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俯低了雙唇,從他的雙唇問汲取包多的他。于是,她俯低了身子,讓彼此灼熱的身軀更加密合。
「小惡魔……」
在她貪歡于他的味道時,耳邊隱約听到他這樣喚了她一聲。她下以為意地繼續撩撥他,誰知道他卻在一個翻身之後,便將她壓平在床榻間。
她的手腕被他拙住懸在她的頭頂上方,他亮晶晶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
「我想要你--」她低喃出聲。
裴宗濤低吼了一聲後,狂熱地低頭覆住了她的唇。
聶曉蕾迷蒙地睜著眼,在他的熱情之下失去理智。對她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事,便像吸食了毒品一樣地讓她迷亂昏眩。他在她身上惹出的快感來得那麼肆無忌憚,讓她只能暈沉沉地淪陷在他的吻與他雙手間。
她緊緊地抱著他的後背。當他的灼熱進入她的身體時,她快樂地落下淚來,再也顧不得理智地在激情中低喊出聲。
從激情的高峰中回到現實後,裴宗濤細心地起身為她穿上睡袍。
他忽而想起自己剛才忘了使用,不過聶曉蕾一直在吃避孕藥,應該沒問題吧。反正,她若是真的有了身孕,他會樂得飛上天的。
裴宗濤低頭對著她淡淡一笑。
聶曉蕾柔弱無力地卷縮在他的身側,恍恍惚惚地對著他的下顎發起愣來。
她絕對是喜歡他的,否則不會和他交往那麼久,更不會讓他逾越到她的生活空間里。只不過,她以前對他的喜歡程度,是一點一滴聚沙成塔累積起來的。然則,她這一回對他的喜歡,卻是石破天驚地像是一陣巨浪襲來,沒頭沒腦地支使著她只能隨之起舞。
是因為他的這些照顧,感動了她嗎?所以,她才會想象八爪章魚一樣地巴著他嗎?
聶曉蕾模著他的下顎,手心和新生的胡渣互相摩擦著,讓她有點癢,可她沒放手。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了?」裴宗濤抓住她的手掌,對著她的手心輕呵了一口氣。
她怕癢,握起了拳。
「沒事,只是睡太多,有點睡不著,所以才找點事來做。」她這樣說道,還附贈了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
「聶小姐,妳以為我是應召牛郎啊!」他揶揄著她,輕彈了下她的鼻子。
「牛郎沒你這麼贊的氣質啦!」她隨口應了一句。
裴宗濤驚訝地睜大眼楮,半撐起身子,看著她開始慢慢緋紅的雙頰。
「妳病情加重了嗎?怎麼會突然夸獎起我?」他一手覆上她的額頭,戲謔地說道。
「你敢消遣我--」她擰眉佯凶地捶了下他的肩。
裴宗濤大笑了起來,笑瞇了一雙俊亮的眼,也連帶地讓他的小酒窩頻頻地蠱惑著她的眼。
聶曉蕾著迷地看著他的酒窩,不自覺地用指尖去戳弄他嘴唇右下方的小酒窩。
裴宗濤一挑眉,對于她的動作,感到些許興味。
「我只是想測試一下你的酒窩是不是很深。」天啊,她真的很無聊耶。
聶曉蕾心里這樣想,可是身子卻自有意志地翻了個身,只想更專注地研究他的酒窩。
不料,她翻身的動作太劇烈,仍虛弱的身子使她暈眩了下。她緊閉了雙眼一秒,才又再度睜開。
他擔心的眼神映入她的眼簾,在她來不及防備的時候,鑽入她的心窩蟄伏著。
聶曉蕾揪著胸前的睡袍,感覺他的眼神在她心里化成了一顆種子,種子吸收了她心上的養分,急速地萌芽、成長為一棵大樹,把他對她的好、她對他的心悸全都一次開花、結果,嚇得她只能喘氣。
她--愛他嗎?!聶曉蕾盯著他,嚇到冷汗直冒,臉色發白。
「妳啊,平常就是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身體,這次才會病得這麼嚴重。」裴宗濤以為她的蒼白是因為生病,溫柔地將她壓回枕頭上,將棉被拉高到她的下顎,只露出她一張小臉。
「流行感冒這種病毒傳染性的東西,又不是我能作主的。」她盡可能地讓自己說話語氣顯得很平常。要命,她怎麼會愛上他呢?
