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女 第3頁

「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打火機向下移近水面,呵呵的輕笑聲自那略顯單薄的小嘴逸出。「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一、二——」

「我去!」魚步雲急忙跳出浴白,也不管在一個女人面前赤身像不像話。媽的!這女人真的狠到這般地步。忘恩忘恩,忘恩負義,去他的!忘恩負義兼沒天良的惡女一個。

「很好,這才乖。」

達到目的的黎忘恩轉身準備走人,卻被魚步雲叫住。

「叫我去海洋館做什麼?」

「和你的同類一起表演。」

「表演?」魚步雲神情古怪地盯著黎忘恩的背影問道︰「海象、海豹還是海豚?」海洋館能端出台面表演的應該只有這幾種吧?

背對著他的黎忘恩,在關上門前給了他答案︰「殺人鯨。」

「殺、殺人鯨!」有沒有搞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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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下飛機,從機場坐計程車到下榻的飯店,戴墨鏡的男人就皺緊眉頭,鼻子一抽,「哈、哈、哈——啾!」一連串流利的日文從他口中冒出︰「哇拷!這是什麼空氣?又髒又臭,比我們老家的垃圾堆還不如!炳、哈——啾!」

由另一側下車的男人,同樣一嗅到台北的空氣就皺起眉頭,顯然很不滿意台北特有的污濁空氣,但風度比前者好些,並沒有抱怨什麼,似是非常了解空氣污濁是正常,干淨是反常這個道理。

走進飯店後,透過空調傳來淡淡優雅香精的氣息,才讓兩人的表情看起來好了一些。

兩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前往閣樓套房,才一進門,前一個男人已經受不了地踢掉悶腳的皮鞋,癱進柔軟舒服的床上。

「我看我坐下班飛機回日本好了,再多待幾天我一定會因為缺氧而死。」

「胡扯。」村上憐一收回遠眺的視線轉身,看見堂弟吐舌呼救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你纏著要來,長老也允了,事情還沒辦好就打退堂鼓,不怕被族人笑?」

「我保證長老若跟著來,一下飛機便會立刻掉頭回日本。」村上隆史翻身向堂哥扮鬼臉。「台灣的空氣堪稱一絕,絕命的絕。」

「這正是加強你適應力的機會,習慣台北的空氣後,無論到哪兒你都能適應。」

「就像在台灣開車一年沒出事,就有拿國際駕照的資格一樣?」

「可以這麼說。」村上憐一似笑非笑地,冷眼旁觀著這個紅鼻子堂弟。

「我的老祖宗,台灣人是吃什麼長大的,怎會這麼地無堅不摧?」

「是你不常出來,久了就會習慣。」

「我說你也別硬撐。」村上隆史丟了一盒棉紙給他。「兄弟就要有難同當,有水餃一起包,哪!」

村上憐一伸手抓住當面飛來的棉紙盒,又好氣又好笑地將之放在一旁。「我沒那麼嚴重。」

「是,是我這個堂弟身子太虛,污了村上家的臉。」

「沒人這麼說。」村上憐一皺眉。

「抱歉。」說錯話了。見苗頭不對的村上隆史吐舌道歉,機伶地轉移話題︰「你說我們能找回那東西嗎?」

「不能也得能,長老說東西在台灣就在台灣,不會有錯。」

「可是隔了這麼久才想要將東西找回來,不是為難人嗎?都好幾……」

「隆史!」村上憐一開口喝阻向來口沒遮攔的堂弟,扳起俊逸的臉龐,顯得正經十足的模樣,氣勢相當懾人。「該我們族里的東西就要找回來。」

「憐一,族里沒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有你這麼認真。」古板啊!伯伯是那麼開朗新潮的人,怎麼會有像日本武士一樣傳統的兒子?兩相比較下,流里流氣的他和伯伯還比較合,真是,遺傳基因是哪里出錯?

