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由的新郎 第10頁

歐仲擎微訝的望著突然來訪的大哥和小弟,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我不記得有邀請你們。」

「腳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愛到哪兒就到哪兒,何需你邀請。」歐孟恩毫不相讓的回嗆,自動自發的進入屋內,豈會不知有人仍記恨被逼當新郎的仇。

苞進廳里的歐季凱也听出二哥語氣中夾帶的怨意,事情還真如大哥所料,他不怎麼歡迎他們。

他連忙陪笑,「是媽要我跟大哥過來的,不是我們故意來煩你。」雖然早在他結婚那晚他便很想來探察後續發展。

「媽要你們來的?」關上門,他擰起眉。

「看你有沒有虐待她的兒媳婦。」歐孟恩回道。

「大哥。」老大是迫不及待見二哥發飆嗎?歐季凱忙不迭朝兩眉快打結的二哥解釋,「大哥在開玩笑啦,媽是怕你仍氣她和爸要你娶妻,不接她的電話,也怕你听她詢問你和二嫂的相處情形會不悅的直接掛電話,因此請大哥和我過來看看。」

「說那麼多不就是擔心我欺負言芷若的意思。」

唔,是有一咪咪這樣的意思說,可他不敢講,怕被K。「小嫂子呢?」他聰明的轉移話題,今天是周末,她不可能還要上學。

像在回答他的疑問,客房門應聲而開,言芷若由房里走出來。

「大哥、季凱,你們好。」她禮貌致意,在客房听見了兩人的聲音。考慮會,她決定不喊大伯與小叔這令人別扭的稱呼。

「仲擎對你好嗎?」歐孟恩直截了當的問,拿她當妹妹看待。

歐仲擎俊臉微斂,他家老大這麼問,擺明要給他難看,想也知道與他唇槍舌戰好幾回合的她,絕對會狠狠拆他的台,回答——

「他對我很好。」

對,回答他對她很……好?等等,「你說很好?」不是很壞?

俏臉若無其事的望向他,「說你對我很好不對嗎?」除卻他壓根不想娶她,老愛對她管東管西,總喜歡與她吵嘴外,他是待她不錯,至少這麼多天來他不曾轟她出門。她就在他兄弟面前將還不錯提升為最高級,當作他肯收留她的回報。

外面現在下紅雨嗎?歐仲擎簡直難以相信她會替他說好話,以為依她不服輸又倔強的性子,該把他數落得罪狀滿堂。

「如果二哥真待你很好,你怎麼背著包包,一副像要,呃……」一句離家出走,歐季凱支吾半天說不出來。

「像要離家出走?」她大概猜得出他含在嘴邊的話。

聞言,歐仲擎斜挑右眉睨視她,無法不多心的猜想她是想要他的,以對她「很好」,好到她要離家出走這反諷的招式將他的軍。

水靈明眸沒有回避的迎視他,「我只想回家走走,哪天我若真要離家出走,會留字條給你。」以免去屆時他不願找她,卻得被父母逼著尋她的困擾。

歐季凱瞠大眼,沒听過離家出走也可以這樣預告。

「倘若真有仲擎氣得你想離家出走的一天,記得先回歐家,爸媽、我跟季凱一定站你這邊替你主持公道。」雙手環胸,歐孟恩慷慨的給子允諾。

「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到底誰氣誰了。」忍住大翻白眼的沖動,歐仲擎忍不住本噥。大哥曉不曉得打從新婚夜就被氣得火冒三丈的,是他好嗎?

即使听不清他的低喃,言芷若想也知道肯定是對她不滿的嘀咕。

裝作不在意,她對歐孟恩道︰「抱歉,不陪大哥你們聊了,我還要拿書還我同學。」羅雅婷前天借她的數學作業本和筆記急著要用。「對了,請大哥告訴伯……告訴爸媽,要他們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

語畢,她再點個頭,開門離去。

盯著打開又闔上的門扉,歐仲擎心中有道起伏波紋。他和大哥以及季凱的所有對話她全听見了,所以她才會告訴大哥他對她很好的違心之論,讓他免受父母的叨念,藉此回報他逼不得已娶她的一點小恩惠?

