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舞沒有抗拒地步上前,柔順地立于他身前,將手舉起。
執起她那柔軟卻冰冷的手,鑒鋒驀地將那猶泛著血的手指含人口中,輕輕的吸吮著。
"別……"一陣紅雲泛上她的臉,她微微使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指。
‥為什麼別?"他順了她的意,讓她將手指抽回去,皺著眉頭問道。"我只是將你的污血吸出罷了。"
任何時候她都是柔順地,但每當他做出稍微親密的行為時,就會引起她小小的反抗,但那種反抗也總是如飛鴻雪泥一般,隨即便消失無蹤。
無疑地,她刻意的用一種柔順在他們之間立起一道無形的牆,不讓彼此跨越雷池一步。
對于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是要高興的,因為當初他要的就是將她由不馴轉為柔順,可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卻又覺得
自己面對的女人猶如一個木女圭女圭似的,讓他漸漸感到索然無味。
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臣服,只是將自己的倔性子封鎖在柔順之下,就連他刻意夜夜的需索,她都只是虛應。
但他要的不是一個木女圭女圭。天知道,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再次將她那股倔強再挖掘出來。
這是什麼樣的心態,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的不是她那刻意的柔順,而是她的一顆真心。
‥這並不合禮教的。"銀舞將收回的手背于身後,淡然地說道:"爺兒是咱們的天,這種低下的事情,不該由爺兒來做。"
‥如果我想要呢?"陰驚地眯起眼,心頭的那把無名火讓鑒鋒固執地朝她逼問道。
"那也只能順著爺兒的心意,讓爺兒高興。"她知道自己又惹得他不快,可是卻不知道錯在哪里。
銀舞在心中暗嘆了一聲,好像不論自己怎麼做,他都不會高興。
‥是嗎。只要我想,你就會做,這是你的意思嗎?"鑒鋒再次問道,眼中已匯集了山雨欲來的怒氣。
‥是的。"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臉上依然帶著淡然的笑容。"只要是爺兒想要的,銀舞就會去做。"
"很好!"怒氣終于爆發開來,他不要再看到她那種置身事外的笑容,那讓他覺得刺眼極了。"那你現在就先把衣服月兌了,過來不為伺候爺兒我嗎!"
‥這…"輕咬著薄唇,她淡然的笑容盡褪,取而代之的是為難。
但轉眼之間,銀舞的手已經伸向襟前那串盤扣,咬牙微顫地緩緩解開,當精美的外衣落地,她別開頭不看他凝視的眼神,繼續執行他的命令。
"夠了!鑒鋒的巨掌在見到那艷紅的肚兜時拍上上桌子,一聲暴怒自他口中狂吼而出。"
他激憤的起身將銀舞一把扯至自己的面前,力量之大差點兒讓她踉蹌地跌落地面。
穩住她的身子,鑒鋒用力地箝住她的下頷,讓她不能回避他的目光,口出惡言的污辱道:"你就這麼賤、男人叫你月兌衣,你就月兌衣,你巴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爬上你的床,是不是?"
悲哀在銀舞的眼中一閃而過,淚光隱隱浮現,但她卻硬生生的將喉中的苦澀吞了下去。"這不就是爺兒要的嗎?"
‥你……"鑒鋒氣極了,怒氣奔騰的怒視她好一會,隨即無情的將她甩開。
一時失去支撐,銀舞倏地跌落地面,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
‥你好樣的,竟用這樣的方式來抗拒我,真好啊!"他咬牙切齒的說,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握著,生怕自己會怒極地掐死她似的。
"銀舞只是遵照爺兒的指示去做。"銀舞沒有抬頭,因為不願讓他見到她已盈眶的淚。
"我有叫你做個木女圭女圭嗎?你的喜怒哀樂、你的倔強固執跑哪去了?"鑒鋒恨聲地質問道。
"賤婢以為在爺兒面前是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恍若控訴般,銀舞朗聲說出。
"你…該死的!"他低咒了聲,整個人被她疏離的態度弄得暴怒不已,"你就這麼不願意當我的侍妾嗎?你的柔順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嗎?"
