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一旦顯得可笑,一切都會毀了,包括美貌。
[Part①·準備動手]
二零二六年元旦前夜,雪明在銀貝利的牽線搭橋下,終於見到了執政官的小女兒。
來聖彼得餐廳訂跨年晚宴的貴人很多,光是清水灣海南路大街上的車就停到了碼頭去,前廳登記臺的隊伍排成一列長龍。
人們大多是帶着孩子來的,要在新年時訂闔家團圓的宴席。
兩百米之外的大煙館旁邊的巷道里,還躺着四具屍體——
——倒不是雪明手癢難耐的戰果,是煙館老闆的債,這幾個傢伙債務累累無力清償,就約了這麼個好日子一塊自殺上路。
這麼一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奇景在清水灣比比皆是,江雪明站在登記臺旁側早就察覺了這一幕,看見眼前來往的賓客,安靜的等待着目標出現。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從門店隊列前擠進來兩個身材高大保安開路,將賓客分作兩列,十數米外橫插一輛加長林肯。
豪車的兩個大燈上還插着四十八區的康乃馨區旗,雪明看得精神一振,心道是正主來了。
車門打開時,就見到一個手腳麻利的黃帽小工擡起銅管梳理紅毯,一路往外鋪出去——直到紅毯從聖彼得餐廳的門檻越過,一隻粉紅色的高跟鞋終於不緊不慢的踩到地毯上。
執政官的小女兒粉墨登場,她披着一身白狐狸皮草,戴着心形墨鏡,一頭黑髮大波浪,額前有一撮白毛作挑染,身形搖曳步履生花,擡頭挺胸以鼻孔視人,最終走到登記臺旁與飯店的經理簽下賓客姓名,也沒有開口說話,彷彿在等着人來伺候。
經理立刻將這位小公主引來葛洛莉身前。
“就是這位,銀貝利的管事與您提過這位貴客。”
雪明從內袋裡掏出名片——
——那是執政官小女兒特別訂製的身份卡,好比貴族交際圈裡的信息牌。
“萊娜·范佩西,你好。”
這便是黃石人元老院其中一席的親眷,這個姓在黃石人裡算大姓,元老院幾乎有五分之一的政要官員都姓范佩西。
聽見雪明的呼喚時,萊娜小公主沒作什麼表示,甚至露出了非常奇怪的表情。
她小嘴微張,滿臉的驚訝,桃心墨鏡中的眼神是懷疑,是詫異。
“你怎麼能穿這身衣服來見我?”
儘管已經聽聞小兄弟會的名號,但萊娜依然還是被驚到了——
——眼前葛洛莉這身黑西裝和卑賤的下人似的,與她的保安算一個風格。
雪明:“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不知道”萊娜強調着:“我們努力掙錢,就是爲了不穿工作服呀。難道伱與我的約會還得談工作嗎?”
這話說得挺有意思——
——萊斯利和這娘們說了什麼,以什麼名義請來的,雪明是一概不知。只曉得這個管事非常牢靠,能把小公主請來見一面。
“那就不談工作,萊斯利和你介紹過我嗎?”雪明伸出手去,應着萊娜那份自來熟的態度,讓對方搭上手套,一路往門裡引。
萊娜:“我只知道你是小兄弟會的新人,挺能打的。火車站的事情是你乾的吧?”
雪明:“沒錯。”
萊娜:“那就對了,我父親正爲這個破事兒犯愁。得有個說法。”
雪明:“什麼說法?”
萊娜翻了個白眼,兩人進入相對私密的貴賓間,各自找主客兩方座位,讓保安留在門外。
這位小公主終於開口說明,要談價碼。
“整個清水灣有那麼多人,警力根本就不夠,照你們代理人和教祖的話說,就是范佩西家管不了的事情,你們戰幫教團來管,太陽花什麼都不要,就要地區的安定繁榮,明白嗎?”
雪明:“明白。”
萊娜把茶壺推上桌,送去雪明面前。
“你殺了血騎士,現在我們家要養兩百多個治安官,這筆費用誰來出?”
雪明滿臉無辜:“你不是說不談工作嗎?”
萊娜插科打諢:“那不是講給銀貝利聽的嘛?咱們就是姐妹碰頭,聊聊時裝包包明星緋聞就行了。”
過了很久——
——雪明把茶杯滿上,送回小公主面前,話題也變得尖銳鋒利,不那麼養生了。
“按照你的意思,你們家連民兵的工資都不想發?”