「妳就是三餐不正常,抵抗力差才會得流行感冒。」所以,他想要毛遂自薦地擔任這份一輩子照顧她的工作。
「呃……」聶曉蕾看著他的臉,欲言又止地想說些什麼,可她卻只是抬起了下巴,豪氣干雲地對他說道︰「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她愛他又怎麼樣,感情這事一旦說出口,便是要負責的啊!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些嗎?」裴宗濤看著她有點僵硬的腮幫子,低嗄的聲音顯得有點受傷。
「這樣吧,如果你有新房子要設計的話,我不收你設計費,我不喜歡欠人人情。」她干笑著,拉緊了被子,覺得有點冷。
「在我們才剛親熱過後,妳不覺得用到『人情』這兩個字,顯得很可笑嗎?」他板起臉,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了。
聶曉蕾沒接話,默不吭聲地看著棉被上色彩鮮艷的幾何圖形。
「如果妳真的想答謝我的話,那就回答我一、兩個問題吧!」他替她的沈默,找了個台階下,也替他心中的疑惑,找了個管道解決。
「問吧!」她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只想擺月兌這沉重的氛圍。
「為什麼這麼害怕親密關系?這麼排斥婚姻?」他問。
聶曉蕾不自覺地咬住唇,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問出這些問題。
「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可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從沒見過妳妹妹就算了,妳甚至不準我談論我的家人及朋友。」他一直想介紹他的好友雷家驥和家驥的女朋友汪筱寧與她認識啊!「我們可以分享彼此的工作心情,可以分享生活心得,為什麼不能彼此關心更多呢?」
裴宗濤置于她肩膀的雙手,沉重得像兩塊烙鐵。
「我一開始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會持續多久,所以才什麼都不提。我不是那麼熱性子的人。」她聲若蚊蚋地說道。
「那麼現在呢?可以提了嗎?」他需要一些保證來平定他心里隨時要決堤的不安波濤。
聶曉蕾扶著他的手臂,緩緩地倚著床頭櫃坐起身。她看著天花板上的嵌燈,讓光線剌得她睜不開眼。
對她而言,開口向他說出往事,便像在他面前掏出半個心肺一樣地讓她不自在,更遑論提起往事會讓她有多脆弱了。可,這是她欠他的。而且出乎她意外的是她想告訴他那些過去的點點滴滴。
「你知道我為什麼怕黑、為什麼不喜歡一個人住嗎?」聶曉蕾偎著他的肩臂,低聲反問道。
「我在等妳告訴我。」他屏氣說道。
「國中那年,我爸媽離了婚。我妹跟了我媽,我則跟著我爸。有一年暑假,我爸和女朋友去日本度假,我一個人待在家里。」她的聲音里出現了一絲沒隱藏好的顫抖。
裴宗濤低頭看著她幾乎不張唇的淡漠說話方式,他握住她冰冷的手,總覺得她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會讓他很不好受。
「凌晨一點時,突然停電了,我嚇得躲到沙發後面,完全不知所措。然後,我听到有人開始大叫失火了,接著大樓的火警鈴響起來了。我感覺到屋內愈來愈熱、愈來愈熱,我嚇死了,一邊哭,一邊慌慌張張地想逃,不小心就把我爸收集的水晶玻璃撞倒了好幾個……」
「妳受傷了?!」他打斷她的話,後背發涼。
「沒錯,因為我必須踩著一地的玻璃模黑走到門邊求救。」她想擠出無所謂的笑容,結果卻是打了個冷顫。「我一握上門把,就哭出來了,我的手心差點被燙掉一層皮……你知道的,外頭的大火已經把銅鑄的門給烤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