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她的問題,猥瑣男子卻一概不予理會,只以一副懶洋洋的神情坐到離她最遠的椅子上,假裝閉目養神。
見對方完全不理會,向織月斜睨了他一眼後跳下了床,故意以一副輕蔑的語氣道︰「喂!你這個『手下敗將』在我面前有什麼好跩的?」她特別強調「手下敗將」四個字。
丙然,她這招激將法立刻收效,那猥瑣男子一听到「手下敗將」四個字,立刻像裝了彈簧般的彈了起來。
「上次是我太輕敵了,怎麼能算?」他的臉孔因過度激動而漲紅,可見「手下敗將」四個字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不過,也難怪他的反應如此之大——想他堂堂六尺之軀,竟然敗在一個「未成年少女」的手中,這是何等大的打擊!
雖然這件事幫里兄弟沒有人知道,但,這屈辱就像他喉頭的一根刺,讓他既咽不下也吐不出來。
本以為只要他不說,這件事沒人會知道,但如今卻赤果果地被拿出來恥笑,他孫德如何能忍?
「喔——那要怎麼樣才算數?」雖然心中在偷笑,但向織月卻還是裝作一臉不屑地睨著對方,再刺激道︰「男子漢大丈夫,輸就輸,干嘛不敢承認?」
她刺激的話語讓孫德的臉漲得更紅。「我說過,上次是我不小心……」
「是嗎?」她不信地瞄了對方一眼。「那這樣好了,我也不想讓別人說我佔人便宜,再比一次怎樣?如果我輸了,我就當作那天的事沒發生;但是……如果你輸了,就要回答我的問題。」她挑釁地望著他。「怎麼樣?敢不敢比?」
她挑釁的目光只讓孫德猶豫了幾秒。
「要怎麼比?」雖然,泄露幫密在「虎眼幫」可是大罪,但在雪恥的前提下,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很簡單——」她立刻接口。「誰先趴在地上誰就先認輸,如何?」
孫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嘿嘿地陰笑幾聲,「我可不想佔你的便宜……」以身高塊頭來看,這種比法——她必輸無疑。
「誰佔誰便宜要比過才知道。放馬過來吧!」她退後了幾步,暗中紮好了馬步。
「小妞,要記住你的承——」諾字才出,孫德便發動攻勢沖了出去。
原本他是想以快取勝,以速度帶起的沖力將向織月撂倒。誰知,他卻撲了空,向織月身上好像綁了噴射器一般,一下子便閃到了一邊。
而見第一下沒打著,孫德立刻又沖了過來,想給予她致命的第二下攻擊。
但這次,向織月顯然已有了準備,早就放低身形等在那兒,他一沖過來,她輕巧地一閃一抓,以一招借力使力的手法,將對方以一記過肩摔重重地摔了出去。
可憐的孫德還來不及申吟出聲,房門便被人用力推開——
「阿德,怎麼回事?」听到聲響,夏惟立刻沖了進來。在見到四腳朝天的孫德後,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門一推開,向織月也立即回過頭,她的目光先掃過夏惟,再掃過他身後的莫微塵,突然,她的神情轉為訝異。
「耶,你——」顧不得地上的孫德,她迅速地轉過身,指著莫微塵。
她當然記得他就是那天那位「不甘心」的「苦主」,也就是那個讓小嵐流了好幾天口水的超級大帥哥。
莫微塵臉上的驚愕更甚於對方。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會是近日困擾著他無數個夜晚的那個女孩,剎那間,他僵立在當地……
這兩人顯然熟識的反應,令夏惟有些困惑。
「莫大哥,你——」莫微塵那不尋常的反應,令他起疑。
夏惟的那一聲叫喚,令莫微塵彷佛遭到重擊般震了一下。
「我——沒事!」雖倉促地收回目光,但眼角那來不及收回的情緒,卻明顯讓的人察覺到他此時內心的激動。
如此拙劣的掩飾更讓夏惟知道事情並不尋常,但當下他並沒有追問,只奇怪地看了莫微塵一眼後,隨即走到孫德身旁,拉了他一把。
「阿德,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事,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孫德雖痛得金星直冒,卻不敢喊痛。他不敢與夏惟的目光接觸,只是狼狽地退到一旁,退出房門。
孫德的反應更讓夏惟懷疑,他皺起了眉頭,走到向織月身前道︰「向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啊!我們只是打了個賭——」她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問題之後,這才想到對方對自己的稱謂。「你們怎麼知道我姓向?」她納悶地看了看夏惟,又轉頭看了看莫微塵。
此時,莫微塵已完全從震懾中恢復,從他的眼神中已找不到曾經波動過的痕跡。在向織月納悶的眼神望向他之際,他立即平靜地開了口。
「向小姐,對不起,所有的一切純粹是誤會一場,希望你不要見怪。」
但,這句平靜的話語卻讓夏惟的眉頭皺得更深。
向織月愣了一下,一會兒,才想起要生氣,她帶著怒氣地質問︰「你們調查過我?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沉默的氣氛頓時蔓延在四周,沒有人理會她的問題。
見無人回答她的問題,她來到莫微塵面前,更加氣憤地道︰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只是一個單純的不得了的學生而已,那我應該可以走了吧?」她作勢欲走。
不料,莫微塵卻左移一步攔下她,「很抱歉,雖是誤會,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必須在這里待上一陣子。」
一陣子……
「為什麼?」她立即抗議道。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莫微塵答道。「總之,委屈你在這里住幾天。」他盯著她,眼中燃起一簇跳動的火焰,但,他卻在火苗竄起前匆匆移開目光。「相信我,留下你是為你好。失陪了!」說完,他快速地轉身走出去。
他的舉動讓夏惟心中的疑惑更深,略為猶豫之後,他也跟著走了出去。
「喂——喂——」
向織月也想追上去,但門卻更快地在她的面前重重地關上。
***
夕陽余暉透過了百葉窗,一層層地照射在莫微塵那張輪廓深刻的臉上。
他定定地站在窗前,凝視著遠方,原本深邃冷靜的眼眸此時浮上一股淡淡的迷惘。
一旁的夏惟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沒有出聲打擾他。
一陣涼風吹過,拂起了他落在前額的發絲,最後,也帶來了一聲低嘆。
「我知道你心中有滿月復的疑問,我會滿足你的好奇,但……不是現在。」莫微塵低沉的嗓音自窗前飄了過來。
與她再次的相遇,讓他心中涌起一種熟悉的悸動,他的心頓時亂成一團。
「不要緊,只要你任何時刻想說,我隨時能當一個最佳听眾。」夏惟了解地笑笑。
莫微塵轉過身,給了他感激的一眼;夏惟立即支起原本倚在牆上的身子,朝他走來,對著他搖了搖頭。
這一來一往,雖無任何言語,但一個簡單的肢體語言,便已將兩人對彼此的關懷表露無遺,猶勝過露骨的千言萬語。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夏惟自然地將話題移開。
莫微塵沒有直接回答,他又轉過身,迎視著那絕艷的夕陽余暉。只不過這一次,眼神中已看不到剛剛的迷惘,轉眼問又回復到昔日那運籌帷幄、決算千里的冷靜眼眸。
「等。」他只講了一個字。
「等?」夏惟眨了眨眼。
「沒錯。」他鏗鏘有力地道。「如果對方的目的不只是勒索這麼簡單,那麼我們可以肯定,日子絕對不會太平靜。」
聞言,夏惟皺下了眉頭,一會兒後提出了質疑,「難道我們只能被動地等待對方的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