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繼續打臉,千金買一笑

去參加的人,除了那幾個李玲蘭的好友,其餘人一點都沒有要給李玲蘭留面子的意思。在同自己的親朋好友聊天時,繪聲繪色地將每一個細節都說了出來。特別是蘇婉的幾個好友,見不得朋友前頭受那些委屈,更是大肆宣傳了一把。加上還有陸翊染、陶歡歡等人做證。

李玲蘭當時從蘇家狼狽非凡地被自己的丫鬟帶出,也不是沒有人看到,更是證明了這些人的說法。

一夜之間,大街小巷皆知道這件事,對此可謂是議論紛紛。

雲夕再次出了一把的風頭,畢竟蘇婉也說了,她那天逸荷也是因爲雲夕送給她一盆,所以才能培育出來的。加上那素心的宋錦旋梅……

李玲蘭的落敗已經是鐵板釘上的事情了。不少在李玲蘭身上壓了大價格的人簡直要欲哭無淚了,原本以爲能夠趁機小賺一把,誰知道投下的銀子就這樣打了水漂,落了個血本無存。

賭場倒是喜笑顏開,先前壓李玲蘭的人不少,他們坐莊可是拿到了不少的銀錢。對於他們來說,蘇婉那就是財神爺啊。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得走下去。這些人轉而遷怒到李玲蘭身上,在抹黑起李玲蘭上更是不遺餘力起來,畢竟兩邊可是有着阻人財路的深仇大恨。

這些人更是直接點出前段時間那些踩着雲夕和蘇婉的流言,是李家爲了擡高自家女兒的地位而刻意放出的。

一時之間,李玲蘭在京城中可謂是人人唾棄,再也沒有人說她有蘭花品格,先前的蘭仙名頭,更是成爲了所謂的笑話。

那幾個幫李玲蘭的蘭花作詩的人也因此惹得一身騷。大家紛紛鄙視他們沒眼光,錯將魚目當珍珠。這些人也感到委屈,他們哪裡知道李玲蘭是這樣的人,再說了,若是沒有天逸荷和素心的宋錦旋梅做對比,李玲蘭那盆花的確是很不錯的。

被打臉的他們也只能遷怒到李玲蘭頭上了,之前有多喜歡她,現在就有多討厭她。李玲蘭的追隨者更是一個個緘口不言,生怕大家把他們和李玲蘭牽扯在一起。

先前因爲寶貝女兒大出風頭而得意洋洋的李侯爺好幾日都閉門不出,生怕出門就被人嘲笑。他更是難得訓斥了李玲蘭這個寶貝女兒一回。

李玲蘭羞愧難當,在家裡將雲夕和蘇婉給翻來覆去罵了好幾回,每日房間裡的瓷器破碎聲更是三不五時響起。

除了李家,第二個悲劇的便是蘭花節的評委了。

從蘇家回來的那些姑娘,對於那兩盆的天逸荷和素心的宋梅可謂是讚不絕口,再順便貶低了一下李玲蘭的蘭花。

羣衆自然覺得,這是蘭花節組織者的鍋。不選蘇婉和杜雲夕的,偏偏選了一個人品下作的李玲蘭。

組織員也很委屈啊,他們明明也給兩人送帖子的,結果兩人都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如今出了這事,連帶着他們的名聲也受損了。

雲夕倒是和蘇婉兩人商量了一下,出來做了一下所謂的澄清申明,話語不外乎如下:她們養蘭花是因爲喜歡,而不是爲了揚名,所以纔沒有參加這次的蘭花節,倒和主辦方沒有什麼關係。

