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明 第10頁

「當然--」她又道︰「勇敢的石大俠是不可能短命的;八歲,和鄰居小孩玩耍,有個小孩掉到大水缸,嚇壞了所有的小孩,唯獨石大俠勇敢地拿起大石頭敲破水缸,救了那小孩。」

錢多多故意停了下,看了眼底下正專心聆听的群眾,才繼續說下去。

「十二歲那年,石大俠獨自上山學藝,天生武學奇才的他十八歲學成下山;此時的他英姿煥發,兩眼炯亮,耳垂垂肩,雙臂過膝……」她說得如痴如醉眼帶迷蒙,彷佛石大俠就在眼前。

底下的群眾則納悶的耳語討論,石大俠真有像這樣嗎?

「後來--」她的聲調突然又變得鏗鏘有力,「魔教盛行,開始危害武林,舉凡奸婬擄掠,無惡不做,搞得生靈涂炭,百姓如陷水火之中,而且妻離子散,橫尸遍野……」

有這麼嚴重嗎?底下的群眾越听越覺得一頭霧水。

「四處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石大俠當然看不過去,一人挑戰整個魔教。」話一頓,她又突然問起底下的群眾︰「你們知道石大俠是如何打敗魔頭的嗎?」

有的人搖頭,有的人點頭後又沒信心地搖頭。

看到眾人的反應,她的心里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高興的是,自己懂得真不少;不高興的是,他們真不關心石大俠。

「話說,石大俠雖身懷絕技,但魔頭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戰得如火如荼、天昏地暗之際,全身浴滿鮮血的石大俠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倒不能倒,為著黎民蒼生,無論如何也要和這魔頭同歸于盡、玉石俱焚。天啊!這是多麼偉大的情操啊!」

錢多多講到激動處,全身輕顫,眼泛淚光,彷佛她曾身歷其境,親眼目睹整個經過。

錢多多處在自己所編織的感動中好一會兒,她帶著略有哽咽的聲音又道︰「天可憐見,石大俠憑著這最後的力氣和魔頭兩人互刺出最後一劍,魔頭刺入石大俠心口,前胸穿後背,幾乎喪命;石大俠刺中魔頭那一劍雖不深,卻是魔頭的罩門,魔頭因此武功全失,注定癱瘓一生。」

「既然癱瘓,這次為何又能出來作怪?」底下群眾有人發問。

「唉!石大俠當年的一念之仁,卻錯估了形式,那魔頭竟練了邪功,逼得石大俠只好重出江湖收拾惡孽。」

見錢多多說得差不多告一個段落,原先的演說者再拿出一張圓椅站在她的身旁,向底下群眾拱手道︰「相信各位都是受石大俠的義行感動,自願上華山一起對付魔教的,在下說的對不對?」

「對!」群眾群起回答,熱鬧滾滾。

「捍衛武林的和平,是大家的責任,對不對?」錢多多也加入呼喊。

「對?」一時間正氣充滿每個人的心胸,恨不得立刻殺上魔教鏟除魔孽。

「來!讓我們舉杯共同為這次武林盛事和大家的幫助,舉杯預祝成功。」站在椅子上的男子不知何時端起一杯酒,高舉呼應。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跟著男子高舉酒杯相應。

