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永恆的變

第335章 永恆的變

問:儒家會討厭猶大和猶教嗎?

答:會,他們會非常討厭,甚至將其視爲異端。

儒家主張仁德,猶大搞種族滅絕。

儒家講禮儀道德,猶大道德淪喪。

儒家講究忠義,猶大背信棄義。

儒家重農抑商,猶大以商業爲生。

儒家……猶大……

可以說,不論是從行爲還是思想,亦或者是經濟模式上,儒家和猶大都背道而馳。

如果雙方沒有直接關係,以當前儒家的保守程度,大概率會輕蔑的說一句:

蠻夷之輩,不通教化,愚昧無知。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可現在雙方產生了交集。

猶大支持蒲壽庚竊取華夏之地,想來一手鳩佔鵲巢。

他們還背叛了儒家最喜歡的宋朝,殺死三千多宋朝宗室。

關鍵的是,當時跟隨宋室南逃的士大夫,也全被他們殺了,數量無法統計。

被殺死的士大夫裡面,很可能就有大家的師長先輩。

這就不一樣了啊。

切膚之痛啊。

再聯想到《猶大書》裡記錄的種種劣跡,這猶大簡直就是儒家思想的反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堂上。

當確定書裡的內容爲真,文官集團瞬間就改變了立場。

查的好,此等卑劣的族羣必須消滅。

於是朱標順水推舟,下令將猶教列爲邪教加以打擊。

並且還下令,將《猶大書》刊行天下,讓世人知道這個族羣的真實嘴臉。

萬不可使我天朝百姓被欺騙。

早朝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揚開來,民間沸騰。

啥?

那本書裡寫的都是真的,不是陳景恪故意抹黑?

猶大的行徑比書裡寫的還要惡劣千百倍?

最開始大家還都有些將信將疑。

還是那句話,個別人邪惡大家能理解,整個族羣都如此卑劣,實在超出了世人的認知。

關鍵他們還一直如此卑劣,從未改變過。

等證實這不是謠言,而是真實的時候,大家的情緒瞬間被拉滿。

這樣卑劣的族羣,必須要攆出大明。

其中尤以儒家讀書人最爲激進,甚至喊出全部誅殺的口號。

他們不光喊,還寫文章爲此定性。

這可一點都不誇張,前文已經說了。

前世因爲蒲壽庚背刺南宋,屠戮宗室和士大夫,一直被明朝文人唾棄。

文人的喜好影響到民間風氣,導致有明一朝,民間對猶都不友好。

現在陳景恪編寫了《猶大書》,重點強調了某些東西,這種厭惡情緒直接被拉滿了。

如果再有人煽風點火,讓儒家喊打喊殺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至於是誰在背後火上澆油,陳景恪表示我不道啊。

我正忙着教導朱樉呢,沒空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作爲治國思想的儒家出手,等於是爲事情定了性。

猶可滅。

然後佛道兩家眼見輿論大勢已成,也順勢推出了自己的補丁。

在華夏這片大地上,儒釋道三家聯合出手的威力有多大,想想就知道了。

大明境內爲數不多的猶大,在短時間就被清空。

而且這次他們想通過改名易姓藏匿都做不到。

三家聯手,他們就是藏在十八層地獄,都能給揪出來。

眼見反猶大勢已成,陳景恪長出了口氣,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舒服。

——

朱樉問道:“你很忌憚猶大?”

陳景恪頷首道:“是的,還要在基和伊之上。”

朱樉很是疑惑:“爲何?他們的行爲雖卑劣,然只要略加防範就可讓他們無可乘之機。”

“比起基教和伊教,那點威脅似乎不值一提吧?”