大家不由讚歎:這纔是真正具有蘭花品格的人啊,不像是某個活蹦亂跳,只是利用蘭花給自己刷名聲的人。

在把雲夕等人誇了又誇的同時,順便再踩一下李玲蘭。

他們將注意力轉到這上面,倒是不怎麼抨擊蘭花節的評委了。那些評委也總算鬆了口氣,發誓等秋天的蘭花節,再怎麼求爺爺告奶奶的,也得將這兩位大爺給請出來。

對於外界蜂擁而至的讚譽,雲夕還真不怎麼在乎。只不過是除了牡丹仙子外,又多出一個蘭仙,這名聲又不能當飯吃。

她和雲瑤、杜周氏等人都在對着賭坊送來的銀錢,笑得眯不着眼。

杜周氏拿着白花花的銀票,心情好到不行。她和一福先前就在猶豫到底該拿多少出來賭,畢竟串串香店即將開業,處處都得用錢。但最後對侄女的信任佔了上風,兩人一咬牙,便拿出了一萬兩銀子,結果收穫了十萬兩——甚至比他們多年來的存款還多。

就連雲夕也十分驚訝兩人的決斷。

雲瑤對於三萬兩已經十分滿意了,加上這筆錢,她存款如今也有六萬了,於是直接大手筆拿了兩萬兩來置辦田地。

雲深作爲隱門的首領,更是直接砸兩萬兩下去。收穫二十萬兩的他,一轉手將其中五萬兩給了雲夕,美名其曰紅利。

雲夕笑眯眯地收下了銀錢。

燕翎那邊也同樣小賺了一筆,她死磨着她娘,拿出了五千兩銀子——這錢正是燕翎和雲夕先前做生意拿到的一部分紅利。如今一轉手賺回了五萬兩。戴夫人對雲夕可謂是感激到了極點。燕翎和溫梓然的親事已經定了下來,慈安寺的方丈合過八字後,說兩人是天作之合,燕翎本身還旺夫旺家。

溫家從方丈口中知道這事後,對燕翎可謂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就連原本頗有微詞的溫侯爺立刻半點反對的話語都沒有。事實上,慈安寺的方丈會如此上道還是因爲雲夕的緣故。雲夕先前提點過慈安寺的僧人如何運作名聲,結果這寺藉着蔣文月的事情,名聲大噪,香客趨之若鶩。雲夕聽聞兩家找慈安寺覈對八字,便生了幫好友一把的想法。

慈安寺也投桃送李地幫忙誇大了戴燕翎的八字。反正這戴燕翎的八字本來就頗爲旺夫,加上命裡註定大富大貴,他們也不算是說錯,只不過稍微誇張了一下。

正好溫梓然在兩家交換庚帖不久後,就升職從三等侍衛越級成爲正四品的二等侍衛。溫家見此更是對戴燕翎的旺夫命格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地昭告了兩家的親事,讓不少盯着溫梓然的人家可謂捶胸頓足,覺得自家晚了一步纔會便宜了戴家。

戴家雖然也是官宦世家,戴海還是正五品的吏部員外郎,但是戴家在京城中還真排不上名號,可是溫家卻是一等的人家,兩家怎麼看都不太般配來着。

這親事在外人眼中,那就是戴家高攀了溫家。

加上家底擺在那邊,戴夫人爲了弄出一份不讓人小瞧的嫁妝,可謂是絞盡腦汁。如今多了五萬兩銀子,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燕翎也鄭重其事同她道謝,笑嘻嘻表示自己有眼光,纔會交了雲夕這麼一個好友。

雲夕也笑着恭喜她和溫梓然的親事。

等送走了燕翎以後,立秋前來請示雲夕,“姑娘,王家財那邊有新動靜了。”

王家財,便是先前被李家收買,來了一場唱雙簧的所謂富商。當時李家許諾給王家財一千兩的銀子,王家財這纔在大庭廣衆之下,用兩萬兩求買宋錦旋梅。

立秋見雲夕露出感興趣的神情,繼續道:“李家那一千兩銀子到現在還沒給王家財,王家財先前爲了這事,又花了些銀子置辦東西,倒欠了五十多兩銀子。他便前去李家要錢,結果李家抵死不認,還將他給趕了出去。”

雲夕有些驚訝,“這李家好歹也是侯門之家,不至於連一千兩都拿不出吧。”

立秋忍笑說道:“李家還真拿不出這筆銀子,他家賬面上只有幾百兩銀子了。連給下人發月錢都困難,畢竟這錢還得拿來買平日三餐的蔬菜肉食。”還有換季做衣服什麼的,都不能省。

“之前李家對李玲蘭信心滿滿,將現銀全都拿出來壓在李玲蘭身上——那足足有五萬兩呢,結果五萬兩現在都打水漂了。”

李侯爺對李玲蘭如此生氣,甚至連愛妾的面子都不給,便是因爲這個原因。

雲夕十分解氣,“活該!”

