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忌戩暫住在莊院的西邊院落,正在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武林人士商討如何圍剿魔教。
李莊主不知該如何向石忌戩當面說明錢多多仰慕他的事,在介紹他們見面過後,便將石忌戩喚到一旁,讓錢多多及妙兒坐在一旁等候。
「小姐,我看那石大俠長相也滿普通的嘛。」妙兒小聲地在錢多多耳邊評論。
「亂講!英雄是不該以外表來論斷他的偉大,更何況,我覺得他有個性、有魄力,是你不會欣賞還怪他長得普通。」錢多多小聲駁斥,還給她一記白眼。
妙兒不服氣地嘟起小嘴道︰「是這樣嗎?」
妙兒端坐好後,又忍不住四處張望,隨即又嚷嚷起來︰「小姐,怎麼到處都是酒瓶、骰子啊?」
原本滿懷心事的錢多多也定楮一瞧,的確,桌上、地上到處都是喝光傾倒的酒瓶和各式各樣從沒見過的賭具。
「這哪像在開武林大會,這根本像在賭坊聚賭嘛!」妙兒又靠近錢多多耳邊,小聲地說道。
「大概……大概是商討完事情後的一些娛樂吧!包何況,男人沾些酒和賭根本是很平常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錢多多仍理直氣壯地為石忌戩辯駁,依舊認為他是個英雄。
妙兒不認同地說道︰「還是沈公子好,什麼都不沾。」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妙兒對沈天富的贊美,錢多多听起來相當刺耳。
「別跟我提那個色欲薰心的人,他不沾酒、不沾賭,卻是個醉死溫柔鄉的大色鬼。」錢多多激動地怒斥,掄起拳頭對著練蝶衣的房間方向揮舞。
妙兒有些驚訝異地看著錢多多的反應,謹慎道︰「小姐,沈公子只是在照顧那只狐狸精,並沒有……」
「照顧?照顧需要那麼久嗎?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成何體統?」錢多多聲調越來越高,引起不少人側目。
「小姐,你好像在……」看小姐的樣子,八成是吃醋了!
「好像怎樣?」錢多多不高興地問道。
「沒……沒什麼。」妙兒連忙搖手否認,瞧小姐那模樣,就算她有十個膽都沒勇氣說出口。
此時,李莊主和石忌戩也走了過來。
「錢姑娘怎麼了?」李莊主關心地問。
察覺到自己失態,錢多多撫了撫自己的發鬢,笑了笑鎮靜道︰「沒事!謝莊主關心。」
站在一旁的石忌戩也看著錢多多,臉上有著欣喜之色。
「哈哈!如果沒事,讓忌戩多陪陪姑娘吧!老夫先暫時告退一下。」還是讓兩個年輕人多相處、相處吧!
李莊主一離開,妙兒也覺得待在這兒很無趣,便借故離開。
兩人先後離開,錢多多和石忌戩兩人一時之間也無話可言。
「我們……我們到外面走走……好嗎?」石忌戩結巴地開口。
錢多多挺沒精神地應了聲︰「嗯。」
她走在前頭,石忌戩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一小步。
兩人開始一段無語的漫步,錢多多是滿懷心事不想講話;石忌戩則是對這位平空而來的愛慕者,有份受寵若驚不知該拿這小美人如何是好?
「听說……听說你很仰慕我,其……其實我……我也沒那麼偉大。」
「嗯。」錢多多盯著地面的小石子,仍打不起精神來。
石忌戩卻以為是她見了他,所展露出的小女人嬌羞與矜捋。
「我尚未娶親,如果……如果,我是說如果姑娘願意等我把魔教消……消滅掉,我們再來……再來……」怦怦怦!石忌戩心跳得好快,好興奮!他終于快要結束孤家寡人的日子了。
「嗯。」錢多多抬頭仰望天上浮雲,渾然不知石忌戩所講何事。
站在她身後的石忌哉看不到錢多多的表情,以為她抬頭是因為听到他的真情告白太過感動,必須抬頭抑制眼淚奪眶而出。
「其實……你也別太過感動,畢竟,你對我的崇拜與……與真情,我……我必須負責。」他一副施舍模樣,覺得自己越來越偉大了。
錢多多又自顧自的往前走,根本忘了後面跟個她崇拜不已的大英雄。
石忌戩又把她認為成她害羞地想找地方躲藏起來。
走著、走著,錢多多的腳步頓時停住。
石忌戩也跟著停住腳步,一堆越來越惡心卻結巴的話也跟著停住。
錢多多兩眼眨也不眨地直視前方。
在前方遠遠的一排矮樹叢里,沈大哥的身影,不!應該說是沈大哥和李莊主兩人的身影,正穿過那一排整理得整齊的矮樹叢。
沈大哥一直低首不語,專心地聆听李莊主講話。
他們要做什麼?
