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說道:“這還生氣了,哈哈哈,這不是怕你驕傲嘛?我就是好奇,旺財叔你也是幾個億的資產在手裡管着的人了,怎麼還計較這些小頭。”
旺財叔說道:“你們這些外行人啊……皮娃我跟你說,不管是名蘭還是石斛,在我心裡頭都是一樣的。老子在車站旁邊的時候,幾盆普草還不是一樣伺候?名蘭也就是花型氣味珍稀程度導致了它們的精貴。你要真愛,普草養好了,一樣的好聞好看。”
這話讓李君閣肅然起敬,趕緊拱手:“旺財叔,這個我認真跟你道個歉,剛剛我那話淺薄了。”
旺財叔笑道:“你不是真正的愛蘭之人,這話我也不生氣。話要說回來如果你真是愛蘭之人,素邊玉爪指定不會出手,李家溝也就沒現在這一攤子氣象了。”
說完又吹鬍子瞪眼:“不對老子越想越氣!你娃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五溪仙黃跟碧波玉龍,怎麼就落到了你手裡!”
李君閣哈哈大笑:“這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雖然落在我手裡,還不是你在養你在玩?有區別嗎?我還得花錢請你!”
這麼一說旺財叔又開心了:“哈哈哈,也是,天下名種,也被我玩了個十之六七了!對了,有個事情我想問你一下,上次跟藥師一起去巡山採藥,他帶我到了一個好偏的山谷,裡頭的石斛和蘭草多得……連五溪仙黃跟碧波玉龍都不少!藥師說都是你種下去的,這是怎麼回事?”
李君閣語重心長地對旺財叔說道:“旺財叔,你聽過那個故事沒?”
旺財叔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故事?”
李君閣說道:“從前有個和尚,見大戶人家有錢,淘米大大咧咧,水溝里老是流出大米來。於是呢他就每天去將這些米收集起來,曬乾存儲。”
“有一年大旱,這地主家也沒餘糧了,手下還有一幫子長工,眼看着大家就要捱餓,結果這和尚上門來,說是有好多糧食,讓他去拿,原來就是天長日久從水溝裡撈上來的那些……”
旺財叔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我扔掉不要的那些苗子!”
李君閣雙手一合:“對嘍!就是那些玩意兒!”
旺財叔一想又不對:“等等!那些苗子我都選過的呀,不應該還能有這麼高的成活率啊……”
李君閣當然不能說是空間靈泉的功勞,只拍了拍旺財叔的後背:“老同志,剛剛還批評我不是愛蘭之人,結果你手裡活不出來的那些蘭苗,在我手裡活過來了好些,現在怎麼說?”
旺財叔翻着白眼:“三個字!不科學!四個字!漏網之魚!”
李君閣哈哈大笑:“這麼想就對了,你管着這麼大一個蘭場,肯定優先要保證存活率,因此淘汰掉那些是正常的。但是我不是啊,我就將它們接過來亂丟,活下來那是它們的運氣,活不下來呢,那也是它們的命,一點壓力都沒有。所以漏網之魚還真給你說對了……哎喲說起魚我還要去看看魚塘……”
留旺財叔在那裡兀自發呆,李君閣準備去找何苗。
人都走老遠了,才聽見旺財叔吼道:“皮娃你給我說清楚!剛剛那故事是不是在諷刺老子敗家子……”
李君閣聽見直搖頭,就旺財叔這情商,當年還去南方搞蘭苗,沒被連人一起賣了那是人家嫌他太老!
一路腿着來到鼠場,何苗正在裡邊擺弄電腦,見他過來就笑道:“也不敬老尊賢,老遠就聽見你把旺財叔逗得火冒!”
李君閣根本不接這茬,翻着白眼道:“金毛呢?還我!”
何苗不服氣:“憑什麼就還你?金毛是你買的?還是你抓的?捕捉買賣國家一級保護動物,走走走,跟我護林隊走一趟,然後一起去秦局長那裡報個道。”
這話堵得李君閣沒脾氣:“《森林法》跟《野生動物保護法》還是我教你的,你現在拿來對付我?”
何苗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就還對付你了!就還問你服不服?”
李君閣義正詞嚴地說道:“你還是不是李家溝人?金毛怎麼來的我們先不論,我就問你拿着法律來對付表妹夫,不怕被鄉親們戳脊梁骨?”
何苗“嗝”的一聲傻眼了,我靠,這娃現在還真要成自己表妹夫!
這下輪到李君閣哈哈大笑得意洋洋:“法律不外人情,敢跟老子講法律,老子就跟你將人情!”
何苗翻着白眼:“你這張破嘴滿李家溝人沒說得過的!你也就只敢在我面前使嘴勁,表妹那裡乖得跟條狗一樣!”
李君閣臉皮比城牆還厚哪裡怕這個,笑眯眯地說道:“比狗還乖!我就當你在誇我,這是我李家溝的光榮傳統!等你有了老婆還不是一樣!嘖嘖嘖,當年威震夾川水碼頭的何二虎,要不是怕老婆還沒你呢!”