她略一沉吟,“找個人在那王家財耳邊煽風點火一下,就說,杜家已經知曉他先前配合李家踩我的事情,對此很是不滿,打算尋他晦氣。並且暗示他,可以上公堂狀告李家這事,一方面可以拿回一千兩銀子,另一方面,也算是給我的投名狀。他甚至在狀告後,可以在公堂上喊着,若是他遭遇不測的話,肯定是李家下的黑手。”

雲夕作爲郡主,要找他麻煩再容易不過了。

立秋立即笑了,“這個主意好,王家財肯定會選擇這麼做。拿了銀錢,還可以消解小姐對他的不滿。”

雲夕嘴角微微勾起,斬草要除根,若是沒直接將李玲蘭徹底打趴下,只怕沒多久,等人們稍微忘卻這件事後,她又有跳出來蹦躂了。到時候那些知道自己被愚弄的人肯定恨死李玲蘭。

立秋行動力十足,在三月三十一的時候,王家財果真去順天府狀告李家言而無信,不給他銀錢的事情。

公堂之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着李家用一千兩銀子,收買他上演一齣戲。他看在銀錢的份上,冒着得罪杜家、蘇家的危險,鋌而走險,還爲此欠了不少銀子。結果事成後,李家卻翻臉不認人,不僅不給銀子,還將他打了一頓。

王家財不忘展露手臂上的傷口表示自己所言非虛。

當時李家爲了壯大聲勢,直接讓王家財在衆目睽睽之下演戲,所以不少人還真認出了他,加上王家財還拿出了兩家當時簽訂的文書,可謂是證據確鑿。

衆人譁然,先前便是因爲那兩萬兩的緣故,大家覺得李玲蘭不爲金錢折腰,有蘭之品格。如今卻爆出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頓時感到自己被李家、被李玲蘭給愚弄了,更是怒不可遏,羣情激憤。

這李家簡直是將他們當傻子玩耍啊,更氣憤的是,他們還真上當了。上當的人中不少還是所謂的文人騷客,文人的筆那就是刀子啊,憤怒之下,一篇篇文將李家給損得一無是處,李玲蘭更是被他們深深鄙夷的對象。

愛慕虛榮、弄虛作假、工於心計、心思狠毒。一頂頂的帽子往她身上扣。

她和柳爲霜,更是可以競選一下今年京城名聲最差的女子。

說起柳爲霜,讓衆人大吃一驚的便是前些天大皇子楚隆請旨將她納爲妾室的事情。兩人珠胎暗結的事情爆出來後,柳爲霜在爲大家所不齒的同時,連帶着楚隆的名聲也臭了幾分。在大家眼中,連柳爲霜這種貨色都不嫌棄的,那能好到哪裡去。

楚隆還真沒料到大家如此牴觸柳爲霜,雖然心中有些後悔,但是看在柳家兵權和柳爲霜懷孕的份上,倒是咬牙忍了下來。誰讓他現在沒兒子呢!

