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歌(下) 第28頁

她為她們感到高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得出這樣的結果,而感到開心。

以前,她只知她們過得好,卻不知後續,她不敢和她們保持聯絡,也不要她們同她聯絡,怕將來惹事,連累了她們,誰知道……誰知道……

瞧她哭著笑著,他不舍的抬手拭去她的淚,心疼的說︰「因為你對人好,所以人就來還你哪。你當是我救了你嗎?救了你的,是你自己,你一心想死,可她們全都要你活,魏家少夫人听了我要她裝鬼,還得再吃一次假死的藥,入棺被埋,她想也沒想,二話不說就應了。」

白露感動得又落下淚來,跟著倏地又想起一件事。

「噢,天啊……少涵……你把她埋回去了!」經他一提,她方想到白日時,見他親手將那棺又埋回了墳里,方才精神恍惚,還不覺真,沒來得及想,這下一想起來,驚得她魂差點出竅,忙要下床穿衣,可他阻止了她,一把將她攬在懷中。

「放心,已經出來了,天一黑,人一走光,大梁他們就去將她挖出來了。」

瞧她如此擔心,他干脆將事情全說個明白︰「昨兒個夜里,大伙兒替她化了妝,給她先吃了假死的藥,讓她昏死後,再將她放到棺中,埋進墳里。然後待得開了棺,仵作驗尸時,給她喂了藥水,讓她醒來。等嚇得了魏家那小王八蛋,再吞了藏在戒指里的藥丸,防止人們再要靠近她,驗她是真死還假死。她還道,幸好她是處于假死狀態,不然光棺里那味道,燻也把她燻死了。」

「那很危險,那藥能教人停止氣息與心跳,可要是過了量,極易就一睡不醒。」她心微悸的告訴他。

「不會的。」他笑了,道︰「那藥,是宋應天調的量。」

「你連少爺也找了?」

「我打回島上的那次,就全和他說了。」蘇小魅一扯嘴角,笑了笑︰「我以為他定知道你將人送哪,誰知他是知道你做了什麼,卻全然不關心那些女人的下落,弄得我後來才又去找余大夫問。」

她心一緊,驀然領悟︰「你回來時,就已經想好了?」

「你這事,隨時會爆。」他深情的看著她,「我把墳里的尸都換了才來,就差魏家少夫人的,她往生不久,尚……」

他莞爾一笑,才道︰「新鮮,假的替不了。」

瞧著他的笑臉,她的心卻疼了。

難怪那日他回來時,這般倦、那麼累。

原來,他竟在那些時日,做了那麼多的事,跑了那麼多地方。

然後他回來守著她、縱容她。

這男人知她如此深,愛她那般濃。

我不會陷你于不義,我知你無法那樣活著。

她不曾說過她在想什麼,可他都知道,她不說,不能說,他就自己找出來。

他什麼都想了,什麼都做了,當她以為此生無望,只能來生來還他時,他卻用盡了辦法,只想著要讓她活。

他要她活得安心自在,無所畏懼,所以才布了這一局、演了這一場。

他這戲法,變得好險,很險。

每個人都要冒上了險,若被人發現,他甚至會被去官殺頭,可他仍是要做,就為了她,只為了她。

我不是回來查案的。

回島上來時,他這麼說過,他確實不是,他早在那時,就已全知道,就已布了這局棋,只為求和她在一起。

一顆心,深深的悸動著,為他。

她喉微哽,輕問︰「你要演這戲,為何不先同我說?」

「因為,欺敵得先欺己。我也不想的,可若我先同你說了,你的反應就會不同,不會那般驚恐,你若不是那反應,魏嚴就不會同意開棺,魏冷就不會蠢到跟去墳場。魏家少夫人同我說了那一夜的情況,提及魏冷後來曾替她擦粉遮傷,我賭魏嚴雖知兒子真打死了媳婦,卻不知他下手如此重。」

