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噢。」整齊畫一的響應聲清楚的告訴她,那正是牠們的名字。
「別那樣看我,我想過幫牠們改名字,可是牠們只對席格和司奎爾有反應。」易歡說得懊喪。打從知道席格就是她的仇人後,除了向父親坦承他是她的上司,其余皆不願多提,甚至矢口否認他們有爭執,因為她知道一提起媽,爸就會變得落落寡歡。
接著她立即想到要替貓咪換名字,因為她不想成天叫那可惡家伙的名字,怎奈她連他提過的懷德、肯瑟都用上了,兩只小貓還是理都不理她,唯一有反應的,就是牠們的「本名」--席格、司奎爾。
「很公平,兩只都是總裁,一樣大。」許紋儀幽默笑說。
「牠們很可愛對不對?」易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可愛極了。」若不是怕被抓傷,她很想抱抱牠們。
「我把牠們送給妳。」
「好,送給……送給我?!」她總算听清楚的睜大眼。
「沒錯。」易歡坐近她一些,「妳也覺得牠們很可愛呀。」
她怕怕的向後退,「小姐,這不一樣好嗎?席格上次差點抓傷我的臉,司奎爾剛剛則是想偷襲我的手,我哪敢要牠們。」
「那是因為牠們跟妳不熟。」
「妳跟席格第一次見面時,牠不是乖乖的讓妳抱?」這是她听易爸說的,他還說這小家伙特別黏易歡。「想必司奎爾也一定沒反抗的由妳抱,嗯?」
「唔--」她無話可說,兩只貓咪的確總是很溫馴的偎在她懷里。
「由此可見,牠們只跟妳好,因為妳是牠們的專屬秘書。」
「妳在胡說什麼?」
「不管是不是胡說,貓咪跟妳親近是事實。我雖然想養小寵物,但這兩只小貓跟我生疏也是事實,我可不想跟自己過不去的收養牠們。」略微停頓,她好奇的問︰「小家伙妳養得好好的,為何要送我?」
易歡有點無奈的望向同樣瞅著她的貓兒,「我怕照顧不好。」
事實上,是她不想幫那個可惡的臭雞蛋養貓咪。很自私的理由,她知道,但他們的仇結得那麼深,還要讓「席格」、「司奎爾」成天介入她的生活,她不曉得自己能不能平靜以對。
「哪會,席格才被妳養沒多久,就明顯比司奎爾有肉許多。再說如果妳怕照顧不來,可以將貓還給那個叫什麼、什麼……」
「阿靖。」接下話,她眉頭倏攏。她干麼把他的名字記得這麼清楚?
「對,就是他。妳就跟他說妳忙不過來,將席格還給他就好啦。」
「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貓?」那個工作狂唯一照顧得好的,大概只有工作。
「咦?妳不是說沒見過那個阿靖,怎麼听妳的口氣,好象跟他很熟?」
「我倒霉才跟他熟。」悲哀的是,她還真夠倒霉,才會在十三年前就認識司徒靖,十三年後又陰錯陽差的與改名換姓的他重逢。
看來他們還當真是冤家路窄!
「易歡,我覺得妳怪怪的。」摩挲著下顎,許紋儀若有所思的睇她。
「哪里怪?」她臉上又沒寫她討厭司徒靖幾個大字。
「這里,」許紋儀點點她的眉心,「從妳進來後就一直皺皺的,妳不會是瞞我什麼吧?」
「哪有,不就是因為妳不幫我養小貓咪。」四兩撥千斤的擋回去,易歡不想去談自己和席格的仇怨。
「饒了我吧,妳沒看這兩只小東西只想賴在妳懷里,沒有一只願意跳過來給我抱。妳要是硬塞給我養,萬一牠們抓傷我的臉讓我破相,到時妳怎麼賠?」
這正是她所煩惱的。俯低臉摩挲懷里的貓咪,易歡死心的說︰「沒辦法,我只好再帶你們回家了。」
貓咪的事搞不定,不過有件事她一定得做。
「傅經理!」無意間瞥見正走向司奎爾大樓的傅漢平,易歡連忙跑向他。
「早安,易小姐。」傅漢平笑笑地打招呼。
她點頭回聲早,隨即由皮包里拿出一紙信封給他。
「這是什麼?」模起來有點厚度,教他納悶。
「四萬五千元。本來我是想到人事室找傅經理的。」
「妳的意思是?」不會是他腦子里想的那個意思吧?
