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被人握了個正著,玉如意本已氣極,再加上拼了命的想要擺月兌他,更是沒有心神去注意他眸中的那抹狡詐。
「你再不放,我就要踹你了喔!」她深吸了一口氣,警告的說道。
但這種警告听在江毅軒的耳中只覺宛若小女人的撒嬌,一點兒威脅性也沒。
「給你踹,反正你這三寸小金蓮踹不死人。」依然是醉後的一抹酣笑,那傻得宛若孩子似的模樣,頓時教玉如意哭笑不得。
她知道與喝醉酒的人講道理活像是在對牛彈琴,所以最快的方法是一腳將他踹到天邊。
可偏偏他醉是醉,但是力氣卻大得不像話,功力大減的她壓根沒法與他相抗衡,所以翻了個無奈的白眼之後,她還是只能認命的蹲,然後認真的問道——「我不踹你,但你得先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放開我?」
「我要煮飯!」瞧她這雖然不耐但卻顯溫柔的語氣,江毅軒知道她依然當他是醉漢,所以他也樂得當一個蠻不講理的醉漢。
「煮飯!?」這天外飛來的字眼讓玉如意的眉頭皺緊,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西門說要是你……愛的女人……不愛你,那就讓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會死心……塌地……的愛你。」
筆意將話說得七零八落、外加一個大舌頭,江毅軒將這醉漢的角色扮演了個十成十。
「生米煮成熟飯!?」她一听,臉上立時呈現怒意。
這個該死的西門夏永,自己下流也就算了,干麼連江毅軒都一起拖下水?
生米煮成熟飯這招,虧他想得出采,敢情他是將她玉如意當成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清純小女子了?
當初會入青樓,就是因為自己毫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更對那些規範女人的世俗禮教不屑一顧。這幾年,她是因為沒有遇到一個看得上眼的男人,所以對會保持著清白之身,但並不認為清白對女人有多麼重要。
「對,西門說……只要和你煮……成了……飯……你就會死心……塌地的……愛我,所以……我要和你……和你煮飯……」
毫不留情的一個爆粟敲在江毅軒的頭頂上,玉如意氣呼呼的直瞪著他,腦海里立時閃過自己磨刀霍霍欲砍殺他的模樣。
「我這飯可不是人人可以煮得起的,你想煮也得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顯然听不出她刻意藏在話語里的貶損,江毅軒搖搖晃晃的坐了起來,大掌往自己厚實的胸膛用力一拍,在故意踉蹌了下後,豪邁地說道︰「我很有本事的……我有很多的錢……可以、可以任你揮霍……還可以保證你一輩子衣食不缺,而且我、我……會一輩子……寵你的……」
「你這是在向我提出交易?」玉如意螓首微斜,仿佛開始認真的思索著這筆交易的可能性。
她還欠他一百萬兩,既然短期之內也湊不出這些錢,那麼如他開出的條件挺好,搞不好她還,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畢竟只要一夜,甚或數夜,兩人從此便兩相無欠,甚至不再有所糾葛,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他給她帶來的影響太大了,她心中隱約有著這種感覺,或許早日離開他,對她方是上上之策。再說貞操算什麼?反正她從來沒想過要拿貞節牌坊,否則她也不會自願墜人風塵,只要有必要,她可以用自己來談交易。
「是、是啊!你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江毅軒大力的點著頭,甚至還打了個大大的酒嗝,仿佛這樣便可以樣加他話語的真實性似的。
「五天抵價一百萬兩,從此兩相不欠,各走各的路。」玉如意試探性的說道。
反正他現在醉了,她此刻打的算盤是,如果條件談得可以,那就算他醒來不認帳也由不得他;如條件談不攏,明天一早醒來,一醉忘萬事,那她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樣不是也挺好的。
「五天……」他沉吟了會,然後說道︰「太少,五年!然後再視情況延長。」
談起了生意,江毅軒那天性中固有的精明頓時抬頭,原本偽裝的遲頓與醉態亦淡去了許多。
只不過沉侵在自己思緒糾葛之中的玉如意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轉變,只是急切的想將這筆交易談好。
「太多了,頂多一個月!」玉如章皺著眉,當「五年」這個條件從他的口里竄出時,她有種想要掐死他的沖動。
懊死的奸商,難怪他能成為京城的首富,一百萬兩換五年,雖然對尋常人來說是多了些,但她可是玉靈通——雖然他不知道。
可這價格……未免便宜得太污辱人了吧!
「四年!」他出價。
「半年!」她還價。
「三年!」他準備殺她個片甲不留。
「八個月!」她努力的捍衛自己。
「兩年,不能再少了。」江毅軒扳起了臉,喊出了他所能接受的極限。
而玉如意也不甘示弱,非得要挫挫這只鐵公雞的傲氣不可。
「一年,要就要,不要你就慢慢等著收銀票。」
反正她本來就對這筆交易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成了,她可以保住多年的積蓄,並且讓宮圍城和綠環往後可以過較好的日子;若是不成,她也頂多賠出所有的老本,反正在深山野郊的尼姑庵清修,花不了什麼錢,至于綠環,她相信宮圍城會負責給她過好日子。
「成交!」算算也知道這是她的極限了,江毅軒當場作出決定,反正時間的事往後再說,當下先得到她的人,再偷到她的心比較重要!
「咦?」終于對他的不再大舌頭感到不對勁,玉如意兩只眼立時掃向他的臉,想要看出一絲端倪。
可江毅軒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不容分說便靈巧的起身一把攔抱起她往廂房跨了進去。
他不是醉了碼?
他不是連站都站不穩了嗎?
他不是……無數的問題在她腦海中繚繞,好不容易理智終于竄出了頭,水漾的眸對上了他那雙不再混沌的幽眸,她韻心倏地一驚。
「你剛剛是裝的!?」顯然她是被騙了,而且被騙得徹底!
方才打的如意算盤全沒了!
這樣的驚覺讓她不但氣難憤難當,更覺驚恐。
于是她想也沒想的用力推著他,想掙月兌他的懷抱,完全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會跌落硬實的地面,反正她就是不能忍受他繼續抱著她。
「你這是在做什麼?」雖然她這一推就好像是蜉蟻撼樹一般,不能動搖他分毫,可是眼見玉如意臉上的怒容,江毅軒緩下了腳步問道。
「我要離開這里,立刻!」她一宇一句的說,每個宇都含有她滿滿的憤怒。
「不行,我們方才已經訂好了交易,你得屬于我一年。」
「我不承認,因為你竟然裝醉!」玉如意氣急敗壞的說道。
她一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跟一個裝醉的男人談交易,甚至還將自己賣身一年,她方才到底是著了什麼魔了。
「本來兩兵相接就不厭使詐,更何況我本是真醉,只是在那一冷一撞之間醒了,是你自己沒有察覺,能怪我嗎?」
江毅軒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容,試著為自己月兌罪,只可惜她壓根就不肯領情。
「不怪你要怪誰?你既然已清醒為什麼不說,只要你說了我也不會……」玉如意的話語倏地頓住。
在他灼烈的眼神注神之下,她無法再如以往那般雲淡風清的將「賣身」這個字眼輕易月兌口,倒是江毅軒卻是心知肚明,且大方萬分的說道——「你也不會賣身給我,只可惜我醒了,而且交易成立,容不得你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