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你這麼晚了還來找我。"
"反正你也不認為我會來。"
"你該回家去好好休息。"
他突然沒由來的笑了,笑容里有諷刺、有不滿、有寒心,他不知道是殷媛要他,還是他在要他自己,總之他忽然覺得好疲倦,時差加上長途飛行……
"是晚了。"說完他轉身朝司機揮揮手,要他把車子開過來。
"賀偉辰……"殷媛的心抽了一下。
"我們都累了,"他頭也不回的說,"是該休息了。"
第八章
雷英杰沒有上警局保人的經驗,所以他特別帶一名律師隨行,不知道表哥究竟是干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竟鬧到上警局的地步?
在警局里,賀偉辰仍是一副怒氣難消,想找人出氣的模樣,見到雷英杰和律師出現,他也只是撇了撇嘴。
"警官,現在是什麼狀況?"律師問。
"被砸場的酒廊負責人和受害人都願意和解,現在是賠償金的問題。"警官也想息事寧人,畢竟偉城集團的負責人有點來頭,能不弄僵,就圓圓滿滿的落幕,反正造成的傷害都是可以彌補的。
"那好談。"律師看向雷英杰和賀偉辰。
"你全權處理。"雷英杰立刻說。
賀偉辰不耐煩的問︰"我可以走了嗎?"
"賀總裁,你慢走。"警官的態度有些謙卑。"我們是依法行事,若有對你造成不便的地方……"
"我了解。"
"謝謝你!"
賀偉辰和雷英杰一起離開警局,站在雷英杰的車子前,賀偉辰並不急著上車,他向雷英杰要了煙來抽。
雷英杰打開車門模了半天,總算模出半包煙,他拿出兩根煙,一根給他,一根自己抽。
"怎麼回事?"見表哥只是沉默的抽著煙,雷英杰關心的問,"你不是才從歐洲回來嗎?怎麼會因傷人、砸酒廊進了警局?"
賀偉辰酷酷的不作答。
"因為殷媛?"雷英杰試探的問。
"那個女人簡直令人想一把掐死。"賀偉辰的話由齒縫中迸出。
"她對你做了什麼?"雷英杰不掩好奇。
"她什麼也沒做!"
"那你……"雷英杰吐了個煙暖,"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失控的?"
"她是個無情、冷酷,愛記恨的女人。"
"殷媛?不會吧!"
"她只想折磨我、懲罰我,她知道我的要害、罩門在哪,而她只想看我流血、听我哀嚎!"賀偉辰越說越氣憤。"她根本不是要給我機會,她是給她自己機會,她要從我身上討回公道。"
"表哥,你越說越離譜。"
"她該下地獄!"
"她沒有那麼黑心,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
"英杰,不要幫她說話,不然你就別叫我表哥。"賀偉辰警告他。
雷英杰並不想幫誰說話,他也不想選邊,最好明哲保身的維持中立態度,他決定還是少說為妙,賈琪還在家里等他,好不容易他才把她帶上他那,明明可以有個浪漫的夜晚,卻被表哥給破壞了。
見雷英杰不語,賀偉辰又有些按捺不住,他把未抽完的煙向前一彈,表情冷峻。
"你為什麼不說話?"他找碴的問。
"表哥,我這會只想當啞巴。"
"你該幫我罵殷媛的。"
"罵她就能解決問題嗎?"雷英杰理性的說。"如果她真的那麼叫你受不了、讓你抓狂,那你可以不理她、不找她呀!"
說得可容易,如果他這麼有辦法管好自己,今夜他也不會砸了那家酒廊,也不會打傷兩個無辜的服務生,但一想到殷媛自以為有理的臉孔,還有不認錯的態度,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表哥,我真的覺得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以前總認為這句話是老生常談,可是現在想想,還真的有點道理。"雷英杰溫和勸道?
"狗屁道理!"
"如果你們情已逝……"
"我和她的情沒有'逝'!"賀偉辰恨恨的打斷他的話。
"但她……"雷英杰一副秀才遇到兵的無奈狀。"她若執意不想破鏡重圓,她若認為你們並不適合彼此,你何不另取一瓢飲?一定有比殷媛更好、更適合你的女人。"
"比她好的女人一定有,但說到適合……"賀偉辰露出一個艱澀的表情,
"你就要她!"
"只有她能令我心癢癢的。"
"那是性。"
"不只是性,"賀偉辰啟己清楚。"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她、沒有好好的踫過她,但我對她失去了興趣嗎?沒有!"
"表哥,我很佩服你的痴心,可是女人一旦鐵了心,"雷英杰攤攤手。"你只能模模鼻子放了她。"
"英杰,我確定我和殷媛彼此相屬。"
"那之前你為什麼不肯娶她?"
"那時我還不想定下來。"
"現在呢?"
"現在我會考慮。"
"那告訴殷媛啊!"雷英杰失笑。"你要讓她知道你的打算、改變,砸酒廊有助於你和她之間的進展嗎?打人可以增進你和她之間的感情嗎?表哥,你不能失去冷靜啊!"
賀偉辰知道表弟說得沒有錯,如果他不去挑殷媛的毛病,如果他懂得何時該松、何時該緊,那他和殷媛也不會像是兩座火藥庫,隨時有可能把自己和對方炸得體無完膚。
"英杰,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賀偉辰露出長久以來真正輕松的表情。
"那真是謝天謝地!"
"我總算模清了。"
顏思思要服務生遞張紙條給在台上的殷媛。
事實上,還沒有看到紙條之前,殷媛就看到她,因為她就坐在面對舞台正中央的那張桌子,叫人想忽視都不太可能。
殷媛把剩下的表演交給蘇啟倫,本來她是不太想理顏思思,但是又怕她有什麼驚人之舉,所以只好勉強一下自己。
但今天的顏思思看起來和以往判若兩人,少了驕縱、傲慢的氣焰,多了份謙遜氣息,她不像是要來找麻煩,倒像是要來求人似的。
"殷媛,讓我打擾你一下。"顏思思客氣的說。
以前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了,但顏思思居然能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簡直叫人跌破眼鏡。
"顏思思,我還得上台唱歌,所以你有什麼話就說。"
顏思思馬上從皮包里拿出一張支票。
"這里是三百萬。"她把支票推到殷媛的面前。
"你花三百萬要'買'什麼?"
"我知道你缺這筆錢,你還欠賀偉辰一條鑽石項練。"
"美娜她……"
"你真是個好人。"顏思思夸獎著她,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現在要找像你這麼善良……"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快沒耐性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顏思思露出小媳婦的表情。
"你要……求我?!"
"求你把賀偉辰讓給我。"
"顏思思,賀偉辰不是我的,如果你要他,那麼你直接告訴他,我既不是他的妻子,也不再是他的情人,你真的找錯人了。"殷媛客氣的回拒。"我不可能收你這三百萬。"
"為什麼,如果有這三百萬,你就可以去把那條鑽石項練贖回來,還給賀偉辰,這樣你們就誰也不欠誰了。"顏思思很快的說。
"我會想辦法,但不是拿你的錢。"
"殷媛,這三百萬對我而言是九牛一毛,假設你把項練還給賀偉辰,而他說不定哪天又將項練送給我,那麼我就沒有任何損失,反而賺到了!"顏思思想得可美了。
"如果他不把項練給你呢?"
"那也無所謂,我自己買得起。"
殷媛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她不想收這張支票,她不想和顏思思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