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沒尺度 第10頁

伢回過神來,機敏地對侍人們使了個眼色,迅速退出殿外,到大門口處守著。

在冒著蒸騰熱氣的乳白色暖泉湯中,一個高大身影將一個嬌小身形輕輕放在池畔的矮榻上,他單膝跪在她身側,溫柔地替她解開了那整團的錦被,只見瘦得突出的小巧鎖骨在舊衣前襟中怯生生地露了出來,他心下一緊,不知怎的喉頭有些酸澀堵噎起來。

她本就太過清瘦,現下更像是蒼白細瘦得仿佛一觸即碎,他怎麼也想不出她今日在大街上,如何有那等豪壯的氣勢能縱馬狂奔、拼出重圍?

「獨孤旦,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小娘子?」他喃喃低問。「孤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這樣——」

斑壑頓住了,這一剎完全找不到任何足以貼切形容她的詞匯。

一個小小女子,骨子里竟能有不輸豪士、非死即生的決絕,真不知該說她是愚勇還是倔強?

他眼神復雜地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甩去這股莫名的驚悸、憤怒,卻又不自禁震動、激賞的感覺。

昏睡中的獨孤旦瑟瑟發抖了起來,縱然在熱氣氤氳的湯池內,可她畢竟體虛氣弱,前襟又被粗心的高壑拉了個大開,如何能不冷?

「咳。」他這才醒覺過來自己竟然把人家剝了一半就晾著不放,剛毅臉龐難得紅了,喉嚨陣陣發干,清了清喉嚨才近似自辯地自言自語道︰「天這麼冷,也不知是剝了衣衫入池好還是穿著衣衫入池好?可穿衣下水怎能洗得干淨?她身上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傷口,若沒清洗妥當,萬一疏漏了豈不糟糕?!」

斑壑內心交戰許久,最終仍是男人的獸性……呃,率性壓過了禮儀為先的理性,毅然決然地把矮榻上的小人兒剝了個精光,赤果雪白得像初生的小雞蛋子,女敕生生地坦露在煙裊裊的湯池畔。

他一顆心急跳如戰鼓狂擂,不敢大剌剌地直視人家小娘子的嬌果玉體,側過臉硬著頭皮將她打橫抱起,大手在接觸到掌下那滑女敕如凝脂的肌膚時不由一僵。

小小的,女敕女敕的,滑不溜手的,仿佛稍稍大力一些就能把她給捏碎揉化了似的,偏又酥軟得令人心都麻顫了起來。

向來威猛驃悍的高壑在這一瞬突然有點膝蓋發軟的感覺,深深吸口氣硬是扛住了,陽剛味十足的臉龐繃得老緊,濃眉緊皺表情嚴肅,抱著懷里的軟玉溫香不敢再多耽擱地踏入湯池。

慌亂間,他也顧不得自己一身龍袍未解,就這樣泡進了溫暖的湯泉中,一手將她攬靠得自己更緊,別一手抓起池畔的香胰子,在她身上胡亂地上下抹了通,甚至不敢過多停留,仔細品嘗那絲滑得教他口干舌燥的……山巒起伏,小丘密林,柳腰細肢,渾圓俏臀……

也不知幾時,那僵硬的大手放緩了下來,自速虎速決轉為溫柔憐惜,香胰子生起的芬芳乳香細沫在暖湯中沁蕩開來,懷里小人兒那雪般的肌膚在泉水的濯洗下,越發如玉般溫潤瑩白。

他的眼神也幽暗深邃了起來,渾然未覺摟抱著她的鐵臂束得更緊,將她更往胸口偎靠著,好似稍稍松開些,小人兒就會像蜜般在水里化了去。

斑壑因長年練武的大掌布滿厚繭,掏水淋在她身上清洗著,時不時因著掌下縴瘦卻嬌軟膚觸撩撥勾惹得胸肌一繃一緊,渾身肌肉緊繃如鋼似鐵。

真要命,這實是世上最磨人的折騰!

漸漸的,他向來平穩的氣息亂了,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洗到哪兒了。

……

轟地一聲!早歷人事的高壑腦中一炸,鼻間傾刻間涓涓熱流滑下!

