫌。
或許七姐說得對,人或許真的會爲了旁人的一點點好動心用情而她給他的好已經遠遠不止一點點。
要怎麼辦纔好他驕傲的心像瘋了一樣從什麼時候起,每每隔些時日見不到他,他便覺得渾身不好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兒,而他什麼時候纔可以再見到她
繡玉坊南宮潯終是看清自己的心意,整個人煎熬思念加自責。而位於另一條街的天香苑此刻也算不得寂靜。
“公子,近來您總也茶飯不思,可是有什麼心事”洛言不及凌蕭心細,並未瞧出南宮九與宮酒便是一人,只心暗自疑惑,自狩獵大會回來之後,他家公子便很有些心不在焉。
凌蕭還在想着那天在狩獵場的情形,想着那一日南宮九見到他時眼的震驚。
後來,得知送出去的風鈴被拒,他便大約猜得到原因。他與他來來回回見得次數不多,但他給他的感覺十分特別,不似一般的男子,眼總有些神采跳躍,很吸引人,尤其是他這樣要將情緒埋在心底的人。
再後來他驅馬跟在他身後,終是見得他與六王府的那位之間很有些不尋常,說不哪裡不尋常。
或許是久而久之的優越感作祟,他突然有些氣他拒了自己的風鈴,竟也頭腦發熱去攪那場賽。
同樣是皇子,憑什麼他看那人的時候他多
那樣可笑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生出過了,可那一日,他竟想要隨心所欲一回,未料卻促成了後來的事。
他那時看得清楚,若非他與璃國的那位攪了進去,六王府的那人必不會放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