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我們已經到了入口,寧遠帶頭走在前面,老煙和許教授跟在後面。藥罐子一邊咳嗽着一邊晃盪着走在了老煙的後面,看的我膽戰心驚的,生怕他隨時倒下去。
“不用擔心,咳咳……我也是下過不少古墓的人了。”藥罐子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回頭輕聲安慰。
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心裡卻有些懷疑他這樣的身體是怎麼下過這麼多次古墓的?
“待會你便知道了。”他像是再次看透我的想法,直接說了一句。
我頓時不敢再有更多的想法了,這個人難不成還會讀心術?
他沒再說話,轉過頭去一搖一擺的進了陪葬坑。
伢仔低聲在我耳邊道:“神奇吧?我跟你說藥罐子能看懂人的表情,所以在他面前說話,你可注意着點兒吧。”
說完他率先進了陪葬坑,我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晃了晃腦袋跟了進去。
現在是大中午的,這十一個人都死氣沉沉的縮在角落裡,老煙沉着臉一個個的看過去,隨後臉色不大好的道:“是老顧讓你將他們留下來的?”
“恩。”寧遠點了點頭。
老煙猛然喝了一聲:“糊塗!”
隨後他二話不說的衝着我道:“長安,你趕緊的去聯繫武警同志,將這些人全部拉到精神病院,這是都不要命了嗎?”
我啊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聯繫武警,老煙轉頭吼向寧遠:“你去!”
寧遠愣了愣,說顧教授不讓動。
老煙瞬間就火了:“他顧順章什麼時候有本事不顧別人的命了?讓你去你就去,再出人命就是你們害的。”
前面五個人的死還能說是考古隊猝不及防,但從阿青的死開始,他們這些人確實應該承擔責任。
可能也是這句話讓寧遠熄了火,埋頭就出了陪葬坑,急匆匆的去聯繫武警了。
我看着老煙暴怒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誰知道我還沒有說話,老煙已經衝着我來了:“長安,我讓你先過來,一是調查,二是根據情況作出應有的判斷,你明白嗎?”
“我……”我有些無措,雖說我比一般的同齡人要更加的成熟也理智,可到底沒有單獨的主過事兒,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着老煙的消息,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下什麼決定。
老煙不等我解釋,直接打斷道:“701的人靠的不光光是一身的本事,還有決斷的能力,你總不能一直跟着我們跑吧?總有一天你會像小秋他們一樣單獨出去,到時候你不做決定,誰做?”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卻發現一旁的許教授他們都驚訝的盯着老煙,我有些不明所以。
“長安,你記住了,根據情況作出應有的判斷是你必須要學會的,不要等我們。如果在你等我們的這一晚,這些人出了事,那麼你就是害死他們的兇手之一……”老煙的臉色緩了下來,但出口的話卻讓我渾身一震。
許教授皺着眉頭:“老煙,這話重了啊,長安纔多大?他能做到如今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太苛求了。”
“他不一樣!”老煙喝道,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看到這十一個人之後我總覺着他暴躁了很多,可我什麼也不敢說,只悶悶的點着頭,因爲我心裡清楚老煙說的沒錯。
許教授好像有點看不過眼,安慰我道:“長安,你不用多想,慢慢的來。老煙,你也不要急,你想想你和長安這麼大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個疙瘩裡求生活呢。”
老煙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長長的吐了出來,他拍着我的肩膀道:“長安,你可別讓我失望。”
他的態度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可我也沒有深想,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老煙也不再說什麼,視線一直盯在那十幾個人身上,越盯臉色越陰沉,最後暴躁的道:“武警怎麼還沒有來?”
“來了來了!”像是應和他這句話一般,寧遠氣喘吁吁的從入口處跑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五六個背槍的武警戰士。
武警當先一人看到這裡的情況眉頭就皺了起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肖排長,你別問那麼多了,趕緊叫你的人將這十一個人拉到精神病院去。”老煙回道。
被稱爲肖排長的人眉頭皺的更緊了:“老煙,人我拉走沒問題,可你總得告訴我個理由吧,否則我報告怎麼打?”
