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嫁 第25頁

所有人對路蕙蘭私下玩的小動作感到不齒,被耍得團團轉、還差點錯殺好人的黔立雄,更是怒火直竄,恨不得將路蕙蘭抓過來狠狠教訓一頓,教她往後不敢再犯,但思及這是瞿家的家務事,路蕙蘭的問題該由瞿天問親手解決,只好忍下對路蕙蘭的不滿,全交由瞿天問自個兒去處理。

「你在胡說個什麼勁兒?」路蕙蘭心慌意亂,矢口否認。

「大娘,事實已清楚擺在眼前,難道你還想否認?」瞿天問一臉遺憾地看著她。

「什麼事實?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路蕙蘭挺直腰桿,口氣堅決。

「听大娘言下之意,辛管事的所做所為與大娘無關?」事到如今,她竟想撇得一干二淨?

「這是當然,我和他一點都不熟,他在外頭是殺人是放火,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路蕙蘭抵死不認。

「大夫人,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明明是你要我去煽動別人,讓我編了一堆謊話來陷害二少爺,你怎麼可以不認呢?」辛管事可不許路蕙蘭置身事外。

「胡說八道!我何時要你那麼做了?你胡亂編造這些話用意何在?」路蕙蘭瞪了辛管事一眼,力持鎮定。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心知肚明,大夫人,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她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哼!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不過天問,你抓辛管事過來指控我,究竟想做什麼?不會是想為我添上莫須有的罪名,將我趕出瞿家吧?」路蕙蘭順水推舟,反過來指控此事全是瞿天問一手策劃。

「大娘,說話要憑良心,你怎能編造謊言?!」本來一直沒出聲讓丈夫去處理的華瀟湘听不下去,跳出來捍衛丈夫的名譽。

「良心?媳婦兒說的好啊!我倒想問問你們的良心何在?是否欺我無依無靠,想趁著天啟不在,好將我趕出去。」做賊的喊抓賊,路蕙蘭口口聲聲指控瞿天問與華瀟湘要將她逐出瞿府。

「既然大娘與此事無關,我還是將辛管事送到官府,由官老爺判定到底辛管事是為何人效力賣命呢,抑或是他個人所為。」瞿天問淡淡一笑,示意押著辛管事的伙計將辛管事送到官府。

「不!我不能進官府!大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辛管事听見要去見官老爺嚇壞了,若開堂審問,張尋和黔立雄及商號里的其他伙計都會出面作證,說他曾煽動他們違抗甚至抓走傷害瞿天問,屆時官老爺會如何判他的罪?他沒錢沒勢,被關在大牢肯定不好過,他不想進大牢啊!

「住手!」路蕙蘭見瞿天問有意將辛管事交給官府心下一驚,害怕她在背後主使一事被識破,事情傳遍整個京城,使她顏面盡失,不及細想,便開口阻止。

她這一出聲阻止,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若她真問心無愧,何需懼怕辛管事被押進官府,何必怕官老爺開堂審問,何必怕會東窗事發,免不了牢獄之災。

「大娘既然認定我和辛管事合謀陷害您,為何要出言阻止?」

「瞿天問,你夠了,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倒是開起染房來,你究竟想怎樣?」事跡已敗露,想推托也推托不了,路蕙蘭干脆承認,認定就算瞿天問知道所有事都是她在背後搞鬼,也是拿她莫可奈何。

「我只是厭倦了大娘在我背後耍弄小把戲,希望大娘不要再犯。」瞿天問語氣森冷不悅。

「如果我說不呢?」路蕙蘭惡意問道,她就是要成為他拔除不掉的肉中尖刺。

「倘若大娘執意如此,我也只好請大娘上山入廟,好好修身養性。」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強行送走路蕙蘭。

