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錦衣衛的名單,你看我閨女如何

錦衣衛是什麼,是皇帝的耳目,手足!

朱元璋以此監百官,審查貪腐違法。

錦衣衛可以說,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

這把刀,會輕易交給自己?

朱元璋看出朱樉的疑惑,道:

“朕不是讓你長期兼錦衣衛的工作,而是讓你代管一下!

你和張異有交情,由你來負責跟他聯繫,朕放心。

張異此事,起碼延綿數月,甚至數年!

你有沒有信心做好?”

“父皇,兒臣願意!”

父皇願意將自己手中最鋒利的刀給自己,朱樉激動不已。

他生怕朱元璋改變主意,馬上跪下謝恩。

老朱轉頭,望向毛驤。

毛驤似乎明白什麼,他並沒有抗拒皇帝的決議,而是朝着朱樉行禮:

“以後,就請秦王多指點屬下!”

“你們下去吧,跟毛驤瞭解下錦衣衛的工作!

以後關於錦衣衛的情報,抄送兩份,一份太子,一份朕!”

“那兒臣告退了!”

朱樉說完,朝着朱標也行了一個禮,帶着毛驤出去。

“你可會覺得,朕如此做,有些不妥?”

朱元璋轉身,詢問朱標。朱標莞爾,道:

“父皇這麼做,是保護兒臣,兒臣怎麼會不知道父皇的深意。”

這些年跟着皇帝處理政務,又經手錦衣衛的事情。

朱標早就不是以前的政治愣頭青,他明白老朱背後的深意。

錦衣衛乃是一把雙刃劍,處理其中事物,其中權柄自然很大……

可是這個機構做出來的決策,都是得罪人的活。

太子乃是帝國儲君,尤其是皇帝在位的情況下,他更多要做的,是收買人心。

在掌管錦衣衛,哪怕是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對朱標而言已經不是好事。

而朱元璋爲什麼要讓朱樉代管?

其實也不見得是安好心,公然掌管錦衣衛,這是讓朱樉得罪人。

一個得罪太多人的皇子,是沒有辦法覬覦皇帝之位的。

老朱給了朱樉權力,也斷了他後路。

翻手之間,朱元璋能想到這個主意,讓朱標感慨自己還是幼稚了一些。

“兒臣挺懷念在市井中的日子,雖然見證了許多複雜的事物,但也瞭解了百姓的疾苦和不容易!

如今兒臣不得輕易出宮,再去管着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

倒不如讓出去,讓弟弟們去管管!

能見證民間疾苦,也算是完成了一次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是張異掛在嘴邊的詞,外人聽來也許彆扭,但老朱早就習慣了。

老朱聞言點頭。

錦衣衛不僅僅是監察和制衡官員的機構,遇上張異之後,它同樣經歷了蝴蝶效應。

朱元璋重視錦衣衛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深藏於市井的錦衣衛,還肩負着引導輿論的責任……

在決定成立水軍之後,大明各大州府,都有錦衣衛的產業。

地方上的錦衣衛,也許沒有那麼強。

但也肩負起宣傳朝廷,宣傳他這位帝王的正面形象。

這些東西看似潛移默化,可是堅持三五年下來,朱元璋能深切體會到這帶來的好處。

如果有皇子願意在錦衣衛鍛鍊一段時間,確實能幫助他們成長。

當然,老朱也不是對朱樉完全沒有限制。

毛驤從根源上來說,還是他的人。

哪怕是朱標掌控錦衣衛的時候,朱元璋也沒有失去對這把刀的控制!

如果誰覺得自己真的掌控了錦衣衛,老朱會讓他明白誰是真正的持刀人。

“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兒臣相信張家弟弟能處理好一切,也期待着能再次走入市井的一天!

只是,兒臣有一個疑問!

就是張家弟弟說的驚喜,究竟是什麼?”

……

張異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被監視着,乾脆就在屋子裡不出來了。

只是到晌午的時候,有人敲響了他家的大門。

他打開門,卻見是一個不認識的憨厚的大叔。

大叔笑着說:

“這位小哥,我是今天搬進你家的鄰居,剛纔小兒頑劣,在玩鬧的時候將東西丟到你家,可否讓我拿下東西?”