「若夠體貼,你就該送她出門。」歐家老大拋來頗有微辭的批評。

「你那麼體貼為什麼不送?」調轉向他的視線足以射穿人。這個笨大哥沒瞧見她連再見都沒跟他說,他做啥自討沒趣送她。

「她是你老婆。」這小子究竟有沒有身為人家老公的自覺?

噢,該死的!他痛恨這句話,讓他平白多條小辮子給人扯住,削減他理直氣壯回駁的氣勢。

「二哥,你跟小嫂子分房睡嗎?」歐季凱猛然迸出一句,他沒忽略剛才言芷若是從客房走出來。

「你對我和芷若的床第之私有興趣?」歐仲擎說得咬牙切齒,大有他再多吐半個字就揍昏他的意圖。

他嚇得躲到自家老大身後,「我只是隨便問問。」他很好奇嘛!

歐孟恩不敢恭維的橫睨他,不聰明也要看時機,仲擎與芷若結婚的情況特殊,即使兩人分房睡也很正常,問這無疑是自討罵挨。

他將話岔開,救白目小弟一馬,「爸說美國分公司最近生意繁忙,他和媽要在那兒待比預期久的時間,之後再到英國看叔慈,這一逗留也許要兩、三個月,他們希望你好好待芷若,別讓他們覺得對不起言叔。」

叔慈是歐家唯一的女兒,排行老三,去年嫁至英國。這次歐仲擎結婚,大伙並沒通知她,畢竟這樁婚姻屬于特例,大肆張揚或慎重其事的要妹妹從國外趕回,只怕他不高興的又變臉,反悔不娶言芷若。

「爸媽就只介意對不起救命恩人,完全不擔心他們的兒子被逼瘋。」真懷疑他是不是爸媽親生的。

「我覺得就算會被逼瘋,也應該是小嫂子。」歐季凱粗線條的插起嘴,「她也是被逼才這麼早結婚,何況她還被算命師卜出那麼不吉利的卦,說不定她心里其實很害怕算命師提供的結婚方法無效,自己活不過十八呢!」

「季凱,別胡說。」歐孟恩暗向他使眼色,他們是奉命來了解小倆口的相處情形,可不是來制造問題。

沒回嘴,歐仲擎心里的震撼不小,他從未想過弟弟說的問題,也從未听芷若提過。她是這麼想的嗎?將所有惶恐藏在心里面?

直至兩位手足離開,他仍杵在原地,心思盤旋——那個已經與他共同生活一星期的小妻子,心里真烙著如季凱所說的疙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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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言家,一股熟悉的冷清感襲向言芷若。

這間二十幾坪的公寓比起歐仲擎的住處小了許多,但對往常只有一個人住的她而言,卻大得空洞了些。

她會回來的最大目的,無非是想讓歐仲擎有透氣的空間。這禮拜他早、晚都要見到她,大概很心煩吧?難得的周末假日,她似乎該將原就屬于他的天地還給他。

走進自己的房間,她打開窗子,讓涼柔的秋風吹入一室清爽。

盤腿坐上床鋪,她由枕下抽出一本有著淡綠表皮的素描本,若有所思的盯著封面好一會,縴長手指緩緩掀開它。

一張青春俊秀的少年面龐映入她的眼,背景是棵枝葉茂盛的老榕樹。

伸指撫著畫里俊爾少年的清俊面頰,言芷若不由低逸一聲沉重的嘆息。原本遠在天涯的人如今近在咫尺,這周天天與她同榻而眠,為何他們的距離反而比天涯遙遠?

沒有錯,畫里的少年正是歐仲擎。

這是埋藏她心里多久的秘密了?凝視畫里容顏,她的神思飄恍起來,仿佛回到七年前——

「張媽,這棵樹好大哦!」第一次來到平時在她家當管家兼保母的張媽家,她直教後院一棵比五百萬大傘大好幾倍的榕樹吸引住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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