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蟲鎮豪門 第32頁

「你這丫頭心眼真多,還當是看戲呢!你這小腦袋瓜子不知道是怎麼長的,那份聰明勁簡直跟璟哥兒一樣。」都暗著來使壞,打人一棍還喊捉賊,又棍上加棍多打幾下。

她挑著眉,水眸生波。「太君,我這也是被逼的,她每回都打著婆婆的名義來,今兒個送湯,明兒個是糕點,要不就是納「雙鞋、或送婆婆親做的衣裳,我們不收都不行。」

婆婆煮的人參雞湯,婆婆做的棗糕,婆子挑的翠玉腰帶,婆婆命人瓖的玲瓏鏡,婆婆親手縫的長袍……粘虹玉是把粘氏掛在嘴邊了,用粘氏來打通關。

而做人兒子、兒媳的能將長輩的心意拒于門外嗎?

粘虹玉是不笨,但也不夠精明,翻來覆去只有一種招式,短期內雖然能得逞,但時間一長就無用了。

「那收了之後呢?」莊氏頗感興趣的問。

齊可禎眼睫一垂,銳光一閃。「我給婆婆送蓮子湯、芙蓉糕,人家納鞋我就送上十匹錦緞,衣裳裁了作簾子,掛在她日日瞧得見的小窗口,她能惡心人,我們不能惡心她嗎?多得是幫手做惡心事。」

粘虹玉在府里多年,有一定的人脈在,為她所攏絡的婆子、丫頭也不在少數,說不定還有資歷深、在主子身邊得力的嬤嬤,她那好人的嘴臉一擺,想必有不少人被她唬得;愣一楞。

可是她再怎麼擅長做表面功夫,終究是棋差一著,她姓粘不姓聞人,在聞人府中充其量是個備受關懷的表小姐,她再得勢也不會是主子,她能靠的也只有粘氏,偏偏粘氏也是扶不起的爛泥,府里隨便一個有腦子的人在主子面前都不會幫她。

「丫頭呀丫頭,我果然沒看錯,聞人府若交到你手中,我就能當個甩手掌櫃了。」聞人府終于有能掌家的主母了。

「太君不可,孫媳才進門未久,怕是能力不足,難以服人。」她才剛整頓好他們的院子,府中的水有多深尚未模透。

「呵!別慌張,我沒想一下子放權給你,你就先替太君管管針線房和廚房,太君的用意你可明白?」

齊可禎不需多想便厘清一切。「孫媳明白。」

針線房和廚房是消息最靈通的兩個地方,他們是少數能走遍全府每個院子而不被攔阻的人,不會有人去防備裁衣送飯的下人,屋里屋外的秘密往往在不經意中流出。

太君的心思是給她這兩房的人手,如果她能妥善運用便是一大助力,成為日後當家主事的墊腳石。

而同時針線房和廚房是最不易收服的鐵板,他們是擰在一起的繩索,尤其是廚房的油水最多,一日的釆購和主子的打賞,其中有多少利益只有他們最清楚,誰願意交出手中的權力。

所以說這是讓她練手的機會,先把最難啃的骨頭咬碎了,接下來的事便可迎刃而解。

莊氏眼含笑意的點頭。「就知道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單看你這些日子清出來的人,我這心便放了一大半。」

齊可禎淘氣的一眨眼。「另一小半是指二叔、二嬸吧!」

聞言,莊氏一怔,眼底笑意變得苦視。「唉!他們要得太多了,老是想不清楚自己的身分。」

「械兒想他們並非不明了,而是不甘心,同樣是太君的兒子,為何要分大房、二房,爹是長子佔了先出生的便宜,而二叔覺得自己不過晚生幾生,為什麼要將家主之位拱手讓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經握在手上的還不知足,非要獨佔看得見的利益,別人拿了便是別人的不是,心生妒意地想搶回來。

「哼!一個貪字毀了兄弟情,林氏還上蹦下竄地想要掌權,給你婆婆使了多少姅子,若非我出手制止,要不然……」粘氏不曉得死過幾回。

「太君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和二嬸是同一個德性?」她打趣地說道,一手輕拍繼子的背。

