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姑娘說笑了。」冷焰心中立刻有了警戒,自己的底細竟被一個青樓女子模得如此透徹。「我不過撿個現成的便宜,有何功勞可言。」
唐如意掩嘴嘲弄,舉手投足間淨是撩人的媚態。「過分的謙虛便是虛偽,你說是不?」
好利的嘴!
「那麼姑娘又為何願意與虛偽之人共處一室?」
他禮尚往來的將問題丟回去。
「身為青樓女子過的不就是生張熟魏的日子,只要有錢便是大爺,心中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接客做生意。」
冷焰的妒意哽在喉中、充塞胸懷,口氣中有些不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如此。
「你可以另尋他途。」言語中有著勸解。
「敢問公子,如意能做何事?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女人為了錢而努力,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如意姑娘需要錢?」冷焰犀利地將她審視一遍,「不像!」
唐如意耐人尋味的一笑,「哪兒不像?」
喜鵲忙著送上小酒、小菜。暫時打斷兩人間的對話,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望著喜鵲忙碌的身影,冷焰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厭惡。他不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但今晚先是一個如意姑娘讓他側目,後又是一個丫頭讓他注意,他對自己失望透了。
喜鵲也瞧見了冷焰的疑惑,「冷公子,我家小姐雖然秀色可餐,卻比不上真實的酒飯來得滿足,你可別看我家小姐看傻了才是。」
「喜鵲,別亂嚼舌根,快去做你的事。」唐如意臉一紅,神色間藏著薄怒。
這份神情讓冷焰的心中又是一動,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唐門之女,她的丫環好像也叫喜鵲來著,難道兩人之間有所關聯?回去可要再調查清楚,唐門之女是否也叫如意。
喜鵲別具深意的又瞄了冷焰一眼,便依言退了下去。
唐如意若有所思的瞅著冷焰,依舊冷冰冰地暢言。
「來到了紅繡樓,就別自命清高。」唐如意有所指,兩人間的氣氛波濤洶涌卻心知肚明。
冷焰要是會輕易被她的言語所激,焉能帶領冷家堡成為兩湖間的一大幫派。他扯扯嘴角,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喝了一杯水酒了事。
「清香的玫瑰露?可見如意姑娘的巧思。」冷焰不知是褒獎亦或揶揄,「看來,也有人喜歡清高嘛!」
紅唇一咬、眉頭一擰,唐如意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她雖是紅繡樓的花魁,但實際上她賣藝不賣身,有哪一個男人不將她視為高高在上的女皇,散盡金銀珠寶只為討她的歡心;然而今天卻淨受一個行走江湖的男人嘲諷,而這男人還是跟她拜過堂的夫婿!沒想起她是誰已教她失望至極,現在又遭此侮辱,她怎咽得下這口氣。
就在冷焰欲飲第二杯時,唐如意有著艷紅指甲的柔荑越過滿是酒菜的桌面,一舉想要奪下冷焰的酒杯,去勢又急又猛,看樣子兩人間必有激烈的爭奪。
原以為必居于劣勢的冷焰竟快一步將酒飲盡,不僅躲過唐如意的挑釁攻擊,更加把勁將座位連人往後一挪,與她之間有了距離。
可惡的是,冷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他打開扇子,翩翩好風采的面對她,手指一彈,將酒杯送回了桌面,這讓她氣得七竅生煙。
冷焰的心中這時也起了巨大變化,他的不好情緒完全一掃而空,這個如意姑娘讓他恢復了以往的沉穩及風趣。
呃,他該不會對如意姑娘有意思吧?
可惜對面的佳人並不讓冷焰多想,唐如意氣得橫眉豎目,無預警地飛身至冷焰面前接連出招,她看不慣冷焰一副輕松的模樣,簡直就是痞子一個。
這下可好玩了!
