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攫佳人香 第18頁

一旁的錦繡怔愣半晌,好不容易回過神,趕緊依照主子的交代把門關上。

不多久,就听見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

「官爺,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拜托你們別驚擾了她。」

「我們這是在辦案,你們要是敢阻攔,小心我拿你們回衙門治罪!」

話才說完,緊閉的房門突然被踹開,數十名官兵動作迅速的涌入房里。

原以為一進房就會面臨一場混亂的打斗,孰料房內一片闐黑無聲,安靜得像是沒有半點人息,沒預料到會是這番景象,門口官兵頓時愣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杵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給我進去搜!」後頭建功心切的李捕頭高喝著。

「是!」有了頭子的命令,衙役膽子大了,個個腰間荷著刀,氣勢萬千的沖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

「是誰準你們半夜擅闖民宅?」一個輕柔卻凜然得讓人無法輕忽的聲音,驀然自床幔里傳出。

「咳,沐姑娘,府衙接到密報,說是通緝要犯在這里出現,我也是奉上級之命行事,得罪了!」李捕頭作風向來強硬、不講情面,何況這件大案子上頭逼得緊,他也只能公事公辦。

「你瞧見我這有通緝要犯了?」輕柔的聲音一凜。

「這──」李捕頭僵了僵。「是沒有,不過按照查案的規矩,我們還是得搜過一遍,才好回去向大人交差。」

「點燈!」不等挽香回答,帶頭的李捕頭朝手下揚了揚下巴。

一名捕快很快上前點亮了桌上的蠟燭,頓時房里大亮。

「來人,給我搜!」李捕頭環視一圈,沉聲命令道。

「是!」官兵分頭進了內室、屏風後頭、櫥櫃里四處搜尋,只除了白色床幔虛掩的床榻外,無一不搜得徹徹底底。

「回頭兒,沒有。」

「這里也沒有。」

「全都沒有?」這怎麼可能?李捕頭臉色鐵青,著實無法置信。

他明明接到密報,說黑衣人跑到這里。難不成是假消息?

李捕頭的目光緩緩移向布幔虛掩的床榻,一步步走了過去。

「李捕頭,我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你半夜私闖我閨房也就算了,現下還不顧我此刻衣衫不整,你這樣豈不是存心壞我名節?」床幔里又傳來挽香凜然的聲音。

「沐姑娘,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可否請你把床幔拉起來?」李捕頭鐵了心似的蠻干到底。

「若我說不呢?」

「那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床幔里靜默了片刻,偌大的房間里氣氛僵窒得令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就在李捕頭耐性用盡,揚起手準備吩咐手下行動時,床幔突然緩緩拉開了──

第八章

床上除了挽香別無他人!

挽香半躺在床榻上,一雙美麗的眼眸略帶怒氣,冷冷地環視眾人。

「我今兒個身子不舒服,渾身沒半點力氣,是不是要我爬出去,把床榻讓給大人仔仔細細地搜查過一回,才相信我沒有窩藏人犯?」

「這──」李捕頭表情有些狼狽。

看著床上的挽香身上僅蓋著一條錦被,榻上完全沒有可以藏匿之處,但血跡明明在沐家門外就失去了蹤跡,難不成這嫌犯長翅膀飛了?好不容易追人追到這里,有個可以在劉丞相面前立功的機會,卻功虧一簣,這教他怎麼甘心?

床上、門邊兩雙眼楮互相對峙著,房間里彌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息,沒人敢喘一口大氣。

挽香狀似輕松的在床上斜躺。實則緊張得手心都濕透了。

因為床上不只有她,還有另一個人。兩人正背對著背,緊貼得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緊貼著雲遙飛的身體,挽香感覺到他傷口的血滲進了她的衣裳,背後染上了一大片濕意。

既擔心李捕頭會真的上前掀被盤查,又擔心李捕頭若再繼續耗下去,雲遙飛恐怕就要因失血過多而死,挽香一張臉緊張得刷白。

見她臉色慘白似是真的害了重病,李捕頭猶豫良久,終于決定撤兵。

「不必了,咱們走!」

李捕頭領著一票官兵,一如來時的聲勢驚人,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去。

眼見官兵走了,床上的挽香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強撐著發軟的腿下了床。

「錦繡,暫時不宜去請大夫,你拿棉布跟金盞花膏來,我來替雲公子止血。」

「小姐,你……可以嗎?」錦繡抖著聲音,不安地問。光是看到床上的血,她都快昏倒了,更別提還要踫觸那血淌個不停的傷口。

「不行也得行。」這一刻,挽香竟出奇的冷靜與鎮定。因為她知道,若不趕緊替他止血,恐怕他的性命堪虞,而此刻更不能出門去請大夫,否則無異是泄露了雲遙飛的行蹤,所以就只能靠她了。

錦繡看主子神情堅定,知道她是認真的,趕緊止住驚顫,轉身離去。

「我這就去!」

錦繡才到門邊,挽香又吩咐了一句。「對了,別忘了找套男人的衣裳來。」

「知道了!」錦繡應了聲,快步跑出房去。

看著錦繡消失在門外,挽香轉頭面對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勇敢地拉開他的衣襟。

乍見他胸前的傷口,挽香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一道約手掌長的傷口,正不斷滲出血來。看著他蒼白、毫無血色的俊美臉孔,挽香的心被擰得好疼。

「小姐,東西拿來了!」

錦繡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沒時間多想,挽香立刻拿起棉布壓在他的傷口,不一會兒,布上就全染滿了血,她緊接著換上一條干淨的,連續換了好幾條棉布,血才終于慢慢地止住。

挽香仔細地用熱水替雲遙飛擦去一身的血跡,再用她親手煉制的金盞花膏,大量涂在他的傷口上。金盞花具有消毒、促進傷口復原的功效,用在創傷效果出奇的好,現下不能出門請大夫,只能暫時用這獨門藥膏先行治療。

小心地替他將傷口包扎起來,挽香跟錦繡兩人七手八腳為他換上干淨的衣裳,他高大結實的身體,讓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忙得滿身大汗。

好不容易把他安頓好,眼看都四更天了。

挽香謹慎地吩咐錦繡將染血的棉布跟黑衣拿出去燒,以免留下證據,等錦繡回來,早已累得呵欠連連。

「錦繡,辛苦你了,去歇息吧!」

「可是小姐你──」錦繡不安地瞅著床上的雲遙飛,深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壞了主子的名節。

「雲公子傷得這麼重,你還擔心什麼?」挽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說得也是。」錦繡搔搔腦袋,自言自語的道。

「快去睡吧,天都快亮了。」挽香催促著。

「嗯。」錦繡打了個大呵欠,才走出房去。

她小心帶上了門,房內又再度恢復一片靜寂。

挽香緩緩在床邊坐下,望著眉頭緊蹙,就連在睡夢中也顯得抑郁的俊美臉孔,不覺出了神。

罷才听李捕頭說,黑衣人襲擊了丞相府。

丞相府──他怎麼會到那種地方呢?

一直以來,她始終不願相信,他會是背負好幾條官商命案的凶手,但今晚,答案已昭然若揭。

他怎麼會殺了那麼多人?一個人要能狠得下心手刀別人的性命,那是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得了手?

雪白柔荑不由自主撫上他糾結的眉頭,沒有一絲恐懼與害怕,她只想撫平那個令人心疼的折痕。

這個男人,竟連在昏迷中都顯得抑郁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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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挽香的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扭起,驚人的手勁讓她疼得幾乎淌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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