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人總是會變的嘛!」程豐俊厚臉皮地笑。「我現在可是心甘情願被綁住。」
「那個鍾倩倩真的那麼厲害?」關友和挑眉。幾個月前,她還只不過是豐俊口中一個麻煩的老處女鄰居,現在已經升格為真命天女了。
「難道你的余夢珊不厲害嗎?」程豐俊若有深意地注視他,「她能夠讓你違背一向按部就班的原則,讓你失去理智,硬把人家推倒在床,明明都離婚了,還一直掛念著她……」
「豐俊,別說了!」關友和厲聲阻止好友。有些話,他不想听。
「OK,我不說。」程豐俊知他心情激蕩,識相地一攤雙手。「只是我不說,你就能不想嗎?」
最後一記回馬槍果然厲害,打得關友和全身疼痛。他凜著下頷,慢慢地喝酒,讓酒精逐漸麻痹自己紛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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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可以連一通電話都不打來?
難道他一點都不在意她嗎?那天晚上的事,他想當作沒發生嗎?那火熱又纏綿的一夜,對他而言,只是一場不值得記掛的春夢?
太可惡了,可惡至極!
夢珊懊惱地咬唇,愈想愈氣,握著一支原子筆在桌上敲了又敲,發泄心中郁惱。
「Tina,你是不是覺得哪里有問題?」正在做口頭報告的jacky以為是自己哪里出了錯,緊張兮兮地問。
「不,不是那樣。」夢珊凜神,怕自己嚇壞了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刻意彎唇,嫣然一笑。「抱歉,我有點分心。」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Jacky關懷地問。「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是嗎?我看來精神不好?」有那麼明顯嗎?
「嗯。」Jakcy用力點頭。「你一定是太累了,有空應該多休息。」
「謝謝你的關心。」
「Jacky!」一旁的呂文芳見話題有些扯遠了,警告地瞪他一眼。「Tina時間寶貴,你快點報告吧。」
當眾被小組長念,Jacky面色有些尷尬,夢珊忙緩和氣氛。
「沒關系,我們也開了兩小時會,休息幾分鐘吧。」說著,她主動站起身。「有沒有人要喝咖啡的?」
「我去倒!」Jakcy搶著接下任務。
夢珊微笑目送他殷勤的背影,兩秒後,才轉過頭,望向面色凝重的呂文芳。
「對了,這陣子都沒見到關會計師,他很忙嗎?」她假裝漫不經心地問。
「嗯,他最近比較忙,不過下次開會他會來。」
「是嗎?」夢珊把玩著原子筆,在心里暗暗詛咒那個沒良心的男人。「關會計師看起來一表人才,一定很受女人歡迎吧?」
「關sir是很受歡迎。」呂文芳蹙眉,懷疑地瞥了她—眼。
「他有女朋友了嗎?」
「他結婚了!」呂文芳加重語氣,仿佛在警告她別肖想。
夢珊淡淡一笑。她只是想試探前夫是否公開承認自己已經離婚,得知他在公司仍是已婚身分,她很開心。
至于為什麼開心,她不願多想,她只想知道這個呂文芳對她前夫究竟是何想法。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假裝遺憾地攤攤手。「為什麼好男人總是已婚呢?」
呂文芳抿唇不語。
夢珊靜靜觀察她的表情,發現她眼神變得陰暗,唇角一撇,冷冷地微笑。「關會計師看起來是個滿嚴格的上司,應該不太好相處吧?」
「他要求很多,不過都是正確的要求。」呂文芳為上司辯解。「而且他工作很認真,很實在,所以才能成為我們事務所最年輕的合伙人。」
「喔?看來呂小姐很崇拜他。」
呂文芳神情—僵,半晌,才點頭。「我們公司很多同事都很欣賞他。」她頓了頓,嗓音迷蒙。「他真的是個很棒的男人。」
再棒也不關你的事!
夢珊懊惱地差點折斷手中的原子筆,她低下頭,假裝閱讀文件,心頭卻冒火。
可惡的關友和,還挺有女人緣的嘛!就算掛著已婚身分,仍是有人痴心戀慕,桃花朵朵開。
敝不得他不打電話給她了,放棄一朵花,換來一座森林,對男人來說,再劃算不過了……
「Tina,咖啡。」jacky熱情的呼喚打斷她郁悶的思緒。
她揚眸,迎向他滿是戀慕的雙眼——也許她該慶幸自己也不是毫無男人緣。她自嘲地想。
「謝謝你。」她接過咖啡,垂斂羽睫,若有所思地啜飲,俏美的嬌容自然流露一股嫵媚風情。
Jacky看著,忽地心念一動,結結巴巴地開口。「呃,Tina,不曉得……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什麼?夢珊訝然望向他。
他窘迫地看了周遭一眼,確定沒人注意他們,才壓低聲音,提出邀約。「我在想,你最近一定忙得都沒空好好吃飯了,我想……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廳……」
他這意思是想請她吃飯?
夢珊不覺好笑。現在的年輕弟弟真不簡單,連姊姊都敢把。
「你有空嗎?」Jacky害羞地問她。
她考慮片刻,不知怎地,腦海浮現關友和不贊同的臉孔。他若是知道她跟他下屬約會,肯定會不高興……
一念及此,夢珊倏地蹙眉。
奇了,她干麼管他怎麼想?反正她已經離婚了,是自由身,高興跟誰約會就跟誰約會,誰都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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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驚聲怒咆,差點震落天花板。「你說Jacky約夢——約余小姐去吃飯?」
「是、是啊。」呂文芳嚇呆了,從不曾見過自己偷偷愛慕的這男人如此暴怒。
「那小子搞什麼?我是讓他去工作,不是去把妹!」
「關sir,」呂文芳瞪著他幾乎可以用抓狂來形容的表情。「我知道Jacky這樣做是有點不知輕重,不過也無所謂吧?只要他們兩情相悅,也沒什麼。」
兩情相悅?兩情相悅?!
必友和更惱了,兩道灼熱目光住呂文芳燒過去,燒得她臉色一下紅一下白。
「他們去哪里?」他磨著牙問。
「什麼?」呂文芳愕然。
「我說,他們去哪里約會?」
「關sir,你……」他瘋了嗎?難道他要趕去現場阻止?呂文芳驚慌地眨眼,漸漸察覺事情不對勁。
必sir跟那個余小姐,關系絕對不尋常。
見她表情驚駭,關友和倏地警覺自己的失態,他深吸口氣,努力找回一貫的鎮定。「沒事了,你先下班吧。」
「可是……」
「你走吧!」關友和冷淡地下逐客令。
呂文芳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只得點點頭,默默離開。
她走後,關友和不再掩飾自己焦躁的情緒,在室內來回踱步。
他的前妻,和他的下屬約會——不,不管她跟誰約會都好,他們已經離婚了,兩人都是自由身,當然有權自由發展……
明知這道理,他就是氣憤,就是懊惱,怎麼都壓不下胸口那把熊熊燃燒的火。
結論是,他不想看到她跟任何男人約會,他討厭她對別的男人笑,說著她可能也對他說過的話。
她會帶別的男人去吃早餐嗎?邀他們去游樂園?在夕陽里笑苦獻上自己的唇?
不,他無法忍受!扁只是在腦海里幻想,就興起一股暴力的沖動。
我不說,你就能不想嗎?
豐俊說的沒錯,他的確還在意著夢珊,還掛念著他這輩子初次認真愛戀的女人,因為她,他失去理智,忘了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