何苗揮着手錶示投降,說道:“今天咋想起來過來了?”
李君閣說道:“關心員工的工作啊,看看有沒有偷懶什麼的,好扣工資。”
何苗又翻起了白眼:“我家一個阿音被你當成幾個人使喚,你還好意思提工資的事?”
李君閣說道:“怎麼就成你家的了?我家阿音姓音,姓育,姓龍天!偏偏就是不姓何!”
何苗不服:“那怎麼又成你家的了?跟你也不一個姓!”
李君閣一臉鄙夷地看着何苗:“沒文化就要多讀書,以後她就叫李家媳婦,再大點就叫李媽媽,老了就叫李奶奶,你以爲林奶奶真就姓林?還不是跟着旺財叔他爸姓的!”
又輸了!何苗滿臉的不服,卻又拿他一點脾氣沒有。
再次揮着手錶示徹底投降,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贏了,你贏不完了,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李君閣笑道:“其實也沒啥事,就是問你最近有啥事情沒。”
何苗說道:“說起事情來還真有,鼠場雁棚都好說,不過魚塘年底該清塘了!”
李君閣笑着擺手道:“我們李家溝的魚跟外邊的不是一個賣法,不需要急着清塘。先緊着苗寨的稻花魚出吧,然後纔是我們的稻花,這十幾口魚塘,我們是要精養的。”
何苗說道:“那就真沒啥事了,對了,我們還替人家眉州養着一池子呢,他們那是飼料養的,也已經不老小了。”
李君閣手摸下巴:“對喲,還得替年大哥準備種魚來着!”
何苗躍躍欲試:“那就是還要拉上幾網?”
李君閣點頭:“嗯,乾脆現在就拉兩網,把年大哥要的種魚挑出來,一起養他的飼料塘裡頭,我通知他來拉走。”
兩人坐着猛禽一起往魚塘邊走,在塘邊棚子裡拖出塑膠連體褲,漁網,開始下水拉網。
李君閣漫不經心地下水做戲,一邊拖着網朝另一頭走,一邊從空間往池塘裡邊偷偷丟鯉魚和草魚的種魚,對何苗說道:“苗娃,你真沒打算去豬場?那頭條件可比這裡好得多。”
何苗說道:“技術我可以學,需要的時候頂頂班也沒啥。要長期呆着我還真不想去。守着雁場,鼠場,魚塘我挺舒心。但那個豬場,簡直就是一個種肉的地方,裡頭的豬不會有靈性,太那啥……工業化了,我不喜歡。”
李君閣想想也對,何苗就像一個德魯伊,豬場就像一個煉金術士實驗室,兩者屬性天然就不合。
於是也不再勸,另換話題說道:“你的個人問題是不是也該考慮了?眼看就要分到木樓搞民宿了,你跟獵戶叔都顧不上,光苗嬸一個人,到時候挺累的。”
何苗說道:“我媽跟寨子裡阿代說好了,讓她翻年下來幫忙。”
李君閣說道:“上次去苗寨正好遇到蚩尤祭,好像拉阿音去跳舞的那妹崽就叫阿代,那姑娘長得挺水靈啊!有照片沒有照片沒?我看看是不是她!”
何苗嗔怪道:“一天到晚正事不做豆腐放醋!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辜負阿音,別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交情!”
李君閣翻着白眼:“你想哪裡去了,老子這是替你着急!”
何苗說道:“你遭個冷水激!那妹崽就是出去打工了兩年,見寨子修好了,溜索也拉上了,我家馬上要搞民宿了,上我家來說想來幫忙。我媽心想正好了,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就答應了。”
李君閣心想你也就這智商!苗寨馬上也要搞接待,妹崽在苗寨裡不也一樣忙!憑什麼就會下來幫你家?所以前頭那些只能算藉口,只怕苗嬸心裡想的就是最後那句。
於是問道:“我就問你,她怎麼來你家的?是見過你之前還是見過你之後?之前你媽有沒有跟她說過幫忙的事情?她當時是怎麼應話的?”
何苗說道:“呃,你問這麼細幹嗎?”
說完想了想,繼續說道:“好像之前我媽就找她說過,她雖然一直參加着服務培訓,但是就是沒有應下來。後來有一次我回苗寨,第二天那妹子就來找我媽,說出去也掙不了多少錢,在家坐吃山空的還不如來我家幫忙!算是提前實習……嘿二皮你猜得真準,那天你還在國外吧?!怎麼猜到的?!”
李君閣都無語了,這婆媳倆私下裡都勾兌好了,這憨包還矇在鼓裡呢!
繼續問道:“那天這妹子,呃,阿代,是不是拖條板凳坐你對面?要不就是站門口,反正你肯定在附近!讓你一眼看得到她,她也一眼看得到你的地方?”
何苗說道:“媽呀!這你都能猜到?!我靠他們說你星宿下凡我都沒信過!看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