這是一出戲,是他巧手安排的一場局。

男人的心,隔著衣,在她掌下躍動,似要跳進她手里。

「如若我不信你,真要認罪,豈不壞了你一番心意?」她啞聲再輕問︰「若當時魏家父子執意要上前驗尸,或試著再看仔細些,你要怎辦?」

「說真的?」他歪著頭笑問。

「說真的。」她凝望著他的黑眸。

「我會帶你跑。」他以拇指撫過她的粉臉,掠過她的耳廓,然後大手往下,擱在她心口上,誠實的道︰「即便你會恨我,也要帶著你跑。跑到天涯,去到海角。然後花一輩子的時間,讓你來愛我。」

「若跑不了呢?」

「那就一起死。」

他笑著說,她卻知那不是玩笑。

眼前的男人,比誰都還要清楚這局棋只要一著下錯,就會全盤皆輸。他全想過了,想得通透,可他還是執意要做,同她一起死,和她一起活。

熱淚又再凝聚眼眶,滑落。

「噓……別哭……別哭啊……」他柔情萬千的吻去她的淚水,將她輕擁︰「你真像水做的,再哭下去,我都怕你哭沒有了,到時教我哪兒找去啊?」

這話,讓她哭著笑了出來,心又酸又甜。

「瞧,你笑著多好看。」

他噙著笑,逗著她說︰「當初,我就是被你這笑,迷了魂。想著你若要一輩子這樣對我笑,要我做牛做馬都甘願。」

她心再一揪,笑著也哭著的,揪著他的衣,攀著他的頸,吻上了他帶笑的唇。

這吻,感動有之,愛戀更多。

當懷中未著片縷的小女人,這般主動忘情的吻著他,一時間,他幾乎忍不住欲火,她在不覺中,跨坐上了他的腿,讓他捧握著她絲滑般的腰臀,吮吻著她的眉頭,他的在腿間顫動,堅硬如鐵,隔著他的衣褲陷入她濕潤熱燙的柔軟中。

這些日子,他忍了那麼久,若非他身上還穿著衣,他差點就這樣要了她。

是她背上未愈的傷,阻止了他。

他強迫自己停下來,將臉埋在她的頸窩,粗喘著。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可以感覺到。

「阿魅……」

她有些恍惚的攀著他,腰臀輕輕的移動了一下,用那輕軟的嗓子,喚著他的名。

「別動……」他再吸口氣,雙手握著她的腰,阻止她再動,粗嗄的道︰「你背上的傷還沒全好,會痛的……」

她輕喘一聲,小臉燙紅的道︰「可你……我們可以慢一點……緩一些……」

她知他忍了很久,每回他替她上藥,她總能在他眼里看見難忍的。

「不行。」他在她頸窩上輕笑,坦承︰「我忍太久了,慢不來,我定會弄傷你的。」她的背痂還未完全月兌落,若這時扯到,定會再流血,且會留疤,他不想她背上,一生都留著這回的疤。

他說得這般直接,教她俏臉更紅,雙耳更熱。

難怪他月兌光了她的衣,卻不月兌他自己的,想來就怕他自個兒忍不住。

「可你已經這樣……」她悄聲再道。

「你讓我……」他吸了口氣,顫顫說著︰「這般抱著就好。」

這樣,不就是折磨他自己?

「也許我該起來……」

白露說著便要起身,他卻握著她的腰臀,不讓她動。

「不要。」他粗嗄堅定的說︰「我喜歡你這樣坐在我身上。」

這話,教她羞得輕顫瑟縮了一下,她的戰栗,讓他申吟出聲。

「阿魅……」她只覺好氣又好笑︰「這樣……是行不通的……」

「可以。」他抱著她往後仰躺,讓她如以往那般,趴在他身上,撫著她的後腰說︰「你睡吧,快睡,睡著了就沒事了。」

這是他的體貼,他的溫柔,可那自欺欺人的話,實在好笑。

她趴在他身上,瞧著他緊閉的眼,不禁再問︰「你這樣真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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