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惹大男人 第23頁

「她們不吃避孕藥,打掉骨肉,那是她們的問題,你在這邊內疚個什麼鬼!」齊威不客氣地說道。

「但是,還是我開車帶她們上診所,幫她們打電話預約……」耿毅又想喝酒,這回章蓉蓉幫他倒了小半杯。

「這事如果你不做,還是會有其它人做。」

雹毅沒听見齊威的話,他灌下酒,眉頭因為回憶而鎖得死緊,頸間青筋也隨之暴突而起。

「有一次,那個二十歲的小老婆吃了墮胎藥,在上廁所時,突然……」他驀打了個冷顫,身子愈縮愈緊,終至弓蜷起身。「藥效發作……她渾身都是血地躺在地上,叫我去幫忙處理,我一直沒法子忘記那種兩條生命流失的感覺……」

齊威凜著眉,一手置于大哥冰涼的肩上。

「那一幕,我始終沒忘記過,所以,日後才會比別人花了更多心思在學習上。因為唯有讓自己有用,我才能月兌離那樣的接送生涯。」耿毅一側身,將臉貼在牆面上,試圖尋求著一絲冰涼來替他灼熱的體溫降溫。

「大哥,你別苛責自己……」章蓉蓉的耳語被耿毅的叨叨絮念給打斷。

「沒遇到心蕾前,我沒想過結婚生子這回事,可她要懷孕啊,而我這個什麼都

不怕的人居然開始恐懼起所謂的報應……報應到我身上沒關系啊,萬一孩子不好,還是她的身體不好呢?」

「大哥,你既相信報應,那麼也該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心懺悔之後,便該好好過日子,不要再悔恨過去了。」章蓉蓉握住大哥的手,真誠地說道。

「真的嗎?」耿毅長眸對上她的,著急地問道。

章蓉蓉認真地點頭。

「為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們這些,卻沒法子告訴白心蕾?」齊威問道。

「如同她在意我,所以想在我面前有最好的表現,我也一樣,我不能沒有她,如果她用厭惡眼神看我的話……」

「你這個大笨蛋!」

白心蕾一聲嬌喝,雙手擦腰地閃身走入門內。

「你……你怎麼來了?」耿毅瞪大眼,懷疑自己醉得太厲害,看到了幻影。

章蓉蓉怯怯地舉手發言。「大哥,是我打的電話。」

雹毅一看是蓉蓉打的電話,當然不會跟她計較,何況他的目光現在全都膠著在白心蕾身上。

「你……你都听見了嗎?」他勉強自己擠出聲音,等待著他的報應來到。

「全听見了。」白心蕾往屋里所有的人瞥去一眼,開始發號施令。「這里要清場,麻煩諸位自行移動腳步。」

齊威一挑眉,拉著妹妹的手離場。

白心蕾大步走到耿毅面前,一彎身坐到地板上。

「笨蛋,如果我知道你在乎的是這種事,我只會更愛你。」她捧著他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懂嗎?」

「你不覺得我很惡心?」他一定是喝醉了。

「你記掛著這些事這麼久,代表你心太好,沒有殺人、放手做壞事的本錢,我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覺得你惡心?」她輕敲他腦袋,對于這人的聰明才智,竟然想不透這點,感到嚴重懷疑。

「就算我內疚也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我沒辦法忘記那些小生命……」

「你給我听好!」白心蕾玉指點上他的眉間,用力戳了兩下給他提神醒腦。

「既然不能改變,你內疚一輩子也不會改變!我這人天生很有福報,也不會被你給拖累的,你安一百個心吧!」

雹毅眼神渙散地望著她自信的臉孔,他牢握著她的手,喃喃地追問道︰「真的嗎?真的……」

「真的!」她斬釘截鐵地說道,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現在是想一輩子都處在內疚情緒里,還是要我明天帶你去消災解業?」

