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著下巴,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挺直脊干,連喝三大杯的豪邁姿態。
「說!」第三次放下空杯時,她打了個酒嗝,大腦開始呈暈眩現象。
恍然間,不意瞥到那張柔軟大床,似在召喚她。「等一下,介不介意我躺在床上听故事?」
她的提議很誘人,然此時此刻,樊帷霸對她反而心無邪念。
「我最喜歡躺在床上听故事了,小時候,我老媽常常會講床邊故事給我和妹妹們听。」
躺在柔軟的床上,她漾起滿足的笑容,尤其三杯黃湯下肚,胃暖暖的,讓她快闔上眼,「不過,我的時間有限,我只躺一下而已,真的!」
殘存的清醒,讓她沒忘記老媽的肥缺還等著她去蹲。
樊帷霸倒不介意,他不介意非得在今晚和她發生一夜;吊詭的是,他竟然期待自己在今宵,毫不保留的在這女孩面前傾吐他的心事。
大概是今晚,他渴望有一個了解他的傾听對象;大概是和她相處起來毫無負擔;大概是……她是個值得信任的陌生人。所以,他不在意對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女子,交出他失戀的成績單。
須臾,樊帷霸衣著未解,和她雙雙躺在柔軟的大床。
她抱著香軟軟的枕頭,調整好姿態,唇邊的梨窩泛出甜意,「請說。」
他一手撐著下顎,側躺在床,清了清干澀的喉嚨,思緒漸漸陷入他和大哥自幼爭逐湘雲、迷戀湘雲的回憶中……
第二章
睜開迷蒙的雙眼,室內「暗蒙蒙」。
報安曦下意識的抬起手,看腕表,惺忪的雙眼立即瞠大。
「六點!」她在心中暗叫不妙!
定楮瞧瞧室內,幽暗的燈光、瑰麗的裝潢、柔軟的大床……
糟了!糟了!她確定自己仍在暗室內,再伸手一觸——鼓鼓的棉被下,有個溫熱的軀體。
啊——那個男人……還在!
報安曦俐落的起身,可一想到還沒跟這個俊男說再見……
掉頭,那張俊臉竟像磁石般吸引她靠近,霎時,又打住她下床的念頭。
修剪俐落的黑發,剛毅有型的俊眉,斧鑿刀刻的鼻梁,整張臉帶著粗獷的味道。
報安曦想起昨晚他說故事時,隨著情緒起伏,聲音時而低迷,時而愉悅,時而沉重;她專心的聆听,試著了解一個她所不熟悉,屬于他的內心世界。
知道他在愛情夾縫中上直扮演寂寞的角色,莫名的,他的專情令她隱隱跟著沉痛。
直到夜色越沉,龔安曦眼皮越重,最後她終于忍不住苞周公打招呼去了。
這麼俊、這麼深情的男人,怎會寂寞?龔安曦忍不住對著他的俊臉,發出惋惜的嘆息。
她專注的目光,在描繪他粗獷的線條時,一聲「早安」突然自她面前劈落!
那雙原本閉闔的眼眸倏地張開,正對她閃著質問的熠熠光芒。「看夠了嗎?」
要命了!
她嚇得舌頭打結,眼楮不知該往哪兒看。「你……你早!」
報安曦垂下眼睫,在瞅到他拉下毛毯,露出結實的果胸時,目光霎時轉為惶恐,「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月兌衣服了?」
「隨隨便便?!」他的黑眸布上笑意,「我剛去沖澡。」
沖澡?!報安曦隨即有了「敏感」的聯想。
「我們昨晚……應該什麼都沒發生吧?」她實在回想不出昨晚听完故事後,接下來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他勾唇一笑,目光露出一絲惋惜。
報安曦松了一口氣,伸直懶腰,「該起床了,我要去工作了。」她挪身,移步想離開。
未料,大手往她腰際一勾,龔安曦的身子便卷入他懷里。「昨晚的事,你真的全忘光了?」
「什麼?!」龔安曦身子一僵,雙手反射性的抵著他光潔的胸膛。
「我應該謝謝你,我們共度了一個很美妙的夜晚!」他布著紅絲的凜眸,難得閃出頑皮的光芒。
在他懷里,她睡得很香甜;他則欣賞她的睡態,傾听她的鼾聲,度過大半夜。
沒錯!他是去沖了冷水澡,但那絕不是想澆熄欲火,而是「告解」後,想洗滌過去的沉痛。
當然,他不否認,這女人吊男人胃口的招數很多,然昨晚他性趣缺缺,只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好听眾來紓解他的苦悶。
所以,他心甘情願的放棄生理上的滿足,接受她「傾听故事」的安慰。雖然她很不敬業的睡著了,但一夜過後,他發現逗弄她,反比解放來得有趣!