“你什麼態度?”萊娜臉色一變,把茶杯放下了,“教我爹做事啊?”
從俏皮可愛到潑辣威風只用了一秒。
“葛洛莉,你家教祖難道沒告訴過你,小兄弟會能有今時今日,全都仰仗我們黃石人嗎?沒有這個站臺,哪裡來那麼多毒鬼給你送錢?這個道理你都想不清楚?而且——”
萊娜正準備將滾燙的熱茶潑去葛洛莉的臉上,近百度的滾燙熱水絕對能讓這不識時務的娘們毀容。
“——你在說什麼笑話?原本是蜥蜴人幹民兵的活計,可是現在變成范佩西家治理清水灣站臺的治安,在包庇毒販。我父親愁的就是這個說法。要是傲狠明德查下來,會帶來多少損失?你知不知道”
話音未落,潑出去的茶水又回到了茶壺裡。
雪明託舉茶壺,慢慢放回桌上。
萊娜皺着眉,臉色變得極差,能有這般精巧的手法,眼前這個女人應該已經蛻變過好幾回,說不定是閃蝶。
“你很能打?能打有用嗎?出來混黑道,要有勢力。小兄弟會再厲害,能有我宗室厲害嗎?”
雪明只是笑着,雙手交叉抱住膝蓋。
那種笑容看得萊娜發憷,於是收斂氣焰,又心平氣和的問。
“反正這個事情,我要你處理好。”
雪明:“怎麼處理?”
萊娜:“我父親說,必須讓蜥蜴人回來接管民兵組織,不然他沒辦法和交通署的人交差。”
雪明:“接着讓星界幫的蜥蜴人去販毒?”
萊娜:“這是平衡!平衡你懂不懂!”
突然之間,萊娜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她自小接受的教育,是家族裡傳授的帝王心術。
在四十八區,一切都要講究平衡。想搞錢弄權,怎麼能缺了欺上瞞下和包庇罪犯呢?
要是小兄弟會一家獨大,又與執政官有來往,這好日子馬上就會到頭。
到時候廣陵止息的軍費,民兵的動員資金,保險金和販毒稅收,諸多幫會爲了打通關節上貢的禮金例錢地皮拍賣怎麼辦?
黑幫要是沆瀣一氣,不去械鬥,不去爭地盤,不去捉對廝殺。都是和和氣氣的,連暴力事件都沒有了,與交通署討要剿匪軍費時該用什麼案例?給什麼說法呢?
小兄弟會此次滅了血騎士滿門,在四十八區的執政官眼裡,那就是小孩子撒潑打滾的討糖行爲,太不懂事了。
交通署的檢察長來了清水灣車站,看見蜥蜴人當民兵,還能感受到星界外族與人類和氣融融互幫互助的精神風貌,送出去的賄賂,拍下來的宣傳照多少能糊弄九界車站的審查要員。
要是這幫蜥蜴人死絕了,就得找另一個代替品,用來平衡這種危險的關係。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萊娜嘟着嘴,一個勁的生悶氣:“教祖怎麼會派你來見我的?真他媽邪門。”
“說實話。”雪明決定跳過那些繁文縟節,直接與萊娜攤牌:“這次和你見面呢——”
她重新倒了一杯茶,緊接着往茶湯裡吐了一口唾沫。
“——不是教祖喊我來給你們什麼說法的。”
此話一出,萊娜便看見帶有髒污口水的茶湯又送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臉色劇變,眼神狐疑,一時半會搞不清楚這個小兄弟會的新人要說什麼了。
“你不打算賠錢?也不打算辦事?你在侮辱我嗎?你知不知道.”
“萊娜·范佩西。”雪明打斷了小公主,將盲文卡片跟着茶杯一起推過去,繼續說道:“你看清這張卡,再好好想想。”
萊娜拿走卡片,在橙黃色的燈光下,細細摩挲着卡片上的文字,緊接着吐露出驚恐的表情。
“無名氏無名氏的話事人?”
