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狠!
不想再理他的往外走,和這種人再多相處一刻,她就多一刻想傷人的。
「喂,你去哪里?」見她一刻也不願多待的往外走,御驕立即追上。
「離開這鬼地方。」
「我送你。」這里可是還在御府游碧別業內,萬一她好死不死的走對了回別業的方向,那事情不就揭穿了嗎?不成,他得帶她繞遠路出去才行。
「不要。」
「這里有些偏僻,你不容易找到回城里的路的。」
「跟你說不要就是不要。」
「我不放心。」
「不要你管……」
賀遙虹嘴里雖說不要御驕帶路,可是還是跟在他身邊,兩人一路斗嘴。
這一路斗,自然又是斗到龍門鏢局門口。
第六章
這個人真的是和誰都熟得快!
賀遙虹經過鏢師們平時休憩的地方修心樓時,听到里頭鬧烘烘的一片,仔細一听,里頭說話最大聲且妙語如珠逗得大伙兒笑聲不絕的,就是御驕。
「真的混入鏢師群了,真有他的!」她不便多作停留的繼續往前走,在一個轉角處,遇到鏢局里的老鏢師,李同。
見他似乎有心事,她開口呼道︰「李大叔,早啊。」
「早。」
「李大叔,怎麼看你一大早就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他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疼她疼得不得了,幾乎把她當親生女兒了。
「呃……」他播了搔頭,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說。
「李大叔,有什麼事情連我都不能講嗎?」她從來沒看過他心情如此沮喪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她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
又停頓了一下,李同才開口,「有人上門求親,且下了聘,你知道嗎?」
求親?下聘?賀遙虹听得一頭霧水。「這是咱們鏢局里的事嗎?這麼大的事,我怎麼都不知道?」她又想了一下。「我爹……又娶小妾了嗎?」呃……也不對,大叔是說有人上門求親,而不是到別人家求親。
他嘆了口氣。「虹丫頭,人家上門求親可是沖著你來的。」
「我欠?!不太可能吧?」這可令她訝異了!她都已經將自己的形象徹底摧毀了,還有人對她有興趣?
「事情都發生了。」
看李大叔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那不要命的是哪家公子?」別告訴她,對方是最近才搬到長安城的,而且還沒打听到她的惡形惡狀就給她的外表騙了。
一提到對方,李同的眉宇皺了起來。「長安城的少年即那麼多,怎偏偏……」重嘆了口氣,他有些埋怨的,「哎!你爹也真是的……」
「別顧著自己喃喃自語嘛!好歹告訴我對方是誰?」他一向是主張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因此每每有人上鏢局求婚,他總是笑得比她爹爹開心。如今有人上門求親,為什麼他卻是苦著一張臉,事情只怕不單純。
「是……是王郎彰。」
「啊?那只惡心的‘蟑螂王’?」賀遙虹先是一怔,然後忽地笑了出來。「哈哈……李大叔,你要嚇唬我也想個較適當的人選,說他!」她忍不住又是一陣笑。「那種仗著家里有錢,作威作福的統挎子弟不敢招惹我的。」那種人有色無膽,充其量也只會欺負良家婦女、玩玩花娘,像她這種一出手就是「重口味」的凶婆娘,他沒膽要,也沒命要。
「上門求親的人就是他,他不但叫來了媒人,連聘禮都送來了。」李同又嘆了口氣。「他聘禮送得多,場面浩大,可能半個長安城都知曉了。」
賀遙虹又是一臉不可思議。「大叔,你是說真的?」
「這麼大的事兒,怎能開玩笑。」他才沒那麼無聊。
臉色一變,她沉下聲音問︰「王郎彰現在人在哪里?」真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憑他那惡心的家伙想娶她?下輩子吧他!
「他和媒人都在花廳。」見她一臉想殺人的氣忿樣,李同忙拉住她。「丫頭,你干麼?」
「我要去會會他,看那無恥之徒憑什麼上門求親!」
「你去不得啊!」他知道此事緩不得,可媒人上門提親,未出嫁的姑娘家,即使好奇想看上門求親者的人品,也該躲在屏風後,而不是大剌剌的出現吶!
「我現在不去,到時候我爹真允了這門親,那我可就欲哭無淚了。」開什麼玩笑,婚姻大事可是關系到她未來的幸福吶,她可不想一生就毀在一個紈褲子手上。
「你爹他不會的。」
「有芳姨在那就不一定。」那女人可厲害著,就名份上張雲芳只是爹爹的小妾,可她卻因為能魅惑身為一家之主的爹,現在鏢局里對內的事,有什麼不是她管的?儼然已成為鏢局的女主人了。
李同反駁不了,還是只有嘆氣,這也正是他擔心的,他擔心張雲芳只要在賀天順耳邊說些話,也許他真的失去判斷力,連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都給賣了。
事不宜遲,賀遙虹匆匆忙忙的往花廳方向走。
罷出修心樓的御驕看到她臉色不對,且行色匆匆,也好奇的想知道個究竟的跟上……
花廳內擺滿了貼滿象征喜氣紅紙的大小聘禮,媒婆正鼓動她那三寸不爛之舌,企圖說服賀天順,成就一樁良緣。
看著那些聘禮和王即彰三角眼、獅子鼻的模樣,賀天順的眉幾乎糾成一團,再加上那媒婆還睜眼說瞎話的夸王郎彰什麼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听得他胃里直翻涌,一堆穢物沒當面吐出來算是給足了面子。
敝不得人家說媒婆眼里沒有天良,只有銀兩。此話當真不假。
賀天順看到這種場面,忍不住的問向坐在身旁的張雲芳,「不是只是上門說媒嗎?怎地連聘禮都帶來了?」這似乎有些強人所難的感覺。
他活到那麼大年紀,也不曾看過這種說媒方式。
荒唐、真是荒唐!若連說媒都尚未說成就準備好聘禮,那他要不要也順便宴請親朋好友,讓女兒和他拜堂成親了?!如此不慎重其事,未免也太看輕他龍門鏢局了。
其實打從張雲芳告訴他,要前來上門說媒的是王郎彰時,他心中就覺得不妥,可畢竟還是給說服了。但現在這種情況,讓他十分不高興。
「人家急著把遙虹娶進門,這才急得沒顧及古禮,你可別介意。」
賀天順仍是鐵青著臉。「說媒部尚未說成就抬來聘禮,這人也未免太有自信。」
張雲芳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說︰「有自信才好,你不希望未來女婿是那種做起事來猶豫東、猶豫西,窩窩囊囊的人吧?」瞧他對王郎彰不滿意,她又開口,「我覺得王公子這人其實還不錯,遙虹許了他不會吃虧的。」
「許他?」他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王郎彰那張臉走在路上都有人想上前去打他幾拳,要他把寶貝女兒許了這種人?「開什麼玩笑!」
「當然不會是開玩笑。」張雲芳沒想到賀天順竟然會和她唱反調,她心里很不高興。「人家都浩浩蕩蕩的把聘禮抬到家里來了,街頭巷尾人人都知道這件事,你若不答應,到時候王家和咱們鏢局的臉不丟大了?更何況,聘禮抬到家里來了,如果又扛回去,外頭的人會怎麼想?」
「總不能為了怕丟人就允了這事。」賀天順仍不答應。
「你不怕丟人,我可怕著。」
彼此小聲的交談著,怕聲音太大會給媒婆和王郎彰听見。但由于意見不合,雙方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兒去,于是花廳的氣氛就更加奇怪了。
雖然感覺不對,媒婆還是十分盡職的說個沒停。「……這王家少爺對令千金可是很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