陳景恪嘆道:“正因爲你認爲他們威脅不大,所以他們的威脅纔是最大的。”

這話很拗口,朱樉卻立即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越是容易被人忽視的危險,越是致命。

今日你認爲他們不值一提,明天就會有人覺得針對他們小題大做。

後天就會有人放開對他們的限制。

然後,一切都將再次重演。

一旁的朱雄英也補充道:“況且對方還是一個流浪兩千多年,都始終沒有消散的族羣,如何重視都不爲過。”

朱樉表情凝重的說道:“是我太自大了。”

“大明輕易就解決了境內的猶大,讓很多人產生了輕視之心。”

“連我都產生了這種錯覺,更遑論他人,這一點你們要注意。”

陳景恪頷首道:“我知道,很快就會有進一步措施跟進。”

正說話間,僕人通報:“阿扎薩到了。”

陳景恪說道:“好了,不說這件事情了,咱們繼續瞭解安西的情況。”

朱樉畢竟被圈禁了這麼多年,世界變化很大,他需要重新學習。

有些東西跟着朱標就能學到,有些只能跟着陳景恪學。

還有些則是陳景恪請人來教他,比如阿扎薩就是被請過來的老師。

阿扎薩得知朱樉即將出任安西總督,立即就知道,這個人會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以後數十年,兩人都要相互打交道。

所以,他對朱樉非常的尊敬,教的也非常用心。

深入淺出的爲其講解了西方的情況。

朱樉雖然傲慢,卻也知道對方將是自己在西域最大的盟友,所以表現的也是彬彬有禮。

暫時來看,兩人相處的還是很不錯的。

對於大明突然針對猶大的行動,阿扎薩也非常奇怪,自然也找陳景恪問過原因。

陳景恪悠悠的道:“兩千年來,猶大更換出賣了那麼多任宿主,自己卻傳承至今,難道還不可怕嗎?”

“我華夏有句話叫防患於未然,提前佈局針對或許顯得小題大做,但也比事到臨頭再後悔要強的多。”

阿扎薩有些不以爲然,我波斯也幾度被滅,不一樣傳承至今嗎?

陳景恪豈會猜不到他的想法,說道:

“人家流浪兩千年,信仰從未改變過,你們波斯人的信仰改過幾次了?”

“關鍵是,人家一有機會就搞族羣滅絕,你們波斯人敢這麼做嗎?”

阿扎薩不說話了,不過內心裡依然認爲陳景恪小題大做。

陳景恪也沒有多勸,聽不聽在於你,被反噬的時候別後悔就行了。

除了每天教導朱樉,陳景恪依然將剩下的時間用來學習儒家文化,嘗試着對其進行修改。

隨着改良的深入,他發現自己的進度越來越慢。

究其原因,還是學問不夠深。

但這事兒也沒辦法求助別人,只能自己一點一點的啃。

大明的變革依然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朱標的執政思想很簡單,大局方面以休養生息爲主,但並不是什麼都不做。

微觀方面的變革,依然在激烈的進行。

深化革新可不是用嘴說說那麼簡單,要落到實處需要付出很大的行政成本。

朱標將自己的心腹派出,去各個地方巡察監督革新工作。

五年計劃工作小組,也派出了二十餘支工作隊,深入基層指導計劃的實施。

然後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大明竟然同時有六十多個中央特派組,在全國巡視。

這還不算錦衣衛的密探組織。

可以說亙古少有。

但這些巡查組的作用是非常突出的,朱元璋時期的各種變革,快速的落實到了基層。

比如苛捐雜稅,很多地方依然在變相的徵收,只是沒有以前那麼猖獗了而已。

這次也來了個徹底的肅清。

無數百姓到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國家竟然出臺了這麼多惠民政策。

皇帝果然聖明啊。

都是當官的不好,皇帝制定的好政策,竟然敢藏着不實施。

隨着革新的深入,老朱一家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那是節節升高。

這會兒就算朱標真出什麼害民政策,百姓也只會認爲是當官的瞞着皇帝乾的。

壓根就不會懷疑是皇帝的問題。

老朱雖然退休,但也時刻在關注着外界的信息。

得知這種情況,自然是非常開心。

對陳景恪的變革,也就更加的信任……

五年工作計劃的推進,就非常緩慢了。

這其實在意料之中,這不只是官員能力的問題,人手不足也很關鍵。

一個縣衙才四個入品的官,其餘都是吏。

這四個人還各管一攤,哪有多餘的精力去搞什麼工作計劃?

交給下面的吏?