張異正愣着,卻見對方用非常小的聲音說:

“真人好,是秦王殿下安排屬下過來的……”

“你是錦衣衛?”

張異登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同時感慨朱樉辦事利落。

自己纔剛剛通報上邊,錦衣衛這邊已經買了宅子住在自己隔壁。

果然不愧是後世讓人聞風喪膽的情報機構。

張異對這些鷹犬也頗爲警戒,不過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將對方請進去。

對方也不跟張異廢話,進去之後,就撿了一個毽子出來,臨了客氣了幾句,就回家去了。

張異關了門,也不在意!

反正知道自己一牆之隔的鄰居就是錦衣衛後,他也明白他的安全得到保障。

接下來,就是等朱樉的迴音。

“這次,皇帝會召見我?”

張異心裡嘀咕着,他這個私德有虧的真人,應該能洗刷清白了吧?

夜,又到了宵禁時分。

張異的門再次被敲響。

張異打開門,卻見一個穿着飛魚服的錦衣衛正朝着自己笑,他只覺得錦衣衛的容貌有些熟悉,卻一時沒認出來。

“等等,秦王殿下?”

張異認了好一會,才發現這個錦衣衛是秦王朱樉。

朱樉竟然親自來自己的住處,這點讓張異非常意外。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請本王進去坐坐?”

朱樉對張異震驚的表情,非常滿意。

他本來就是好玩之人,加上久居深宮,就算封王了,也不常出宮。

就算出宮,他身邊也跟着許多人保護他。

朱樉被皇帝確認接管錦衣衛之後,只覺得海闊天空。

張異反應過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朱樉讓人在外邊等着,他自己跟着張異進去。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好像很一般?

回頭本王找人給你送點東西,裝點一下……”

張異搖頭笑道:

“小道謝過殿下,不過您的心意我還是領了,這套宅子本來就是爲了我這個身份買的,有些東西並不適合放在此處!

我不確定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會不會來這裡搜查……”

張異說話做事,主打一個滴水不漏。

朱樉點頭,他本來就是隨口一說,張異既然拒絕了,他也不會強求。

“對了,跟你說件事,父皇已經允許了你的做法!

而且讓本王全力配合你!你看……”朱樉穿着他的飛魚服,特別滿意。

“本王現在代掌錦衣衛,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您掌管錦衣衛?”

張異倒吸一口氣,見朱樉興奮點頭,他有些無語。

這位殿下好像並沒有看透朱元璋背後的深意,錦衣衛這種不祥之器,掌握之後哪有那麼容易脫手?

哪怕是朱元璋,都在有生之年主動解散錦衣衛,就是看到了這個部門容易反噬的地方。

“是公開任命嗎?”

“當然!”

從朱樉確定回答開始,張異就十分確定,朱元璋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將朱樉排除奪位的可能。

不過朱樉似乎還沒看破這層意思,張異自然也不會去揭破。

他回答:

“如果是殿下,那貧道就更放心了!”

雖然老朱沒有接見自己的意思,但張異對朱樉接掌錦衣衛的安排特別安心。

錦衣衛是什麼機構,那是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張異嘴上雖然不說,但對於這個機構還是比較忌憚的。

但有認識的人去制約錦衣衛,自然是好。

“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錦衣衛保證你的安全!

你給錦衣衛提供情報!

如果你需要錦衣衛的幫助,也儘管說!

父皇說了,只要你能將蒙古人藏在應天內部的暗線揪出來,就是大功一件!”

張異聞言點頭,他首先說:

“陳珂應該還沒完全信任我,所以貧道這陣子不會回道觀!

也不會消失在他的耳目中!

貧道是這麼想的,這陣子除了要讓陳珂信任我之外,也要展現我的價值!

這種價值,包括了我對陳珂的價值,也包括了我對那些人的價值……”

陳珂,那些人?

朱樉聽得雲裡霧裡,張異笑着強調了陳珂和那些老鼠的關係,還有他的擺爛態度……

朱樉啼笑皆非。

“也就是說,拉你下水的陳掌櫃,其實也是個被逼着給他們提供情報的人,你看此人能不能爭取過來?”

張異聞言搖頭:

“看吧,此人滑頭,不好說!”

