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律師 第12頁

「飯店的防備實在談不上嚴密,進來很簡單。嚴少強那棟屋子才需要動點腦筋,所以我才要你帶他回來。」

「你預備怎麼做?」她並不打算涉及任何血腥或暴力畫面。「我不想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任何社會新聞里。」

「特會若有人按門鈴說要送花給你,你就去開門,會有另一個伙伴進來假裝搶劫。你就按照我伙伴的指示,歇斯底里地大叫幾聲,假裝昏倒。我會負責擺平屋子里的所有事情,而那個嚴少強則會很平靜地睡上兩、三個小時,然後我們會有他的指紋、他屋子內卡片鎖的備份。也許嘛……。」他惡作劇地竊笑著︰

「也許順便拿走他手上那顆大得可以當成彈珠的戒指。」

「你想把事情鬧大嗎?」她和嚴少強在「她的」飯店房間內被洗劫,還怕引不起軒然大波嗎?

「不。我保證嚴少強不會聲張,我會給他一張小小的恐嚇信,還有一張他被五花大綁的照什,」

「他的照片?」她拉平了衣衫跨過了她的皮包,向門口走去,聲音依首壓得極低,雖然外頭的音樂聲可以完全掩蓋住他們的說話。

「‘即可拍’是種令人欣喜的科技發明。」海盜在門口前攔住她的腰身。

華寧寧沒說話,暗自希望這個人從今之後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或者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也可以。

她訂了三天後回巴黎的機票。

「待會拿杯東西給他喝,最好是酒。我知道你不喝酒,不過飯店的冰箱里一定會有。人一喝酒,控制力就會衰退。不過──」他執起她的手背印下了一吻後,將她的手心平貼在他的臉頰上。「我不會讓他有機會踫到你的。」

華寧寧倏地抽回了手,方才的肌膚接觸告訴她──海盜沒有戴面罩!

心跳加快了速度,她不否認自己想看到他的真面目,然則這個念頭不過在她的腦中一轉,她就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就不該想看他的臉龐。

一旦在腦海中印下他的臉孔,只有更加深自己對他的回憶罷了。

這種回憶不要也罷!

「不想看看我的樣子嗎?也許我是你命中注定的王子,嗯?」感受到她僵直的軀體,他將自己的右頰貼上她的左頰。

「你該是擔任巫師羅伯特的角色。」羅伯特控制了天鵝公主,讓公主沉陷于無法變為人形的痛苦之中。

言畢,華寧寧撇開臉閃躲他的臉頰。

她並不喜歡這種肌膚之親的感覺,即使就某方面來說,她和他接觸的頻率已遠超過其他男人。然而海盜男人在她心中的定位,依舊是邪惡的化身。

況且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從頭至此,她都只是海盜手中的一只棋子,任由他擺布。沒有人喜歡被逼迫!

「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竟然連我卸下面具這種大事,你都無動于衷。」

「我要出去了,換衣暇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她的手放到門把上,對他的話不作任何回應。

海盜倏地拉開她的衣領,俯首狠狠吮住它的頸項,听到她吃痛地悶響了一聲。

「去吧。」

華寧寧甚至還來不及瞪他一眼,他卻已為她拉開了臥室大門,將她推了出去。

「你出來了。我正在想你怎麼進去那麼久呢。」嚴少強紳士地站起身,笑看她一身淺灰色的衣著。

半寬松的長袍上,系了條淺米色的腰帶,顯出她的縴腰,她不需要華服也能氣度雍容。這種女人在床上狂野嗎?嚴少強的腦中閃過一絲異色想法。

「要不要喝些飲料?啤酒好嗎?」她直接從冰箱中拿了罐放到桌上。

「謝謝。你要喝嗎?」

「我對酒精過敏。」她搖搖頭拒絕了,輕輕地落坐到他的面前,看著他拉開鋁罐的扣環,咕嚕地喝了一大口。

「華小姐有長期回國定居的打算嗎?」佳人不開口,他只好自己制造話題。

冰山美人話少一些是正常的。

「目前沒有。」華寧寧交握著自己的手掌,不讓自己的手去踫觸頸子上發熱的疼。可惡!