"願與不願,是與不是,對爺兒來說很重要嗎?"任由指甲深深地陷人手心,強壓下即將爆發出來的恨意,銀舞依然以疏離的態度應答著。
‥你不願也不是,對不對?"鑒鋒蹲子,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目光。
‥對的。"天生的自尊再也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退縮,掀開了表面的柔順,銀舞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我是不願當你的侍妾,也不是真心的柔順,但我以為這是爺兒想要的。'
"很好……很好……終于逼出你的真心話!"鑒鋒驀地縱聲狂笑,久久不止。
第六章
偌大的房內,沒有其他半點聲音,只剩鑒鋒那久久不止息的狂笑。
銀舞怔愣地趴伏在原地,看著他的笑,心中突然覺得舒坦很多,因為她已經偽裝得夠久,也很累了。
終于,鑒鋒止住自己的狂笑,以冷冷的語氣再次問道:"你當真不願當我的侍妾?"
"願為奴為婢,卻不願為侍妾。"為奴為婢不會折損她的傲氣,可成為他的侍妾卻會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銀舞知道他不會懂的,也知道這句話會為她惹來滔天巨禍,可是她真的不願再繼續這樣的日子了。
"好個願為奴為婢,卻不願為侍妾啊!"她總能輕易的撩撥起他的怒氣,當然這怒火也得由她來承擔。
鑒鋒步步逼近銀舞,攫住她的雙肩,力氣之大幾乎快要將她整個人掐碎。
隱忍著劇烈的疼痛,銀舞吭也不吭一聲的承受著,畢竟惹怒他的是她,不管他要對她如何處置,都是自己該當的,只要不禍及方家便行了。
看著她咬牙忍著痛,他的心驀地閃過一絲不忍,但旋即想到她剛剛那句傷他至深的話,那股不忍又被他硬生生的自心頭抹去。
"你以為我很稀罕你這個下賤女人嗎?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滿街隨便一捉就是一把,還需要你的心不甘情不願?"怒極的鑒鋒口不擇言的譏諷,只想傷害她。
"賤婢曉得。"銀舞真的被他的話傷到了,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
好個"下賤的女人"呵,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不過如此,還好自己夠聰明,沒有屈服在他熾烈的欲海中,甚至獻上真心,否則不難想像將來她會落得何種悲慘的下場。
"你……"憤怒燒紅了他的眼,燒去了他的理智,想他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何必來受這女人的氣?
她既不肯獻上真心,那麼強要她的身軀又有何用?不過是要來了一尊木頭女圭女圭罷了。
"既然如此,明天開始你就去當你的賤婢吧!"鑒鋒怒氣勃發地宣布。
"賤婢不明了貝勒爺的意思。"銀舞沉穩的問,心卻在狂跳,她可以逃離這座牢籠了嗎?
"你既不屑這侍妾之位,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將軍府的奴婢。"
一股失望在她胸中縈繞著,但這已經足夠了,至少她不用再去面對易怒的他,也不用再去面對他夜夜的需索。
"謝貝勒爺成全!"銀舞跪子,重重地磕了下頭。
"這不是成全,而是懲罰,我會等著你來求我。"鑒鋒真是氣瘋了,狠狠地撂下話,就轉頭出了房門。
他就不信她那嬌貴的千金之軀做得來奴婢的工作,他會好好地等著,等著她來求他再次的恩寵。
她竟敢將他的恩寵棄之有如敝屐,她的瞻子確實夠大。
任何折辱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她也一樣,下一次她絕對會受到更大的羞辱,就像她羞辱他一樣。
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照在新發女敕芽的樹木之上,閃耀著刺眼的光芒,讓人幾乎要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