朱樉便不再糾纏這個話題,繼續問:

“那你需要什麼幫助?”

張異低頭沉思了一會,說:

“貧道想要潛伏在各位官員,功勳家裡的錦衣衛名單……讓他們配合貧道演一場戲……”

張異的話音剛落,朱樉差帶你一口水給噴出來。

朱元璋監視百官,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官員們知道,老百姓也知道。

但這事很少有人會公開拿出來說。

張異倒好,卻想去拿這份名單?

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

張異知道朱樉誤會,主動解釋:

“陳珂想擺爛,不想輕易推動營救觀音奴的事,咱上司如此,我好歹也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價值!

錦衣衛可以給我提供一些情報,我拿去交給陳珂!

最好是能讓陳珂後邊的人,注意到我得價值!

而我的情報,需要一些合理的來源!

孔訥去國子監讀書,我結交各個府邸的僕人,就是最好的解釋!

這陣子,我想多走訪各個府邸,去拜訪這些人!

貧道相信,陳珂不會這麼快放心貧道!

所以貧道也必須給自己的人設,做一些細節上的補充……”

張異口中各種新名詞,朱樉聽得雲裡霧裡,不過他表達出來的意思,倒是顯得合情合理。

“這件事我做不得主,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回頭本王跟父皇說一聲,然後再給你合理的名單!”

官員家裡的錦衣衛,算得上是比較秘密的事情。

錦衣衛和應天府的官員,很大程度上就是貓抓老鼠,官員也在猜測家裡誰是錦衣衛?

而錦衣衛自然也要表現得人畜無害。

朱樉的效率很快,大概也是皇帝重視的緣故。

張異送走朱樉,第二天起牀的時候,隔壁鄰居給他丟過來一張紙條。

上邊寫着幾個府邸的錦衣衛的名字,年齡,做什麼……

他們和孔訥在什麼時候同學過。

張異得到這張紙條,心情大好!

他出門,馬上選擇一家官員的家去,他離開家時,不遠處的陳滿也行動起來,跟在張異身後。

陳滿看着張異跟那些官員家的僕人談笑風生,還給他們塞銀子。

一路跟蹤下來,陳滿對張異的社交能力佩服萬分。

這傢伙真如他說的一樣,交遊廣闊。

“這小傢伙就是天生的老鼠……”

陳滿沒有一直跟着張異,半路他回去給陳珂報告。

陳珂聽完。忍不住感慨。

“那他現在在幹什麼?”

“他回家了!”

“你覺得他怎麼樣,可還放心?”

面對陳珂的提問,陳滿隱約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他勉強道:

“可用!”

“你都說可用,那就是可以了,以後多讓他做幾件事,讓他掙脫不得,就能放心了……”

陳珂泡了一壺茶,讓陳滿坐下來陪他喝茶。

而他們口中張異,早就出現在魏國公府。

張異一身道袍,跟徐達對視而坐。

明日,是徐達奔赴前線的日子,他特意將張異請到府上,招待他。

謝夫人早就離席,順便帶走徐允恭。

諾大的大廳裡,只有徐達和張異,加上徐家丫頭伺候着。

徐家丫頭想讓徐達少喝點,但徐達不聽,不停給張異勸酒。

“我今日喝了酒,未來幾年可是滴酒不沾了!

今日張異來,你不看你爹面子,就不能看看你……他的面?”

徐家丫頭被徐達氣得,放下酒壺走了。

他目送閨女遠去,別有深意。

“見笑了,說起來我在傢什麼人都不怕,就這個閨女要讓她三分!

頭大呀,這丫頭一心向道,我一想到等我從前線回來,她都沒有個下家,就覺得對不住她!”

她自找的。

張異心裡吐槽,口中卻說:

“徐家妹妹想要找個好婆家,如何找不到?

魏國公太挑罷了!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國公不必擔心!”

“閨女不肯嫁,我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強行逼她嫁人吧,萬一逼急了,她真跑去出家了,我才頭疼!

說起來,她好好的喜歡修道作甚?”

徐達看了張異一眼,張異做賊心虛。

說起來,徐家丫頭“修道”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他捧起酒杯,想要緩解尷尬。

“小真人,你看我閨女如何?”

徐達突然開口,張異猝不及防,一口酒給嗆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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