「呃。你是幾歲出國學舞的?」

「十三歲。」

這樣無意義的對話進行了幾輪之後,嚴少強的眉愈皺愈緊。這女人無趣得很。他問什麼,她就答什麼,連一句多余的對話都沒有。

她邀請他上來干麼?

「對不起,我不擅長和人說話。」看見嚴少強臉上不耐煩的神色,她故意委屈地咬著唇瓣,佯裝成難過。

「沒事的,你不要自責。」嚴少強立即把握機會坐到她身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順便握住了她的手。

嚴少強的眼眸以一種情聖姿態凝視著她。

叮咚──門鈴聲清脆地響起。

「我看一下是誰在按門鈴。」華寧寧旋即站起身,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提醒自己正常地吸呼。

「哪一位?」她象征性地問道。

「有人送花給華小姐,請華小姐簽收。」

華寧寧按下開門鈕,在門板拉開的那一剎那,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氣。

這種黑衣、黑面罩的打扮,和海盜男人根本是如出一轍!

「你是誰?」嚴少強大叫一聲後,室內隨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尖叫。」黑衣人對她低聲說道,快手闔上了門板。

「救命!」她拉高嗓子叫了一聲。

「華小姐,你要不要緊?」嚴少強一路踫撞家具的聲音在室內回響著。

「她昏倒了,而你就和她作伴吧。」海盜男人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人體倒地的聲音。

第五章

報允中撥弄著咖啡杯盤上的湯匙,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哥哥與弟弟。

一個正皺著眉看報紙,一個則是拼命喝果汁以期解酒。

三個兄弟全是律師,卻是三種不同的行事風格。大哥龔希一生性冷硬,很少給任何人好臉色看,離婚之後,尤其如此。辦起案子來也就格外地雷厲風行。

而弟弟龔廷山則是瀟灑風流,韻事名聲絕不下于其律師才能,似笑非笑的挑眉之下有一雙放電的眼,搜集證據之余,也撩撥著女人的芳心。

而他呢?律師界給他的封號是──雙面律師。平日的他待人親切、處事圓融,與各界交情良好,但是一上法庭,他執問案件的凌厲與尖銳卻經常出乎對手的意料。

哪一個才是他的本性?

報允中切了片培根送到口里,有一下沒一下地咀嚼著。

他並非討厭自己現在的好男人形象,只是厭倦了當個眾人眼中的模範生。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行為規範就是以「別人眼中的龔允中」為標準呢?

他記不得──

「你吃個飯還能發呆啊?」龔廷山拍拍桌子吸引他的注意。「要命,頭痛死了!」

「沒人要你連喝酒都要賣命。」龔希一丟了句話,言下之意是活該。

「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龔廷山黑亮的眼有著宿醉的血絲,不過臉上還是生氣蓬勃的。

「你也去參加那個撈什子‘面具之舞’了嗎?醉成這副德性。」龔希一推了推眼鏡,看了二弟一眼後又把目光調回風流成性的老三身上,

「去那里的女人九成九都是去找丈夫的,我干麼自討苦吃。參加最踴躍的是二哥吧,你不怕伊稜丫頭吃醋啊?」龔廷山好奇地問道。

以前伊稜丫頭黏他二哥可黏得緊了,不過最近她倒真有些反常。除了前些日子二哥車禍時,她在病床邊哭了一個晚上後,似乎就不曾再出現在他們家了。

發生了什麼事?

報允中靜靜地放下刀叉,沉吟了兩秒鐘之後才開口︰「我和伊稜分手了。」

「什麼?!」龔廷山咋舌。

「爸知道嗎?」龔希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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