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都是爲你

秦朗嘆口氣:“當日土匪要去贖人,點名是要你爹孃前往。偏偏那日是我帶人前去救你,人多亂雜,等找到你爹孃的時候,人已經去了。傷是刀傷,許是土匪狗急跳牆被惹惱了吧。”他不敢告訴她研究過傷口,也不敢說許多其他的話。

菀晴忍着淚,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那也該我出事纔對,爲什麼最後我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們卻沒了?”

“好了晴兒。”秦朗摟住她,不想再讓她傷心:“當日我急着尋你,趁早救了下來,只是你沒了印象。總之都是以前的事,你只需過得好好的纔對。”他清楚,不管菀晴有沒有失憶,都不會記得有他。

對她而言,他們之間的交集都是從他要娶她開始,只是那個時候的她,對自己全是敵意。他只知道她病了一場,之後就不記得從前,現在想想,這樣的是非之地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好好的?”菀晴喃喃自語,似乎自己的日子總是不大太平。她又一次鼓起勇氣問他:“你那時爲何要娶我?後來又爲何休了我?”

“初次見你,那時你還不大。穿着青蓮色的裙子,跑着跳着,就是地面上都似乎透出青色的影子。只是你的心裡,你的眼只有別人。後來瞧你受苦,我捨不得,便想娶了你好好顧着,也能堵了外人的閒話。可哪知道你是個心性強的,到了那樣的地步依舊不肯放手。你當日嫁我,許是賭氣,想激那蘇浩辰表了心意。可是沒想着到了最後,你還是入了將軍府。你自然是不答應,又加上許多的事,心裡也是難受。你讓我休妻,放你離開。也不願見我,總是躲着,後來聽說你是病了,又厲害,我想只能順了你的心意,所以纔有了後面的事。”秦朗絮絮叨叨的解釋着。

菀晴呆呆的瞧他,原來都是自己的緣故。只是這秦朗怎麼能受着這樣的委屈,他當真對這菀家姑娘用情至深麼?這樣想着,竟覺得有些失落,她鬧不清他對她的好,究竟是爲了誰。

“眼下是好了,你忘了那些傷心的,總算是把心落到我這。你說我是不是修得善果了?”秦朗笑着哄她。

菀晴勉強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卻也只是臉皮子動了動。

“你這笑得比哭還有難看。”秦朗用兩根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又用鼻子蹭了蹭,那樣子,好不溫馨。

“你這怎麼搞的?”蘇丞相本意是帶着蘇浩辰面聖,邊方戰事吃緊,想讓自己的兒子能夠建功立業,可是轉眼的工夫,他就成了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害得皇帝也是很不滿意。

蘇浩辰沒有答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自己父親後面,聽着訓斥,也沒個反應。

“你”蘇丞相想起秦朗他們,變了語氣,有些無奈:“你是不是看見她了?”

“嗯”蘇浩辰點了點頭,自嘲的笑道:“如今,真的與她成了陌路了。”

蘇丞相重重的跺着腳,恨鐵不成鋼,自己最看重的兒子怎麼就栽到一個女人手裡了,可是也沒什麼好的法子,只能語重心長的說道:“她是個好姑娘,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夠做主的。”

眼見着他依舊沒什麼動靜,只能又補充道:“她大約是已經不記得你了,先前聽人說起,菀晴好像是沒了記憶。”

“怎麼會?”蘇浩辰失聲叫道。不過是數月未見,怎就發生瞭如此變故。

他還記得那日他趁着秦朗外出,偷偷潛入到將軍府,總算是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他想帶她離開,可是無意之中透出她弟弟菀軒的噩耗,讓她知曉了更是恨透了自己。

事後不知道罵過自己多少回,終究也是無濟於事。想再去找她,秦朗竟把她置在了別處,幾方打聽終於知道了下落,卻總有個絡腮大鬍子的人守得嚴實,他再也沒能尋了機會。

蘇丞相看着他失魂落魄,也是不大好受,嘴裡嘟囔着冤孽,真是冤孽。

“眼看着就快到地了,你怎麼又乏了?”秦朗要瞧着菀晴昏昏欲睡的模樣,可愛的緊。

菀晴迷瞪了會兒,想是剛剛想着事情費了腦力,問着其它他也不願再說,自己也是累了。

正準備揉揉眼,沒想着馬車突然停住了。姑娘沒個防備,險些向前栽了過去,得虧秦朗反應及時,伸手抱死了她。

“出了什麼事?”秦朗癱着臉一動也不動,聲音裡透着絲絲怒氣。

可不是,差點傷到懷裡的人兒,若真是磕着碰着,指不定得怎麼心疼。

“將軍,夫人,你們可算回來了。”艾青在外頭大聲嚷嚷着。

秦朗知道他是個毛頭小子,卻也是個懂分寸的。如今這情形,大概是真出了什麼事,他抱着菀晴下了馬車,菀晴躲他懷裡暗自怪着,總是要這個樣子,她明明可以自己走的。

艾青卻是沒衝他,直接看着他懷裡的人:“夫人,你快去瞧瞧,小柔把自己關在屋裡許久不曾出來了。”