或許楚隆應該感謝李玲蘭,至少李玲蘭的事情,轉移了大家的視線。人們轉而跑去抨擊李玲蘭了。

……

因爲證據十足的緣故,最後李家也只能捏着鼻子給了王家財一千兩。爲了這銀子,李侯爺不得不將自己心愛的幾把扇子給典當出去換取銀錢。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李家搖搖欲墜的同時,李侯爺的正妻李吳氏站出來給李家重重的一擊。

李吳氏先前的孃家吳家也是所謂勳貴人家,出嫁時十里紅妝,嫁妝豐盛。只是吳家前幾年因爲官場傾軋,受了不小的連累,貶官的貶官,罷黜的罷黜。吳家可謂一落千丈,加上女兒和兒子的親事還掌握在丈夫和婆婆手中,李吳氏不得不忍氣吞聲,甚至連夫家動用自己的嫁妝,都只能忍了,生怕女兒被隨便嫁給一個紈絝子弟。

作爲堂堂的正妻,在府裡的地位卻遠遠不如一個妾室,誰讓這妾室有丈夫和婆婆的支持呢。畢竟宋姨娘是婆婆的孃家侄女。

甚至前些天,聽聞賭場不少人開賭李玲蘭和蘇婉的事情,李吳氏在女兒李玲梅的勸說下,當機立斷變賣了嫁妝,籌出兩萬兩銀子壓在蘇婉身上,結果大大賺了一筆。

只能說李玲梅的確是個聰明人,她從京城人的口中,判斷出蘇婉不像她那庶妹一樣自高自大,自小就有聰慧的名頭,還是被蘇學士從小親自教導的。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會魯莽地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於是勸服了母親,將重寶壓在了蘇婉身上。自己同樣將自小存的幾千兩一起押了出去。

如今拿回不少銀錢後,手中有錢,心中自然就有底氣了。

加上李家因爲李玲蘭的緣故,名聲不知道差到哪裡去,原本答應談親事的人家,更是一個個對他們退避三舍。

李吳氏直接拿着被侵佔嫁妝的證據,勒令他們要麼在三天內補齊,要麼她直接同李家和離,並且將這件事捅得全京城都知道。到時候李家還是得將侵佔的嫁妝補回去,而且世人皆知道李家如此,哪裡會有人願意將好人家嫁過來。

先前那個溫泉莊子,便是李家用李吳氏的嫁妝買的。

作爲侯門貴族,不僅寵妾滅妻,還侵佔嫁妝,李家的名聲到時候只怕比水溝還臭——雖然現在名聲也夠差了。

不得不承認,李吳氏發難的時機掌握得特別好,現在恰好是李家最焦頭爛額的時候。

李吳氏還表示她到時候還會去公堂上狀告庶子庶女不尊重嫡母,這樣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那位宋姨娘心愛的一對兒女李玲蘭和李司翰前程就要毀了。

別說繼續在國子監讀書,甚至連考取功名的可能性都沒有。

李榮海和李老夫人眼中,李司翰學富五車,他們最看重李司翰的前程,哪裡願意發生這種事情。

又見李吳氏態度強硬,顯然是豁出去了,最後只能咬牙答應了下來。

他們不僅答應將侵佔的錢財還回去,還寫了字條,答應李玲梅和李司瑜的親事不插手,只由李吳氏做主。先前她一直忍着,便是爲了這一雙兒女的親事。

李家爲了在三天之內籌備好錢財,不得不將不少的田產和一個店鋪押給了李吳氏。連帶着那個溫泉莊子也以四千兩銀子抵給了李吳氏。他們倒是想抵一萬兩,李吳氏直接冷笑:“當時這莊子便是動用我嫁妝的四千兩買的。”

聽出李吳氏話語之中的威脅,李榮海只能忍氣吞聲。

最後李吳氏從李家那邊拿到了一個溫泉莊子、五千畝的良田和兩個鋪子作爲補償,地段皆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

她一轉手就將溫泉莊子、三千畝的良田和一個鋪子記在了女兒的名下,剩餘的則給兒子。兒子李司翰再怎麼樣也是李家的嫡子,李家再不爽,最後產業最少也得分他七成。可是女兒就不一樣了,所以她自然想將更多錢財留給女兒。至於拿到的那二十萬兩銀子,她一方面拿出四萬兩,準備爲孃家打點,其餘的則讓兩個孩子平分。

李司翰同妹妹感情很好,加上母親之所以會賺那麼多銀錢,也是妹妹的建議,對此自然沒有什麼意見。這些年來,在府裡尷尬的處境,讓他們母子、兄妹三人的感情越好了。他們能夠依靠的也只有彼此。

