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一對一:謙學長篇(下)

“什麼?!”

詹學鬆聽傻了,“你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

明謙自己也很崩潰,雙手用力搓了搓臉。

“我以爲自己是殺害了蕭教授的兇手,所以之前有一些故意說謊的部分。但現在秦天才竟然不是秦天才,是個智能機器人,我剛纔一直在對照自己的記憶,對完了就發現我可能搞錯了,我以爲我是兇手,但其實我不是。”

詹學鬆的表情整一個目瞪狗呆.jpg:“不是,你這……”

“算了,沒事,你現在把你說謊的內容訂正給我。”

詹學鬆身心俱疲,邊說邊翻開筆記本。

“對,我現在給你重新說一下,我到辦公室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

明謙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額頭,聲音還是又低又虛,帶着一股“救命啊我竟然錄綜藝搞砸了”的苦逼味兒。

“首先我下午三點來到了辦公室,來這的理由還有之前發生了什麼這些都是真的,我和死者吵起來的那部分也是真的。

“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我們沒有吵很久,就……吵了沒兩分鐘吧,一兩分鐘那樣子,蕭(教授)突然特別難受地捂住胸口,整個人在抽搐,我嚇壞了,所以才把那個花瓶給碰掉了。”

“!”詹學鬆一擡眼。

“那個裝心臟病藥的抽屜你還記得嗎?它其實是我關上的,因爲我當時以爲我們倆吵得太厲害,他心臟病犯了,我就把抽屜打開,給他喂那個速效救心丸。”

明謙接着說道,“但是餵了之後沒有用,現在我們知道是羅保安把藥給換掉了嘛,但當時我不知道,我就眼看着蕭教授這麼很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兒,接着就不動了。”

他再次揉了揉臉,發出“呃啊”一聲:

“所以我當時就在想說‘是不是、這算不算是我把他殺了?’我以爲我把他氣死了,氣得犯病了,這就是爲什麼我一直覺得我是兇手——但我回憶了一下,我確實沒有用手探他的鼻息,我只是看到他不動了,就認爲他已經死了。

“然後因爲抽屜裡面藥的那個事情,我就一直在查羅保安,試圖甩鍋給他。”

“原來如此……”

詹學鬆很慢地轉動着眼珠,回憶之前的信息。

“哎,你再說一下死者死亡的時間。”

“三點過一點點。”明謙比劃了一個“一咪咪”的手勢,“我感覺是沒超過五分鐘的。”

“哦……”

詹學鬆邊聽邊點頭。

“我當時因爲覺得自己殺了人嘛,就很害怕,加上手受傷了,就更慌亂,我就趕緊把血跡和花瓶碎片什麼的都處理乾淨,扔到垃圾桶裡等着MiKi自己收垃圾袋、換垃圾盒。之後就從從消防樓梯跑了。”

明謙按着額角揉了揉,“我在離開的時間點說了謊,其實我是三點十五分左右就跑出了辦公室,並沒有看見MiKi後面更換垃圾盒之類的場面。”

他緩了口氣道:

“我們第一次集中推理的時候不是有說死者是毒發身亡的嘛,其實那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但是我不敢確認,也不能直接說,又不方便求助……”

“嗯,那你詳細說說你覺得誰纔是真兇?”

詹學鬆知道明謙說的是“不間斷錄製沒辦法找導演組確認”,遂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呼……我現在懷疑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秦天才,不對,秦61動的手。

“我認爲他在時間線上說了謊。”

“先看柔校花,假定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就是:柔把髮簪給掉在了辦公室裡,出了門之後跟秦61說髮簪丟了,然後秦61就遠程幫她找,在這個過程中看見了辦公室裡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因爲我覺得那個掃地機器人實在是太扯了,秦61既然可以讓掃地機器人進去把髮簪取出來,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在看過了柔(校花)和蕭(教授)那個猥褻未遂的錄像之後就立馬生氣了,想把蕭給弄死。”