她好奇心興起再加上……再加上對沈大哥一點點的關心,對!是關心,畢竟,一路上沈大哥對她頗為照顧,所以,理所當然她要關心一下沉大哥。
錢多多努力為自己的心態找借口,絲毫沒發覺到一見沈天富的身影時,她的眼中霎時有了光采,馬上又有了精神,心也跟著悸動起來。
第六章
在李莊主的引領下,沈天富跨進了花廳的門檻。
花廳中坐著一位仙子般的佳人,一見到沈天富立即彈跳起身,激動地喊道︰「二師兄!」
她飛奔地投入沈天富的懷中哭泣起來。
沈天富顯然無心理準備見到該名女子,他有點不知所措,但見女子哭得淅瀝嘩啦,也就任由她緊摟自己,將自己的衣襟哭得黏黏濕濕的。
沈天富拍拍女子的後背,輕喚聲︰「麗雅!」
沈天富的溫柔,讓女子哭得更是淚如雨下,好不悲傷。
一直偷偷跟在沈天富後面的錢多多,躡手躡腳地潛入一座假山後頭,探出頭來從窗欞看進花廳,正好看到這一幕令她不能相信的畫面。
屋內,李莊主首先開口道︰「老弟啊!原諒老哥自作主張,讓你和麗雅小姐見面。」
听到李莊主的自責,麗雅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離開沈天富的懷抱解釋道︰「二師兄,你別怪李前輩,是我一直央求他讓我見你一面的。」
「你找我有事?」
「我……我想求二師兄救救天門教。」
麗雅的話帶來短暫的沉默,半晌--
「你知道,我現在和天門教已無任何關系。」
聞言,麗雅止住的淚又如泄洪般流出。
「我知道是天門教對不起你,是大師兄對不起你,但……我請求二師兄,看在過世的爹的面子上,別讓他一手創立的天門教連殘喘的機會都沒有。」
他搖頭並明白地拒絕道︰「我現在只是個平凡的生意人,江湖事,我不想再管了。」
見二師兄毫無商量的余地,麗雅能沉默地頻頻拭淚。
沈天富見小師妹拭淚的可憐模樣,口氣頓時軟化下來。
「麗雅,謝謝你還願意叫我一聲二師兄,但我已被逐出師門,沒有任何資格插手天門教的事了。」
麗雅抬起淚痕斑斑的麗容,滿是淚水的美眸是那麼無助與憂傷。
沈天富不敢看她的臉,怕一時動容下又栽進他好不容易爬出來的深淵;他狠下心,轉過身就要邁步踏出門檻。
「我說老弟啊!」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李莊主此刻卻開口了,「其實,天門教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老弟你要負最大的責任。」
丙然,一句話成功地讓沈天富停留在原地。
「李大哥此話何意?」
瞧了一眼仍在哭泣的麗雅,李名風深深嘆了口氣。
「當年如果不是你親手廢了你大師兄易天行的武功,哪會造就今天的石忌戩!」
李名風的話深深震撼住沈天富。
「麗雅!李大哥說的可是真情?」
麗雅點點頭,擤擤鼻子止住哭泣,哽咽道︰「當年你廢了大師兄的武功,這件事除了我,底下的人全不知情,這時,石忌戩上門踢館,大師兄為維持顏面,親自接受挑戰,沒想到……沒想到,大師兄卻被打到癱瘓……」說到此,麗雅又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