至於李榮海和李老太太,從李吳氏那邊討不了好,如今也失去了制約李吳氏的可能性。他們想起始作俑者便是李玲蘭,若不是爲了幫她揚名,好風風光光嫁入文家當侯夫人,提攜孃家,哪裡會弄得如此尷尬狼狽的境界。

李榮海越想越氣,全然忘記當初他十分贊同這個主意,甚至王家財也是他派人去找出來的。

李榮海又聽聞李玲蘭每日摔杯子摔東西的事情,看着下人拿來的賬單,氣了個倒仰,一怒之下,直接下令打了李玲蘭十大板,之後直接禁足,並且把李玲蘭房裡的值錢東西全都收回來,拿去典當,也湊個五六千兩銀子,緩解一下賬面的窘迫。畢竟田地和店鋪的出息都是年底纔到手,李家還得熬過剩餘的八個月。

宋姨娘倒是想爲心愛的女兒求情,結果反倒被李榮海打了一巴掌——都是宋姨娘沒教好孩子。

對李榮海而言,兒子女兒有出息,便是他的功勞,若是做的不好,那就是宋姨娘的錯。

李老夫人因爲家裡出了一大筆血的緣故,正氣得胸疼,見到這個孃家侄女也沒好臉了。

……

立秋微笑着說着李家發生的這些事情,聽得雲夕等人歎爲觀止。

雲瑤不解問道:“爲什麼李吳氏不趁機收回管家權呢?”

雲夕笑了笑,“她傻了纔會這時候接過爛攤子,李家先前正缺錢呢,她若是跑去管家,豈不是要拿自己的嫁妝來填補這窟窿?還不如關緊院子,過好自己的日子。她如今手頭有錢,加上即使對上李榮海也絲毫不懼,那些下人最是欺軟怕硬,她手頭再稍微鬆快點,只怕下人就要見風使舵,跑去討好她了。”

現在的管家權,那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雲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她皺着眉頭,說道:“納妾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看李榮海這德行就知道了,先前同表妹宋姨娘在那邊你儂我儂的,冷落正妻,寵妾滅妻,真出了事情後,又怪到表妹身上。不過那宋姨娘也不是個好的,兩個狗咬狗正好。

立秋點頭,“這話說的很是。這李家的大姑娘也是個能人,私下正尋找那種受過訓練專門勾引男人的瘦馬,打算送給自己的父親呢。”

雲夕眼中閃過一絲的讚賞,“這位李玲梅平日聲名不顯,甚至據說有些懦弱,但其實胸有溝壑。宋姨娘年老色衰,再加上現在同李榮海產生不愉,倘若有個知情識趣又年輕貌美的女子出現,不怕李榮海不上鉤。”

“她行動甚爲果斷,時機抓得也好。李吳氏這次的發難,只怕也是女兒的指點。而且還十分聰明識時務,在有反擊的能力之前,一直養精蓄銳,直到找到機會才一擊必殺。”

雲夕並不覺得李玲梅算計自己父親的行爲哪裡不對,她也只是爲了自保和報復。總不能被人打一巴掌了,還舔着臉讓人打另外一巴掌吧。

從她滿滿的讚歎就知道她頗爲喜歡李玲梅。

雲瑤嘆氣道:“我原本以爲我大小也算個聰明人,可是若是將我放在那環境,我只怕就是簡單粗暴地解決他們。”

雲夕笑了笑,“你這樣就很好。她也是被逼出來的。”雲瑤有她護着,一直保持着天真開朗的性格,雲夕覺得這樣就很好。反正小丫頭平時挺機靈的,不會讓自己吃虧。

雲瑤做出惡狠狠的表情,“倘若我未來的夫婿膽敢納小妾,移情別戀的話,我就先給他下藥,讓他不能人道,絕後,然後再同他和離!”