雪明輕輕敲了敲桌面:“你好好想想,慢慢想清楚。”
緊接着萊娜便像是溫順的羔羊一樣,端起杯盞將茶水一飲而盡。
她的動作極快,生怕怠慢了眼前的貴客——
——從舌尖品嚐到的信息素裡,有強烈的殺心,有令人戰慄的毀滅欲,唯獨沒有謊言。
“你”
萊娜剛開口就立刻改口。
“您說吧您說我會聽着我都聽着。”
雪明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把前襟口袋的手帕摘下,將小兄弟會的徽印放在桌上。
“這次我來四十八區,是BOSS的意思,目標是這個東西。”
她輕輕點了點小兄弟會的章,幾乎把什麼事情都說清楚了。
萊娜終於醒覺——
——這哪裡是什麼小兄弟會的黑幫打手?這是傲狠明德派來的欽差!
“但是他們人太多。”雪明搖了搖頭,抿着嘴非常難辦的樣子:“光靠我一個人,根本就辦不成這件事。我要你們幫我.”
就在此時,就在此刻——
——從門外傳出一聲暴怒厲喝。
“萊娜小姐!您不能聽她的!”
一時半會,雪明和萊娜都齊齊愣住。
從大門闖進一個面善的男子,穿着絲繡馬褂,握着一根手杖,年齡在四十歲上下。這個人雪明是見過的,正是[白紙扇]。
只見白紙扇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生怕落了下風,再晚一步就討不到半點好處的急切模樣。
他快步走進貴賓間,滿頭冷汗眼中盡是血絲,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來了一出惡人先告狀。
“葛洛莉!教祖待你不薄啊!爲什麼你要出賣教祖!”
這話雪明就聽不懂了——
——聖彼得餐廳是執政官的地盤,白紙扇出現在這裡,恐怕和萊娜小姐脫不了干係。
“你不是說不談工作嘛?”雪明幾乎是明知故問,完全沒理會白紙扇。“這個打工人是你約來的?”
萊娜則是賠笑裝傻:“我這不是得有兩手準備麼?要是您真的真的”
此次約見葛洛莉,萊娜小公主本想把民兵組織的問題解決,如果葛洛莉解決不了,就找白紙扇這個代理人解決。
可是白紙扇也非常渴望葛洛莉的武力,要知道這種人才若是落到他的手裡,能在教團裡獲得更多的話語權,說不定能推翻教祖的統治。方纔白紙扇躲在門外偷聽二位的對話,終於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進門與葛洛莉劈頭蓋臉的惡人告狀,都是明擺着裝糊塗,扮作一副黃金工具人的單純心思,要接着爲黃石人打工的態度,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試圖分到一塊蛋糕。
萊娜:“滾出去!”
雪明:“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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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娜緊接着怒吼:“滾出去”
雪明:“這不趕巧了嗎?他來得正好。”
一時半會,白紙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想着——
——這約會的雙方,一個是小兄弟會的衣食父母,一個是傲狠明德的欽差刺客。
兩人都能決定他這個勞工夥計的命運,如果能撬動任何一方,教祖的位子就會立刻易主。
萊娜終於不與葛洛莉頂牛,只知道賠笑。
“那就.留下。”
雪明想了很久很久,終於說。
“我要廣陵止息回來。”
萊娜:“不可以”
白紙扇:“那不行呀!他媽的不可以的!”
傲狠明德的兵哥哥如果回到清水灣,無論是范佩西家或是白紙扇都不會同意這件事。
雪明一字一頓的說:“我要殺教祖。”
萊娜:“可以!星界幫和小兄弟會都沒了,我們還能扶持其他幫會。”
白紙扇還想揶揄敷衍:“你”
雪明和萊娜同時狠狠瞪了一眼這條狼狗。
白紙扇立刻改口:“殺得好。萊娜小姐要我怎麼說怎麼做!我就怎麼說怎麼做!”
雪明:“沒有廣陵止息,你們去殺?”
一時半會,各懷鬼胎的兩人都沉默了。
[Part②·一槍做掉]
緊接着雪明便掏出手機,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的任務就是幹掉小兄弟會的頭目,他的魂威是[天國之門]。活捉或者擊殺的難度極高。但是他的產業在這裡,他的錢和權力都在這裡——如果你們能幫我辦成這件事,我也可以給傲狠明德一個滿意的說法。”
萊娜和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父親早就覺得小兄弟會該死了!教祖的勢力太大,太危險,像是脫繮野馬,控制不住了。”
雪明接着說:“像你講的,你可以扶持新的幫會,只要這些匪幫在可控範圍之內.”
