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奴兒 第17頁

「嗯!他還目露凶光耶!除了病發外,無論他再怎麼生氣,也未曾出現過這種目光。」

慘了!慘了!「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就去服侍少爺,你先走吧!」

小陳走後,管芙兒馬上整裝;還好摔疼的地方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她必須回家一趟,如果她的揣測沒錯,少爺會知曉此事,八成和爹月兌不了干系!另一方面,她也得和爹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

原本她是想拿著已到手的三千兩黃余和爹遠走高飛,想必少爺也想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要小陳來傳話,如果少爺真的布下天羅地綱要捉她,絕對是輕而易舉的,所以她必須另做打算;如果真的無法可想,最起碼也要通知爹來這兒替她……收尸。

「唷——妹子生得俏,一雙眼兒勾得我心兒跳,水里的鴛鴦是一雙;唷——妹子生得嬌,一對女乃子蹦得我臉兒紅,天上的蝶兒是一對……」管銘口嚼花生飲著小酒,快活地哼著坊間不入流的小曲,直到對上管芙兒鐵青的臉。「啊!是芙兒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過來陪爹喝酒。」

「喝酒?你女兒的命都快被人拿走了,還喝!」

「誰?誰敢要我女兒的命,我管銘先跟他拼了!芙兒,你告訴爹,是誰要找你麻煩?」管銘起身卷起袖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樣。

避芙兒沒回答他,直接切入正題︰「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妙醉樓快活了?」

一听到妙醉樓三個字,管銘楞住半晌,回過神後立即把頭搖得猶如博浪鼓,「沒有!你叫爹別去那個地方,爹打死也不會去。」

她怎會不了解爹那種做了也不敢承認的性子?寒著臉,雙眼一瞪,管芙兒直直地盯著他的臉;一會兒後管銘漸漸心虛的低下頭去。

「我不過是不小心去玩過一次罷了。」管銘囁嚅道;承認去過一次就好,老實招供,只會被女兒罵得更慘。

避芙兒半個身子橫過桌面,母老虎一般地朝她爹怒吼︰「你玩一次就幾乎把女兒的命玩完了!蘇州那麼多青樓,隨你愛上哪家我都不會有意見,你偏偏去了我再三叮囑不準去的妙醉樓,現在少爺知道我拐了他三千兩黃金;你說!你要我吐還給他嗎?」

一听到事關那三千兩黃金,管銘的腦子頓時清醒不少,同時也知道事情真的嚴重了。

「你說莫少爺已經知道那三千兩黃金的事?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一定是你在妙醉樓胡言亂語,不小心被他听到了,才會讓他氣得回莫府找我算帳。」說到這里,管芙兒又狠狠地瞪了管銘一眼。

此時管銘也急了,他沒了主意來回踱步,「那怎麼辦?難道咱們真要把金子還給他?」他還沒把那堆金子模熱呢!心疼啊!

避芙兒頹然地道︰「我是怕還了金子也不能了事,他還要女兒的命呢!」

「豈有此理!只不過要了他那麼一點錢,他就要你的命相抵︰要命是嗎?叫他先拿我這條老命去抵。」

避銘講得氣憤不已;開玩笑!他的下半輩子都靠這個女兒,她的命豈能讓人說拿就拿。

「爹——」父親這麼為她,她還真有些感動。「那現在該怎麼辦?」

避銘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看來咱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

只見管銘從櫃子上的破甕中取出一包東西,放在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

「毒藥。」

避芙兒霎時睜大眼眸,一臉驚駭地問︰「你拿毒藥做什麼?」

「既然莫少爺要你的命,我們就要早一步先將他『做掉』,一不作二不休,徹底將麻煩解決;只要我們手腳俐落些,官府絕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管銘說得如殺雞、宰羊般容易。

「不行!爹,這犯法的事,你教女兒怎麼做得出來?」管芙兒立即反對;要她親手解決少爺,她實在下不了手。

「不行?那咱們該怎麼做?等他將我們送進宮府?還是等他派人來將我們亂棍打死?」管銘說著、說著火氣也竄上來了。

「應該還有別的辦法,我們再好好想想吧!」管芙兒試圖安撫父親。

「還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總不可能叫老天爺派一個神仙把那小子帶得遠遠的,永遠不再回來;甚至讓莫府的財產全數落到我們手中,讓我們富貴一輩子。」管銘滔滔不絕地扯了一堆。

避銘的一席鬼話,卻如響雷般地打進管芙兒的腦中,「爹爹,你剛剛那句話再說一次。」

避銘納悶地問︰「剛剛的哪一句啊?」啐!他說了那麼多句,誰知道是那一句啊!

「隨便!隨便哪一句都行。」

避銘撫著小胡子,努力地回想。「哦!是不是讓莫府的財產全數落在我們手上,讓我們富貴一輩子那句?」

「不是、不是!再前面一句。」

「再前面啊,嗯……讓我想想。」管銘又偏著頭努力想。「我好象是說叫老天爺派個神仙把那小子帶走……」

避芙兒雀悅萬分地跳到管銘面前,高興地摟著他的脖子道︰「就是這句!就是這句!爹,我想到辦法了。」

避芙兒大略地將那天遇到神秘客的事,以及她想到的辦法告訴管銘;管銘听了,嘴角揚起了滿意的弧度,不住地點頭。

「好!很好!這真是太好了!芙兒,就這麼辦了;不過,你還缺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避芙兒疑惑地看著管銘從破甕中拿出另一包東西。

「這是什麼?」

「迷藥!」

避芙兒忍不住翻翻白眼,「爹!你準備得可真齊全。」

避銘尷尬地搔搔腦袋。「嘿嘿,準備齊全些,要用時才方便嘛!」

避芙兒不禁懷疑,她爹是不是早就將這些東西準備齊全,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第七章

從小苞著父親過著吃吃騙騙、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為方便四處流浪,十六年來管芙兒一直女扮男裝,可以穿女裝的機會少得可憐。

為了怕被莫府的下人們發現,管芙兒在莫逸軒指定的女裝之外,又罩上了一件長衫;來到翟梅軒,管芙兒先往四處掃視一圈,確定四下無人,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月兌下長衫。

「臭少爺!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天候,竟拿這麼薄的衣裳給我穿,想冷死我啊!」那是一套以鵝黃帶橙的薄紗所裁制而成的衣裳,相當華麗輕軟卻不保暖。

咒罵歸咒罵,她還是得乖乖穿上;說真格的,她連她的親爹都不怕,卻獨獨怕了這個一臉死氣沉沉,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個頭的少爺。

無奈地對天嘆了一口氣,管芙兒認栽地推門進入……

一進門,嚇到管芙兒的不是眼前倒得亂七八糟的家具,而是雙眼布滿血絲正死瞪著她的少爺,以及滿室濃烈嗆鼻的酒味。

「少爺……」她怯怯地喊了一聲;啐!自己的聲音怎能如此怯懦無力?現在就怕了,等會兒怎麼下藥?

莫逸軒沒有應聲,只是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管芙兒胸前袒露一片雪白,正別扭地拉扯裙擺,渾然不覺自己還頂著一頭男僕的發髻。

看見她的窘樣,他實在該笑,可他笑不出來,現在的她只令他感到抓狂。

她欺騙了他!知道她是女兒身後,他的心就澎湃得如浪濤般無法休止;她不該欺騙他,難道她不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過來!」他突然出聲。

避芙兒有些許的遲疑,最後還是緩步走向他。

她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少爺,奴才……替您斟酒。」管芙兒拿起酒壺就要替他斟酒;她得找個機會下迷藥,趕快讓他昏過去,這樣的少爺令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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