她一張可愛的小臉卻做出這樣的表情,嘴裡吐露出讓所有男子都會膽寒的話語,違和感不是一般的濃。

雲夕噗嗤一笑,反而大加讚賞,“很好,就該這樣!我杜家的女孩就得有這樣的氣魄。”

……

在得知李玲蘭等人的下場後,雲夕沒怎麼關注李家了。畢竟她還得準備四月初圖書館開業的事情。

她在京城的圖書館裡的藏書比在鳳凰縣中多了不少。畢竟一些關係交好的人家也送來了自家的書讓她印刷。比如陶歡歡,先前被雲夕救過一回後,陶家便將他們家所擁有的藏書都抄錄了一份給雲夕。

圖書館的時間最後定在四月五號。

佈置擺設皆和鳳凰縣那個圖書館一樣,只是更大一些,足足有五畝大小,還是三層樓。窗戶同樣是用玻璃做的,窗明几淨。雲夕先前就已經事先找好了一個月的志願者,在他們的幫助下,開業那天倒是井然有序的。

圖書館並非在鬧區,距離喧囂的街市大約有一刻鐘的距離,不過附近也有一些小吃店鋪,所以那些登門的讀書人並不愁三餐沒吃的。

雲夕先前就已經放出了這個消息,因此京城中不少的讀書人對於這藏書館都十分的期待。

等到四月五號,圖書館都還沒開業,門口便涌來了不少讀書人,他們或是錦衣玉帶,或是粗布青衫,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着這書館裡究竟會有多少的藏書。

雲夕深受前世影響,開業之前,總喜歡在門口擺花朵盆栽。她擺出的這些花,皆是她平日花房中的,雖然沒有拿出她眼中認爲珍貴的品種,可是每一株都被她養得很好,十分不俗,引得那些讀書人紛紛交口稱讚。

還有人說道:“我看這明郡主別叫什麼牡丹仙或是蘭仙,直接花仙得了。無論什麼花,到她手中,似乎總能煥發出最美的一面。”

另一個不太贊同,“不僅是花,就連其他的植物也一樣養得好,你看那盆松柏盆栽,十分具有野趣。”

其他人不由贊同地點頭,紛紛討論起可以給雲夕取什麼樣的名號。

在議論紛紛之中,等到辰時,圖書館準時打開門。

雖然門口聚集的人多,可大家自認爲是讀書人,自然做不出擠着進去這種失禮的行爲,隊伍倒是井然有序。

這也讓今日當志願者的幾個秀才們鬆了口氣,他們露出溫和的笑臉,將這些人給迎了進去,其中他們還看到了好幾個的熟人。

一走進去,單單靠近門口的那個櫃檯,就讓他們受到了大大的震驚。

櫃檯上,雲夕直接一盆天逸荷和一盆的素心宋錦旋梅擺放在那邊,一左一右。兩盆各有其絕代風華之處,並不因爲對方的光芒而黯淡,反而格外的和諧融洽。

其中一個顫抖着聲音,問道:“這是傳聞中的天逸荷?”

“這是那盆素心宋梅?”

王秀才露出儒雅的笑容,爲大家解釋,“這是明郡主考慮到她家的花房無法對外開放,不少人又無緣得見這兩盆花朵,索性擺放在這裡,日後若是想看的,時時可以過來欣賞。”

王秀才幽默道:“只希望,大家多少剋制點,可別讓門口被堵了。”

大家回過神來,不由失笑。現在門口就堵着呢,大家都在這邊,盡情欣賞着這兩盆花的美,這種美,是跨越了每個人的審美。

於是不少人嘆了口氣,一步三回頭地進去裡面,也算是給後面的人讓一條路。

“明郡主的心胸果真不是一般的寬廣。”像這樣價值萬金的蘭花,直接放圖書館中,甚至不怕不小心被人磕了碰了,這份心胸真真值得人敬佩不已。

“也是,哪像那李玲蘭,藏着掖着,生怕大家看壞了。”