「要怎麼做?」他雙眼發亮,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臂。

「你只要把提款卡帶好,其它的事我們明天再談。」她拍拍他肩膀,安撫著他。

「你告訴我要怎麼做。」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近身前,酒氣整個沖入她的呼吸間。

她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擋住他的嘴。

「臭死了,我不要跟醉鬼說話,你現在給我躺好睡覺。不然,我明天就不帶你去,听到了嗎?」她鑽眸閃亮,極有魄力地瞪著他。

雹毅連忙點頭,乖乖地躺在她的腿上,拉著她的手,像個小孩一樣,專注地對她說道︰「晚安。」

他閉上眼,在她指尖輕撫著發絲之時,他的呼吸很快地變緩了下來。

「傻瓜……」白心蕾望著他刀削一般的薄利五官,一顆心仍然緊揪著。

這個男人真的有大問題!以前刀里來火里去,也沒听他後悔多砍了別人兩刀,偏偏對于孩子的事,就這麼放不下。

說穿了,不就是因為他在乎她,不想她傷心嗎?

「傻瓜……」

白心蕾再啐了他一聲後,拉過毯子將他牢牢蓋住,而她彎,用母親擁抱孩子的姿態將他牢牢地抱在懷里,終夜都沒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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雹毅一早是被頭痛給擾醒的。腦袋里的疼痛以抽搐方式拚命扯動他的痛覺神經,就連肩頸都呈現一種快要中風的僵硬狀態。

他抱著快裂開的頭,在地上伸展酸痛的身軀。

一側過身,便看見她——

白心蕾蜷在地板角落,眉頭皺得很緊,小臉擰成一團,顯然睡得很不好。

所以,他昨晚不是在作夢。她對于他的一切過往,采取了完全諒解的態度,而且還說要帶他去消災解業。

雹毅不顧搐動到像要抽筋的雙鬢,費力抬高她的身子,讓她枕著他的大腿後,再拿過身上的毛毯覆住她。

「我抱你回家睡覺。」他低頭說道。

白心蕾困難地睜開眼楮,撥開臉上發絲,看著他滿眼血絲、一臉青白、下顎長滿青色胡髭、烏發凌亂得像是剛從監獄里逃出來的樣子,馬上就清醒了。

「你很丑。」她說。

雹毅笑出聲來,卻馬上痛得詛咒了一聲。

「你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他慘白著臉色說道。

白心蕾抬起腰酸背痛的身軀,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接到章蓉蓉的電話後,頭發沒吹、保養品沒搽,就連衣服都是隨便抓了件運動服往身上套。

她盡可能地想用手指梳理頭發,無奈發絲又細又亂,已經糾結成鳥窩,害她只好鴕鳥地蒙住臉。

她毀了,他這輩子鐵定都會記得她現在這副丑不啦嘰的樣子。

雹毅拉下她的手,定定地望著她的眼。

「我從沒看過你這麼亂又這麼美的模樣。」他說。

她的一顆心頓時融化,整個人偎到他的胸前,直接把他撲倒在地上。

雹毅申吟了一聲,因為有一顆原子彈在腦子里爆炸開來,痛得他好想吐。

「可憐的家伙。」白心蕾坐起身,在他太陽穴上揉壓著。「快點去刷牙洗臉沖個澡,我幫你準備果汁解酒,然後再帶你去進行心靈SPA。」

「你要帶我去看心理醫生嗎?」他閉上眼,滿足地長喟一聲。

「不是。」

「去找征信社?還是去找大哥及那些女人?」他睜開眼看她。

「不是。」

「那我們要去哪里?」他懷疑地望著她。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心蕾雙手擦腰,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真的不介意我曾經助紂為虐?」

「厚,怎麼還在這一題。你老說我生氣時,就會忍不住碎碎念,結果你酒醒後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都說不介意了,你還不信?要不要我寫個紙條給你帶在身上?」她非常不公主地翻了個白眼,拉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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