冷焰一個閃身,漂亮地躲過她瘋狂的攻擊,場面看起來失控卻都在冷焰的掌握之中。
身為君藥師首席弟子的他,完全恢復往日的風采與自信,兀自逗弄著滿場飛的怒發紅顏。
一個跑、一個追,冷焰還不時停下腳步等著她的下一步,狂妄自大的態度教她差點吐血。直到後來她氣紅了眼,不顧形象地出狠招,不斷的追趕冷焰。
冷焰使出移形換影,輕松地說︰「如意姑娘,每個當紅的花魁都如你這樣的高上高下嗎?」
「你……」唐如意現下唯一可想的就是撕爛那張調笑的嘴。
偏偏冷焰就愛看她怒火沸騰的模樣,看她抿著小嘴、氣得說不出話來的俏臉,讓他憶起了多年前擂台招親的唐門之女。
「唉!生得沉魚落雁的好模樣,卻枉費這般的好歌喉;性子實在太急了,稱不上是女人中的女人。」
呼地又揮過一拳。
「原來你一向如此相待客人,真是別開生面。」
又掃過一腿。
冷焰只想逗弄著她玩,並不是真的存心輕薄,所以他用了摺扇扣住如意縴細小巧的玉足,頻頻稱贊。
「嘖嘖,不像是習武的腳,如意姑娘,你有一雙動人心弦的玉足呀!」
唐如意一頓,血液直往腦門沖,紅通通的臉像是要滴出血來。她使勁一掙,又出招打散冷焰的綺想。
可惡呀!看家下毒本領不能使出來,以致被眼前的男人欺得團團轉,這根本不是她的原意啊!
「呸!有種就好好的跟我打場架,別躲來躲去的跟個縮頭烏龜一樣。」她開始喘氣了。
「呵呵,有何不可!」
才見他眉尖一挑,他如雪的白影幾個轉折下已欺到她面前,讓她手足無措、氣息滯礙,整個過程有如慢動作般的清晰呈現。
唐如意沒想到冷焰這幾年來的功力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現下她要躲也已來不及。
欺身而至的冷焰只是制住如意的雙手,並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抱著她的腰俯看她憤怒的麗顏。
當兩個人的目光相遇時,彼此都為對方震撼。冷焰放柔了自己的眸光,望進她如黑夜星空的瞳眸深處,想去窺探她深摯的情感。
唐如意在他的眼光中看到了憂郁,她懷疑那並不是為想念自己而起的,不然他為何不曾尋找過自己?又為何想不起自己?
或許是兩人距離近了,也或許是氣氛使然,冷焰降低下他的頭,他的唇輕撫過她羽毛般的柔軟雙唇。唐如意屏住自己的呼吸,她想品嘗他陽剛孤傲的唇舌,她不要短暫有如蜻蜓點水的吻,她的眼變得更黑、更亮,鼓勵冷焰大膽的動作。
她的心期待這一次的深吻。
冷焰意猶未盡,像貪吃的小男孩般,將她的紅唇整個吞沒,他想深探那甜美的滋味,他要她的唇是屬于自己的。
天呀!他開始嫉妒那些曾吻過這兩片紅唇的男人。
他的動作不再輕柔,如狂風般地橫掃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耳,滑過她雪白無瑕的頸項,留戀的吮咬,最後再次回到了唇間,享受那唇齒之間的芳香,享受兩舌間甜蜜的糾纏。
血液不能控制的往下集中,冷焰痛苦的悶哼,緊緊擁住她柔軟的身軀,讓她感受自己的熱情,他的手難以自制地撫上她渾圓挺立的雙峰。
他需要她!
唐如意全身燥熱,口中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吟,雙手攀上了他的頸,她要尋找遺失的記憶。
周遭杯盤狼藉,碎片斷木就任它們躺在那兒,還有什麼事會比兩人間的濃情蜜意還來得重要。
好事總是多磨,又一陣杯盤碎裂聲驚醒沉醉的兩人,這才有些不自然的分開。
「這這這……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瞧著滿地如浩劫般的慘況,再目睹兩人間親密的一幕,喜鵲不免有些氣急敗壞。「你還糊里糊涂與他親……近……」
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說起較隱私的話總是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