萊娜:“新的匪幫,總得有個管事的。”
沒等她把話說完,白紙扇立刻起手立誓:“我一定爲無名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雪明緊接着苦口婆心的說:“你不能背叛教祖啊.他待你不薄.”
白紙扇罵道:“他殺人放火欺男霸女死有餘辜!”
緊接着這位棄暗投明的義士立刻對萊娜小姐跪下。
萊娜滿臉的嫌棄,指着葛洛莉。
“你該跪那邊。”
白紙扇立刻用膝蓋走路,跪倒在雪明面前。
一時半會,雪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與萊娜接着說。
“三天之內,我要廣陵止息的人回來,至少一千八百人。”
聽見這個條件,萊娜有些猶豫:“這事情我說了不算.我.”
雪明加上一張空頭支票,打開手機的通訊錄,指着傲狠明德的頭像。
“BOSS天天都想抱着我睡覺,我去吹兩句枕邊風都能讓這座車站多兩個月臺,多四條鐵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萊娜兩眼一亮:“要多少人?您再說一遍?”
“一千八百人。”
“攻堅隊還是”
“快速反應部隊。”
“恐怕沒那麼多.”
“把各個戰團的團長,民兵組織和各個百夫長的FOB頻道給我就行。”
過了十五分鐘,萊娜出門去與父親商量着這件事。
回到貴賓間,這小公主滿面春風,笑顏如花。
“父親說了,他永遠都忠於傲狠明德——能爲無名氏辦事是他的榮幸。”
白紙扇依然跪在地上,主子沒讓他動,他就沒敢動彈。
雪明接着說:“白紙扇呀。”
白紙扇:“大人您說。”
雪明:“以後這座城市,要靠你和萊娜小姐來守護了。”
白紙扇:“對對對對。”
雪明:“現在還有一個攔路的惡霸,該怎麼辦呢?小兄弟會的教祖那麼厲害,要是讓他跑掉,恐怕你我睡覺的時候都不安心。”
白紙扇:“我知道!我明白!”
雪明打開地下世界的地圖:“教祖自稱上帝——沒人知道他會用[天國之門]逃到什麼地方去,真的很令人頭疼,如果我能提着他的腦袋回去見BOSS,肯定有很多好處。”
此話一出,白紙扇立刻將他知道的所有[兔子洞]都在地圖上做了記號,緊接着便呈到葛洛莉手邊。
“這是我獻給您的禮物。”
雪明撓着頭:“這是什麼?”
白紙扇閃爍其詞,卻不敢大聲迴應。
雪明緊接着又問:“這是什麼?你大聲告訴我,這他媽是什麼?”
萊娜在一旁聽得花枝亂顫,喜笑顏開。
終於,這位二五仔鼓起勇氣——
“——這是教祖的逃生路線!他用[天國之門]留了很多的後門!只要能封堵這些後門,就能抓住他!”
雪明:“我腦子不好使,你說清楚,說人話,你把這些信息告訴我,是爲了什麼?”
白紙扇:“我要當教祖!我要爲萊娜小姐辦事!天無二日!絕無二心!”
雪明:“你會接着好好幹活嗎?”
白紙扇:“爲執政官大人做事!是我一輩子的理想!是我畢生偉業!絕不像勞倫斯·麥迪遜那種野心家!”
“哦!”雪明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萊娜跟着一拍手:“就是這樣!”
雪明是心有餘悸的樣子:“這傢伙剛纔進來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自己臥底的身份要敗露了呢!”
萊娜緊接着爲雪明倒茶:“他早就是我的狗了。”
就在一家人喜氣洋洋過新年的氛圍裡。
雪明突然變了語氣,從如沐春風到冷酷殘忍。
“你們剛纔有沒有一瞬間,突然想起這麼一件事——你們是不是想着,要不要殺了我這個無名氏的話事人。”
一下子,萊娜與白紙扇都沒敢去接這個話茬。
關於刺殺欽差這檔子事兒,他倆確實想過,卻很難從對方的言語中探明這點殺心。
自萊娜小姐與執政官的私密通話結束之後,小公主便打消了所有的疑慮,再也不敢去忤逆父親的意思。如果傲狠明德的親衛死在這裡,整個范佩西家族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無論是死於謀殺,或是死於意外,任何藉口都掩蓋不了四十八區防務治安的蒼白無力。
大姐大在尼福爾海姆都沒死,結果到了這麼個貿易中轉站卻死掉了。
這會成爲收穫季之後和平年代時期最大的笑話,會變成戰爭藉口。
白紙扇曾經想過,若是萊娜小姐與他表明任何“殺死葛洛莉”的意思,他立刻會試着策動靈體,拿下葛洛莉的人頭。
這份大禮若是獻給教祖,他理所應當能剷除杜蘭和弗拉薇婭,能安排親信去頂替兩姐妹在教團中的位置。
若是萊娜小姐沒有殺死葛洛莉的意思,那麼就接着依順這位欽差把臺詞都講完——
——教祖要是真的死了,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邊兒呢。
雪明是明知故問,又說了一遍。
“你們真的沒對我動殺心?”
