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皇子 第9頁

「不,」他搖頭,「我要給的忠告,是趁成親前,多討幾房乖巧柔順的妃子吧。」

她低著聲音,「我對女人並無興趣。」

「那是因為你還小,」他想了想,「自古皇帝多擁有眾多後宮佳麗,想來一是為了顯示威風,再來就是政事壓力迫得他們想另求慰借,這時候,一個善體人意的嬌媚美人就成了難以抗拒的誘惑了。」

「以後的你也會如此嗎?」金月婭別過臉,突然無法承受想象他左擁右抱、醉臥美人膝的模樣。「我不知道。」皇甫峻笑笑,回答得老實,「我不否認自小為了將來要當個像樣的君王,而在各方面下了不少工夫,至于這檔事,我父王近期已經開始盤算。」

「別告訴我,」她面露驚懼,「你連這方面的事情都還得征詢你父王的意見?」

「皇家不比尋常百姓,」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龍種若流到外頭,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

她有些發窘,明白眼前的他只當是跟個同性朋友討論問題罷了,可她卻是真真實實的女子呀!「通常做那檔子事時,不該先有感情基礎?你不會在激情時還能夠同時考慮到龍種的流向吧?」

「你果然還小。」他笑了笑,「所謂感情牽扯,或許偶爾會出現在尋常百姓身上,但為了維護皇族血統純正,身為太子,對于自個兒未來的皇後是沒有選擇權的。比如你和憂憂的婚事,姑且不論你的感受,我倒是樂觀其成。」

金月婭噤了聲,他冷靜地評斷著終身大事的論調,就像是在考慮種馬的交配。

「真希望……」她喃喃低語,「將來讓你遇上個完全身份不符、不合禮教,卻能深深揪緊你心的人,」她望著他,有些挑釁,「屆時,我真的想看看你吞下今日這番言語的表情。」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皇甫峻的朗笑聲足以蔽過燦日夕照,「我是不可能有為情所困、不知所措的一天上

睇見他的笑容,金月婭心底突生壞心眼,很想抹去他一臉的滿滿自信,這男人生活過于順遂,是不會明了身陷困境中的人的苦楚。

就像四年後的她一樣,金月婭托著腮幫子坐在樹干上,城門外是她的未婚妻,而她還沒能想到解決困境的辦法。

身為冒牌皇子已經夠悲情了,她又怎能再當個冒牌夫君!

方才听宮娥的意思,不只皇甫憂,連皇甫峻都來了,想來是為怕妹妹在異邦失禮,他這才跟過來盯著吧。

一別四年,這個從不曾自她心頭消失的男人,現在不知是何模樣?

那時她與母後匆匆離開銀拓國,原希冀那玩笑似的兒女婚事能作罷,可期間皇甫憂不間斷的書信手札,及三不五時的「贈禮」,迫使她不得不認清事實。

這丫頭是玩真的,對于金湛國太子妃的位置,她誓在必得!

「不至于這麼悲慘吧!」

沉默良久的仇恩悠悠開口,對于四年前那頭漂亮的小豹女記憶猶新,「一個這麼美麗的未婚妻親自找上門,雖然凶了點、野蠻了點、跋扈了點、驕縱了點、嘴壞了點……」

「仇恩!」

金月婭硬生生地截斷他的話,一臉無奈,「如果你肯閉上嘴停下你那些‘一點’,我會很感激的。」

「太子,你若真的如此討厭那牛皮糖女倒也不難解決,」他目中閃著認真的光芒,「屬下非常樂意幫你除掉這個眼中釘。」

「然後引發金湛國與銀拓國的戰爭?」她苦笑,「我向來以為你聰明,這麼爛的主意實在不像會出自于你口中。」

「難道太子有更好的法子?」仇恩不帶勁,淡漠地問。

「最好的方法……」她死瞅著他,「就是你去勾引她,讓她瘋狂地深深愛上你,與你攜手私奔,留給我未婚妻婚前叛逃的悲劇。」

他瞪著她,半晌沒有聲音。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他面無表情道。

「這不是笑話,」金月婭幾乎是出聲哀求了,「還是目前我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解決辦法不能用拖累別人的方式。」

