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提拉米蘇 第3頁

「海茵,這問題我們再研究。」

「嗯,我們再商量。」

範愷沛將打軟的乳酪、打發的蛋黃及鮮女乃油一起拌勻,再倒入打發的蛋白,混合均勻,接著就在寬口杯中先倒少許鋪底,然後鋪上一層手指餅干。

「有問題嗎?」他細心的問。

「目前沒有。」

「你做得很棒。」

「這是應該的啊!」她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提拉米蘇,相信父親在九泉之下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最後範愷沛將混合好的咖啡酒,用刷子輕刷在手指餅干上,使其吸飽水份,然後重復數次之前的攪拌動作,直到容器盛滿,用保鮮膜密封住容器,送進冷藏庫。

「這樣子就完成了?!」她不敢置信的問。

「是不難啊!」

「這就是爸爸最拿手的提拉米蘇?!」

「咱們店里的招牌。」

曾海茵知道她媽媽喜歡吃提拉米蘇,記得自己小時候也常吃,他們常常一家三口一起分享一塊提拉米蘇,後來爸媽離了婚,媽媽一走,她再也不踫這樣的甜點,好像它是全世界最難吃、最惡心的甜點。

「現在再以刮刀抹平表面,再撒上可可粉放入冰箱冷藏約四小時即大功告成。」他對她眨眨眼,愉悅的解釋完成甜點的最後步驟。

但是範愷沛萬萬沒有想到,曾海茵的下個動作竟是把她自己所做的提拉米蘇往垃圾桶里一扔。

「海茵……」他傻眼的看著垃圾桶內的提拉米蘇。

「反正我已經知道做法了。」她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他仍反應不過來。

「真不知道提拉米蘇哪里好吃了!」她抱怨道︰「又苦又帶有酒味,不像水蜜桃蛋糕或草莓蛋糕,我看我們的點心屋最好連店名都要改,為什麼要叫Tiramisu,為什麼不取一個日本式一點的名字呢?」

「海茵,師父的意思……」

「我爸爸已經死了。」她當然知道父親為什麼要把自己苦心經營的店叫Tiramisu,他一心等著那個愛吃提拉米蘇的女人回頭,只是十二年過去了,她直到他的喪禮上才出現,這不是很諷刺嗎?她絕對要替父親出一口氣。「我想改店名。」

「可是——」

「範大哥,你有意見嗎?」曾海茵故意甜甜的問︰「其實店名取什麼對你並沒有影響,不是嗎?既然我爸爸已經不在人世,那麼——」「海茵,你和你媽媽之間真的——」「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她不客氣的打斷二十二年來都不曾回來探望女兒一次的女人配讓人家喊一聲媽媽嗎?」

「或許她有苦衷,那天你昏倒,她臉色比一張白紙還要白,焦慮的心情——」「她大概是怕我也突然心肌保塞。」她極力扭曲惡意的說︰「可惜我沒有。」

「海茵,你這麼說太冷血了。」

「冷血的人是她。」

「你為什麼不和她好好談談呢?」

「有什麼好談的?」她口氣盡是不屑。

「一定有很多——」

「範大哥,我決定放棄當服裝設計師的念頭,是為了爸爸,我願意好好學習、好好經營這家點心屋,我知道只是當點心師傅是委屈了你,所以我打算給你這家店一半的經營權。」曾海茵想了好些天,這是惟一能留住範愷沛的方法,要他決定離開,那這家店就真的得倒閉了。

「海茵,你不必這麼做。」他並不打算接受她的提議。

「範大哥,這是你應得的。」

「不,我覺得這像是趁人之危。」

「範大哥,你跟了我爸爸十年,他沒有把你當外人,我也一直將你當成大哥般尊敬,如果爸爸地下有知,他一定也會贊成我這麼做的,Tiramisu家店沒有我還是Tirannsu,但若少了你……」「海茵,我不會離開的。」他向她保證。「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可是總有一天你會有自己選擇的路要走,你會遇到一個你愛的女人,會結婚、會多一個人幫你拿主意、作決定,到時……」她擔心的數著未來會面臨到的事。

「海茵,其實我——」

「接受我的提議,讓我安心吧!」

就在範愷沛沉默不語時,門市小姐進到烘焙室來。「海茵,外面有人找你。」

「是誰?」她問。

「一個很帥,像極了偶像明星的男人。」門市小姐形容著。「戴著墨鏡,好酷哦!」

「我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男人?」曾海茵自我消遣的說,看了範愷沛一眼。

「要不要我替你去?」範愷沛自告奮勇。

「不,我自己去應付就行了。」

「海茵,如果有什麼問題……」

「放心,如果他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我會拿烤盤砸昏他。」她幽默的道,走出了烘照室。

曹世杰在等待的同時,透過墨鏡,隨意的打量著這家精致、小巧,糕點看起來令人垂涎欲滴的點心屋,一向不喜愛甜食的他,這會兒也為之心動,難怪女性都抗拒不了甜食的誘惑。

這家店名叫Tiramisu的點心屋,的確有它吸引人駐足及掏錢購買的本事,他差一點就要叫小姐給他一塊咖啡口味的蛋糕了。

「你是誰?」督海茵直截了當的在他身後問道。

曹世杰沒踫過這麼刁蠻、不客氣的女孩,他緩緩的轉過身,摘下墨鏡,本來想給她一點口頭教訓,但是想到她才剛喪父,所以他給了她一抹淡淡的笑,很有風度的開口。

「我是曹世杰。」

「你找我?搞錯了吧!」她毫無表情的看他一眼。

第二章

原來這就是他阿姨的女兒,年輕、漂亮、難馴,瞧她那一副刺蝟般的表情,不知道該說她是有個性,還是她根本就是任性。

在這男人打量自己的同時,曾海茵也不容氣的打量起曹世杰,他有一對很有神的眼楮,鼻子又挺又直,下巴結實而方正,全身充滿著一種力量與權勢的驕傲,從他身上,找不到半點謙虛的因子。

「你是曾海茵?」他問。

「我是曾海茵沒錯,但我不認識你。」

「我姓曹,如果你知道你媽媽——」

「曹先生,我從十歲那年就沒有媽媽了。」曾海茵以極為冷漠的態度打斷他的話。「你找錯地方也找錯了人,我很忙——」「陶莉是你母親總沒有錯吧?」曹世杰也是個沒有什麼耐性的人,他決定不和她多嗦。「我要找她。」

「那你肯定找錯地方了。」她哼道。

「她去過喪禮,你應該見過她了。」

「姓曹的!」沒有記住他的名字,她毫不客氣的直接喊他的姓氏。「我明明說的是國語,你難道听不懂嗎?」

這麼囂張又不客氣的女孩,曹世杰還真是沒踫過幾個,若不是體諒她才喪父,他真想好好的訓誡她一番,但既然得向她打听事情,他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曾海茵,我不想惹人賺,我只是想打听你媽媽的落腳處,我在找她。」

「那就去找她啊,來煩我干嗎?」曾海茵一听到和那女人有關的事就有氣。

「我去找過她的親人,但是她來去匆匆,也沒人知道她到底住在哪里。」說來好笑,但這可能是陶莉離開十二年的結果,在台灣她已經沒有家了。

「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她一定來找過你。」他不死心的道。

「她沒來這里找過我。」她說的是事實。

「但在喪禮上……」

「我和她沒有任何交集,這位先生,你到底有沒有搞清狀況?」因為是在店里,還要做生意,不能把客人嚇跑,所以她已經極為按捺住脾氣了。「她曾是我的母親,但這是在十二年前,我和她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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