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約了!」他轉身走人。
面對他這樣的的態度,她忽然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這個男人總是忙,而且喜歡女人不要纏他、煩他、騷擾他,但如果感情真是這麼的理智、平淡而且普通,那女人還談什麼戀愛?
她迷糊了……
*
黃星怡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即使她做的是傳銷,但能不打擾人,她絕不會輕易上門,更何況是找上她一向奇忙無比的表哥,可是這會為了牛筱如,她不得不去她表哥的律師事務所興師問罪。
知道表妹不會無緣無故出現,也知道以她的「辣椒」脾氣,早晚總會跑一趟,所以戈仲杰早就嚴陣以侍。
「稀客啊!」他熱絡的招呼著這個並不常見到面的表妹。「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地方嗎?你想打什麼官司?」
「戈仲杰,你好差勁!」將皮包往他的辦公桌上一扔,黃星怡怒氣沖天。
「我做了什麼?」他故作無辜的問。
「你心里有數!」
「我也可以對你說同樣的話」
「表哥,筱如……」黃星怡既僨怒又心疼。「你怎麼能對她做出那種事?她在家哭了三天三夜!不是生氣,而是哭了三天!」
瓣仲杰從來不知道心痛是什麼感受,但是這會兒他的心口的確莫名的發疼,而且呼吸感覺也有些急迫,可是他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正就是整個人都不對勁,好像有人猛捶他的心髒,令他不舒服。
「她雖然沒說她不想活,但是看她的反應……」
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他涼涼的道︰「我也沒有活不下去啊。」
「表哥!」面對戈仲杰的毫不在乎,黃星怡更加怒不可抑。「你怎麼這麼沒有風度?只不過是一個小玩笑而已,大家笑一笑事情就過去了,可是你居然用如此惡劣的方式報復!」
「所以你們對我做的只是小玩笑,而我對牛筱如做的就是十惡不赦的事?」戈仲杰不能接受,為什麼女人總是把自己的惡行合理化?
「女人的心比較脆弱呀!」
「我只听過最毒婦人心。」
「表哥!」黃星怡快抓狂了。
「叫她不要浪費眼淚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們之間的帳也一筆勾銷,從此互不相欠。」他一副自己有理的坦然狀,也希望牛筱如快點恢復正常,因為那些眼淚流得沒有什麼意義。
「你上網嗎?」黃星怡突然問。
「沒空上網。」
「那你知道網路上有些什麼不利筱如的言論嗎?」她很生氣的說︰「你可以叫你的助理或是秘書上網去看一看!」
「真的這麼嚴重」戈仲杰皺起眉頭。
「網友罵她是假聖女,明明有老公、女兒了,還在專欄里裝清純、甚至還說她勾搭有婦之夫,什麼那男人還有個不久于人世的老婆,罵她是超級大浪女,還有更難听的。」
「不會吧」戈仲杰遲疑一下。
「連筱如的主編都打電話過來'關心',然後要把她的專欄停一陣子。表哥,這已經不是玩笑了。」黃星怡己沒那麼沖,但她還是覺得難過。
「我不知道……」他喃喃地道。
「你也許會覺得這是她自作自受,但是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黃星怡的指責很嚴厲。
「我以為……」「你叫她以後怎麼做人?」
「她可以在她的專欄里澄清啊!」她白了他一眼,「你以為現在還有人看嗎?」
「任何新聞都只有三分鐘的熱度而己。」
「但是'壞女人'的名號卻很有可能跟著她一輩子。」黃星怡氣不過的捶了他肩膀一拳。
「人家還有男朋友,幸好人是在美國。」
「她男朋友在美國?」「在紐約念博士啊!」
「那麼她男朋友也知道了?」
「好像還不知道」黃星怡怎麼也料想不到她表哥會這麼霹靂、這麼毒辣。「我沒有想過你會這樣的以牙還牙,本來以為你把葛奇宏找來就是報了仇,但你竟還有後續動作。」
「那是針對你而已。
「但筱如只是被我激的。」
「那現在你要我怎麼樣?」戈仲杰非常實際的問,事倩都做了,現在再懊悔也沒有什麼用。「在報上刊登一份啟事,說所有的事都只是玩笑一場?但別人會不會認為我們吃飽沒事干,太無聊了?」
「我認為你起碼該去向筱如道個歉。」
「但是這改變不了什麼。」
「至少可以讓她不這麼恨你。」
瓣仲杰並沒有忘記那晚牛筱如所說的話還有她的眼神,他想她是真的恨他,當時的她一定非常錯愕,措手不及,完全無所適從,所以這事對她的打擊及傷害也一定非常大。
「我去我她。」戈仲杰當下作了決定。「我會去向她道歉,我真的不是存心傷害她。」
「你的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那麼你的玩笑呢?」
「表哥……」
「如果敏芝的醋勁大一些,如果她的脾氣爆烈一些,如果她對我的信心小是很夠,那麼今天我和敏芝是不是也要分手了?」戈仲杰為自己說幾旬話。
「我有錯,筱如也有錯,可是我們的錯是無心的,你的錯卻是……」黃星怡還是把所有的責任往他身上推。
「不可原諒的?」他替她說了。
「反正你要補償蓨如!」
*
瓣仲杰沒有嘗過閉門羹的滋昧,而若不是他的動作夠快,用雙手撐住當他面甩上的門,那麼這會他可能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在他的眼前,牛筱如的模樣有些可怕,她不只是眼楮紅腫,連鼻頭都是紅的,一頭長發則凌亂的披在背後,身上是一件又舊又長的睡衣,她看起來可以和「七夜怪談」里的貞子比嚇人、比恐怖。
「牛筱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玩笑會造成這樣的結果,他絕無此意。
「滿意嗎?」她的聲音是沙啞的,已接近失聲。
「你的喉嚨怎麼……」
「我還沒有變成啞巴!」
「你的雙眼紅腫得像核桃。」
「還沒有瞎!」她使出全身的力量大吼。
瓣仲杰不敢再用「咎由自取」形容她,因為她或許是開了他一個玩笑,但他可以承受、可以面對,他還是他,日子照過,可是牛筱如就不同了,她似乎真的受到重創。
「對不起。」他很有擔當的面對她。「我絕無造成你這種狀況的意思。」
「你已經報復我了,現在還來看我的笑話嗎?」她的眼眶又開始含淚,鼻頭一酸。
「我是來道歉的。」
「那麼現在你已經道過歉,可以走了!」她指著門,一副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的表情、她要他滾,滾出她的視線。
「我……,」
「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你這樣子如果走出去,會造成更大的議論。」
「都是你害的!」她對他咆哮。
「我說了,對不起。」他走向她,確實是滿心歉意,他從不曾蓄意傷害過女性,而這次的事,實在出乎他的料想。
「你是存心的,」她忍不住大聲哭泣。「你可以不這麼惡劣,但是你卻這麼惡劣了!」
「我」
「你真是該死一千次!」
實在有太多的怒氣,牛蓨如想都沒有想,開始打戈仲杰。因為他太高,所以她只能打他的手、他的胸膛,她不只捶,還出拳,反正這幾天來所有的頹喪、郁悶、悲哀、憤怒,她全部發泄在他身上,如果能夠,她真想打死他。
而戈仲杰的確是個大男人,他能閃,但他沒有,他可以阻止她,但他還是將雙手垂放兩側。任由她發泄,即使她拿出刀往他身上刺,只怕他都會視死如歸。
打人除了需要力氣,自己的手也是會疼的,所以打了差不多五分鐘之後,牛蓨如也累了,她頹然的往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