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是財迷(下) 第7頁

對于晁寂的出現,她實在不曉得要怎麼處理,也沒想過二老會這麼早就回來,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夫妻倆張大了嘴,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以為女兒的夫家這麼些年都沒找過來,是不是表示夫家那邊已經放棄尋她了,可沒想到人家突然間就找上了門。

蘊月光又向著晁寂介紹夫妻倆,「穆叔、穆嬸是我的救命恩人,承蒙他們不嫌棄,收我當了義女。」

晁寂肅然起身,朝著穆家夫妻一躬到底,「爹、娘,要不是兩位施加援手,恐怕我今日就見不著我的娘子和孩子了,你們的大恩大德,本王永志不忘!」

穆叔被晁寂的一聲爹喊懵了,趕緊跳開又連連揮手,「不敢不敢,這都是緣分!」

穆嬸雖然也有些雲里霧里,但是她知道要問,捅了捅閨女,悄悄壓低聲音,道︰「你們是夫妻?他說本王是什麼意思?」

蘊月光安撫的對著穆嬸道︰「他說霸州、微州、雍州都是他的封地,他就是玢王爺。」

聞言,穆家夫妻齊齊驚掉了下巴,接著咚地跪下,想給晁寂磕頭。

王爺是天上的人物,怎麼就落到他們這凡間來,還來到他們家,他們根本沒法想像。

「爹、娘,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晁寂見狀,急忙上前想扶起二老。

穆家夫妻哪敢讓王爺扶自己,忙不迭的起來,穆叔雙腿直打擺子,穆嫡卻是打心眼里歡喜,這男人是王爺,那麼書兒是他的王妃嗎?不會是妾吧?

哎呀,她這是高興到糊涂了,人家不說娘子和孩子嗎?那書兒肯定是人家的正頭娘子,不會錯的。

「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喜事一樁樁,我去做飯,咱們一起吃個團圓飯啊。」

蘊月光連忙阻止,「娘,您別忙,他馬上要走。」這明顯是下逐客令了。

晁寂卻裝作听不懂,笑道︰「娘子,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有大把的時間。」

唉喲,這王爺的嘴甜啊,她喜歡。穆嬸的臉幾乎要笑出朵花來。

穆嬸喜孜孜的就往廚房走,「我去給王爺準備晚飯。」

穆叔伸了伸手,卻沒拉住妻子,只能說道︰「你別瞎攪和!」

穆嬸不知道丈夫怎麼了,正想說點什麼,卻見晁寂禮貌又不失客氣的頷首,「不要太麻煩,簡單些就好。」

穆嬸整個胸腔都被女婿上門的大喜事給佔滿了,「不麻煩、不麻煩,你別嫌棄就行。」

她還偷捏了把蘊月光的手心,悄聲說︰「進來幫我打個下手,讓你爹和他談談。」

蘊月光一個勁的想撞他出去,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可那個厚臉皮的男人已經帶著得逞的笑容,在堂屋內坐定了。

她嘆了口氣,只能跟著穆嬸進廚房。

來到廚房,穆嬸看見灶頭擱著覓菜還有雞蛋,幸好她回來的時候買了條大魚和蛤蜊,還能加個菜,她很快生好了火,又往火膛里加了把柴,轉頭就要去後院抓雞,這是姑爺第一次在這里吃飯,可不能含糊了。

「娘,他不是說了,簡單就好。」讓穆嬸別忙了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要求她精簡就好。

「老一輩的人都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你們許久沒見,要先暖暖他的胃,晚上你再把他侍候好了,兩口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才是正理。」穆嬸完全沉浸在女兒女婿重逢的喜悅里。

娘,您怎麼就跑偏了呢?