只是在見到一排排的書架,鼻間墨香縈繞,他們不由精神一振,眼睛放光。

王秀才等幾人微微一笑,又同大家介紹起了每個區的書籍分類。

一整圈走下來,他們也不由感慨,這裡的書籍藏量的確不少,在從王秀才等人知曉了借書辦證的法子後,大家已經迫不及待打算弄上一張。圖書館的自願者這些天只怕有的忙了。

外界對於雲夕這圖書館也同樣是頗多的讚譽,覺得這是爲國爲民的好事情。正如同雲夕所想的那樣,這件事,其實許多世家都能做,只是他們不願貢獻出自家豐富的藏書,更不願花費這個銀錢。

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雲夕的名聲越來越好。

……

外界的紛紛擾擾,雲夕倒是不怎麼關注,現在的她,正在整理東西。

先前她打開了蘇婉送給她的那些字畫,請了雲深過來鑑定後,發現都是古蹟真本。

其中不乏一些幾百年前十分有名的詩人畫家和書法家等。按照雲深的說法是,她這是賺到了。蘭花可能會貶值,可是這些真跡的價格只會越炒越高。

然後又感嘆蘇家的底蘊真深,這些東西都能送出去。

雲夕便想起了自己先前在州府的舊貨市場淘到的那些東西。搬來京城的時候,她倒是也一起帶來了,只是卻一直擱在庫房之中,沒有管她,時間一長,她自己都忘記有這些東西了。

她下意識地將異能集中在眼睛,看着蘇婉送的那五幅的字畫,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這幾幅字畫身上都有淡淡的光芒籠罩着。

雲夕立刻將她買的那些全都搬出來,將上面的灰塵用絹布輕輕擦拭乾淨,接着繼續使喚雲深做苦力。雲深從小就被楚皇楚息元帶在身邊,皇宮裡的好東西是全天下最多的,看得多了,他在鑑賞這塊,可比京城那些所謂的鑑賞大師厲害多了。

雲深一一拿起,細細端詳着,最後分成兩堆,眼神有些複雜,“這些都是真跡,這是朝明大師書寫的字帖,這是榮羅的真跡書畫,這是唐天的天街圖,這是明飛的手稿詩集……”他一一同雲夕介紹,並且講解如何看出這幾個是真跡的。

末了,他好奇說道:“你這些都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幾位在世上流傳的作品不算多,他們的真跡也就顯得越發珍貴了。

所以雲深很疑惑雲夕怎麼拿到手的,若是隻有一副的話也就算了,偏偏有不少。

雲夕嘿嘿一笑,笑容透着幾分的得意,神色俏皮,“這個啊,我去舊貨市場淘到的!”

雲深臉上原本的淺笑僵住了,“不可能!”他下意識地皺眉,“你不懂鑑賞這些,怎麼剛好就挑了出來。”

雲夕抿脣淺笑,“這個啊,我覺得看的順眼的就挑選了。你就直接告訴我,這些價值多少,讓我心裡有數一下。”若是價值很高的話,那她就去京城的舊貨市場撿漏好了,說不定收貨更大。

雲深看着她財迷的樣子,有些無奈地磨牙,“這些你可不許賣出去,這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這個是三千兩,這個一萬兩,朝明大師是近千年來最負盛名的高僧,他書寫的字帖至少也價值兩萬兩……”雲深一一介紹過去,可謂如數家珍。

雲夕飛快地計算着他說的一樣樣東西,十分滿意地發現,這些東西加起來最少也有十萬兩,撿漏簡直就是發家致富的好法子!不行,她非得找個時間再去撿漏一下。

杜家最缺的便是這些東西了。

她忽然想起雲瑤先前也買了一個仙童的木雕,買回來後,雲瑤本身頗爲喜歡,所以時常拿在手中把玩,她索性讓銀丹找雲瑤拿來,也算讓雲深掌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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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看來後,對這對堂姐妹徹底無語了,若是事情傳出去的話,不知道天下會有多少人對她們兩羨慕嫉妒恨,“這同樣是朝明大師雕刻的木雕。”他看了一下雲夕的表情,補充了一句,“嗯,至少可以賣一萬兩。”

雲夕頓時心滿意足了,順便讓銀丹告訴雲瑤這件好事。

雲夕看着被雲深挑出來的那幾樣東西,“這些就沒什麼用了嗎?”其中還有一方她當時特地選出的端硯呢。

雲深漫不經心道:“沒看出是哪個名家作品。”

雲夕眨了眨眼,將那端硯拿在手上,顛了幾下,狐疑道:“我總覺得這東西拿在手上怪怪的。”感覺重心不對啊。

她忽的心中一動,若有所思地看在這端硯。

“怎麼了?”