听他說了這句曖昧的話語,她的臉像泡過番茄桶一樣,紅通通的。
「你是說我們……兩個……昨晚……」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莫名的,她越介意,就越加深他逗她的興趣。「怎麼?你是我贏得的禮物,我們就算一夜七次也不為過吧!」
救郎噢!原本擔心打掃工作一樣也沒做,準會被俱樂部的副理海削一頓;今嘛代志大條,她丟了老媽的肥缺事小,失身事大咧!
「什麼禮物不禮物?!你……後來到底有沒有對我怎樣?你倒是說清楚!」龔安曦一急,大聲追問著。
瞅著她蹙著眉頭的緊張表情,他唇邊泛起捉弄的笑意,「何必用說的?如果你完全沒感覺,那麼咱們直接來溫習昨晚的美妙,如何?」
語畢,他圈緊她的蠻腰,俯首壓向她粉紅色的唇。
她不及反應,他的唇已然覆上她的;想推他,卻被摟得更緊!
他溫柔的摩擦著她的唇瓣,撫惹她甜潤的柔軟。
她想開口阻止,未料,竟讓技巧純熟的靈舌,乘虛滑進她的唇內。
慢慢的,他加深了這個吻,細細的品嘗著屬于她的甜美,漸進的傳送他溫熱的氣息,一次又一次,鍥而不舍的讓她的思考能力逐一喪失。
他的吻愈來愈狂烈,兩人的呼吸融合,氣息交纏……
天啊!她快窒息了!被圈攬在懷中的龔安曦,整個人暈陶陶的陷在這波長吻中。
抵著他胸膛的小手一松,僵硬身子一軟,最後臣服在他高超的吻功里。
在她以為要昏過去之前,他終于放開了她。
喘吁吁的她,仍沉陷在方才曼妙的悸動中。
「如何?還記得昨夜的吻嗎?」
一回過神,龔安曦雙頰酡紅,兩眼瞪著剛俊又狂霸的他!
「無賴、!」虧她把他當知音看,他竟然偷襲她的唇,還大言不慚的說她是他的禮物。
推開他,龔安曦急急穿好鞋子,沖出門外。
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樊帷霸撇撇唇,感受到上頭還留著她香甜的余溫,心頭竟泛起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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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連夜雨!
初吻被奪,她不敢吭氣,接著又被「息頭路」還不打緊,回到老媽的住處,竟還要面對老媽擺出的一張綠得嚇人的臉。
「安曦,你故意把老媽的肥缺搞丟,好讓偶肥家服侍你那醉天天的老爸嗎?」龔母「氣挫挫」的責問她。
今早盲腸炎割好後,她才高高興興的出院,怎知安曦就搞砸了她的肥缺?
也難怪老媽會這麼想,在老家,老媽受盡折磨和委屈,老爸嗜酒如命、不務正業,而三個姊妹的學費,每次都得靠老媽想辦法。
好不容易,身為長女的她終于畢業了,因此扛經濟、背負擔的老媽,決定上台北找工作。她的目的無非是希望刺激老爸從此甩掉酒瓶。
「偶生你有什麼路用?你的心都嘛向著你的酒鬼老爸啦!」
「媽,不是這樣的啦!」她拚命解釋,怕她情緒不好,傷口裂開又得住院。
「你又不素不豬道偶上台北的用意,你爸成天喝酒,醉到馬西馬西,農揍物收成不管也不理;身邊有錢煮會買醉,如狗繼系天天醉,偶何必肥家!」龔母雙手環胸,氣到七孔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