錢多多也學著端著酒杯,豪氣萬千地干完杯里的酒。

早已和練蝶衣停止爭斗的妙兒,一直在旁關心地看著錢多多;妙兒一看到小姐竟喝光酒,忙擠過人潮,想去扶她。

「小姐,你快下來!」妙兒拉著她的手,急喚著。

錢多多俯,醉眼迷蒙地凝視著妙兒良久道︰「你是……誰啊?」

慘了!小姐果然醉了,得趕快扶走小姐,否則,一向酒品不高的她準會出糗。

「我是妙兒,小姐,我扶你回房休息。」

錢多多拍掉妙兒的手道︰「休什麼息?酒逢知己干杯少,更何況有這麼多的知己,對不對?」她舉起酒杯向群眾喊話。

「對!」底下的群眾開始鼓噪起來。

江湖中人本多至情至性之人,黃湯下肚後,灑月兌豪放更見三分。

和錢多多同樣站在椅子上的男子,開始和她勾肩搭背。

「你真是我見過最……最了不起的女人,竟然和我一樣崇拜石大俠,了不起!兄弟叫什麼名字?」

看來,他也醉得離譜,竟然男女不分了。

「兄弟我叫錢多多,請多指教。」

妙兒拉著錢多多的袖口,急晃道︰「小姐,快下來!別鬧了!」

「你說你叫錢多多,她卻叫你小解,你到底叫什麼?」男子搖頭晃腦,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錢多多拍胸脯道︰「我保證我叫錢多多,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叫我小解?我不認識她。」

妙兒急得快哭了,「小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

「她為什麼一直要你回房?她是你的女人?」

「去!我才沒有女人,我只愛石大俠。」

「好!」男子拍著大腿表示贊揚,「我看,你干脆跟我回房,讓我們促膝長談,不醉不歸。」

錢多多欣然應允。

眼看著小姐真的要跟那男子離去,妙兒急得跳腳,大聲喊道︰「小姐,你千萬不能跟他去啊!」

錢多多踉蹌著腳步,和男子勾肩搭背地直往客房走去,完全不理會在一旁阻攔的妙兒,直到撞到一堵肉牆。

「小妹,你醉了!」她也太胡鬧了吧!

堵在面前的正是沈天富。

「喂!你是誰啊?敢擋住本大爺的路。」男子伸手欲推開沈天富,但他沉穩如山。

「放開她!我會原諒你是因為你喝醉酒的關系。」沈天富臉色鐵青,強壓住怒氣。

「搞什麼啊!」男子一拳揮向沈天富。

沈天富一下就閃過他的攻勢,隨即將男子摔得老遠。

錢多多不堪酒力的發作,失去男子的依勢,便將全身重量靠在妙兒身上,醉得不省人事。

可憐的妙兒,單薄的身子扶著酒醉的人,腰骨都打不直了。

「讓我來吧!妙兒姑娘。」他將錢多多打橫抱起。

望著那張睡得如嬰兒般純淨的臉,沈天富在心中深深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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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一直專注關外的生意,再加上刻意回避……只是,我從未想到天門教會淪落至此……」

「天門教這幾年真的是落魄連一些鼠輩都可以喊打的地步。」他一臉無奈,感嘆地說道。

「唉!是我害了大家。」

「這事不能怪爺。」

房間內有著短暫的沉默……

「小的希望爺能救救天門教。」

「哦?」沈天富的語氣有著些許訝異,「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和天門教沒有任何關系了。」

「小的知道,但只有爺能救天門教了,這也是小姐所希望的。」他希望他能為了小姐救救天門教。

「麗雅?她這幾年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老李,我真的不想再插手天門教的一切了。」他現在只是單純的生意人,不想再管江湖事。

「是小的奢望了,對爺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畢竟教主曾那樣傷害過你。」看來天門教注定沒得救了。

「過去的事別再提了。」

「是!爺。」

「明天我會上華山,事情辦完後就直接出華陰縣,不上這兒了。」他決定事情辦完後,盡快離開。

「是!爺。」

「你先下去吧!」

「是!」

一名男子出了房,輕輕關上門,他正是這間客棧的李掌櫃,他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心中做下了打算便快步離去。

第五章

「你看什麼,我今天的臉很奇怪嗎?」坐在梳妝台前的錢多多一直看到站在身替她梳發的妙兒,神色怪怪地直盯著她。

「小姐……你把昨天的事都忘記了?」

「昨天的事?昨天有什麼事?」

「啊!你真的忘記了!」

錢多多轉過身不悅地道︰「我忘記什麼?昨晚我不是和你們一起吃飯嗎?吃著、吃著不小心睡著了,不就是你扶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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