雲夕眨了眨眼,說道:“我只是覺得可以將最外面剝開看看。”

她終究更加信任自己的異能,不相信這塊在她眼中會發光的端硯沒價值。反正這東西賣過來的時候也花不了多少銀子,真毀壞了,她也不心疼。

嗯,人要知足。能找到那麼多真跡就該滿足了。

行動力十足的雲夕直接拿出自己的匕首,開始敲打了起來。

雲深嘴角抽搐地看着這一幕——他該說雲夕果然是不走尋常路的人嗎?

原本雲夕以爲好歹得多敲一會兒,誰知道最外面的石頭像是被施展了什麼魔法一般,噼裡啪啦地掉了一地的石塊,露出了裡面的真容——那是一個漆黑的墨塊,顏色濃黑得十分純正,甚至還有種溫潤的感覺。

雲夕手點了點墨塊,出乎意料的,入手滑膩,而且並不曾在手上留下半點的印跡。不用雲深介紹,雲夕便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

雲深已經震驚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他嘆了口氣,“不曾想我還有看走眼的時候。將墨藏在石頭中,並且將石頭做成端硯,這份心思真巧。”

雲夕得意地衝他一笑,“這又是什麼?”

雲深道:“這是神仙墨。”

雲夕還真沒聽過這名字,頓時覺得自己像土鱉一樣,“什麼神仙墨?”

雲深語氣有些沉痛,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就這樣被雲夕輕輕鬆鬆拿到手——偏偏她還一無所知,若是讓那些神仙墨的簇擁者知道,只怕都要嘔出一口鮮血。

“神仙墨,只配神仙使用的墨。據說是在極寒之地找到的,入手潤滑,不留半點的墨跡,偏偏入水即化,甚至不需要磨墨便可使用。那墨水更是無論什麼樣的紙都能自在揮斥,而且殘留的墨跡即使過千年也宛如昨日,墨香縈繞,是傳說中的墨水。”

雲夕明白了,問出了自己最關注的問題,“也就是價值連城了?可以賣多少?”

雲深差點吐血,“這東西不能賣。”

雲夕嘆了口氣,“我就是問問而已,我好奇嘛。”

雲深看着她這不痛不癢的姿態,那叫一個添堵,“先前有塊神仙墨,大概是你手頭這塊的一半大小,賣了二十萬兩銀子。”

雲夕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了。那她手頭這塊,最少也有四十萬兩銀子啊。

她看着雲深難得的失態,最後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將這墨放在雲深手中,臉上露出輕輕淺淺的笑意,“這塊就送給你了。”

她溫和的一笑,讓花園中種植的諸多爭妍鬥豔的花朵都黯然失色了起來。

雲夕鮮少看到雲深這樣直接呆滯了的表情,心中大樂,臉上笑容加深,“來,好歹給我笑一個呀,我這也算是搏美人一笑,花費萬金了吧?”

雲深在最初的怔忪過後,勾脣露出淡淡的笑意,彷彿冰雪消融,百花盛開。

雲夕覺得吧,就算是十萬兩擺在她面前,也抵不過他的一個笑容。此時此刻,她甚至有些明白,那些爲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昏君了。看來她也很有當昏君的潛質啊。

在這樣的美色之前,一百萬兩都廉價了。

在欣賞完了後,她將其中一本書塞到雲美人手中,不遺餘力地壓榨他的剩餘價值,“來,幫我看看這本,可別又看走眼了哦。”

雲深:“……”

------題外話------

昏君雲夕,美人云深,很好很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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