「娘,您也知道我摔了腦子,以前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連他我都沒什麼記憶。」

穆嬸卻是道︰「你這孩子,兩人慢慢處著,感覺就會回來,兩個人如果真心相愛,就算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又有什麼關系,重要的是當下的日子,和往後長長歲月的相知相許。」

太深刻的道理穆嬸說不了,但是有一點她能確定,夫妻之間只有都把真心拿出來,那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見穆嬸拿了盆子就要出去,蘊月光便知道這些話都白說了,只能放棄隨她去了,在心理安慰道︰反正也就一頓飯而已。

第十四章  頭次感受父愛(1)

兩個女人在廚房里忙活,男人們就在堂屋說事,晁寂也交代了蘊月光墜崖的始末。

穆叔劈頭就問︰「你可知道書兒因為受傷忘記許多事?」

「我們談過,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但是這不重要,我們的日子還長得很,她忘了的我可以提醒她,提醒不了的,就創造更多美好的記憶覆蓋那些已經遺忘的,你說是不是?」

穆叔點頭,「我一直想不出來,如果書兒是一般百姓家的主母,不小心落水也許情有可原,可你說他是你的王妃,這身邊侍候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怎麼就讓她落水了?」

「都怪我,在外面樹立了政敵,累及妻兒。」

穆叔是個鄉下漢子,但他也知道政治的嚴峻,它能給你榮華富貴,也得負擔起沉重的代價,就像雙面刃一樣,尤其皇家人。

听到晁寂有個兒子,如今已經六歲,穆叔沉吟了。

「不瞞爹說,叡哥兒是我與側妃生的大兒子。」

也就是說,那是庶長子了。穆叔連連揮手,「王爺不要這麼稱呼草民,草民不敢當。」

男人三妻四妾,身為男人穆叔能體諒,雖然他從沒想過要娶一屋子的女人,然後把家給鬧翻,可眼前這個男人……他管不了,人家是王爺,如今他雖然掛了人家岳父的名,但他可不是親爹,而且就算是親爹也未必敢管到姑爺的身上去。

他又給晁寂倒了杯茶,一邊道︰「就一個側妃?這後院還算挺干淨的。」

皇帝都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了,一個皇子的後院小妾肯定也不少,只是書兒這孩子誰不好嫁,怎麼就嫁了個皇家人,這受的委屈還能少嗎?

晁寂自覺沒必要把自己的家事掀給穆叔看,一遲疑下也就把湯姨娘給略過了。

只是等這邊的事了,月兒帶著兩個孩子隨他回府,屆時她仍要面對趙蘭芝和湯姨娘,不過這回她會有他這堅定的後盾,他會一直和她站在一起的。

穆嬸的廚藝還算可以,很快做了個紅燒魚、一道咕喘肉、一個蛤蜊炒絲瓜、炒覓菜,又煮了鍋角豆肉絲粥和人蔘須枸杞香菇雞湯,還有兩小碟現成的咸菜,這幾樣菜有兩個小孫子愛吃的,譬如咕喏肉,有閨女該補的,譬如人蔘須枸杞香菇雞湯,很快就擺上桌了。

另外她也看到晁寂身邊帶著好幾個侍衛,也替他們和車夫都留了一份飯菜,端出去讓他們在外頭的院子吃。

擺桌的工夫,蘊月光已經去牛家把兩個小豆丁叫回來了,讓他們在外頭洗了手。

兩人一進來見晁寂還在,樂得咧著嘴,眼楮哪里也不看就盯著蘊月光瞧,好像在說娘,這人還留著,那確定是我爹了吧?

樂樂直接偎了過去,用他的小短手拉蘊月光的裙子,「娘……」

蘊月光一手環住一個,把他們帶到晁寂面前,十分的難以啟齒。

「叫爹。」晁寂看得出她的為難,但是他並不想給她退縮的機會。

沒想到兩個小家伙居然害羞了,一個鑽到她的身後,一個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晁寂,卻沒敢向前。

蘊月光簡直拿這不要臉的男人沒辦法了。

晁寂朗笑一聲,伸長了手,一邊抱著一個,把兄弟倆都抱到大腿上坐著,樂樂連掙扎也沒有,轉身就把晁寂的脖頸給環住了,害羞又難掩興奮。

大王畢竟是哥哥,他覺得自己應該要有哥哥的樣子,但是當晁寂把條帶上的藍田玉佩給了他,又把手上扳指給了樂樂,他模著那還帶有晁寂體溫的玉佩,一轉身撲進了晁寂的懷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所有人都被他的反應驚呆了。