別扯淡了,吏基本都是本地地頭蛇。

將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他們,那就是幫助他們攬權。

所以只能慢慢的來。

不過對此大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並不着急。

第一個五年計劃,已經被大家默認爲試運營和教學。

但這種靠官員自發摸索的形式,實在太過低效。

經過幾個月的思考之後,陳景恪正式拿出了他的特區計劃。

“特區就是以前常說的試點,不同的是,以前的試點都是臨時的,特區是常設的試點。”

“特區歸中樞直接管轄,各種改良變革,都可以優先在這裡試運營。”

朱標疑惑的道:“試點隨時增設和撤銷更加方便,設特區豈不是多此一舉?”

陳景恪說道:“陛下,很多政策需要時間才能看出優缺點,這一點是臨時設置的試點所無法做到的。”

“人力有時而窮,再聰明的人,肚子裡的良策都有用完的一天。”

“而且,人都會受限於時代,很難看的太過於長遠。”

衆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你說這話之前,要不要先照照鏡子?

陳景恪撓了撓頭,決定換個說辭:“咱們不能一直寄希望於天才的出現。”

“如果天才遲遲不出現呢?世界就不轉了?”

“所以我們要想個辦法,擺脫對天才的依賴。”

衆人表情依然怪異,這話倒是沒什麼問題。

可從陳景恪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很怪異。

一個天才要設計一種制度,讓世人擺脫對天才的依賴。

這叫啥?

自掘墳墓,還是斷後來者的路?

只有朱雄英,胸膛挺的筆直。

看看,看看,伱們都看看。

什麼才叫真正的君子,這就是。

我的好兄弟。

李善長接話說道:“你說的特區,真的有如此大的作用?”

陳景恪說道:“且聽我細細道來……”

“新制度優先在特區推行,通過長時間的運行,能讓我們更加了解它的優缺點。”

“然後根據實際情況,找到完善的辦法。”

“新區一直使用的都是新政策,總是快其它地區一步。”

“它遇到的問題,將來其它地方也大概率會遇到。”

“朝廷就可以提前做出應對,避免這個問題在全國爆發,引起不必要的動盪。”

“而且我們還要允許特區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對非原則性制度進行微調。”

“這種微調就是一次次嘗試……”

“失敗了大不了改回來,影響也只限於一地,不會引起全國動盪。”

“正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嘗試的次數多了,總能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

“更何況,失敗本身也是一種經驗積累。”

“當經驗積累的足夠多,正確的道路自然就出現了。”

“朝廷再將這正確的經驗歸納總結,然後在全國推廣。”

“如此一來,豈不就減少了對天才的依賴。”

衆人聽完皆猶如醍醐灌頂。

朱雄英一拍大腿道:“好辦法啊,景恪你果然從不讓人失望。”

衆人也都是同樣的想法,雖然在特區嘗試變革依然需要傑出人才。

卻將對天賦的要求拉低到了正常水準。

畢竟,陳景恪這樣的人,千年也纔出這麼一個啊。

旁聽的朱樉在讚歎之餘還有些疑惑:“此法說起來也並不複雜,爲何以前就沒人能想到呢?”

朱標看的比較透徹,說道:“因爲自古以來大家都不喜歡變,歷朝歷代也都將‘變’視爲洪水猛獸。”

“禁止都來不及,怎麼會主動去探索呢。”

朱雄英語調激昂的道:“只有我大明纔會主動追求變,這是我們和歷朝歷代最大的區別。”

陳景恪說道:“變纔是永恆的,如果我們否認變,選擇止步不前,早晚會被變所擊倒。”

“歷朝歷代莫不是因此而亡。”

“大明接受了變的存在,在思想高度上,已經遠遠超過前朝了。”

關於‘變’的論證,也是他新思想的一部分,並且是非常重要的部分。

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正式完成。

話說到這裡,衆人都已經被他說服。

特區制度全票通過。

不過特區自然不是說說就能成的。

從選址到制度設計,再到官吏配置,都要經過仔細論證才行。

想要它真正上線,估計是明年的事情了。

而就在陳景恪忙着弄特區的時候,他的一個老朋友也踏上了迴歸大明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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