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邪君 第13頁

喘著氣,他突然用力拉住韁繩,在萬丈懸崖邊勒馬緊急停下,幾乎只差一步,他就要落進崖底。

懊死的!他竟會讓區區一個女人攪亂了心思?望著冷霧彌漫的崖底,冷燡操控著韁繩的大手一拉,驀然調了個頭,往城里的方向急奔而去。

厘不清心底那團亂是怎麼一回事,唯一確定的是——他不會繼續再讓她影響他!

        

寂靜的夜里,一個靈巧的身影,悄悄推開房門。

「冷燡?」

望著室內的一片黑暗,她試探的輕喚一聲。

今天早上自他出莊後,一整天再也不見他人影,連晚膳也不見他出現,實在叫南宮羽納悶得緊。

而且听丫鬢們說,他帶了個「客人」回莊,她實在忍不住,便自個兒來一探究竟。

奈何房間里不見半個人影,隱約只听到床榻上,傳來奇怪的聲響。

這是甚麼聲音?她探著小腦袋,側耳仔細听著。

已經歷男女之事的南宮羽,好半天才听出,那聲響類似男人濃重的粗喘,以及女人放浪的申吟。

突然間,她的眼皮不安分的跳了起來。

「燡——你好棒——」

女人的嬌喊申吟,讓人不禁為之臉紅。

她一路模索著來到桌邊,小心翼翼燃起燭火,陡然大亮的房間里,映照出床幔半掩的大床上,兩副激烈交纏的赤果軀體。

男人精壯的軀體,正覆在女人姣好的誘人胴體上,做著他曾對她做過的事。

南宮羽怔怔望著床上熱烈交纏的赤果身軀,突然間,她竟忘了呼吸、思考,只感覺心口像是被一記長鞭狠狠抽過。

她以為心口該會有駭人的鮮血洶涌而出,令她意外的是,只有遏止不住的淚水涌出眼眶。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失落與心碎。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向來健康從沒害過大病的她,怎麼心口會突然疼得這麼厲害?

床上激烈糾纏的兩人,被這突然大亮的燭火給打斷了。

冷燡遽然翻身,離開那副姣美胴體,一手掀起床幔,勾著抹邪魅微笑瞅她。

披散著一頭黑發的他,俊美邪氣得像個鬼魅,沒有半點感情的眼神,卻又令人心痛。

「燡,她是誰啊?」

孫盈盈挺著雪白豐挺的胸脯,故意親昵的貼在冷燡身邊,頗有示威意味。

「只是個替我暖床的女人罷了!」冷燡滿不在乎的一笑。

聞言,南宮羽的小臉迅速刷白,渾身開始不听使喚的顫抖。

「喔?」孫盈盈嫉妒的打量起她甜美出塵的容貌、清新可人的氣息,眼里迅速堆起敵意。

「對了,都忘了跟你介紹,她就是未來冷家莊的少夫人。」

冷燡一手拉過渾身赤果的孫盈盈,故意擺出最親昵的姿勢。

孫盈盈是鎮上「華閣苑」的舞妓—一個可以用金錢收買,且還是個能狠狠傷害她、打擊她的有用籌碼。

一旁的孫盈盈聞言,登時驚喜得兩眼瞠得老大。

冷燡給了她一大筆錢,只說是包下她一個月,可沒說要娶她當老婆——

她孫盈盈跳了好幾年的舞,這下可終于找到了財神爺,看這冷家莊的規模,她的後半輩子怕是吃喝不愁了!暗自竊喜的孫盈盈,邊做著少莊主夫人的白日夢,邊冷眼看著接下來的情勢發展。

「你說甚麼?」

南宮羽大眼一瞠,來回看著親密相擁的兩人,以為自己听錯了。

不,不會的!冷燡不會這樣對她,他是對她那麼好、那麼呵護她,他甚至還說——南宮羽怔楞了下,到這一刻才恍然發現,從頭到尾,他根本不曾說過個愛字。

「我很快就要跟盈盈成親了。」挾著一絲快意,他傲然宣布道。

「你要跟她成親?」南宮羽怔楞許久,才宛如夢囈般吐出一句。「那我該怎麼辦?」

「你?」冷燡慵懶掃了她一眼,突然仰頭笑了起來。「你難道還弄不清楚狀況嗎?」

「甚……甚麼狀況?」南宮羽茫然的眨著大眼,感覺自己像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傻瓜。