菀晴被秦朗輕柔的放了下來,臉是粉嫩的,淺淺的笑着,這艾青改口倒是挺快,張口閉口都是喚自己夫人了。不過更是高興的是他難得這麼緊張小柔,看樣子真是有情的一對。

“不礙事,不過是小丫頭耍脾氣罷了。”她嗔怪的看了眼秦朗,定是他嚇住小柔了。

“夫人,小柔好歹也是你身邊兒的,你怎麼自己過了好日子就不管她的死活了。”艾青急的原地直蹦。

菀晴愣了神,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秦朗看不過去,也是開了口:“由得你這麼說話?”

“不是”艾青撓着頭:“我也是慌得不行。還不是那紅玉閒的沒事,找了小柔的麻煩。可是我當時正是睡的要死,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動靜。醒了纔來尋她,她非不給開門,我硬是逼着府裡的下人才告我原委。我是真的擔心,別看她平日嘴巴厲害,打架也是不含糊,可哪是那幫人的對手?”他跟着將軍久了,看得出將軍的心意,更何況他也不喜那紅玉,一想到她去找了小柔,第一反應也是覺得出了不好的事。

“你說的可是真的?”菀晴心裡一沉,趕緊問道。

“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不信夫人且去瞧瞧就是了。”艾青腳底燎着火,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們拉過去。

菀晴拎起裙角就跑了起來,心裡哆哆嗦嗦的害怕,張媽媽已經沒了,只剩下她了,小柔可千萬不能出事。

秦朗和艾青在後頭追着,很快攆上了她,就在身邊一左一右的護着。

“小柔小柔。”很快,菀晴來到小柔屋子門前使勁拍着,話裡帶着哭腔。

可是屋裡沒人應聲,她回過頭看着艾青,艾青也是四處張望着沒個安穩。

秦朗試圖讓這兩個人冷靜下來:“你們都別慌。”轉而又問向艾青:“你確定小柔在屋裡?”

“對啊,我剛來的時候她還給我說話,讓我回去。再說人要是不在,這屋子怎麼能從裡頭鎖了?”艾青站不住,不安的走來走去。

“既是如此,直接把門撞開不就得了。你若是擔心,怎麼不想辦法進去?”秦朗真是對這個榆木疙瘩服了氣,又是個會武的,進間屋子哪是那麼難的事?再不濟也是有窗戶有房頂的,真是不開竅。

“我,我怕她氣。她不讓我進,我就想着等夫人回來勸勸了。”艾青很是委屈。

菀晴皺巴着臉看他:“該聽聽,不該聽就別聽。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艾青瞅着兩人,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着自己,索性硬着頭皮,只是用腳大力踹了幾下,又運足了氣用身子使勁撞去,門開了,人也跟着進去了。

菀晴和秦朗急忙走了進來,卻沒發現小柔的影子。菀晴示意他們在外屋等着,自己走到臥房,看到牀上果然躺着個人,裹着被子,細細聽着,還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菀晴實實在在的鬆了口氣,她有些埋怨,這丫頭真是不知道讓人省心。快步走進一把掀了被子,看到小柔,整個人都是怔住了。

原本白淨的小臉蛋上,除了淚痕還有不少紅的紫的腫印子。小柔察覺到被子沒了,慢慢睜開眼,看清立在牀頭的人,“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外頭的人聽到動靜,尤其是艾青,立馬失了分寸,叫嚷着怎麼了,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

小柔爬起身,把自己塞到簾子後頭,對着菀晴哭着:“姑娘,快讓他走,我不想現在瞧見。”

菀晴是個女子,也是明白,趁着艾青沒到牀跟前就攔了下來:“姑娘家的房,哪是你能進的?快些出去。”

“我只是擔心,就想瞧瞧,一眼也是好的,最起碼讓我知道她沒事。”艾青臉上的真意做不得假,可是菀晴知道小柔定是不想他看到她如今的模樣,依舊立在那裡不肯讓開。

“她沒事,我會顧着,等她情緒好了你再來。”菀晴低聲勸道:“難不成你還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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