萊娜非常尷尬,應對這種撕破臉皮的自爆式話術,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守的能力,只得一個勁的乾笑:“開什麼玩笑.江湖哪裡有什麼打打殺殺都是人情世故呀,大姐大”
雪明強調着:“你呢?白紙扇?我剛纔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是從你身上傳出來的嗎?”
白紙扇立刻會意,跪倒在地兩眼暴突,額角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我現在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把勞倫斯·麥迪遜殺了!”
雪明:“哦”
白紙扇:“是的!我只想把他腦袋剁下來當球踢!”
雪明:“你擡頭看我一眼。”
白紙扇擡起頭,就看見景光的黑洞洞的槍口。
跟着新年的煙火炸響,這位老實巴交的毒販夥計的腦袋變成了四塊。
血濺了一地,萊娜甚至沒反應過來。
“爲什麼要殺他?!爲什麼!”
雪明解釋道:“難道你找不到其他代理人嗎?”
“你”萊娜咬牙切齒,卻不敢發作。
因爲雪明說了另一句。
“難道BOSS找不到其他執政官嗎?”
萊娜:“也不用殺了他吧.”
雪明:“你喜歡他?原來你喜歡年紀大的?”
萊娜:“不是.我只是覺得.”
雪明:“他聽話?還是說留着他對你有用?你能借他來威脅我?”
萊娜:“我不敢”
雪明:“那確實就是有這麼個想法,只是不敢,對不對?”
萊娜:“你真是個恐怖的傢伙”
雪明:“恐怖就對了。”
萊娜:“我無法想象您這麼美的人,居然有如此惡毒的心腸.”
雪明:“人一旦顯得可笑,一切都會毀了,包括美貌——像你一樣。”
兩個小時之後,雪明從聖彼得餐廳裡出來。
她行色匆匆,回到香灣的零號站臺,找到浦西小妹,塞去一盒磁帶,一個禮盒。
那是由手機重新剪輯的轉錄磁帶,有萊娜·范佩西和白紙扇的對話。內容也非常簡單——
——到了教祖耳朵邊,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浦西小心翼翼的將WALKMAN遞到教祖手邊,緊接着開始播放錄音。
白紙扇:“爲什麼你要出賣教祖!”
萊娜:“我們還能扶持其他幫會。”
白紙扇:“你”
萊娜:“父親早就覺得小兄弟會該死了!教祖的勢力太大,太危險,像是脫繮野馬,控制不住了。”
白紙扇:“那不行呀!”
萊娜:“新的匪幫,總得有個管事的。”
白紙扇:“萊娜小姐要我怎麼說怎麼做!我就怎麼說怎麼做!我現在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把勞倫斯·麥迪遜殺了!我只想把他腦袋剁下來當球踢!”
磁帶錄音戛然而止,浦西把禮盒也遞了過去。
聽完這段錄音,教祖是火冒三丈,腦子卻要強行清醒鎮定,去權衡利弊。
他打開禮盒,便看見白紙扇裂做四瓣的頭顱,以及一張簡要的說明,是能讓他爽上天的精神毒品。
[教祖,事情辦好了。萊娜小公主我沒捨得殺,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殺,要是貿然動手,恐怕會給您添麻煩,畢竟她是執政官的女兒。]
[至於白紙扇,很遺憾,他本事不小,我沒辦法活捉他,背叛小兄弟會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這傢伙好像知道您的很多秘密,包括您的真名,我絕不能讓他活着逃走。]
[——G117]
這種強烈的幸福感也帶來了強烈的不安。
“快去通知蠅人,讓他加快進度!把S272控制住。”
上帝不會擲骰子,G117必須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