明謙的神情異常認真。

【woc牛掰啊,剛纔秦封就是這麼說的】

【是秦絕啦2333】

【說角色也可以的吧,好認】

【丁鳴謙腦子轉得很快啊,我也覺得掃地機器人很扯淡,秦61說得太玄幻了】

“接着,秦61乾脆直接讓掃地機器人帶着秦天才宿舍裡邊盛着‘藥三分’的一個小瓶子去了辦公室,之後再讓MiKi撿起地上的髮簪,讓髮簪沾了‘藥三分’並且紮了死者。

“做完這一切,他操控着MiKi把‘藥三分’的瓶子往垃圾袋裡一扔,等着MiKi自己出門更換垃圾盒,換完了之後再在32分的時候把MiKi毀掉,直接‘滅口’。”

明謙沉吟道:

“這個推論我有兩點論據。一、我當時以爲蕭(教授)已死,急急忙忙就離開了,很有可能他只是心臟病發但不致死,而秦61趁我離開、蕭又才緩過來的時候讓MiKi毒死了他;

“二、我在掃地機器人的清潔盒裡摸了一把,摸到了黃色粉末。”

“真的?!”詹學鬆表情立刻變了。

“對,是真的。但當時秦(61)一直在講話,後來又發現了案發現場裡的‘藥三分’,我就沒找到機會插話。”

明謙態度確鑿地點了點頭。

“就是因爲這個,我纔開始確認致死的就是髮簪上的‘藥三分’。柔校花又說她的髮簪上只有‘提純版麻麻液’,那就只可能是秦61在後來做的,不然根本沒法解釋爲什麼清潔盒裡有黃色粉末,很明顯秦就是想用清潔功能洗掉它們。”

詹學鬆沉吟不語。

“另外的一個可能就是柔校花在說謊。”

明謙微微皺眉,“因爲從羅保安那邊我們可以知道,麻麻粉口服之後會讓人心臟不適。那既然是口服,也是應該進入血液循環的,對吧?”

“我們並不能保證說這個髮簪扎進去了之後會不會和口服有一樣的效果,而且尤其柔浸泡的還是提純版的,按理來說藥效應該更大才對。

“所以會不會是……柔校花當時確實是把髮簪給扎進了這個死者的體內,剛巧過了幾個小時之後,我進去了,就看到了這個死者心臟病發作的過程。”

明謙和詹學鬆對着揉臉,都是一副糾結的模樣。

“但這個假設從邏輯上來講,並不方便解釋爲什麼傷口處有黃色粉末。”

明謙手裡的筆轉了個花樣,“所以我還是傾向於是秦(61)那邊出了問題。”

“更重要的是,通過剛纔我們跟他的談話,就能發現他的道德觀念和我們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樣。他是一個人工智能,他的想法是沒有辦法按照道德底線去要求的……就比如說,他爲什麼要讓MiKi自爆?

“如果他不想讓蕭教授和柔校花那段視頻傳播出去的話,他完全可以黑掉然後刪乾淨啊!爲什麼要讓MiKi爆炸呢?”

明謙一攤手,“我覺得這個行爲就……就很,泄憤?”

詹學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桌面:“對!就是這個!我剛纔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真的不正常。”

明謙說了這麼多有點口乾舌燥,喝了口水繼續道,“我是覺得秦61對柔那麼在乎,這個行爲是可以解釋爲‘MiKi碰了柔校花’,或者‘MiKi是蕭教授性騷擾柔的幫兇’的,所以他在發泄情緒,‘殺’死了MiKi。”

“很有道理……哎!對了!”詹學鬆發出聲音。

“偵探你說。”明謙道。

“我剛剛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你離開的時候死者是坐在椅子上的對吧?”

“對。”

“但案發現場並非如此,死者是倒在地上的。”

“哦!所以可以問問秦61知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明謙接話。

“沒錯。”

會議室內響起廣播聲,詹學鬆和明謙起身離開座位。

“你這樣,你一會兒把誤認爲自己是兇手的事情跟大家說一下。”

離開的路上詹學鬆輕聲道,“我要看看其他人的反應。”

明謙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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