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雲深擅書畫,擅畫準確來說,應該是就沒有他所不擅長的。紫幽閣ziyouge
作爲常常進行“紅袖添香”的人,雲夕對於枕邊人的各種字跡再清楚不錯了。
她手中這張信紙上的字跡,明顯便是雲深的一種筆跡,只不過是用左手寫的。單單左手他便能寫出了十來種不同的自己,而且讓別人來看的話,壓根沒法看出是同一個人的筆跡。
雲夕嘴角勾了勾,幕後的人肯定不知道自己的紙條被人偷偷給替換了。
她直接將紙條給弄成碎片,垂下眼瞼,語氣平靜,“有看到送信的是誰嗎?”
看到這信件後,她原本懸在半空中的石頭總算安安穩穩地落地了,至少雲深依舊平安無事,並且已經回到了京城中。
立秋道:“對方讓一個乞丐送信過來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姑娘想知道是誰讓小乞丐送信,等下直接讓他過來便是。”
“那小乞兒原本就是咱們萬事屋的外圍成員。”萬事屋收了不少的外圍成員,爲了方便收取情報,這些外圍成員明面上還是乞丐,私底下的待遇卻挺好的。
雲夕差點噴出口中的茶水,嘴角不由抽了抽。這算是自己主動送貨上門嗎?
立秋很快就將那小乞兒偷偷請了過來。那小乞兒年紀在七八歲左右,臉蛋塗抹得灰撲撲的,不過眼睛看上去卻挺機靈的。他清脆地同雲夕彙報說,他拿了信件以後,偷偷跟蹤了送信的人,看着他們走進八樣齋中就沒出來。
八樣齋是京城中頗有名氣的點心店,尤其是他們他們家的京八樣,更是富貴人家常常買回去招待客人的首選,當然價格也不是一般的昂貴。
八樣齋本身是南越王妃的嫁妝鋪子,所以這次的事情同南越王有關?
南越王是大楚的三個異姓王之一,林妙琴便是南越王林迪的嫡次女。自從林妙琴在前幾年因爲被人飛向那天工北魏二皇子宇文旭私通,嫁給對方做側妃,之後南越王府在京城中就越發低調了。
他們低調的太久,導致大家都漸漸淡忘了林妙琴的事情。
雲夕讓這小乞兒去賬房領取十兩銀子作爲獎賞,小乞兒卻吞了吞口水,說道:“夫人,我能否不要這十兩銀子,來換取別的獎勵?”
雲夕挑了挑眉,“哦,你想要什麼?”
小乞兒垂下頭,說道:“我,我想進萬事屋,想要識字,想要學武功。”被選入成爲外圍成員以後,他也能夠吃飽穿暖,每天就收集一下消息,不再同過去一樣過着沒有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只是看到了成功進入萬事屋,人生一下子翻天覆地的同伴,終究還是忍不住心動了起來。
雲夕怔了怔,旋即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好,立秋等下吩咐一聲,讓他加入萬事屋。”
一般來說,就算是外圍成員,在身份上也會進行細細調查,所以雲夕還真不擔心這小乞兒身份有什麼貓膩。既然對方有上進心,她便索性成全了他。
她頓了頓,說道:“不過說好的十兩銀子,你等下還是也去賬房支取一下吧,也可以給自己換一套新衣服。”
小乞兒興高采烈地謝恩後,喜滋滋地下去了。
雲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雖然不知道雲深爲何回京城後尚未出現,不過作爲妻子,她自然會選擇支持他的做法。對方想要的賬本其實早就已經通過某個特殊的渠道送到了楚息元手中,只是雲夕手中卻也有一個備份的。
她思索了一下,神情多了幾分的堅毅,
雲夕在收到那信息後,一方面讓人不動聲色地盯着八樣齋,另一邊則是悠哉地過着自己的日子,甚至還請了雲瑤等人過來玩耍。
現在天氣炎熱,屋內都已經擺放上了暖爐。珠珠怕熱,巴不得每次泡在雲夕給她做的那個小澡盆中不出來。只是泡久了不好,雲夕每次讓女兒玩個一刻鐘便將她抱出來。
燕翎也帶着她的寶貝兒子小虎過來玩。小虎模樣同溫梓然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格卻很是乖巧。至少比珠珠乖得多了,兩個孩子玩在一起,用着旁人聽不到的語言咿咿呀呀的,倒也熱鬧。
燕翎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家雲深還沒回來嗎?”
雲夕道:“興許是路上耽擱了吧。”
茲事體大,加上她也不清楚雲深那邊的意思,因此面對自己的好友也只能暫時隱瞞了下來。
燕翎道:“他也沒給你送個信息嗎?近日京城中可有一些不好的風言風語。”
她語氣關切,英氣的眉毛緊緊蹙着。
雲夕忍了忍,還是說道:“我相信他。”
雲深等人遲遲未歸,而且也沒有消息,自然也多了不少的閒言碎語,比如他們出事的流言就沸沸騰騰的。
燕翎安慰她,“你家雲深的本事擺在那邊的,哪裡有那麼容易着了算計?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帶回了一個十分漂亮的青樓女子?”
那青樓女子自然是暖暖,雲夕當初同她說話,自然不會言而無形,在回來途中便將暖暖一起帶了過來,讓她加入了隊伍之中。暖暖混入其中,可謂是如魚得水,樂不思蜀。
燕翎提起她,倒不是對她多麼感興趣,純粹只是轉移話題罷了。
雲夕心知她好意,說道;“暖暖在舞蹈一塊天賦異稟,等哪天排演好了,你可以去瞧瞧。”
她說道:“對了,你最近是否很忙?”