「你唯一還有點利用價值的,就只有那副身子罷了,要不,你以為我真會看上一個天真痴傻的丫頭?」冷燡揚起的諷笑無比刺眼。

天真痴傻的丫頭?這就是他對她的感覺?那些細心的關懷、溫柔的照顧,全只是戲弄她的手段?「你騙人、你騙人!」南宮羽搗著耳朵,激動的嚷了起來。「我不會相信你說的每句話,連一個字也不信!」

這一定是個可怕的惡夢,要不,她心目中那個溫柔又深情的冷燡,怎麼會突然變成眼前這個,存心把人傷得體無完膚的惡魔?

「你這傻丫頭,難不成你還要繼續騙自己?」

南宮羽從蒙朧淚眼中,看見他俊美的臉孔、帶著抹邪氣的迷人笑容,依然是熟悉中的模樣,這才終于認清,她沒有做惡夢,而是她被自己的天真給騙了。

第七章

「為甚麼要這樣對我?」

南宮羽像個孩子似的,突然癱坐在地上,傷心的抽噎起來。

「想知道為甚麼?」

冷燡冷睇著地上傷心啜泣的小人兒,唇邊浮起一抹殘酷的冷笑。

南宮羽淚眼蒙朧的抬起頭,竟突然有些害怕听見,即將從他口中吐出的話。

「其實,這個計畫早已經部署了十多年,早在你爹忘恩背義、見死不救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向南宮家一一討回。」

忘恩背義、見死不救?「不,這怎麼可能?我爹怎麼會做這種事?」南宮羽大驚,連忙抹干淚跳了起來。

「莫怪乎你會不相信,畢竟你爹是個那麼善于偽裝的偽君子,幾乎將全天下人都騙了。」冷燡嘲諷的一笑,又繼續說道︰「我想,你一定更想知道,南宮山莊接二連三的意外,是怎麼一回事吧?」

南宮羽看著他眼底那抹快意的眸光,雙眼驀然瞠大。

「是你?」

「沒錯!」冶焊得意一笑。「南宮珩的腳、南宮琰的失妻之恨,甚至是你自動送上門,成為任我把玩的玩物,全是我潛伏在南宮山莊五年來,精心設計的。」他極盡殘忍,決心徹底折磨她。

南宮羽搗著小嘴,簡直不敢相信,大哥的意外,二哥跟衣水映的婚事告吹,甚至連她不知不覺付出的感情——竟都是他的計謀?!

「怎麼樣?還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驚喜?」他殘忍的問道。

「那些可怕的事——全是你做的?」

只要他搖蚌頭,甚至說聲不,她就會相信他,相信這一切全跟他無關。

但他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一雙寫滿恨意的眸子,承認了一切的罪行。

「你怎能這麼做?」南宮羽難以置信的搖著頭,一步步往後退。「你怎能這麼殘忍、這麼可怕?」

她更不敢相信,那樣溫柔的笑容、無微不至的照顧,竟然都只是虛情假意、全是為了報復的手段?

「恨我吧!」就如同當年對南宮驛充滿恨意的他一樣。

望著他冷血至極的臉孔,除了心碎,她竟一點也恨不起他來。

「不——」她痛苦的搗著小臉,拼命搖頭。

那樣全心全意、死心塌地付出的感情,怎是一朝說收,就能收得回來的?

她的眼淚、她的絕望像把烈火,炙得冷燡心口發疼。

「我要你恨我,听到了沒!」他遽然抓起她,恨恨的用力搖晃她。

是的,他跟她之間只能有恨。

唯有從她眼中逼出恨,他才能徹底擺月兌那股不由自主的莫名情緒,才能真正跟她劃清界線。

「我不要!」南宮羽遽然用力推開他,用盡所有氣力喊道。

冷燡驀的一怔,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南宮羽這樣反抗他。

「那些恩怨、那些仇恨我全都不懂,我只知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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