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上賊床 第10頁

她納悶的打開錦囊,發現里面裝著一塊系著蠶絲繩的玉墜子。玉墜是平的,上面雕刻著一只雞,而且是只小雞。

「這是……」

「我在臨河市集上看見的,送給你。」他說完,取餅墜子,不等她反應或同意便為她戴上。

她楞楞的看著他,一時忘了如何回應。

他看著她,淡淡的一笑,「很襯你。」話罷,他旋身回房間。

她怔楞的看著他的背影,胸口一陣熾熱。

意識到那樣的熾熱並不尋常,且讓她感到心虛、慚愧,她想也不想的取下玉墜子塞回錦囊里。

她將錦囊拿回房里擱著,便動身前往馬廄了。

是夜,求安正給陸震濤沖了睡前的一杯茶,剛要退出他房間,張健急急來報。

「十二爺!」張健神情緊張,語氣急促,「不好了,雲水難產!」

「什麼?!」

悠悠制作

雲水是馬廄里的一匹母馬,雖是一般的馬匹,沒有特別或高貴的品種及血統,但還是陸震濤的寶。這兩天是它的產期,前天駱一飛來幫它檢查時並無異狀,且打包票保證它能順產,沒想到它卻難產了。

他顧不得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里衣,拔腿便往外跑。

見狀,求安也跟著他們趕往馬廄。雲水是一匹性情溫順的母馬,因為臨盆在即,最近求安也特別的注意它。

來到馬廄,里面鬧哄哄的,幾個人在欄外無所適從,議論紛紛,見陸震濤來了,立刻讓開一條路。

陸震濤沖進欄內,安撫著倒在草堆上痛苦喘氣的雲水。一下子想站,一下子又癱軟在地,樣子令人不忍。

「十二爺,已經派人去找駱大夫了。」張健說。

「來不及了。」他看著痛苦的雲水,模模它的月復部,眉頭深鎖,「幼馬卡在產道,等駱大夫來,恐怕雲水已一尸兩命。」

「那……」張健一听,沒了主意。

「我來幫忙!」突然,站在欄外的求安大聲的喊著。

眾人一楞,疑惑的看著求安。

她在大家懷疑的眼光中走進欄內,一臉堅定地說︰「不能拖了,它跟幼馬都會死的。」

「你會接生?」陸震濤問。

「會!」她雖然沒親手幫馬接生過,但總是在一旁擔任父親的助手。她想,她行的。

情況危急,陸震濤沒有時間考慮。再者,迎上她那堅定的眼神,他不知怎地竟覺得安心。

于是,就在大家的注視下,求安為主,陸震濤為輔,兩人齊心協力的幫助雲水生產。她知道自己在發抖,她其實會怕、會擔心,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本事,但她沒有時間害怕。

幼馬卡在產道,而雲水也已經沒有力氣再靠自己生產,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她跟陸震濤的幫忙。折騰了半天,兩人一身血污,終于將幼馬自產道中拉出。

當幼馬被兩人拉出時,張健等人歡呼,但剝開幼馬的胎衣卻發現幼馬不動,已沒了呼吸,陸震濤難掩落寞及難過,下意識的看著求安。

「十二爺,小馬……」張健問。

「在產道卡太久,活不下來。」他說。

欄外一陣靜默。

雲水躺在地上無力的發出聲音,仿佛在哀傷著逝去的小生命,看它眼里泛著淚光,求安的心揪得死緊,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

陸震濤看著,心里突生不忍及憐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雲水活下來了。」

「是啊,小雞。」欄外的張健也說︰「若不是你,雲水恐怕要死了。」

她知道他們在安慰她,但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這條小生命能夠活過來。突然,她想起她爹是如何搶救沒有生命跡象的小馬,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到,但正所謂死馬當活馬醫,她不能猶豫了,于是她撲到幼馬前面,開始幫它按摩身體。

「小雞?」陸震濤見狀,伸手要拉她。

她揮開他的手,目光一凝的看著他,「我要救它!」

陸震濤心頭一撼,被她眼底那抹堅毅及決心震懾住。

求安不斷的幫幼馬按摩身體,泄出它嘴里的水,對著它的嘴吹氣,一次一次又一次。她就是不肯放棄,即使她汗流浹背,全身上下、滿嘴滿臉都是血污,她也不願放棄,所有人都被她感動了,每雙眼楮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並期待著奇跡真能出現。

終于,幼馬吐出了一口氣,活了過來。

見狀,馬廄內響起一陣歡呼。

「小雞,干得好!」張健興奮的叫著。

看著幼馬活了過來,求安力氣用盡,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陸震濤示意張健等人進入欄中做後續的處置,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安頓著雲水跟剛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幼馬。

「小雞?」陸震濤蹲在癱坐的求安面前,兩只眼楮溫柔的看著她,「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她望著他,軟軟地說︰「十二爺,我……沒力氣了。」剛才的搶救大作戰耗去她太多的氣力跟心力,此時的她全身軟癱,但情緒激動不已。

許是剛才身體及精神都繃得太緊,突然松懈之後反倒安心了、放心了,也寬心了。

她月兌掉武裝,卸下防備,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听見求安突然哇地一聲大哭,所有人都一驚,木木的看著她。沒有人笑話她或是阻止她,仿佛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般。

陸震濤深深的注視著她,臉上有著別人不曾看過的溫柔及深情。他伸出手揩著她臉上的淚水,「能走嗎?」

她抽抽噎噎地道,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只是搖搖頭。

陸震濤伸出雙臂,一把將她抱起。她嚇了一跳,瞪大著眼楮看著他。

他對著她一笑,「沒力氣沒關系,我抱你。」說著,他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下,抱著她走出了馬廄。

求安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因為此刻她是如此貼近他。她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感覺到他的溫度,也感覺到自己體內深處那不曾有過的沸騰。

她覺得害怕不安,卻又莫名貪戀著此刻的溫柔。

他的手將她四平八穩的抱著,在他懷中,她如安心的孩子置身在搖籃之中。月光下,她看著他那有著堅毅及迷人線條的側臉,心里一陣翻騰。

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情是多麼的不尋常,也警覺到自己該停止所有對他的想象,並切斷一切跟他的連結。可是,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就只是看著他。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如此尊重生命,待人真誠的人,真會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惡人?

「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突然之間,駱駿對她說過的那句話鑽進她腦海里。

警覺心將她拉了回來,教她陡然一震。不對,她快讓他征服了,這或許就是他厲害,甚至可說是神奇之處。

她不能亂了陣腳,她得保持清醒。

第3章(2)

「放我下來。」她目光一凝的直視著他。

陸震濤微頓,剛才在他懷中還柔順得像只小貓似的她,轉眼又對他露出了防備的眼神。

「我手不酸。」他說。

「我能自己走。」

「剛才不是說沒力氣了?」

「現在有了。」她神情堅定,「放我下來,我不想別人看見。」

「怕什麼羞?我們……都是男人。」他笑視著她。

「就因為都是男人,才更不成體統。」

聞言,他挑眉一笑,「那好,我當你是女人不就得了?」

「什麼……」她心頭一顫,莫名心虛的推了推他的胸膛,「請十二爺別開我的玩笑,放我下來。」

見她真氣了、惱了,陸震濤這才將她放下。他可不想嚇跑她'氣跑她,他還沒弄清楚她的目的,而且……她實在太有趣。

求安的雙腳一著地,立刻甩頭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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