「我相信璟哥兒的眼光,雖然他打小就是性格嚴肅的小老頭,可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孫媳清出的人當中也有她的人,根據那人的觀察,璟哥兒媳婦絕對能勝任掌家一事。「那如果二嬸打上門呢?太君你要替禎兒擋。」齊可禎一臉害怕的撒著嬌,那清亮的眼神卻是絲毫無懼。「好好好,太君幫你擋!」這丫頭真是鬼靈精,拿她當擋箭牌,也不怕她這老婆子快進棺材的身板擋不住。

話剛說完,面上帶笑、目露四光的林氏就氣勢洶洶帶了一群人進入太君所居的堂屋,她身後的數人全是腰粗膀壯的婆子、丫頭,每個都膽氣十足的昂首闊步,不見畏縮。

「你帶這麼多人到我這來是干什麼,是嫌我手邊使喚的人少,想來給我舌忝人用?」一看到兩眼精亮的林氏,莊氏的臉色便好不起來,沉得宛如一年沒洗的鍋底。

林氏像是沒瞧見老太君的黑臉,自來熟的笑逐顏開,挽起齊可禎的臂彎便一陣贊美。「你是個憐俐的,沒早沒晚的替大哥、大嫂孝順老太君,我們瑩姐兒若有你一半的靈巧,我都要到廟里拜謝菩薩了。」

「對太君盡孝是佷媳的心意,哪有分早晚,想到太君就來了,二嬸這話是臊我呢!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佷媳臉皮厚,著太君要她壓箱底的好東西。」

被噎了一下,林氏臉上一熱,笑得沒那麼自然了。「我哪是臊你,是出于真心誠意的感謝,不過太君的好東西確實不少,光是首飾盒里隨便拿出一樣就叫人眼紅,璟哥兒媳婦就趁著老太君寵你時趕緊開口,說不定二嬸也能沾你一點光。」

莊氏出自名門大戶,當年的嫁妝隊伍長到看不到盡頭,再加上幾十年的和累,她手上的私房多到叫人覬覦,林氏便垂誕多年,一直想從老太君手中挖出點碎屑。

林氏剛嫁進來那幾年幾乎是天天繞著老太君打轉,討好的話不知說了多少,她每回一到老太君屋里便叮著梳妝台上的首飾瞧,講沒三兩句就說少了這個,少了那個,誕著臉皮索討。

後來莊氏厭了她的貪得無厭才不許她日日來請安,並把用不著的首飾鎖在箱籠底下,誰也瞧不見。

因此齊可禎是誤打誤撞戳中了林氏的心事,她才厚著臉皮趁此機會撈點好處,反正沒人嫌銀子童,若老太君開了箱籠,她就賺到了。

「二嬸說笑了,我是剛入門不久的新婦,首飾盒里還有很多沒用過的新貨呢!自己有干麼還跟人要,那可是太君的體己,日後要給她的孫女兒舌忝妝的。」老人家的體己也敢要?不怕天打雷劈。

被打臉的林氏不甘心的訕訕笑道︰「二嬸當然是跟你說著玩的,可是我听說老太君有意將掌家的策責大任交給你,這事你可得三思再三思,畢竟你年歲還小,見過的人和世面還不如二嬸呢!」她邊說邊看著莊氏,言下之意是交托在小輩手上不妥當,她算是有點人望,由她來當家才是眾望所歸。

可惜她的提議不被釆用。

莊氏睨著她冷哼,「你的耳朵真尖,我這邊才剛一提,你那邊就得到消息。」看來她也要理理身邊的人了,二房的手伸得太長了。

「不是媳婦耳朵尖,是太君這事做得不地道,太君你好歹有兩個媳婦在,長房媳婦不行還有二房,我不敢說做得面面俱到,但至少不會丟「你的顏面。」她可比老大家的強多了,大嫂根本是誤闖鳳凰窩的鵪鶉,膽小又怕事。

「我給你一個月一千兩,你能管好這個家?」莊氏冷冷一睨。

林氏一滯,干笑的打著馬虎眼。「一千兩打兩件首飾就沒了,哪撐得住一個月,太君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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