「你敢!」路蕙蘭怒喝。

「假如大娘執意任性妄為,就會知道我敢不敢了。」瞿天問定定看著路蕙蘭,要她明白,從始至終他不曾懼怕過她,之所以沒采取任何行動,是給她面子。

「好你個瞿天問,你現下是欺到我頭上來了?」路蕙蘭氣得全身不住發抖,又更加心生怨懟,若非天啟離家,瞿天問怎會有恃無恐欺她到底。

「天問不敢。」瞿天問字字鏗鏘。

「口是心非。」路蕙蘭反唇譏諷。

瞿天問與路蕙蘭相互瞪視著對方,在氣勢上,理不直氣不壯的路蕙蘭明顯不如瞿天問。

「碧靜廳」內燭火搖曳,同時照在瞿天問與路蕙蘭兩人晦明難分的臉龐。

相互對峙的兩人,一晦暗,一光明,各自盤算著。

「這是怎麼著?瞿天問,你跟天借了膽是不?敢這麼對我娘說話?」形色落魄的瞿天啟從外頭走進來,輕蔑地朝瞿天問咆哮。本來已經夠亂的「碧靜廳」,因為瞿天啟的出現,場面更加難收拾了。

路蕙蘭一見瞿天啟回來心上大喜,開心地沖上前,抓著兒子前前後後打量一遍。

「天啟,我的兒啊!你總算是回來了,你怎忍心一去多年,丟下娘不管,可知娘有多想你?你瞧你,在外頭定沒過上一天好日子,竟然瘦成這樣。」兒子回來了,路蕙蘭立刻感到踏實不少,總算不再是她孤軍奮戰,他們母子二人聯手,絕對可以殺得瞿天問片甲不留。

瘦?華瀟湘見突然出現的瞿天啟,無法苟同路蕙蘭的說法,她是沒見過從前的瞿天啟是什麼模樣,但是依現下看來,他只是黑了點,身形還有點壯,可不覺得瞿天啟瘦到哪兒去。

對于瞿天啟的突然歸來,瞿天問也十分訝異,是有想過瞿天啟不可能永遠在外頭流浪,終會有回來的一天,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且是在他尚未站穩腳步之前就回來了。這麼一來又增添許多變數,他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我問你,你剛剛為何對我娘不敬?也不想想自己是啥出身,可以那樣對我娘說話嗎?」瞿天啟一回來,就先對瞿天問端架子,視瞿天問為下人,擺出大少爺的態勢。

「我相公會那麼做,全是因為大娘欺人太甚,你怎麼能不分是非,劈頭就罵呢?而且你剛剛說什麼?不想想自己是啥出身?你和我相公是兄弟,他是啥出身,你就是啥出身,沒有任何分別。」華瀟湘氣得沖上前,想一拳揮掉瞿天啟瞧不起人的嘴臉。

瞿天問及時單手攔抱著她縴細的腰肢,沒讓她痛打瞿天啟一頓,引發更多事端,雖然他也很想痛揍瞿天啟一頓。

「你是誰?!這里何時輪得到你來說話?還有,誰說我和他是兄弟來著?他不過是庶子,根本就不配和我相提並論。」瞿天啟擰眉看她,盡避衣著襤褸,仍不改囂張態度。

「她呀,不就是瞿天問的妻子,你瞧,兩個人同一副德行,連點規矩都不懂。」兒子歸來,路蕙蘭的氣焰又高張了,談及瞿天問與華瀟湘的口吻充滿鄙夷。

「兩個同樣低俗的人配在一塊兒,不正好。」瞿天啟惡意地朗聲大笑。

他們母子倆一搭一唱,無視于瞿天問與華瀟湘在場,竭盡所能地批評他們。

「可惡!」她要撕爛這兩張爛嘴!華瀟湘整個惱火,別人怎麼說她都沒關系,就是不容許有人惡意批評天問,他們憑什麼以惡劣的言語傷害別人?!

「瀟湘,冷靜!」同樣大感不快的瞿天問環著她的腰肢攔阻著,不讓她和路蕙蘭與瞿天啟起沖突。

「怎麼?不服氣?」瞿天啟挑釁地看著她,料準她不敢動他一根寒毛。

「天啟,你別跟這些低下的人一般見識。」路蕙蘭火上加油。

華瀟湘氣得全身不住發抖,她不能理解為何天問還沉得住氣,還不生氣,莫非從前他們母子就是這樣奚落他、傷害他的?她的心好痛!想到他曾經受過的傷害,就痛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淚水盈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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