燕翎歪了歪頭,說道:“我還好呢,主要就是照看孩子。”
雲夕道:“我打算開女學,你有興趣過來幫忙嗎?”這還是她回到家鄉後有感而發。雲夕最近已經開始在找起房子了,她也問過陸翊染。陸翊染自然是會幫忙的,只是她現在一顆心都撲在她那軍隊上,能夠抽出的時間並不多。
雲夕前幾日也將張雙雲引薦給了陸翊染,張雙雲果真投了陸翊染的脾氣,被她直接收了下來。
燕翎聽着雲夕說計劃,眼睛亮了起來,“這可是好事呢。只是到時候咱們得多聘請幾個好的先生。”
燕翎努嘴衝她一笑,“我看你就挺合適的,你可以教他們防身健體什麼的。”
雲夕道:“我打算讓兩個嬤嬤也來幫忙,到時候可以多開幾門課,比如琴棋書畫,比如刺繡、比如武學那些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選擇課程。”
這便是現代所謂的選修課了。
燕翎點頭稱是,“你總是有想不完的好點子,這麼有意義的事情當然不能少了我。”
雲夕同她說了一下女學的事情後,等到天色漸黑,燕翎也該回家去了。
在她走之前,雲夕想了想,突然拉了一下燕翎的手,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燕翎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心領神會,“我知道了。”
於是等到燕翎離開時,關注他們府裡動靜的便看到燕翎愁眉苦臉的,眼眶似乎也發紅的樣子。
有好事者詢問的時候,燕翎只是嘆氣,說雲夕近幾日神思不屬,憔悴了不少,因此爲她操心。
沒一天時間,大家基本都知道雲夕因爲擔心雲深的緣故,已經擔心到病倒了。
事實上,外界口中病得要死要活的雲夕每日就只是呆在屋裡陪伴女兒玩耍。
她等了兩日以後,終於又等來了另一封新信件,只是這回的信件卻不是雲深的字了,換了另一個娟秀的字體,明顯是女子所爲。
雲夕挑了挑眉,詢問立秋:“這信又是誰寫的?”
立秋道:“林妙琴。”
雲夕吃驚地看着她,“她回京城了?”
林妙琴作爲北魏二皇子的側妃,哪裡有那麼簡單就可以回到京城的。
立秋道:“若不是我們頂着南越王府,還不知道她一個月前便已經喬裝打扮返回了京城裡,她回來應該是經過那二皇子的同意的。”
雲夕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無論是南越王府還是北魏都在搞事啊!看他們對那賬本如此上心的份上,賬本上難不成還有什麼貓膩不成?那些賬本她也是翻閱過幾次的,只是沒看出所以然來。
只可惜原件不在她手中,她手裡的也只是抄寫的備份。
雲夕再次看了看那張薄薄的信箋,上面的語言言簡意賅:後天申時於觀音寺見面。
她面露猶豫,到底要不要過去呢?
心中忍不住暗罵了雲深好幾句,他就不能給她一個迴應嗎?好歹告訴她一下該怎麼做吧。
雲夕咬了咬下下脣,索性又抄寫了一遍的賬本。她便抄寫,便認認真真地看了幾遍下來——還是沒看出賬本的所以然來,氣得她只想在牀上翻滾。
好氣呀!
等在牀上翻了幾圈以後,雲夕也感覺到了睏意,只是將外衣褪去便直接休息去了。
當她半夜醒來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腰被一雙手禁錮着,整個人也窩在懷裡。若不是身邊的氣息十分熟悉,正是她心中唸了好幾天的人。
雲夕卻沒有所謂感動的情緒,心中的火氣蹭蹭往上冒。真是夠了啊!這麼多天來,也沒半個消息。
她起身的動作讓雲深醒了過來,雲夕的目光落在他眼眶下淡淡的青色,原本的火氣頓時消散了一些。
雲深手一伸,正要將她再次摟進懷裡,“不繼續休息嗎?還早呢。”
聲音還有些喑啞。
雲夕磨牙:“睡什麼睡?看到你後氣都氣清醒了。”
雲深挑了挑眉,這個微小的動作由他做來,有種漫不經心的風流性感,他支起身子,下巴放在雲夕的肩膀上,說話的熱氣濺在她脖頸上,“我可是聽說你想我想得病了,擔心夫人您身體出問題,這纔想法設法潛入家裡。”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不自覺帶出了淡淡的殺氣,若不是那些人,他哪裡得需要回到家裡還得這般偷偷摸摸的,宛若做賊一樣。
雲夕看他這樣,原本消下去的火氣再次冒起,忍不住咬了他臉一口,在上面留下了淡淡的牙印,“誰想你了?”
雲深的手卻順勢與她十指相握,“好,你不想我。是我想你想得病了。”
這人完全沒有其他男人那種所謂的氣節,討好的話語不要錢地往下冒。
雲夕想知道的可不是這些,她更想知道這些天到底是什麼個情況法,偏偏某人的手卻開始亂竄了。
雲夕直接按住他作亂的手,正要說什麼,忽的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有淡淡藥味?你受傷了。”
wωω ¤тт kan ¤¢〇 語氣又驚又怒。
雲深臉上原本雲淡風輕的笑意直接僵住了——雲夕這是什麼鼻子啊?他出來之前都清洗過好多次傷口了,怎麼還聞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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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下座明天再不恢復更新,欠的就越來越多了,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