「我要辭職。」
丙然如他所想。「為什麼?」
因為她不可能再幫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做事。「我應付不來席格總裁的要求,自願賠償一個月的薪水,自動請辭。」
「怎麼可能應付不來?總裁很夸贊妳的工作能力……」
「我知道我沒照規定做滿半個月,我朋友的保證金拿不回來,如果連帶她也得賠公司一個月薪資,我有把錢帶來。」為了辭職,她可是有備而來。
「妳不用賠,易小姐。」傅漢平趕緊制止她朝皮包拿錢的舉動。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已經讓他覺得下對勁,現又見她一副破釜沉舟的決然表情,第六感告訴他,絕對有問題。「妳和總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誰會跟那家伙有事。」
他眼中掠過笑意。她直呼上司「那家伙」的緊繃語氣,哪像沒事。
「我們還是先進公司,等總裁來了再談。」他能做的便是先留住她。
易歡卻不這麼想。「沒那個必要,我已經辭職,從現在起,司奎爾集團的任何人事物都與我無關。告辭了。」
堅決的腳跟才要踅開,有人在此時湊熱鬧的說起話--
「哎喲,我們的女佣秘書真是大膽,一早就在辦公大樓前明目張膽的向傅經理遞情書。」
「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鄒經理。」看著走近的鄒筱媛,傅漢平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這女人特愛嚼舌根。
她不以為意的聳肩,「我都看到她拿信封給你了,哪是開玩笑?放心,我是站在傅經理這邊的。」輕視的眼神瞟向易歡,「要釣金龜婿眼楮也睜亮點,人家傅經理可是結了婚吶。」
「這麼說鄒經理的眼楮可是放得再亮不過,才會挑席格總裁那只特有價值的大金龜釣。」易歡伶俐的反駁。她今天的心情可不好,誰惹她誰倒霉!
鄒筱媛臉色丕變,「妳胡扯就算,竟敢污蔑總裁是烏龜?」
「不敢當,這污蔑總裁的可是妳,我說的可是大金龜--對有錢人無上推崇的比喻說法。不信妳可以問在場的證人傅經理。」
誣諂不成還被人反將一軍,鄒筱媛氣得牙癢癢。「妳少在那里牙尖嘴利的,公司可不是請妳這個小秘書來忤逆高級主管的。」
「忤逆?妳最好收回這個詞,因為它通常是針對有相當年紀的人使用的。至于高級,」圓亮眼珠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她,「是指妳一身的名牌服飾嗎?」
「妳……」
沒讓她說完,易歡又一陣搶白,「順便給妳個建議,下回打電話給總裁,請用妳最自然的聲音,否則會讓他惡心想吐,很難對妳產生興趣。」
「住口!妳這個跟女佣差不多的小秘書。」鄒筱媛氣得臉色青白交錯。她跟總裁談話她怎會知道?
易歡的神情不懼不慌。「再小的職員也是人、也有尊嚴,妳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有本事的話,妳就接下總裁秘書的職務,等妳擔得下這個重任時,再來叫囂。」
一古腦撂完話,她轉身就走。就是有像鄒筱媛這種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人在興風作浪,世上才會徒生許多烏煙瘴氣。
暗漢平不由得暗暗為易歡喝采。她的一番話,還真是說得好極了。
「呿!跩什麼跩啊。」鄒筱媛則恨恨地對著易歡的背影冷嗤。
鮑司里哪個職員見到她不是哈腰彎身地又吹又捧,就只有這個小秘書,三番兩次皆不把她放在眼里……咦?「她不進公司上班,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