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趴魔人 第17頁

即使事隔多年,他仍無法輕易說原諒。

衛少陽的個性就是如此,平時他笑嘻嘻的,像個無憂無慮、喜愛耍寶的陽光男孩,但是一旦有人傷害到他的家人,不論對方是誰,他都不會原諒。

「對,等會兒我得打電話給少澤,與他分享我們家中的大喜事。」衛母要自己千萬別把這麼重要的事給漏掉。

若是從前,他們擔心的會是依然單身的少澤,不過自從少商出了車禍後,他們夫妻倆皆將重心放在少商身上。如果少商能早點娶妻生子,會教他們比較放心,至少這樣就不用怕會再出什麼亂子。

她實在是被那場車禍嚇壞了,不願再回想起少商奄奄一息,躺在加護病房里呼喊花藜名字的畫面。

「哈!炳!少澤一定會為少商的決定感到開心的。」衛長風笑著啜飲粉紅香檳。

衛少商維持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受家人真誠的祝福。

江如幽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吸引他的注意,並且在衛少商望向她時,報以最為溫柔甜美的一笑。

衛少商同樣回以一笑,但卻不知怎地,竟將她的笑容看成了花藜的笑靨?!

用力眨了眨眼,江如幽的笑容終于正常回復在他眼前,教他松了口氣。

衛長風留意到他們兩人無聲的交流,滿意的呵呵直笑;衛母也發現了,掩嘴輕笑,不出聲打破他們的眼波交流。

衛少陽垂著眼眸、喝著香檳,對這一幕沒多大的反應,反而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幽暗的窗外。

不管這次的做法是對或錯,他都不會後悔,也不會有罪惡感!

當衛少商抬起頭來時,正好看見少陽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什麼事讓少陽感到困擾?不然少陽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剛剛他不是還很開心嗎?

或許他該找個時間問問少陽,搞不好少陽正遭遇極大的難題,說出來,他可以幫忙想法子解決的,總好過獨自一人發愁。

第六章

花藜茫茫然瞪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景,幽暗的月夜,幽暗的心情。

唱歌?跳舞?快快樂樂開「轟趴」?都不了,她已沒了氣力打電話給朋友,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在窗台,瞪著窗外街景。

偶爾耳邊可以听見外頭路人快樂的笑聲、談話聲,為什麼他們那麼開心?為何她就是笑不出來?

冰涼的玻璃沁著她的額,透進神經末梢。

冷冰冰的,不會教人難受,卻也不會教人感到舒服,但是舒不舒服、難不難受對她而言,已經沒有多大意義。

這些年來,她活著就像行尸走肉,沒有真正死去,也不像真正活著,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不開心就花錢買開心,沒朋友就花錢買朋友,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

本以為她的日子就這麼無意義過下去,直至死去,結果父親卻要她嫁人,這是她不曾想過的問題。

嫁人?嫁給陳家寶?她記不起陳家寶的臉孔,可不用想也知道陳家寶不是她想要嫁的人。

曾經她也和普通女孩一樣渴望婚姻,渴望為心愛的人穿上美麗的嫁紗,牽著對方的手一起步上紅毯。

事實證明,是她傻、是她笨、是她蠢,她壓根兒未觸及到幸福的邊緣,能怨誰?

花藜紅著眼眶,轉頭瞪著飯店房間內部的陳設,想象著假如此刻衛少商笑著走進來,不知該有多好?

她會怎麼做?瞪他?打他?踢他?抱他?吻他?抑或是痛痛快快哭一場?

用力吸了吸鼻子,花藜死命瞪著緊閉的門扉,期望它會打開,走進她心之懸系的人。

放下了嗎?不!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將他從心底放下過,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將他的身影給抹殺掉。

「我想你,好想、好想……」雙臂用力緊緊擁抱著自己,泣訴思念。

「我就要嫁人了,你知不知道?」又,他會在乎嗎?她很怕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的情感已是她無法掌握的,加上他的身邊有了另一個她,她能怎麼辦?

