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老爺終會發現,小姐,等孩子大了,如何藏得住?況且老爺終有天也會要你回大宅去的。」
「小婉,我知道,但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孩子沒了,我也不想活了。」萬不得已,她唯有以性命相脅,就是怕小婉仍要拿掉她的小孩。
小婉輸了,她如斗敗的公雞般頹喪地看著白湘憐,總不能要她逼死小姐啊!可恨的醉風,他人走了也就算,居然還留下這道難題讓他們處理,算他夠狠!
包多的意外還在等著她們,到了傍晚,老總管急急來通報,奉上一封信,信中內容十分簡潔,白富貴已經為女兒尋到一門好親事,命令她立刻收拾行囊回大宅去等著出閣。
白湘憐和小婉面面相覷,此刻她們可得先想法子保住白湘憐月復中的小孩才行,至于嫁不嫁人,只能容後再想了。
第八章
遠在城里的白富貴久久等不到女兒歸來,每回派人去催,就听丫鬟說她還病著,這令白富貴非常不高興,她什麼時候不病,偏偏要等他收了人家聘金,急著將她嫁出去時才病。
等久了,他便失了耐性,管她病得有多嚴重,派人去將她硬押回白府就是,反正只要在她進對方家門前不要病死就好,免得對方來向他要回豐厚的聘金,那會讓他的心滴血的。
是以,白富貴派去的人也不再理會小婉如何描述小姐的病況,直接逼她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把主僕像犯人般地押上車,安全送回白府。
為了怕被看出端倪來,白湘憐特地穿上披風,幸好現下她的肚子雖已有些微隆起,但不仔細看,絕不會發現她已有了身孕.她得時時刻刻小心,千萬別讓其他人發現。
小婉與她是一樣的戰戰兢兢,就怕事情會爆發出來。
兩人一回到白府,還來不及梳洗休息,便讓白富貴喚到大廳去,主僕二人互看一眼,忐忑不安地到大廳去向白富貴請安。
「爹。」父女倆多年不見,竟陌生的沒多少話好交談。
「嗯,你總算回來了,听說你前陣子一直病著,究竟是怎麼回事?」上上下下打量過女兒一遍,不錯,他白富貴的女兒生來就是美麗,以她現在的模樣,包準對方見了沒有任何缺點可挑,呵!呵!呵!
最近他的富貴錢莊出了點小問題,急需大筆金錢來彌補,正好王府送上來的豐厚聘金可以補足,是以他當然會死抱不放了。
「女兒是受了風寒,勞煩爹爹擔心了。」這是她們主僕對外一致的說詞,以免遭人起疑。
「嗯,那你現在覺得如何?」白富貴銳利的雙眸再仔細瞧過女兒,氣色不是很好,稍有病容,不過沒關系、在她出閣那口讓丫鬟們將胭脂上厚一點就瞧不出來了。
「尚未痊愈,頭仍暈著。」白湘憐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怕一個不小心回答錯誤。
「听起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爹,您放心,王大有那個人要的是妹妹的人,下個月中,她肯定可以嫁進王府。」白富貴的獨子白文禮終于開口,心底打的主意和父親是一模一樣,沒道理因妹妹的小病痛就把婚期延遲,屆時萬一王大有不高興,氣的想退婚收回聘禮可不成。
白湘憐沉默不語,由著父兄當她的面討論她的終身大事,听起來,父親許配給她的對象並不怎麼好,但這事早已底定,沒有她反對的余地;況且為了她月復中的小孩,她也不敢出聲反對,她願意在此時當個乖順听從父兄安排的女兒。
下個月中,到那時,孩子也大多了,應是沒辦法打胎了,他們拿她沒辦法的,是不?
一旁的小婉攙扶著白湘憐,她恭順地低垂著眼,膽戰心驚的听著白氏父子兩人的計劃,她很怕,怕得小手不住微微顫抖著。
「這是當然,對了,文禮,待會兒記得吩咐總管去采買湘憐的嫁妝,記住!簡單即可,要知道王府里要什麼有什麼,不用我們再浪費銀兩買太多東西過去。」白富貴這算盤打得可精了。
「我明白,爹。」白文禮笑了笑,他聰明的知曉妹妹的嫁妝不用過于奢華,家中的銀兩可有更好的用途,例如︰用在他上酒樓的花用。根本就不需要浪費在妹妹身上。
白湘憐不帶任何表情地听著父兄決定她的嫁妝,是多是少,她根本就不在意。
「對了,爹,我听人說衛醉風早已安全回到他的府邸了。」話峰一轉,轉到父子倆最關心的事上。
白湘憐一听到衛醉風的名字被提起,悄悄地顫了下,小婉則是不屑地撇撇嘴。
「什麼?!他沒死?!」白富貴氣得由椅子上跳起,那個殺手是怎麼跟他說的?不是保證衛醉風受了重傷落人溪中,絕無生還的可能嗎?為何衛醉風竟可死里逃生?莫非那殺手騙了他?!
可惡!想到白花花的銀兩被騙走了,就讓白富貴氣得全身發抖。
「這是真的,爹,他已經意氣風發地來到城里。」白文禮也是氣啊!明明是該死的人,怎能不死?
「糟!文禮,你快再派人去打听、打听,看衛醉風有何動作。」白富貴急了,想起以前曾搶奪過好友之子衛醉風所有家產,又狠心地將他趕出去,他不以為衛醉風會忘了這事兒。
至于派出殺手一事,不知衛醉風曉不曉得,假如知道他是慕後主使者,那他麻煩可就大了。
「是,我馬上讓人去辦。」白文禮和父親一樣急,畢竟,他小時候老是欺負無依無靠的衛醉風,加上父親逐衛醉風出家門一事,他也有分兒;換作他是衛醉風,定將所有曾經錯待他的人千刀萬剮,所以,他得小心防著才行。
見他們倆無所顧忌地聊著衛醉風,白湘憐心疼的想指責他們的惡行,可現下不是她開口的時候,如果她說了,父兄肯定知道她對衛醉風有情;也許,他們會為了探得更多口風,拷問小婉,她累及小婉夠多了,不能再給小婉添麻煩,她唯有保持沉默。
案兄的行為令她羞愧不已,腦海中不斷回想起衛醉風的指責;他說的沒錯,他們一家人的行事的確夠讓人不齒的了,她為此神色黯然。
「啊,你怎麼還愣在這里?下去休息吧!」白富貴像是突然發現女兒的存在,驚了下,幸好他沒說出更多內幕,他和文禮做的事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小婉,還不快扶小姐去休息,記得,讓她把身體養好,下個月中她就要出閣了。」白文禮睨著不夠機靈的丫鬟,這些下人全都是不好好教訓過一遍,都不會學聰明;他雙掌張了又縮、縮了又張,雙眸嗜血,渴望著以皮鞭好好管教妹妹的丫鬟。
「是。」白文禮的眼神教小婉害怕,她連忙應了聲,便扶著小姐趕忙退下。
好恐怖!好恐怖!這樣的眼神在許久之前,她曾看過;那時有個丫鬟端了盆水不小心打翻在少爺身上,當天,就被少爺以皮鞭打得皮開肉綻,昏厥多次,哭著跪地求饒都沒用,直到少爺打到盡興,那名丫鬟也已去掉半條命。
出了大廳,回到房里,白湘憐忽然說道︰「小婉,你走吧!」
「啊?」小婉震驚地望著她。
「如果事情爆發了,我不能讓你承受我父兄的怒火,待會兒我要帳房算好你的工資給你,你拿了錢以後,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明白嗎?」白湘憐也知曉事態的嚴重性,她不想小婉被活活打死。