他不表贊同,「將牛皮糖女推給任何人,都只會為對方帶來不幸,你這種辦法太自私,干嗎不設法讓她自己放棄?」

「用什麼方法?」她語帶悲意。

「在她面前拼命放屁、挖鼻孔、打飽嗝、調戲侍女……」

「這些小把戲嚇不著她的,」她悲意不減,「為了金湛國太子妃的位置,這些小伎倆絕嚇不倒她。」

「那麼咱們就下猛藥!」樹上清風拂掠,仇恩自中有殘忍的意味,立于風中的他像個惡魔,「做些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例如?」金月婭傻傻地問。

「例如和她最親的人來段違常之戀,捉奸在床,讓她死心絕念!」

「違常?」她難以想象地吞咽口水。

「就如斷袖之癖,她或許會默許你有幾個嬪妃,卻怎麼也不願見你跟個男人在床上打滾。」

她詫異的瞪著他,過了一會才稍稍恢復之前的鎮定。

「你願意幫我嗎?」

「不願意!」他回絕得爽快。

「你還不明白嗎?你只能選擇和她最親的人發生這檔事才有用,若是跟我,牛皮糖女會毫不猶豫的找人一刀砍了我,然後不計前嫌的繼續糾纏你,至死方休。」

金月婭顫了顫,十四歲也罷,十八歲也罷,她始終是個不中用的太子。

「有必要下這麼猛的藥嗎?」她有些不忍心。

「你當然也可以不下。」仇恩不在乎地聳肩,「可不消多久,你就會被牛皮糖女玩死在手心。」

「但……」她想起冷肅的皇甫峻,深覺此路無望,「倘若對方不願配合?」

「有種叫‘藥’的東西,就是為了這種不上道的人發明的,你不知道嗎?」

「可……那我不就……吃虧了?」她期期艾艾,有些結巴。

「別傻了,一個男人被別個男人踫踫,模模,是吃不了什麼虧的!他又搞不大你的肚子!

「屆時,」仇恩冷哼,「就算皇甫憂依舊不肯解除婚約,你也可以籍著銀拓國太子非禮你的這件丑聞,逼使他們同意。」

「仇恩,」金月婭嫣紅著臉,「你是個可怕的人,提醒我切勿與你為敵。」

他臉上浮現她陌生的冷笑—這個時候,她才不得不承認,相處四年她對他的了解,並不比剛踫面時多。

謎樣的仇恩,謎樣的男人。

可她卻不能自主地相信他、依賴他。

***************

「丑嗯。」

「仇恩!」他出聲糾正。

「我覺得丑嗯好听又好記。」皇甫憂一臉蠻橫。

「悉听尊便。」仇恩壓根無所謂的瞥她一眼。

「你想做什麼?」她一臉戒備。

「我能做什麼?」他淡淡瞥視她。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她哼了哼,雙手握拳擱在身側,「四年前,你說完同樣四個字後,我就從半天高跌到地下,之後躺了半個月。」

「沒想到這麼久的事情,公主竟然記得如此清楚。」

「對于別人欠我的,我向來記得清楚。」

「那麼對于別人施的恩呢?」仇恩頭歪了下,「如果沒記錯,四年前我救過你一條命。」

「那不能算!」她傲氣凌人的抬高下巴,「當時你說是‘順手’,既然如此,我壓根沒欠你!」

「沒想到在下的一字一句,公主倒是記得很清楚。」

「我說過,對于別人和我結下的仇怨,我絕不會忘記。」皇甫憂扯動韁繩,左顧右盼一臉疑惑,「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日黎哥哥呢?不是說好一群人要去狩獵嗎?他在哪里?」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