而此刻遠在殿門口保持著好內侍完美安全距離的伢正笑咪咪地教育著侍人們,如何在後宮中擁有好眼色的秘訣,忽然听見一陣沉重急促腳步聲響起,伢得意愉快的笑容還僵在臉上,就見自家主公高大身軀疾奔而出,大袖掩著挺鼻下方。

「主公?」伢瞪大了眼。

「咳,好生伺候她,孤,嗯,回寢殿更衣!」高壑悶哼了聲,話說完就如一陣大風狂卷般地走了。

「諾,諾……唉?」伢應完聲才發覺不對,一頭霧水地看了看內殿,再看了看主公疾步遠去的方向。

他怎不知,主公幾時有第二個寢殿了?

第4章(2)

獨孤旦足足昏睡到第二日的黃昏時分才醒來。

醒來的那一剎,她還有夢里不知身是客的迷茫恍惚感,不知道自己現在仍舊在侯府那個水深火熱的噩夢里,還是依然身陷為奴為隸苦不堪言的馬坊中?

但任憑她怎麼樣,都沒想到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時,看到的竟會是一張做夢也沒想過會再見到的熟悉臉龐——

嚇!

尤其那張臉沉黑難看得像鍋底,帶著濃濃的不悅和……擔憂?

她傻望著他,愣愣地看著他又迅速變臉,鐵青的臉色瞬間明亮了起來,燦爛若朝陽普照大地!

「你可算醒了。」高壑吁出了憋在胸口悶得生疼的那口氣,濃眉斜飛,神情間有說不出的歡快,卻在下一刻僵了僵,一臉嚴肅的板正了高大身軀,身形如銀標槍般昂然挺坐,淡淡道︰「嗯,終于醒了,還以為你要睡到天長地久去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實在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你說呢?」他傲然道,不忘冷睨了她一眼。

她遲疑地眨了眨眼,昏厥前的記憶逐漸回轉過來,猶帶幾分病容的小臉微微紅了。「是……你救了我?」

「既然醒了,便把這盞燕窩喝了吧。」他眼神溫和了些許,將一旁用小金盞溫著的燕窩取了過來,遞到她跟前。

他深邃眸子亮得令人心悸,看得獨孤旦心亂如麻,眼神不由閃爍了下,悄悄朝後縮去。

她沒忘記,這男人日前還大咧咧地說要納她為妾……雖說承蒙他救了自己一命,可還恩情可不能把自個兒的終身和清白全搭了上去。

「我、我不餓。」她回避地偏過頭去,沒見到他眸中閃過的一絲黯然。「對了,那……虎子呢?你可見到虎子了?你也救了他嗎?」

一張口就問旁的男人是怎麼回事兒?

就那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表,值得她這麼惦念相問嗎?

「不知道。」他胸口一窒,英毅臉龐倏地拉了下來,陰郁地哼了聲。「救你一個已是費力,旁的沒工夫注意。」

「什麼?那虎子被抓回去了嗎?」她大驚失色,想也不想就要沖出去救人。高壑心一緊,連忙扶住她單薄的身子,又氣又急的斥道︰「孤說他被抓了嗎?你也不看看自己一身的傷,身了都給掏空了,不說救人,就你這氣力撐得到走出宮嗎?」

她僵住,抖嗦著嘴唇,吶吶地望著他,結巴開口︰「你、你說什麼?你剛剛說——說——」

甭?出宮?唯有帝王方可稱孤道寡。

獨孤旦這才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座典雅大氣的宮殿之中,盤龍金籠鼎飄散出沉穩厚重的香氣,十尺高的朱紅珊瑚樹豪奢的做燈柱,面前高大偉岸的男人身著玄色繡金龍袍,烏黑長發雖未梳髻戴上旒冕冠,卻是以一柄看起來就價值連城的羊脂玉簪綰起。

這樣的一身氣派,這樣淵淳岳峙的帝王之威豪不掩飾地撲面而來,她的呼吸一滯,臉色一點點地慘白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細若蚊蠅,脆弱得令他心疼。

他的眼神柔和,仿佛害怕驚著了她地低聲道︰「孤是北齊高壑。你別怕,孤不會傷害你的。」

她腦中一片空白。

「阿旦?小阿旦?」他有些不安又略感好笑地模了模她的頭,試探地問︰「你——莫不是這樣就給嚇傻了吧?孤的印象中,你可不像那等膽小如鼠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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