花藜茫然失挫,心底早就沒了主意,淚眼迷蒙間,好似看見衛少商噙著溫柔的微笑走了進來──「藜藜,Myprincess……」他帶著她所熟悉的笑容,朝她探出手。

花藜那顆冰冷的心被他溫柔的情話所熨燙,當她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會這麼對她笑,輕輕的將她摟進懷里,說她是他的公主,他唯一的愛。

她笑中帶淚,伸出手,等著他將她摟進懷里,告訴她,不要怕,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他都會幫她頂著。

可伸出的手並沒有被接住,在空中虛弱晃蕩,期待的那個人根本就沒出現,全都是出自于幻想。

她心酸一笑,眼角滾落出一顆晶瑩心傷的淚水。

她不想嫁給陳家寶!她真的不願嫁他,但父母不容許她反對,非要她嫁不可!

她的命運從頭到尾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就像個傀儡由著父親操控。父親認為這些年放縱她放縱夠了,該是收繩加以掌控的時候,她的反對全被當作無效,唯有照著父母的計劃去做,父母才會滿意。

案母親滿意了,她卻得飽受痛苦,這樣是對是錯?

「呵!」她無意義的笑出聲,以手背用力抹去滾落香腮的淚水,用力吸著氣。

如果往樂觀的方面去想,人生不正是如此?她總是要嫁人,嫁給陳家寶和嫁給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不都一樣?他們在她眼底是沒有差別的,既然如此,何不就心甘情願的嫁了?假如幸運的話,她可以和陳家寶過著「相敬如冰」的夫妻生活,互不干涉,有何不好?

只要她肯往好的方面去想,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糟,可她偏偏就是說服不了自己那麼做,她的心仍抱持著小小的期待,期待衛少商會回頭來找她,告訴她,他們重新開始,那麼曾經受過的苦痛就都值得了!她等啊等、盼啊盼,就是等不到他。

他真的不要她了?真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

為何會這樣?他們在一起時,他明明是那樣開心,為何說變就變?難道他的快樂是裝出來的?

不!她不願相信,不願!

手機鈴聲打破她悲傷的啜泣,花藜拿起手機,猶豫著接或不接。手機整整關機三天,直到剛剛才開機,泰哥就打來了,她可以裝作沒听見,但對方是泰哥,一直都對她很好的泰哥,她沒辦法听而不聞,便接了。

「喂。」試著以最輕松的口吻接听,不讓對方听出異樣。

「藜藜,妳現在人在哪?」

「我跟朋友在一起玩呀!」她的聲音因哭太久而變得有些啞,心底希冀泰哥不會察覺。

「跟阿聖那幫人?」泰哥的語氣平靜得很,似乎沒發現哪里不對勁。

「對,不!不是阿聖,是新認識的朋友。」她下意識回答是阿聖,隨即想到泰哥和阿聖的交情很好,阿聖崇拜泰哥崇拜得要死,無論大小事一定跟泰哥報告,只要泰哥問了阿聖,她就會露出馬腳,是以馬上否認。

「在玩什麼?」

「沒有呀,就跳跳舞、唱唱歌之類的,沒啥特別。」她平日就都是和一大群人唱歌跳舞,泰哥應當不會懷疑才是。

「為什麼會沒听到音樂聲?妳那邊似乎安靜過頭了。」泰哥雲淡風輕指出最可疑之處。

「我……我到了外頭接電話,里面太吵了,我怕會听不見。」她清了清喉嚨繼續掰。

「怎麼沒找阿聖一塊兒出來玩?妳平時不是都會找他?」

「呵,我偶爾也會想跟別的朋友一起玩嘛!」她輕快一笑,撥了下垂落臉頰、遭淚水浸濕的發絲。

「妳的手機為何要關機三天?」泰哥像法官般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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