“先別管什麼報告,你先拉走,事後我會給你個交代的,趕緊的,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拉到精神病院。記住了,要提醒醫院給他們放在一塊,房間裡不要有硬物,就連牆都給我用軟布厚厚的裹起來,天黑之前給點飯菜給他們,就將門死死的鎖上,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一定要等到天亮纔開門,記住了嗎?”老煙語氣凝重,肖排長也不再追問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招手身後的幾個小戰士就上來,先拉了幾個人出去。
好在白天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動靜,很快,這十一個人都被拉出了陪葬坑,我們也跟了出去。
十一個人已經都被安置在軍車上,老煙不放心的讓寧遠搞了軟布條將這些人的手腳都綁了起來,這才催促肖排長趕緊下山。
“一定要天黑之前到精神病院,知道嗎?”老煙再次囑咐道。
肖排長上了車,手放在車門上:“你就放心吧,等辦好了,我讓他們告訴你一聲。”
說完他一揮手車就開了出去,速度很快便加了起來,不過到底是山路,車速也不敢太快,急的老煙直跺腳,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你不說你要見見老顧嗎?剛剛怎麼不跟着車走?”許教授問道。
老煙嘆了口氣:“不急,等這十一個人安全到了精神病院再說。”
說着他擺了擺手,說這一路他趕的辛苦,要去休息,讓我們誰都不要打擾他。
之後他便讓寧遠帶着他去住的地方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們都覺得奇怪,明明剛來的時候唯獨他急的不行,現在怎麼換成他不急了?
“都別想了,既然他不急,我們就都去休息一下!這些天緊趕慢趕的確實都累了,特別是藥罐子,別受不住。”許教授道。
“還能撐一會兒。”藥罐子笑着,但他那神情明顯是倦怠不堪的樣子。
許教授搖了搖頭:“休息吧,暫時不會有什麼事的。”
“可我看老煙的神情卻不像。”藥罐子擔憂的道。
許教授無奈的說你就是心思太重,這病纔好不了,老煙都不擔心,你擔心個什麼勁?
藥罐子被許教授催促着去睡了,許教授年紀也大了,在催完藥罐子之後也去休息了。
伢仔伸了個懶腰:“長安,帶我去你住的地方唄,我也得好好休息一下。”
“我看你精神的很啊。”我一邊帶着他往我的房間走去,一邊斜了他一眼。
伢仔哎了兩聲,誇張的道:“你是不知道自從你來葉家山之後,老煙把我們給折騰的那叫一個慘啊,這不剛打個盹又被他拉上了車,這一路上我就是睡過來的。”
“那你還說需要休息?”我無語,難怪他這麼精神。
伢仔聳了聳肩說,這瞌睡只有越睡越多的道理。
等回了房間,伢仔也不和我說話,一頭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我才發現他應該是真累了,即使在車上睡了,這連續多日的忙碌估計也讓他吃不消。
倒是我沒什麼瞌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腦海裡卻都是老煙說我不要讓他失望時候的神情,那個眼神飽含了太多的寓意,一時間我都看不明白!
這想着想着我便有些心煩意亂,不由得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隨後,我從懷裡掏出《星官要訣》,吸了口氣後翻開破軍卷。
這本書到了我手裡這麼些年,我也纔將七殺卷琢磨的差不多,七殺卷內容比較繁雜,不過多爲理論筆記,而破軍卷一開頭便是“尋龍點穴,當屬星官”八個殺氣騰騰的字,再翻進去便是實打實的尋龍點穴的具體手法,以及在盜墓過程中遇到什麼危機該怎麼處理的方法。
不過這上面都是寥寥幾字說的比較玄乎,我看了一下午也沒有什麼進展。
“長安,什麼時候了?”這時,伢仔迷迷糊糊的問道。
我這才揉了揉眼,一看外面天竟然已經黑了。
“天黑了?”伢仔聲音更加含糊了:“難怪我餓。”
我剛要打趣他兩句,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老煙,老煙呢。”慌亂的聲音傳來,我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這不是肖排長嘛,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精神病院,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忙起身出了房間,就見肖排長正拉着聽着動靜趕來的老煙的手,恐慌的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