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我?還是你以為你的臉是我炸傷的,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洪若寧怒極反笑,過去就要取他的面具。
「放肆。」司徒青大手一揮,將洪若寧推倒在地。
「東西真的不是我拿的。相信我。」
「相信你才有鬼。」司徒青眼神冰冷。
以前不在意,現在倒在意了。現在才在意他這張臉,不嫌晚嗎?
「別走、別走。你要相信我。」
洪若寧拉著他的衣袖,卻被無情的推開。
「司徒大哥,等等。我們還沒找到兵力部署圖耶。要不要搜她的身?」
「言喜你搜。我就不親自動手了。」
「是呀,下賤的娼妓怎配提督大人親自動手?」
「大人……」不對,洪姑娘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我說動手。」司徒青背過身,瞧也不再瞧洪若寧一眼。
他讓人搜她的身,而且還是個男人。洪若寧止住潰堤的淚水。他不再值得她為他掉淚。
「大人,沒有。什麼也沒找到。」
「言喜,找仔細點。」
這一次,言喜也顧不得什麼情面。
「大人,還是沒有。」
「我們走。至于你,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出府半步。」
司徒青一行人退去,洪若寧被人架住癱軟的身子,一路架回房間。
***
昏暗的日光下,洪若寧獨自躺在床上。夕陽透過窗欞,斜斜地射入。陰暗的斗室,恰如她灰暗的心情。
司徒青找不到部署圖並不罷休,仍然將她強留在提督府,將她軟禁在房里。現在,她才知道牆壁有多薄,薄得擋不住棒壁房間的歡愛聲。他是真的把她當娼妓看待。否則不會弄了批妓女,沒日沒夜的折磨她。強迫她听這些不知羞恥、不堪入耳的婬聲浪語。
「洪姑娘。」言喜穿過門口的壯漢,進房給她送吃的。
洪若寧呆默地看著前方,恍若未聞。
「洪姑娘。」
「噓,別吵,你一直吵我听不到。」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最後一次用他的無情斬斷自己的妄想,斬斷千不該萬不該的孽緣。如果她沒遇見他,那該有多好?
言喜搖了搖頭。大人這真是……
「言喜,你听見了嗎?」
「嗯。」他若沒听見豈不是聾子。
「知道這是什麼聲音嗎?」洪若寧悠悠地問。這語氣仿佛是談論不相干的人、事,知或不知都沒什麼大礙。
「洪姑娘……」
言喜看了眼她憔悴的容顏。這樣子哪像司徒青撈起的女孩?哪像是不畏懼凶惡,和大人侃侃而談、論事說理的丫頭?
「算了。不談他了。」
「對,不談大人。該用膳了。您多少得吃點,否則身體會撐不下去。」
「言喜……」
「嗯?不喜歡吃這個?我拿別的給您,您等等。」
「別忙。我吃不吃都無所謂了。」
「但身體……」
「言喜,可不可以告訴我那三個字的意思?」
「哪三個字?您要知道什麼,我就說什麼。先把飯吃了吧。吃完我一定說。就算是軍機我也一五一十地說。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洪若寧移下床,隨便吃了幾口,便不吃了。
「我吃不下。」
「不行,這樣太少了。光吃這樣我無法交差,對身體也不好。」
「倒掉吧。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我沒吃多少。再說,我是真的沒胃口。」
「我說吃完才說。如果您不想知道答案,您可以不吃。」
洪若寧食而無味地將飯菜塞入肚中。吃得痛苦,因為她是真的沒有胃口。
「您知道大人的事吧?」
「哪一件?哪一個大人?司徒青嗎?」洪若寧試著將他忘記。
「對,大人被炸傷臉的事。」
洪若寧微微點了個頭。
「左之賢左大人說,大人若要改運,就得留下第一個到提督府龍年生的女孩。您就是第一個到府里的龍年女孩。所以,我們必須留下您。‘生得好’就是這意思。如果您不是恰巧生在龍年,提督府絕不讓閑雜人等住進。」
言喜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不該進來。除了生在龍年,她沒有一點價值。這就是他留她下來的目的。充其量,她只不過是塊冑甲,專為主子擋刀槍。至于,冑甲若成為廢鐵,失去功能,也就沒有留下的意義。
「現在呢?他轉好運了嗎?」
「大人,現在是沒病沒痛,只不過……」
「沒病沒痛就行了。」
讓他平安,是她惟一能替他做的。她只能做到這樣。但能這樣她就滿足了,就無所牽掛了。剩下的路,自然有人陪他走。
「洪姑娘,您……」
「謝謝,我累了。請回吧。」
洪若寧將言喜送出門,理好自己的思緒。
這一切,該有了斷……
***
劉家的馬車終于來到提督府外。
「又來搞鬼的?」林紹宇冷冷的說。劉劭鏞覺得好玩的事,他通常不能苟同。
「喲,你這麼說可就傷人了。什麼叫做‘又’來搞鬼?我可是來救人的。」劉劭鏞輕搖折扇,一副大好人的模樣。但那一聲「喲」,可拉得老長,學足了楊媽的花痴樣。
「這事哪勞劉家少爺大費周章?要救人只要一句話。只要告訴司徒青東西不是洪家小姐拿的,剩下的事他自然會去查。要不,直接說出東西是誰拿的。根本不用浪費時間多跑一趟。」林紹宇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你又知道了。難道我就不能親自告訴他,順便和我的小妹子敘敘舊?少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月復。」
「我當然知道你會怎麼做。不做些傷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會是劉劭鏞。我倒要看看,你會做什麼義舉。」林紹宇率先下車,往提督府走去。
第十章
「大人,大人……」言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
言喜進來登時傻住了。司徒青懷里竟然偎著兩個渾身赤果的妓女,除了面具,司徒青也算是一絲不掛。
「大……」
「大什麼大?說下去。我可沒太多時間。」大手一伸,用力壓擠身旁女人碩大雪白的。
「喔,大人……您……」女人往司徒青身上偎得更近,不顧言喜就在當場,伸手搓弄他的陽挺。另一個女人嘴里不知發出什麼怪叫。大約是不滿沒有被「寵幸」。
「快說。你看到了,我忙得很。」
天呀,大人何時變成這樣……
「劉府的人來了,不知是否要帶走洪姑娘。」
听到劉府,司徒青眼色一暗。
「叫他們廳前候著,我隨後就到。」司徒青甩開黏在身上的女人,起身著衣。
「是,大人。」這種尷尬場面言喜哪敢再待。匆匆說就要走。
「言喜……」
「噯。大人,還有吩咐?」
「把隔壁的賤婢也帶著,我要在前廳見到她。」
賤婢?大人要趕走她了嗎?那大人豈不……豈不身陷危險?
「言喜,我說的話你听清楚了?」
「清楚,清楚。」
「听清楚了還不動身?」司徒青著衣完畢,先往廳里去。
***
廳上,就見劉劭鏞還是那副痞子樣,而林紹宇依然隨侍在側。
「提督大人,好久不見。你知道我來做什麼的吧?」
「知道。」
「您知道,但我還是要說清楚我的來意。我是來接回我未過門的妻子。她犯的錯應該償清了吧?我怎麼沒見到她人?現在她可以走了吧?」
「她還不能走?」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不能走?」
「她和竊取兵力部署圖的事有涉。」
「部署圖?不會吧?」劉劭鏞故作驚訝。「現在全城都在談部署圖的事,差點沒有人手一張呢。好像只要幾兩銀子就能換到一張。這事不知提督大人知不知道?公然在大街上販售軍機的罪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