樂樂一看哥哥哭,他也跟著抽抽噎噎起來,本來氣氛溫馨的飯桌上一下哭聲震天。

晁寂在兩個兒子的頭頂各親了一下,「乖,對不起,爹來晚了。」

別說孩子們淚眼朦朧,就連三個大人也都濕了眼眶,蘊月光的心情更是復雜得連她自己都說不了。

她去擰了兩條巾子,把孩子從晁寂的大腿上帶素,想給他們擦臉、擦手。

「我來吧。」晁寂卻接過她手里的帕子,笨拙的給兩個崽子抹了臉,擦了于。

蘊月光這時在一旁出聲道︰「手指要輕輕掰開,一根一根的擦,要不然細菌會吃進肚子去的。」

晁寂很是認同,把兩個孩子的手指一根根擦了。

穆氏夫妻看得目瞪口呆,高不可攀的王爺居然這麼體貼?還有,細菌是什麼?

他們不知道晁寂也沒听懂「細菌」是什麼,但是他腦筋快,知道這「細菌」肯定是不好的東西,所以連問也不問。

把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兒弄整齊了,一起坐上飯桌,蘊月光給添了粥,兩個娃玩了一整天,肚子早就餓了,大王一轉頭就把玉佩交給他娘,樂樂有樣學樣,也把玉扳指交了過去。

「你們……爹給的,就自己收著吧,剛剛有沒有謝過爹?」玉扳指是上好的和田玉,價值千兩起跳,藍田玉佩也價值萬兩,出手還真闊綽。

「謝謝爹!」兩個娃齊聲。

晁寂不由得心里贊了聲,月兒把這兩個孩子教得很好,不說知書達禮,禮貌卻是夠的。

開始用飯後,晁寂的心神被蘊月光給孩子挾雞腿、挾肉菜的畫面吸引。

蘊月光看他淨看著兩個孩子吃飯也不動筷子,本來不想理他,可架不住穆嬸一直朝她使眼色,無奈之下便給他盛了一碗雞湯。

「這雞是自家養的,方才娘現殺的,肉又鮮又女敕。」

晁寂點點頭,「這是什麼魚?」

蘊月光給自己盛了碗粥,一勺一勺慢慢吃著,「黃頭魚,刺少肉多,你嘗嘗。」

介紹完,晁寂仍沒有動筷的意思,大王倒是乖覺,把自己碗里的魚肉眼巴巴挾到他爹的碗里,「爹吃。」

樂樂也有樣學樣,把自己的咕磋肉給了晁寂。

晁寂將碗里的兩塊肉都吃了,又看了眼蘊月光弱不禁風的身子,道︰「別只喝粥,吃點菜。」替她挾了一塊黃魚的月復肉,接著用湯匙舀了一大匙的蛤蜊,把肉剔出來放在小碗里,然後遞到她面前。

大王、樂樂兩兄弟和穆叔夫妻,看著身為王爺的人給他閨女挾菜,還挾得那麼自然,好像骨子里已經做過好幾百遍,都笑了。

一頓其樂融融的晚飯結束,穆嬸帶著蘊月光收拾碗筷,晁寂原本想說這碗我來洗吧,這個家一個下人也沒有,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娘子,身子又弱,哪能讓她去干這些家務活?

老實說蘊月光還真不反對晁寂幫忙做點家務,要是他敢開口,她也不會阻止他去洗碗,只是兩個老人家在,她不想去挑戰這樣的權威。

忽然間,她想起一件事,她見過他旁邊的護衛,其中一人就是來跟她討水的人,那時不是說他們只是路過古橋鎮嗎?