「是我們的東西就要找回來。」

「拜托!」真服了他。「那只不過是……」

「你找不找?」知道村上隆史再說下去又是一堆改變不了他來台意圖的廢話,怕吵的村上憐一立刻出聲打斷。

「找,怎麼不找?」都來台灣了,就算不找也要拿它當借口好好玩個痛快;他村上隆史才不想太快回到村上家族那個大火坑里去當一枝小小吧柴。

「那就多做事少說話。」村上憐一轉身面向居高臨下的窗戶,眺望灰蒙蒙的天空。

必于那個听過的故事,雖然只是故事,但先人並不是沒有找到過;再者,事出必有因,沒有什麼是平空就能捏造的,光憑這一點,就算是得在大海里撈針,他也要撈出來!

無關乎族人的看法,一切只是他追根究抵的個性使然。

第二章

三月天的台灣還是不冷不熱、溫度宜人的時節,此時坐在日漸時興的露天咖啡座消磨時光正是時候。

和熙的春陽像冬天的熱可可般暖和著人們的心,讓路人的臉上莫不掛著或深或淺的微笑,即便只是單純地走在路上,都會莫名地覺得幸福。

孟春時節,是極易讓人陶醉忘我的季節。

黎忘恩放下手中的榛果那提,朝對面正殷殷期盼地望著她的男人搖頭。

「拜托你,我的黎大小姐,雨朵絕對有成為知名模特兒的本錢,只要你點頭答應把她交給我,我一定會捧紅她,把她推向世界舞台。」

「她不需要世界舞台。」黎忘恩重復著已說了一百八十遍、自己都覺得煩的話。「只要你記得給我酬勞,沒忘記免費贊助一年份番茄汁的承諾就行。」

「別開玩笑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受人注目?更何況雨朵她簡直美麗得不可方物!我保證,在我的計劃下她會成為國際知名的模特兒。」

「然後再被你賣給出價最高的男人?」黎忘恩滿臉不屑的斜眼睨著煩人的雜志社主編,這年頭不務正業的人就是這麼多,才會讓社會愈來愈亂。「好好的主編不當,想做什麼經紀人的鬼夢,勸你咖啡多喝點,看會不會清醒些。」

「雨朵絕對有成為巨星的本錢。」

「我的底線是讓她做臨時模特兒跑跑龍套,如此而已,其他的一概拒絕。」

「她登上國際舞台對你也有好處啊!這經紀人我們可以合作,五五分賬,你不是缺錢缺得很凶嗎?我這個主意不錯吧。」

「不。」

說之以理失敗,沒關系,還有動之以情……

「雨朵是你的好朋友?」

「我沒當她是朋友看。」那是包袱,該死的遺產包袱。

「好吧,就算不是朋友,起碼也是同居人。」男人立刻見風轉舵。「身為同居人,你總得為她的將來打算,她這麼美又上鏡,有吸引人的獨特特質,讓她成為明星不只是為她好,對你也好,何樂而不為,是不是?」

「不。」黎忘恩堅定地拒絕。

說理也不行,動之以情也不通,這個女人頑固得像茅坑里的石頭!

男人氣得臉紅,肥短的食指直指著眼前這個無動于衷的女人,漲粗了脖子、青筋直冒地罵道︰「你、你是見不得雨朵好才拼命打壓她是不是?明知道雨朵沒你的應允,絕不可能自作主張,所以才故意不放人。你是嫉妒她的美,才不答應讓她成為專業模特兒的對不對?」

「隨你去狂犬亂吠,總之我不放人。」

「你!」不可理喻!

「慢著。」黎忘恩叫住離桌轉身欲走的雜志社主編。

呵,叫他回頭了吧,哼哼!

拿喬到最後還不是要點頭,他就想嘛,一貧如洗的黎忘恩怎麼可能跟錢過不去。

男人轉身,笑眯了一雙老鼠眼,雙手在胸前揉搓。「嘿嘿,你放心,我一定會用盡所有的人脈讓雨朵一舉成名。」

「你是笨蛋嗎?」只要是男人,好像就月兌離不了自大的沙豬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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