「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透,王爺不是急著趕路?還是早點啟程吧。」

她一說完,屋里大大小小都垮下了臉。

見狀,蘊月光都快要抓狂了,合著她還成了壞人?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連夜趕路也看不著路,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麼辦?」一頓飯的時間,穆嬸整顆心就偏到晁寂的身上去了。

「我帶孩子去散步,消消食。」晁寂打了圓場,美其名和孩子培養感情。

他此舉,得到壓倒性的票數。

能和親爹一同散步是大王和樂樂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兩人天真爛漫的和晁寂說著和鄰家玩伴的樂事,嘰嘰喳喳的,快樂得像兩只小麻雀,就連非必要不說話的樂樂也有問有答,滿臉都是粲笑,只是一提到他們的娘,臉上就浮現不符合他們年紀的愁容。

已經從鎮上回來的有膽、有謀遠遠跟著。

「爹在鎮上訂了兩間房,今晚你們和你娘一起跟爹過去嗎?」

「爹不和我們一起睡嗎?」

晁寂看著那兩張認真的小臉,「你們想和爹一起睡?」

「想和爹娘一起睡。」大王又代替弟弟回答了,然後四只亮晶晶堪比天上星子,烏溜溜的眼珠子就定定的看住了他。

晁寂知道自己暫時說服不了蘊月光,如果能從孩子這里迂回突破,也算戰術的一種。他高興的把樂樂扛在肩膀上,一只手仍牽著大王。

樂樂歡呼一聲,抱住晁寂的頭,朝著大王笑,「哥,天上的星星和我離得好近哦。」

大王的眼底有艷羨,但什麼都沒說,只是朝著弟弟點點頭分享他的快樂。

晁寂看在眼里,回程的時候,他把樂樂放下來,也一把將大王放在肩膀上,扛著他走到家里。

大王興奮得臉都紅了,這是爹,這是有爹的感覺嗎?

回到家,兩個娃兒就迫不及待地把爹爹給他們兄弟舉高高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蘊月光听了,又替孩子高興又是心酸,把孩子扛在肩上,這種事還真是只有男人能做的,以後騎馬、練習劍術這樣的事情也只能由著當爹的來。

她真的沒有辦法如自己想像中的那樣,一肩承擔起孩子完整的教育。

只是蘊月光一听說晁寂要住下來,臉差點沒黑給他看,「哪來多余的地方給你睡?」

穆嫡覺得閨女這麼說太見外了,立刻道︰「不礙事,我去擦炕,順便到你牛嬸家去借兩床被子。」他們家西邊還有一間空房,收拾收拾剛好可以用來當客房,只是一個堂堂王爺住在那只有一個窗的房間會不會太寒磣了?」

想到這,她又問︰「外頭那幾位爺怎麼辦?」

「不礙事,我讓他們在鎮上訂了房。」晁寂不在意。

穆叔很快去牛家借了兩床被子回來,蘊月光上前要抱被子,晁寂卻向前將兩套稱不上新的被子一並抱起。

「王爺使不得!」有膽、有謀加上穆叔都喊。

「要放哪里?」做這些小事晁寂沒半點心里障礙。

穆叔有些不知所措,這位爺也就閨女敢指使他干活,可這樣好嗎?他和妻子的感情不壞,可家里頭的事情大多還是女人家在發落,這位王爺倒是什麼都想插手,連他一個大男人都想感嘆,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閨女前世修來的福氣。

倒是蘊月光對上兒子亮晶晶的眼眸,一盆冷水怎麼都澆不下去,無奈的順手一指,「西屋。」

可繼而一想,她好像指使得太順手了,在這里,晁寂好歹是個王爺,當著眾人的面是得給他做點面子的。

她才想開口說我來吧,晁寂已經抱起被褥,蘊月光只能順著他的勢下階梯,道︰「跟我來。」

可他看了西屋一眼,就一言不發的往最大的那間房走,那是蘊月光母子的房間。

「一家人睡一起吧。」這可是孩子們的願望。

蘊月光已經不會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只想把晁寂這男人鞭數十驅之別院。

她磨著牙,「太擠了,王爺千金之軀,也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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